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一样,都是嫡长。
只是她的父亲喜欢的是她的生母,而皇帝一直宠爱的则是淑妃,皇后的亲妹妹。她的生母过后,唐相把唐夫人提拔到了夫人的位置。皇后过世之后,淑妃仍是淑妃,皇后之位永为皇后空缺。
所以,她和他未免便有惺惺相惜,彼此怜爱之心。
她唤他,“泽哥哥”。他则唤她,“浅浅”。
后来,她这个唐府嫡女,名存实亡。
后来,他那个皇室嫡长,太子之命给了他的弟弟,也便是如今的南耀羽。
他决定去军营磨练。而她则是决意继续隐忍。
她只为有朝一日能报母亲亲弟之仇。而他则是为了那个位置,决定拼一拼。
如今,她恢复了记忆,记得了他。
如今,他成了手握兵权的大将军。
可似乎已经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归路。
“泽哥哥,真的想要谋*反吗?”唐浅浅问。
她想过要用别的字来代替“谋*反”的字眼,可心念所致,仍忍不住有些隐忍的怒意。何况,她本就是这个性子,也毋须再有什么勉强。
南耀泽一愣,眼中闪过黯然,只是很快就又恢复了云淡清风,“浅浅不要忘了,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唐浅浅一笑,转头看向眼前青山碧水,“十年前,泽哥哥这么说,我会赞同。可十年后,泽哥哥见过了边关的风霜,又体会到了朝中的繁杂,却还这么说……我倒要怀疑,泽哥哥可还是原来的泽哥哥!”
南耀泽眼底瞳孔微转,扯了扯嘴角,“浅浅是在骂我!”
唐浅浅失笑,随后却是调皮的眨了眨眼,“泽哥哥是说自己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就是在骂他?
南耀泽哑然,下一刻却是笑出声。
唐浅浅也忍不住掩唇轻笑。
缓缓的笑意在院落内飘荡,似乎刚才隐隐的刀剑相向赫然消无。
刚要拐过来的嬷嬷听到,拉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外孙女往后退过去。
唐浅浅没有看到,南耀泽却是看了个满眼儿。
南耀泽收敛了笑意,定定的看向唐浅浅,“不管我要做什么,绝不会伤害你,就是!”校园修仙
唐浅浅唇角的笑意也收拢,随后点头,“我相信!”
她都已经是“阶下之囚”,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是有些聪明,此刻也全然排不上用场。
不管他们在外面是什么样的腥风血雨,她能安然,对他也是安慰吧!
眼前闪过那张近乎于妖孽的面孔,唐浅浅眸底含笑,“既然如此,那泽哥哥是不是可以把桃红交还给我?”
南耀泽眼中一闪,嘴角笑意轻勾,“浅浅怎么不会以为是桃红已经逃出去了?”
唐浅浅“噗哧”一笑,眸子里闪着异常闪亮的精光,“泽哥哥的一个‘逃’字就已经暴露了……桃红没见到我,是绝不会离开的!就是要换做香,她也不会逃——”桃香心思转的快,她会知道请救兵,可若手无缚鸡之力的桃香有机会逃出去,桃红也不会白痴的以为真的是天降馅饼。
南耀泽看着她,唇角笑意幽深,眼底的眸动更显亮泽,“浅浅越发的聪颖了!”
唐浅浅自以为然的点头,“那是当然,若是愚钝一点儿,泽哥哥岂不是会以为我是冒充的?所以,闲话少说,赶紧的把桃红给我送过来!她伺候我,我还舒心!”
嬷嬷是和自己母亲一样尊敬的人儿,那个小女孩儿也是个“童工”,用起来总不如桃红来的理直气壮。
南耀泽点头,“既然浅浅这么说了,稍许我就把桃红给你送来,只是你先解答我一个疑问!”
“什么?”
“先前你说的鬼神之说,是怎么回事?”
“……”
唐浅浅抿唇,眼底一闪恼意。
先前她不记得以往,为了要南耀泽放下执念,告诉了他,她不过一抹孤魂的实情。只是事到如今,他就当作是她原来的玩笑之语,不成么?
“我不信你是随口说来哄骗我的!”南耀泽直接把她后面想要说的谎话拆穿。
唐浅浅扯了扯嘴角,是啊,毕竟十多年的相识,他对她定然并非一般的了解。
“那泽哥哥要先告诉我现在外面情形如何?”
