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扬意味深长的一瞥,话说得一半一半,祁寒傲起先一愣,马上想到另一个问题。
云夜她已经十四了,一个女子如此和一大堆男人住在一起,无论她如何设防,终归是不便。
而凌慕扬,既然他们是师兄弟,那么应该不会怀疑她的身份。对着一群还不如对着一个,那样云夜应该好对付些?
祁寒傲越想越觉得妥当,况且,布置警戒是第一,攻敌还在后头,前锋营的训练让她继续参与,这人还是留在凌慕扬那儿。
祁寒傲倒是宁愿祁云夜留在自己身边,但是人言可畏,他不得不顾忌。
云夜这孩子,就是性子直,说了不想因为他而改变,就绝不会接受他的特有关照。
唉……
……
祁云夜人刚到前锋营报道,连营帐都还没去过,马上,有人来了。带了一则让她意外又情理的通知,她的另一个身份,祁将军参谋的特殊事务兵,负责整理军区所有事物。所以,除了每日的训练一点不落,还要腾出晚上的时间再继续做事。而这住处,已经安排好了。
就是和凌慕扬一起。
祁寒傲只公布凌慕扬是姓薄,薄参谋。
但是再简单,还是不得了。毕竟,薄是国姓,军中已经开始猜测。
究竟来了军中的是那个皇族的贵公子。
祁云夜被领着去了凌慕扬的营帐,那里离祁寒傲他们的营帐堆还有些距离,倒是独立的呈现出来,因为是放置大量的兵书和军中事务记载,所以面积很大。
她走的很慢,一直想不通祁寒傲如何答应的。
却不知,祁寒傲自我思量一番,认为和凌慕扬一起算是比较好的处理方式。
当然,前提是,祁寒傲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
人只是被带到,然后就撇下她走了。
站在营帐外,她没有迈进去,不知道想些什么。有些出神。
“不进去?”
身后,凌慕扬刚从别处回来,就看到祁云夜呆呆的站着,有些愣神。
一转身,男人的面容有一次映入眼帘。
两人一起走了进去,然后哦她才问道,“你如何说的?”
“我说,师兄弟很久没见,分外想念。”
“是吗?”
“不是吗?”凌慕扬锁住祁云夜的眸,看着她眼中他的身形,“是很久没见,很想念。不是吗?小师弟。”低低的笑声,带动着胸腔的起伏和振动,一声声都是那么的明悦。
她无言以对,只是看了看整个营帐内的布置和摆设。意外发觉很多的书。
“你要看,每日都可以。”他想见她,她想看书,仅此而已。凌慕扬直接将这个归为合理分配。
因为是特意安排过,营帐内多了一张床,摆在最边上,有些窄小,是为祁云夜安排的。
深夜,凌慕扬直接走向那张小床。
“看完了,早些休息。”
她的床在里面,计较隐蔽,而且更宽敞些,留给她应该更好。
“你是参谋。”
祁云夜站着没有动,让过一次就好,难道在这里的每一夜都要如此?
“所以,你听我的。”
晚上的凌慕扬目光没有冷色,只是柔的静人。直接越过人就朝着小床过去。
祁云夜这次没让,直接去了原本是他的床,躺下。只是,她有些头痛,每日如此,她觉得很怪。
尤其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但是情绪来不及理清,祁云夜马上就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中。
前锋营,最先开始训练的一个营,一切忙的她几乎脚不沾地。
而凌慕扬,也是如此。警戒的防护设置,一切地形的查探,都在进行中。
营帐,就像是一个暂时的休憩地,深夜,两人或许会碰面,或许就是直接对不上时间。
一个营帐内,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无论是凌慕扬还是祁云夜都不会再回来之后可以的去找对方,就好象是一种默契,温温的享受着两人同个屋檐下的感觉。
谁也不去打破。
又是一日,时间已经接近十月。
前锋营的训练已经如火如荼,一一项实地的勘察工作就此落下来。
对弋城外三十里的地面进行严密的勘察,找出各个隐秘点并画下地形图,越详细越好。
这件事的领导者,就是凌慕扬。
“喂,这次任务有什么究竟?”前锋营混了差不多三个月,有人和祁云夜开起了玩笑,“你和薄参谋每日在一个营帐内,可有什么消息?”
“没有。”她笼统不过见了几次,真的不知道。而且,每次凌慕扬都好像很忙,她回来时他不在,或者已经睡下。两人时间永远凑不到一起。
“唉,云夜每日训练苦的要死,回去还要整理破什子的军中事务,这些事情不是后勤事务兵的伙计,竟然让一个前锋营士兵兼做着,真不知是不是军队缺人手了。”
有些替祁云夜不平,也有叹息的。
起先,还有人会羡慕,但是后来见着新参谋好像没什么势力,也没有大动作,反而,听到事务兵的活繁琐又累人。对祁云夜就只剩下同情了。
他们完事了,还能休息睡个觉。祁云夜就不行,回去了还要忙活,真是新兵惨啊!
