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一样?”子谦刚才没看到好戏被打击得不轻,这次又发现了新线索,立马活过来了。
“就是不跟别的花痴似的,他好像有点鬼祟。”
“鬼祟?”索罗定皱眉,“这是个大内高手,不太可能对三公主有什么不轨企图吧……难道是皇上安排的?”
“盯梢三公主?”子谦惊讶,“为啥?”
“嗯……”索罗定想了想,“也许是为了保护她安全。”
“有人要对她不利啊?”子谦的八卦之血开始沸腾,压低声音,“该不会……是皇后和丽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永绝后患什么的?”
索罗定白了他一眼,“有病啊你,怎么可能。”
“那为了什么?”子谦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收了稿子和笔,溜出去了。
晓月看了看跑出去的子谦,问索罗定,“大哥会不会有危险?”
索罗定想了想,叫来了一个黑衣人,跟他耳语了几句,那人点头就离开了。
一顿原本以为会险象环生的晚宴,吃得却是波澜不惊。
不过不怎么关心这些个八卦的索罗定总觉得气氛怪怪的,有那么点儿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晚宴之后众人回书院,唐月茹和唐月嫣共乘一架马车,晓月腿脚不方便,在另一辆马车里,夏敏和元宝宝陪着她一起。
白晓风骑着马走在前边,唐星治和胡开他们骑着马走在后边,索罗定拖在最后边,摔着袖子溜溜达达往回走,手里提着个黑乎乎的大包袱。
“喂。”胡开小声问唐星治,对身后努嘴,“你猜他拿的什么?”
唐星治摇了摇头,“应该没那么大的人头吧。”
索罗定打了个哈欠,这时候,刚才他打发走的黑衣人落到了他身后,低声跟他说话。
索罗定摸着下巴皱眉听着,脸上神情大致是……困惑。
元宝宝趴在马车的车窗边,往前边望。
夏敏坐在晓月身边看她受伤的脚,边问他,“晓月啊,索罗定对你好像比其他人好喔。”
“嘿嘿。”元宝宝也听到了,立刻缩回来,凑到晓月另一边,“是哦,他都不跟别人说话的,就跟你好。”
晓月觉得自己那颗小小的虚荣心此时有些膨胀,不过毕竟女孩儿要矜持点,而且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传出去事情闹大就糟了,就说,“哪有,我是他夫子么。”
“这倒是。”夏敏点了点头,“其实索罗定这人吧,处久了一点都不可怕。”
“对哦。”元宝宝也点头,边又探头往前边看,“有他在书院总觉得好安全,连小鬼都不敢来的感觉。”
“噗。”夏敏和晓月都忍不住笑起来。
“对了。”元宝宝又缩回来,小声问,“你们听说了么?皇上有意要撮合岑勉和七公主。”
夏敏点了点头,问晓月,“我也听说了,是不是真的啊?”
晓月皱个眉头,“嗯……看这架势似乎是。”
“可是你们觉不觉得。”元宝宝小声问,“岑勉好像喜欢月茹姐姐啊!”
晓月微微一愣,心说这元宝宝别看平日呆呆的,还挺敏锐。
“有么?”夏敏皱眉,“可是月茹姐比他大好多岁呢。”
“大点儿怎么了。”元宝宝脸蛋红扑扑的,“你看岑勉骑着马,就不紧不慢走在月茹姐姐马车旁边!”
“不过啊,岑勉和晓风夫子比起来,真的差了好多呢。”元宝宝叹了口气,“月嫣妹妹和月茹姐姐一定不会变心。”
夏敏往外望了一眼,叹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岑勉应该喜欢月茹姐好多年了吧,也难得他痴心一片。”
“那要你选,你选哪个?”元宝宝问夏敏。
“嗯。”夏敏倒是很认真地想了起来,“怎么说呢,晓风夫子就像天上的云彩,看得见够不着,岑勉么,更实在一些,起码你不用担心他会被人抢走,能被人这么死心塌地地喜欢着,也是件求不来的福气。”
晓月托着下巴不言语——一个自己喜欢,一个喜欢自己,选哪一个呢?现在年轻气盛,应该都会选自己喜欢的那一个吧,那么一旦这么选了,以后会不会后悔呢?
……
前边的马车里,唐月茹大概是刚才喝了两杯酒,乏了,正靠着垫子小憩。
夜凉如水,一阵小风吹进来,月嫣铺开毯子,给月茹盖上些,自己也披着半条,继续看书。
这时,就见岑勉突然骑着马,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马车的窗口。
月嫣起先还不明白他干嘛,刚才在后边走,估计偷偷看唐月茹呢,这会儿不是应该看不见了么?
可没一会儿,她就发现从窗户外漏进来的凉风没了……被岑勉挡住了。
唐月茹轻轻地动了动,靠着垫子睡得更舒服一些。
月嫣帮她再盖盖毯子,偷眼看……就见岑勉正悄悄回过头看呢,见月茹睡得安稳,他嘴角也露出了笑容来。
唐月嫣坐回去,半撅个嘴,那傻子虽然不出众,倒是痴情啊。
众人回到了书院,唐月茹也醒了,大概睡得不得劲把脖子扭了,坐起来直揉肩膀。
“落枕了吧。”月嫣伸手给她掐肩膀。
“唉,最近总是脖子疼。”月茹伸手揉了揉后脖颈。
“皇娘前几天也脖子疼。”月嫣凑够去戳戳她肩胛,“这儿痛么?”
