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府上的人知道你这样轻浮,恐怕方家掌事之位落不到你的身上!”
艳色衣衫的人正是方云来,对面坐着的无疑就是大皇子南耀泽。
方云来悻悻的瞪了眼南耀泽,“若非是知道你九死一生归来,我何必这样锦衣华服只为博你一笑,你倒是好,还笑话我!”
南耀泽难得的扯了扯嘴角,把手里的茶盏举了举,“多谢!”
方云来哼了声,举起自己手里的茶盏碰了下。
只是香茶未入喉咙,南耀泽已经轻哼,“你的消息倒是灵敏!”
方云来轻叹,“我方家产业遍布大江南北,个把消息还是有的,何况当时那些刺客意图刺杀你的镇子里正巧有我方家的产业!”
南耀泽不置可否,只是眼底的晕色更是深浓。
方云来和南耀泽也是相交多年,岂察觉不到,当即倾身过去,“是谁?”
南耀泽喝茶不语,
方云来拧了眉心,“皇上的意思是不予声张?”
南耀泽喝着茶的动作微微一滞,方云来脸上一变,“难道是——”
南耀泽抬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
“没有真凭实据,我不想多言!”
真凭实据?
方云来甩下手里的杯子,“若是真的有真凭实据,恐怕你也就是身首异处了!”
南耀泽无言,只是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一张熟悉的容颜在他的眼前一晃而过。
须弥,南耀泽开口,“云来,她想起来了!”
“谁?”
方云来下意识的一问,旋即明了,眼中波光微动,一显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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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唐浅浅早晨醒来,身侧没有熟悉的菊香。
她知道他定然是一夜未归。
或者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也对,大皇子连夜赶来,定然不仅仅只是因为唐夫人身死……转念又想到现在的记忆中关于这兄弟两个的种种,又是有些头疼,他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呃,反正只要能让她做个好吃懒做的米虫,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都和她无关!
如此对自己说着,唐浅浅起身,简单的洗漱过后,便再度去了唐府。
今日,是唐府最后一日停棺。明日,便是大丧。
前两日唐府中来往人数不少,今儿府中显然清静。
只是当唐浅浅立在灵堂之前,却发现并非是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唐府的丫头侍婢一身缟素,躬立在侧,唐嫣然和唐少聪也在旁行礼。可四周隐隐而来的冷沉却是让她心头陡然打了个颤。
转身,唐浅浅去了后院,直奔唐相寝室。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唐相身侧的随从,“相爷在书房!”
唐浅浅转脚去了书房。
书房之内。
窗外的光亮映进。立在书架前的唐相花白了头发在头上的白色束发之下,更显得沧桑悲凉。
唐浅浅心头一紧,“父亲!”
唐相闻声回头,看到唐浅浅之后,勾了勾唇角,招手要她过去。
唐浅浅几步走过去,扶住唐相的胳膊,唐相也没有推脱,任她扶着到了软塌那边。
唐浅浅又过去给唐相倒了茶,唐相接过来,拉过唐浅浅,“还是坐下吧!”
“嗯!”
唐浅浅坐到了唐相身侧。
唐相喝着茶,眸光闪动,显然心思并不在茶上,唐浅浅只是看着,静默不语。
过了会儿,唐相终于放下茶盏,看向唐浅浅,“昨儿大皇子过来了!”
唐浅浅抿了抿唇,唐夫人身亡,唐相本可以却朝三日,可唐相还是坚持去了朝中,昨儿大皇子过来的时候,唐相还在朝中没有回来。而听唐相这话,却是并非疑问肯定,而是话有所指。
唐浅浅点头,“大皇子殿下只是说了些小时候的事情,只是女儿并没有印象……”
唐相叹了口气,“那时候你还小,没有印象也是应当,当年,大皇子体弱多病,甚是比你还要显得羸弱……”
“是吗?”唐浅浅扯了扯嘴角。
唐相听出了她的言不由衷,目光便往唐浅浅腰腹挪过去,言语中也含上淡淡笑意,“这个小家伙没有少折腾你吧!”
因为唐相提及自己腹中的小东西,唐浅浅脸上的笑意也灿烂起来,“还好,只是昨儿这几日有些孕吐!”
唐相有些焦急,“这可是可大可小,怎么样?有什么需要的,父亲给你去置办。呃,不对,太子是个精细的人儿,府里有的东西,为父这里也未必有……难怪这几日觉得你瘦了,一定要多吃点儿,就是吐了也要吃,你的身子养的白白胖胖,才能生出个白胖小子。是不是?……”红雨刀上绣傲梅
唐相没有先前的轻寡,一个劲儿的说着,好像一转眼就变成了婆妈的老妇人。
唐浅浅的眼中几乎含泪。她点头,“父亲放心,女儿知道一些法子是可以防孕吐的……”
“是吗?”
“那是当然!”唐浅浅侃侃的把先前自己知道的一些防孕吐的知识简单的普及了下。唐相听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发问。
书房之内,一时倒也清静无忧。
唐相又喝了半碗茶,唐浅浅因为说的多了,也喝了一杯。
伺候的侍婢送上糕点,唐相摆手,示意退下。
书房房门关和,唐相再度看向唐浅浅,“碧儿,你可知道当日为父为什么允了你嫁给太子?”
