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边!”
侍卫带着人过来了,眼里是兴奋。身后,人群让开,薄蔚盯着那只野狼,笑得很嗜血。
“你可以再跑,但是最后还是会死,在这里,没有的生还机会。”
野狼呜咽几声,透过薄蔚看向远方,而那目光却落在上头,那里,是她和凌慕扬藏身的地方。
祁云夜观察着形势,野狼的目光投过来就和她对上了,那眼里,似是不甘,似是仇恨,更像是控诉。
若是它能说话,估计是千言万语,但是如今,却只能望着这片树林,孤立无援。
不知为何,心里的某处柔软被突然触动。
薄蔚的长剑高高举起往下刺,而她的手更是快速,一颗石子嗖的飞过去,弹在薄蔚的剑柄上,硬生生的弹开了。
“谁?”薄蔚冷然,这里居然还有人。
凌慕扬从树林里走出来,她也一同出来。两人对上薄蔚,一时,竟然无话。半响,薄蔚才笑道:“原来是四皇弟,没想到你也中意这只畜生,不过,可惜,它已经是本皇子的所有物。”
凌慕扬对这野狼没有兴趣,然而祁云夜难得的出手,他想她应该是想要。于是,开口:“这只狼,就当是我向皇兄讨的,回去后再还你一只。”
“不是什么东西,四皇弟你想要都可以换得,有些东西,本皇子不愿,你,也无可奈何!”
话里,是更深的一层意思。
凌慕扬眉头一紧,看着薄蔚,他明白薄蔚的意思,但是他没那个心思。
“只是一只狼。”
“本皇子就是不想。”
剑拔弩张,祁云夜站在后头也闻到了浓重的硝烟味。薄蔚对凌慕扬的敌意很深,也从不怕暴露。
一笑,“二皇子,不若云夜向你讨个人情,这野狼遇上我也算是有缘,我见塔可怜想放生,若是二皇子可以,应允冷然如何?若它再次被你抓住,那也是它的命了。”
薄蔚倒是有些意外,一直安静的祁云夜会说话,这话是说的极好,他若是不答应倒是成了他的小气了。
“祁世子,如此,这畜生就当是给你了。”
说完,就带着人离开。
祁云夜本还带笑的脸一下子冷下来,蹲下来直接靠近野狼。从袖口中拿出匕首,太阳光下匕首的光芒刺进野狼的眼里,让它全身一下子弓起来,满怀敌意的看着祁云夜。
“想死,那就等着慢慢死。”她也不管野狼是否听的懂,有些怒喝道。野狼看着祁云夜眸,终于软下来,但还是小心戒备着,知道那匕首划开它的腹部,取出那支长箭,随后找了些草药,她给它敷上。
血止住了,野狼看着祁云夜,眼底不知是什么情绪。
祁云夜站起来,将匕首擦拭干净,“回去,别再出来,到时候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野狼注视了很久,然后猛的窜进去,消失在树林里。
凌慕扬看着少女,明明神色冷然,对着野狼也是利落干脆,根本不顾忌那野狼是否疼痛,任由着它呜咽着。但是,直到她处理完这些,到野狼离开,他都觉得这个时候的祁云夜,眼里是柔和的,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与往日,那般不同。
是因为这只狼的受伤,让她心底柔然了?
坚强淡然如她,也有这柔情的一面。
凌慕扬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满怀着欣喜。
“你想救它。”他很肯定。
“是又如何,二皇子是心狠之人,你今日埋下祸根。”
她好心提醒,然后就直接往里走,凌慕扬跟在后头,慢慢的品着刚才的话,这算是关心他么?似乎,感觉好不错。只是,她对水都是温和的,就算是裴晏也是笑脸相对,但唯独他,总是冷的让他觉得疏远。
以前,裴晏说,他很冷。但是,他觉得,她更冷,而这冷是发自内心。
若不是有过往经历,谁会如此,那么,她是否也是呢?
一前一后,各有心事。
夜色很快来临,没有光线的夜,充满着危险,猛兽随时会出来,袭击他们这些外来的入侵者。她很难懂薄衾铭的心思,但是应该是想凭自然选择强者。心若不狠,怎么负担的起整个国家。
低矮的山洞,一把篝火,她默默的看着地面。
接下来,该有些事情要做了,因为和谈打断了新兵训练,前些日子听父亲说,过些时候他会带着这些新兵返回边境,而她,很想去。
不仅仅是因为想要成长,更是因为这训练对她很有好处,她要做强者,在军队建立威望是极好的。而所有士兵的心之所向最好。从最底层开始,一步一步,勇往直前。她这样计划着,也想就此实施。但是!
该有什么身份前去。
沐遥?
已经逃走了。
祁云夜,那么,作为世子的她,在祁寒傲手下,如何开始一段平常的军旅生涯。
她更想要的是瞒着祁寒傲,凭着自己的真正本事往上,而不是靠着他的关系。
或许,可以回去和父亲好好商量一下。
祁云夜这样想着,心里的纠结也解开了,整个人变得十分清爽。看向凌慕扬也不再那么不顺眼,果真是心也宽了,精神也足了。
三日后,回去,就开始吧。
什么皇子争斗,和她根本不搭边。
祁云夜的情绪变化很微妙,但是凌慕扬的洞察力不弱,即刻就感觉到。出于好奇,他开口,“你有事?”