“有点。”月茹点头。
“明天让人拿些药酒来,胡太医之前给娘弄了几瓶,有用呢。”月嫣边说,边下马车。
唐月茹也下来,走到半截,就看到有只手伸过来到她眼前。
月茹抬头一看,见是岑勉,“慢些走,下边有个水坑。”
月茹低头看了看,头先下车的月嫣正甩靴子呢,白色的鹿皮小靴上踩了一脚泥水,见此情景忍不住对岑勉发脾气,“你不早说!”
岑勉有些尴尬,“我看你踩了……才发现的。”
月嫣无语,这呆子,扭头气哼哼就进屋了。
月茹被岑勉小心翼翼扶下马车,跟他道谢,语气温和,就像对待一个弟弟。
后边,元宝宝挽着夏敏,“真的哦!”
夏敏也点了点头,看样子岑勉的确对唐月茹有意。
白晓风走回来,上了晓月的马车掀开帘子,就见白晓月正趴在窗边张望呢。
白晓风无奈,开口,“索罗定还在后面呢,你是要哥背你呢,还是等他来?”
晓月抿嘴想了想,伸出原本缩在袖子里的手,对白晓风摆了摆,那意思——嫑你!
白晓风被气笑了,过去把她扶起来,“你还挺自在啊,之前差点被烧死又被绑了,这此腿还断了,要是让爹知道,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宰相府了!”
晓月张大嘴——对哦!
趴在白晓风背上下了马车,晓月紧张,“你不准告密!”
“用我告密?过两天爹要来书院!”白晓风回头看她,“瘸了看你怎么嫁人。”
“嫁不出更好,叫弄瘸我那个负责!”晓月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白晓风没听清楚。
“没。”晓月见前边唐月茹和岑勉一起走进了书院,拍拍白晓风的肩头,“大哥,情敌出现了!”
白晓风愣了愣,有些不解,“什么情敌?”
“岑勉喜欢月茹姐姐。”白晓月提醒,“月茹姐姐不小啦,你也不小啦,小心叫人抢走。”
白晓风淡淡一笑,“顾好你自己吧。”
晓月得意,“没人跟我抢,怕什么。”
白晓风回头问,“跟你抢什么?”
“没……”晓月眨眨眼,望天上的星星。
这时,索罗定从后边走上来了,唐星治等人摸着鼻子四处嗅,“什么这么香啊?”
索罗定举着手里黑色的大包袱,“一锅猪蹄,老赖炖给晓月的,好大一锅。”
众人刚才明明吃得挺饱,不过一听有炖猪蹄莫名又饿了,于是一群人到了晓月的院子,一人一碗,吃起了宵夜。
岑勉捧着小碗坐在石桌边,就见女孩儿们都坐在一棵杏花树下边边吃边聊琴谱,唐星治等人在听胡开讲他爹和他叔叔前几天打猎遇到的趣事。白晓风带着几个丫鬟小厮在晓月的房间里铺地,貌似是要在地上铺层软棉被,以免她行动的时候碰到脚。
索罗定,坐在屋顶上,正用猪蹄肉逗一只胖乎乎的狸花猫。程子谦盘腿坐在假山上,膝盖上一大叠卷子,边吃边写东西。
岑勉从小一个人,他父王给他请夫子到家里教学,第一次感觉到……这书院里一大帮人一起生活的日子,还挺有意思啊。
……
次日清晨,岑勉起了个大早,他换好衣服,本想在院子里走两趟活动下筋骨,却听到隔壁的院子里有呼呼风声传来。这种声音岑勉熟悉,以前军营里有高手练功,就会有这种响动。
出了院子循声找过去,到了索罗定的院子门口。
圆形石门前的台阶,坐着一猫一狗。狗是晓月养的那只叫俊俊的漂亮细犬,猫就是昨晚上索罗定喂的那只狸花猫,据说这猫喜欢粘着索罗定,是他打盹时候的枕头,所以全书院的人都叫它枕头。
俊俊和枕头歪着头,正看院子里呢。
岑勉也走上两步,歪着头一看……就见院里正飞沙走石……索罗定一人一刀,气势逼人,都看不太清楚招式。
岑勉惊诧加佩服,这世上就是有索罗定这种天赋异禀的人啊,果然不负皇朝第一高手的美名。
索罗定练完一趟刀,落地后抬脚一踹刀柄……那刀跟长了眼睛似的飞回刀架子上。
“小王爷不练两趟?”索罗定也没回头,到水井边洗脸边问
岑勉摸了摸头,走进去,“索将军好功夫啊,我就不献丑了,没什么天分。”
“不都说你文武全才么,那么谦虚干嘛。”索罗定擦了把脸,精神爽利。
岑勉觉得索罗定说话爽快,不是个做作的人,打起交道来应该会很省力。
索罗定练完功后就往厨房跑,岑勉也好奇跟着去,到门口,就听到厨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小姐啊,你受伤了就别起来了,让管家知道要骂死我的!”
“你不说谁知道啊。”
白晓月的声音传出来,索罗定皱眉。
就见晓月一只脚踩着地,受伤那只脚跪在一个马扎上,正在灶台前边煮面呢。
岑勉吃惊不小——白晓月不是宰相千金么,怎么大早上还起来煮面?
索罗定走进了厨房。
晓月正好捞面出锅。
“脚都这样了就别爬起来煮面了。”索罗定到她身边看了看满满一碗牛肉面,觉得不得劲。其实他刚才准备来厨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