唐浅浅不知道唐相为什么要提起许久之前的事情,老实的摇头。
唐相看着她,略显浑浊的眸子里透出浅浅亮光,“因为皇上曾和我提过多年前太子殿下在桃花林中对你一见倾心……”
唐浅浅瞪大了眼睛。
连太子都以为认错的人事,皇帝竟然早就知道!也对,皇家的影卫什么的无所不在,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唐相怎么突然说起这事来了。
“一直以来,你和大皇子走的颇为亲近,为父也曾想过把你许配给大皇子,虽大皇子外出作战,不过数年也就能回来了,饶有拖延,也是一桩美事。可是没想到你一心所念竟是太子……皇上所言,为父虽有不信,可正如你当时所说,你的才情远比嫣然更适合太子妃之位。为父也就应了,只是大婚之日,你连着心伤,为父懊恼后悔不迭,心想实在不行哪怕舍得这一身的官名不要,也要你安稳。幸好,现在你也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唐相的一番话让唐嫣然心悸,她急忙抓住唐相的手。
唐相一笑,“没事的,我没事!”
唐浅浅悄悄的松了口气,只是双手仍是紧紧的不肯松开,唐相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担忧,笑了笑,反手握住她的,“而大皇子幼年丧母……也便和你一直亲近一些。”
唐浅浅微微拧眉,唐相后面要说的,她莫约的已经察觉到。
她是太子妃,又是怀有皇嗣,这公然和大皇子走到太近,不免会落得有些人的口实。如今,唐府也是多事之秋……
唐浅浅脸上的神色未变,唐相的话已经回转耳边,
“碧儿失忆,前尘大都忘了,可碧儿聪明,应该也看出来大皇子和太子略有不合!……其实大皇子和太子都是耀国皇嗣,更是身系耀国上下安危,若是来日同室操戈,实乃我耀国不幸……碧儿,为父可是能相信你?”
唐相紧紧抓住唐浅浅的手,手背上的传来的痛意让唐浅浅紧紧的咬住唇角。
只是更让她心惊的是唐相对她说的这番话。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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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清幽花语点点。
卢湛箐带着身后的数名侍婢在花园中缓缓而行。
身侧,太子府的管家紧随。
卢湛箐一边走着,管家一边说着各个厢房有何用处,卢湛箐连连点头,只是眸光转闪,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走了大半个花园,卢湛箐停下脚步,抬手指向前面的某处,“那里是什么地方?”
管家看了眼,“那里是太子殿下的书房!”
“除了太子殿下,唯有太子妃能入!”
卢湛箐点头,轻柔一笑,“原来如此!”
遂转身离去,只是眼中微光,一闪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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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她
妃休不可,腹黑太子妃;你就是她
一行人到了花园,卢湛箐示意管家离去,管家应诺,转身离开。
卢湛箐又看了眼四周景致,抬脚往花园中的亭子里走过去。
和风缓缓,竟是清香扑鼻。
卢湛箐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清静。
这时候,脚步声声,似乎有人从远处走来眭。
卢湛箐睁开眼睛,就在前面不远,几人渺渺走来。
为首女子面容清丽,身上浅色衣裙花瓣寥寥,更显秀气。
卢湛箐嘴角勾起一抹弯弧,招呼过来身边的侍婢,低语了几句占。
侍婢应诺,往那女子方向过去。
女子看到来人,似乎也方知道前面亭中坐着的人儿,忙应诺着随在那名侍婢身后过来。
“见过良媛!”
女子微微躬身。
卢湛箐娇笑的扶起她,“早就听说无烟昭训颇得太子喜欢,先前人多眼杂,也无力示好,今儿总算是给我这个机会了!”
这样热情的招呼让无烟几乎无力招架,她有些慌乱的又要躬身,“妾身不过蒲柳,不成良媛如此抬爱!”
“这是什么话!”卢湛箐拉着无烟就坐到石桌上,“在本宫眼里,太子府上上下下值得敬佩的女子除了太子妃就是你了!”
“太子妃出身名门,又是大家,博学。便是毋容置疑。而你早先就伺候在太子殿下身边,事无巨细,便是太子殿下也称赞不已!”
卢湛箐这话说的诚挚,听上去就好像太子曾经在卢湛箐面前亲口赞叹过一样。
无烟的脸上露出羞恬,可更多的是惶恐,“良媛过誉了!”
“这是什么话!”卢湛箐看似嗔怒,“看似我好像也是出身名门,可我却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绝没有半句虚假!”
“……”
卢湛箐这样说,无烟只能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幸而卢湛箐也没有追逼过去,笑着拉了拉无言的手,“今儿,我正好有事想要无烟帮忙!”
无烟慌忙抬头,“但良媛有命,无烟莫不敢从!”
卢湛箐柔柔一笑,“那无烟可不可以告诉我太子喜欢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