“没事。”
收回笑,应了一句。
凌慕扬感叹,还是在排斥他。“究竟如何,你才能不排斥,即便,是当我犹如裴晏一般。”他很想让她放下一身的刺,不要防备他,但是,独独的,她就是和他无法再近一步。
祁云夜心中苦笑,若是可以,谁会如此,谁不想过没有烦恼的日子,自由自在,轻松无忧。但她不能!
“你的身份,怕他发现,是会对你们祁家造成危害。那么,我可以帮你。”
呵,他?
有些不信,即便不知道为何凌慕扬和薄衾铭的关系不好,但是两人始终是父子,这层血缘在这里,她一个外人,又如何!再说,她又是可以以什么身份要求他如此。
“我们没有那样的关系,所以,你不必如此。”
凌慕扬眸暗下,然后说道,“那块月牙的挂坠还在吗?”
祁云夜点头,拿出来。凌慕扬看着它,说着,“这是我母亲的生前物,而这也是我想给我的妻子的,如今你该明白它的重要性,不是谁我都会如此对待。只有你,祁云夜!只有你让我决定给你这块挂坠,因为,我想你做我的妻子。”
面对还是少女的祁云夜,凌慕扬突自冒出这一大串话,也顾不得她的年纪。
他可以等,等她长大。
但是,他既然喜欢,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么绝对不会掩藏。
被表白了,还是如此直接的表情,带着些煽情,她傻眼了。
她就是个没被人表白过的,一辈子打算男装的她,被人表白了。
凌慕扬的认真,她知道,所以刚才的话是他的真心。
但,她很纠结,为什么呢……
“等等,”祁云夜打断他,埋下脑袋,窝在膝盖上,有些像鸵鸟。她要想想,这事,来的太快。之前她还可以自欺欺人,但今夜过后,她不得不面对。
“凌慕扬,其实,世间很多女子都很好,所以你”
“但她们都不是你!”
凌慕扬目光炯炯,看着祁云夜,她们都不是她啊!
……
一长夜的无话,直到第二日。
祁云夜深呼吸,她似乎对凌慕扬不是很排斥,昨夜她想了一整晚,想起之前她自己劝说裴晏的,再对照自己。心里有些动摇了,好吧,她自认为自己对凌慕扬感觉很特别。谈不上喜欢,但是好像有种感觉,快要破出,就好像在边缘徘徊。
若是凌慕扬可以明白她的处境,了解她,那么,她也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在这世上,她真的不知道一个人走下去会是如何。
有个人让你有感觉,她不想错过,即使那个人是薄衾铭的儿子。
“给我时间,我需要认清自己的感情。”
她这样对凌慕扬说,凌慕扬完全没有意外。能这样已经是一种进步,至少,他们之间有希望。而且,他也不急,等她,时间很多。
“还有两日,小心些,我们去找裴晏。”原本出来就是想和祁云夜说清楚,如今谈妥了,也该回去找裴晏了。这狩猎就这么扔给他,凌慕扬也有些过意不去。
依着裴晏的性子,估计已经炸毛了。
可不是,此时的裴晏拿着根树枝,狠狠的戳着一直花斑鹿,可怜的小鹿角还没长全,就被裴晏戳的生疼,可是跑又跑不了,真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凌慕扬和祁云夜一回来,就看到裴晏蹲在地上,身边绑着一直花斑鹿,卧躺着,那根树枝一直戳着它的角。一下一下,毫无规律,花斑鹿痛的乱挣扎,裴晏一气,就使劲的再戳几下,然后花斑鹿就不敢动了。
“噗哧——”
好久没见到这样的裴晏了。
祁云夜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心中开了太阳一样暖洋洋,裴晏真是有趣的人。
真好,一后有这么个二姐夫,不错。
“你在戳下去,它就直接被你戳晕过去了。”祁云夜笑着走过去,拿开裴晏的树枝。
裴晏一听声音,立马站起来,看到凌慕扬,那叫一个兴奋。
“好小子,终于死回来了。这破差事,拿回去。狩猎,你这是狩我呢!”
失去自由,才一日,裴晏就觉得烦躁极了。
果然,这种事情不适合他!裴晏庆幸,他不是生在皇宫,一个继位者的身份,争得如此激烈,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狩猎,就让他们如此重视。可见,平时在宫里,生活是多么的枯燥和乏味。
“嗯,辛苦。”凌慕扬安慰一句,这个师弟嘴上不饶人,心里却不会计较,他和裴晏相处这几年,裴晏的性情他知道。所以他才会真的放心将这小队交给他一天,而带着祁云夜就这么离开。
“二师兄。”祁云夜叫了声,她还是叫着习惯了,凌慕扬也随意,看过来。
“你为何会答应这种事,若是你不想,大可以退出。”
这点,脸裴晏也看不懂,凌慕扬是四皇子,但是那又如何。他不会喜欢这种帝王的生活,又为何一定要卷进这场风波,退出来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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