当天回去,祁云夜一如既往的整理着军中的事物记载,然后看书籍。
夜半,凌慕扬还没有回来,而营帐内的烛火一直没有灭。
她坐在营帐中,等着。
明日开始就要出城去勘测,她想见一见凌慕扬。
人,回来了。
凌慕扬最近回来几乎很晚,根本没想到祁云夜会坐在那里。
一撩开营帐,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然后,心里一阵悸动。
说是一起,其实好久没仔细看过她的面容了。
“云夜。”轻声唤着,然后走进来。
她一转身,两人四目相对,有些不适应的离开目光。祁云夜轻咳一声,指了指对面的位子,要他坐下。
“还没睡?”
明日是他带队出去勘察,他以为那时才能见到她。每晚,他可以去看看她,但是他没有,虽然很想看看熟睡后的祁云夜,但是好奇心永远止于那一个屏风外。
“嗯,我有话问你。”
“我父亲是不是要攻打北夷?”
直接,干脆。
凌慕扬一听,点点头。
果然!
她就知道,父亲不是无缘无故的让他们去勘察,而且新兵训练为了什么,估计也是为此。
那个北夷,她从小就听说过,游牧的生活,凶狠的个性,而且,绝对的毫不顾忌。
要攻打那就是要打到三十里开外的地方,这对天启的士兵并没有优势,所以才会去勘察。
“你担心?”
“北夷,并不是弱者。”
能在这大陆上,呈现四国的割据,北夷的手段又差的到哪里。
“我会帮祁将军。”以为她担心父亲,凌慕扬解释着。哪知祁云夜摇头,“我不担心,凭着父亲的经验,胜算多少他心中有数。”
她真正担心的,是此次的攻击会不会引来北夷皇族的注意,进而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前世,北夷和天启的战争就爆发在这一年。
父亲,这一仗打得很久,那年,她们没有等到他回家过年。所以,她记得特别清楚。
历史,会不会继续发展?
若真是如此,她就要做好努力,防患于未来。
她愿意将勘察进行到底,为父亲探出一条路来。
这是她能为父亲做的。
“夜深了,休息吧。”祁云夜站起来,往屏风后走去。
心里装着事情,哪里顾的上想起他的。
凌慕扬却没有让人走,直接拉住祁云夜。她疑惑,看着手腕上他的手,有些紧。
“云夜。”没有多余的话,抱着她,凌慕扬不想松手。
如此的夜,如此的人,他放手很困难。但是,他也只是抱着,没有起他的动作。祁云夜愣了一会儿,随即无声的笑了,轻轻的拍着凌慕扬的后背,算是回应。
“云夜。”又是一声闷闷的唤着,凌慕扬将人整个箍在自己的怀里,将要将人都吸进去。
要是一直如此,该多好。
他不动,她也不动。
两人默声的相拥,只是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祁云夜也不明白,为何就是推不开,这怀抱,很温暖,让她留恋。
所以,即便深夜,她还是愿意让时间停留一下,彼此呼吸着对方的空气。
……
勘察分为几个小组,凌慕扬最为总指挥,将区域划分好,然后就一一的让他们前去。
两人一组,整个前锋营选了一半出动,而祁云夜正巧是多出的一个,自然的,和凌慕扬组成一组。
时间为五天,对三十里的勘察。
回去,便是给祁寒傲的一份完整的地形图,当然这工作是凌慕扬的事情。
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勘察仔细,多份地形图的组合,让他能整理出一份最详细的也是最完整的地形图。
第一天,祁云夜沿着弋城的外围开始勘察,五里方圆仔细的查探过来,详细的记录。凌慕扬也一并跟着,记录的很仔细。按理说,他根本无需做这些,但是凌慕扬做的乐此不疲,因为和待着一起的人。
当晚两人就在一个破败的茅草屋一样的小地方夜宿。
第二个日头又开始,越是走出弋城往那片荒芜人烟的地方走去,地形越复杂。而且,气候也开始有不同的变化,祁云夜即可分辨出这些不同,记下。
“出了这里,北夷的少数游民就开始有活动。”凌慕扬提醒道,看着那一片有些不一样的山地和草原,目光也不再悠闲。这里,随时有北夷的散装军队出没。
一半说来,这是两国的交界处,应该都有士兵巡视把守,但是北夷一再逼近,逼迫他们越往后推,这里几乎就是他们的活动场所。
而且,这几年,似乎已经是一种习以为常。
十里,他们已经走出了天启军队控制的范围。
接下来,就要靠他们的辨别力,格外小心。一般勘察,绝不能与北夷的军队硬碰。
祁云夜看着有些望不到尽头的山地和草原,心里有些感触。
这样的游牧成长,难怪会具有如此强烈的掠夺性。
不过,她不会让此发生。
“还有二十里,最关键的部分,尽可能仔细。”
她就像是上了发条一般,记录的更是详细。每一处地形都做好标志,而且,越往里深入,她的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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