只可惜李太后并不知道,看着依旧是愁眉不展的仁宗。李太后的心也是难过的紧,她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仁宗受刘娥照料多年,对刘娥孝顺也是应该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竟然会引起这么多的事情。语气一时之间倒也不觉得软上了三分,宽慰道:“官家莫要伤悲,切记龙体要紧啊!”
看着这个明明是自己亲生母亲,可是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依旧还是带了三分忌惮的女人。仁宗方才意识倒自己这几日实在是太不孝了,京中势力固然要清楚,但是这娘亲也总是需要孝顺的。
赶忙从龙椅上下来说道:“娘娘万安,请恕孩儿这几日未能侍奉娘娘之罪。”
李太后摆了摆手说道:“你有什么罪,我记得姐姐曾经说过这么一句,官家先是天下人的官家,后才是我们的官家。你现在是皇帝,之后才是我的孩子。我虽未曾读过什么书,但在这种大是大非上面,我还是清楚的。”
听到李太后唤刘娥为姐姐,仁宗倒是不免楞了一下,问道:“娘娘不再恨大娘娘了?”
李太后听了忍不住笑道:“我恨她什么?恨她用计抢走了我的孩子,恨她在先皇的心里的地位比我高,哄得先皇对我不闻不问?还是恨她火烧冷宫赶尽杀绝?”
李太后和刘娥之间的纠葛,只怕是比现在仁宗所面对的各方势力还要复杂的多。仁宗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只好愣在一旁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是她终究是把你抚养成人了,教你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君王了。我自信,若是我自己教,未必能有她教的好。作为一个母亲,我真的很感谢她教会了我儿子这么多,我不能教她的东西。作为一个大宋人,我感谢她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能够把大宋治理的井井有条。如今她已经死了,而我也找回了我的儿子,我还有什么好恨她的呢?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皇儿也早些休息吧!”
看着李太后离去的背影,仁宗是半晌都没有说话,或许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能有这么两位母亲,他夫复何求。
只是就算他娘亲再好,也改变不了后宫混乱的局面。以往的后宫多由刘娥打理,刘娥素来雷厉风行,做事果断。处理起后宫琐事,倒是得心应手的很。
只是李太后终究是远离宫中多年,遇事倒也只好找庞贵妃协助。只是却苦了这刚进宫不久的王才人,现在宫中所有人都知道了庞贵妃已经东山再起,而王才人也久久未能得见圣颜。她的日子能好过,就怪了。
偏巧这一日仁宗闲来无事,又恰好遇上庞贵妃身子不爽利,便想起了这个曾经让自己颇为喜爱的王才人。这王才人终究是年轻,一见到仁宗自是什么苦楚都说出来了。
这美人梨花带雨的样子,仁宗就算想要铁石心肠,那也不可能。想到庞贵妃如今行为颇有问鼎后宫的意思,再加上庞家那一大摊子的乱事。仁宗倒是动了让王才人去对付庞贵妃的心思,这样倒也能让庞贵妃忙于后宫之事。省的掺和到那一堆的破事里去,要知道他和庞贵妃好歹是少年夫妻,他总是不舍得庞贵妃因为庞家的事情,最后落得一个红颜薄命的下场。现在有一个合适的人物,让她去分散一下精力,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下就把库中珍宝珍珠衫赐给了王才人,毕竟在他的心里这王才人还真没有什么能够和庞贵妃去比的,只能用这种珍贵的玩意来堆砌了。
仁宗的心思,别人自然是猜不透。只当他是对王才人又旧情复燃了,一时之间整个后宫的洋溢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而此刻的开封府也正洋溢了一股浓浓的醋味,当然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醋味。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点点醋迹,白玉堂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只是一看到阿碧笑了,这脸是又恢复了笑容。贼兮兮的说道:“阿碧,你笑起来真好看。”
何曾有男子这么直接的夸过阿碧,阿碧的一张小脸顿时就绯红一片,看的白玉堂是恨不得当下就娶她过门,阿碧见白玉堂色眯眯的看着自己,气道:“我都说你不要来了,你偏要来,你看这整坛醋都被你打翻了,你说怎么办?”
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白玉堂也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自打他那几个兄弟回了陷空岛之后,白玉堂是越发的粘着阿碧了,现在是连阿碧做个饭都要粘过来了。只是可怜了这厨房,好不容易被拾掇干净了,又惨遭毒手摧毁。
白玉堂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那阿碧你等等我,我这就陪你上街去买醋啊!你等等我啊!哎呦!”
都说这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会下降,这白玉堂也不例外。因为忙着和阿碧说话,这一回头就正好撞到了柱子上,那样子实在是滑稽的紧。看着一溜烟跑了出去的白玉堂,阿碧是再也忍不住笑了出啦。
“哟!咱们的阿碧也终于动心了!”阿碧笑的样子,正巧被走进来的阿朱给瞧了个正着,阿朱自是少不了打趣了起来。
被阿朱这么一说,阿碧是越发的害羞了,低声说道:“我哪有!”
“还嘴硬,你刚刚笑的那么开心,难道是假的不成?对了,我刚刚怎么听你们说要出去啊!”素来懂的把握“调戏度”的阿朱,自是不会把阿碧给逼的不行,眼看着阿碧已经害羞的不行了,倒是很快就收手了。
眼看阿朱不再乱说,阿碧也赶忙说道:“你看,他把这里高的一团糟,我总是需要买些回来补上啊!不然今晚咱们就真的只能吃水煮白菜了。”
“你这丫头,跟他呆久了竟也会说玩笑话了,好了,既然你们要出去,就帮我去城南的那家老邓铺子买些丝线回来,棉线也要些。”
“好叻,阿朱姐姐吩咐的我们一定会照办,您就等着好了。”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白玉堂,是一下子就带着阿碧跑了个没影,看着他们两个,阿朱倒也是打心眼里替阿碧感到开心。
阿碧的手脚素来爽利,不多时便和白玉堂两人把所有东西全都买好了。只是正当他们准备会开封府的时候,却远远的看到了一大堆难民涌向了开封府。阿碧忍不住问道:“莫不是他们也是去告状的?”
白玉堂随口说的:“这年头告状的人还真多,看来今夜开封府是又不能太平咯!等等,阿碧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是在跟踪他们?”
被白玉堂这么一说,阿碧倒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些难民的身后,有一个男的,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却能看的出来此人身手不错。
白玉堂悄悄的把东西都递给了阿碧,轻声说道:“你在这里好好盯着,我去试试他。”
“恩,那你当心点啊!”
果然这个男人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光是看他接白玉堂打过去的那枚石子,就看得出来他身手绝对不差。最起码不是一个简单的行路人,等那些难民安全到了开封府门前的时候。白玉堂也是赶忙拉着阿碧跑到了人堆里盯着,生怕这些人状还没有告成,人就已经先去见阎罗王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我不适合写阴谋
、第95章 阿朱阿碧游开封
不过好在那人也有所顾忌;没有直接在这大门口下手;现在白玉堂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这事情有些不对劲了。赶忙让阿碧进去报告给包拯,至于他则是继续守在外头;以免那人有什么不规矩。
包拯原本正准备升堂,却看到了阿碧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细问之下方才知道今日之事颇有蹊跷。赶忙唤人去外头和白玉堂一道监视那名行迹诡异的男子。
说来这些难民也是走投无路,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跑到开封府。他们原是荆湖一带的民众,因为实在是受不了转运使王伦的压榨,便在胡大海的带领下来到了开封府,想要讨个公道。
要说这王伦也实在算是风光无限,饶是这里包拯刚刚才接手了他的案子。那里就已经有不少荆湖的富商仕绅联名上书;说王伦实属一名难得一见的好官。
这仁宗不知道王伦的真实面目;可是包拯却是清楚的很。能够把这么多的难民;逼到非要到开封府告状,这王伦只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尤其是这外头的那个男人,估计也是王伦的人,包拯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把这些难民放出去,还是留下来好了。
公孙策看透了包拯的心思,俯身轻道:“以学生看来,这外头既然只有一人,那他必定不是抱着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的心思,更何况这是开封府,一旦死了这么多的难民,就算王伦想推脱也推不干净了。他的目标应该是这些难民的领头胡大海,大人只要留住胡大海,不愁没有证人。”
抱着听公孙策说的倒有几分在理,倒是大手一挥,边让这些灾民暂且回去等消息了。只是这回出去的胡大海,却已然变成了被阿朱巧手换新颜的展昭。
不出公孙策所料,这一出门,那男子便有了行动。别的人他也不跟,就专门盯着“胡大海”不放,以等到没有人迹的地方,从腰间抽出了软剑杀了过去。
他的目标很明确,这些难民多是胆子极小的人,只要把这个多事的胡大海杀了。余下的人是绝对没有胆子继续告下去的,偏偏他这回算漏了一处,那就是这个“胡大海”并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
而且一旁的白玉堂也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有展昭和白玉堂联手,这刺客就算是本事再大,也是不得不输了。展昭原本想要捉个活的回去,能给包拯询问一二,却不想这刺客硬是自尽了。
看着展昭和白玉堂拖回来的尸体,包拯的眉头是皱的越发的深了,思量了一二便说道:“来人备轿,进宫!”
如今这种事情,要是再不向仁宗禀报,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说来也凑巧,今日正是辽国耶律梦龙进京商谈进贡事宜的日子。
这包拯路才走到一半,就看到吕夷简堂堂一个丞相硬是被一个蛮子逼的让道。素来耿直的包拯,哪里容得下他人在自家地盘上撒野?二话不说便劝吕夷简继续前进,一边劝还一边命公孙策前去“请”人让路。
只是这刚刚才挫了吕夷简锐气的耶律梦龙,哪里肯善罢甘休?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个黑不溜秋,看上去官阶不大的开封府府尹,硬是直接命人开道。
耶律梦龙就算再放肆也不敢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