南耀泽轻忽一笑,“也就是说浅浅不要桃红伺候了?”一问一答,绝不容她占便宜。
唐浅浅还以最灿烂一笑,“我怕我真说了,泽哥哥会吓一跳!而且,泽哥哥是这个世上除我之外,第一个知道的!”
南耀泽眼底一动,他曾策马疆场,看尽鲜血淋漓,马革裹尸。是以世上还有什么比那些更让人心惊胆怯?只是她说的“第一个知道的”,却还是让他动容。
这么说,那个人也全然不知。
略微沉吟,南耀泽道,“……三日前夜里,太子妃寝宫被歹人入袭,宫中死伤大半儿,幸而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有惊无险。腹中孩儿也安然无恙。只是由此,太子震怒,彻查了京城守卫,如今,京城兵权已经到了太子的手上!”
虽简单的几句话,唐浅浅却觉得脑袋里突然有些晕,“寝宫被侵?”
南耀泽点头。
“真的?”唐浅浅不相信。
三日前夜里……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她失踪。只是她明明是被南耀泽掳来,他那边怎么却是弄出来寝宫被袭击的事端?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着当作不知,实际上是想要暗地里寻她。即便是他设计的计谋,可她太子妃宫中死伤大半儿,应该不假。
好吧,事有轻重缓急,她不应该主次不分。记小德,而失大义。
尤其这结果还是他掌握了京中兵权。
若是她没记错,京中的兵权应该是在卢尚书和眼前这个人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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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情二字
妃休不可,腹黑太子妃;专情二字
“自是真的!”南耀泽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的失神慌乱。
只是面前的人越是这般,唐浅浅觉得自己脑袋里就乱成一团。
他口口声声说是喜欢她,相信她。甚是前几日才把心中谋划告诉了她。所以,即便现在南耀泽并没有说他如何如何寻她,她也相信他是惦着她,此刻也定然是四下派人寻着她。
而南耀泽若是真的有心谋*反,那兵权就是最为重要的,又怎么能允许旁人给拿走?
是乎此刻俨然内忧外患,又怎么能如此镇定自若,还有心情和她闲谈畛?
还有那个卢尚书……他早先就说了,要卢湛箐怀孕是因为卢湛箐她必须要怀孕,也就是说他就是在算计着卢尚书。而卢尚书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既然能和父亲在朝堂上争斗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兵权的重要?尤其还是京畿重地?
突然间,唐浅浅脑袋里疑问丛丛。
N多个疑问在脑袋里盘旋着想要问出来。只是还没容她想到哪个纠结重要,南耀泽就已经先声打断,“该你了!钫”
“……”
唐浅浅一滞。
她用一个随时可以胡编的故事得来两个消息,对她来说,已经是占便宜了。
…………
唐浅浅扶额,走到院子当中葡萄架子下面的椅子上坐下。南耀泽也坐到了她身侧。
唐浅浅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葡萄架子,枝叶斑驳的树叶上,错落的叶脉好似交错。
她转眸侧目,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肃然,“泽哥哥可相信前世今生?”
南耀泽脸上的神情一凝。
唐浅浅扯了扯唇角,眸底几若空荡,“人都说前世过黄泉路,都要喝下孟婆汤,那些前尘种种就都不记得了。可我觉得我可能没有喝孟婆汤……”
南耀泽的眸子闪了闪。
他本是聪明的,在听到她先说的那句“前世今生”,就想过他所听到的或是让人震惊,只是却万万想不到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南耀泽张了张嘴,几番犹豫。
“浅浅,你在说什么……”
唐浅浅轻轻一笑,瞳孔内,只有南耀泽的身影,“先前失忆,我忘记了今世所有,可偏偏,前世的一切都记得!”
南耀泽倒吸了口气。
她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唐浅浅继续说道,“所以,我才以为是不过是一缕孤魂……也幸而泽哥哥没有相信,不然恐怕我还真是魂飞魄散了!”
嘶——
南耀泽盯着此刻眼中既已然有些恍惚的唐浅浅,南耀泽的眸子一缩,没有再听下去,长身而起,“你累了,早些歇息!”干尸之谜
“桃红一会儿就会过来!”
言罢,南耀泽转身离开。
唐浅浅张了张唇,最后到底还是闭上。
她看着南耀泽离开的身影,眸子里终有些掩饰不去的苦涩。
在她回复记忆之后,她便想把她这个秘密,带到墓地里,权当作只属于她的隐秘罢了。可既然他问了,再加上心里或多或少都还有些被他算计掳获的恼意,便脱口说了出来。而结果——
所谓信任,何尝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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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之外。
京城近郊,车马缓缓。
南耀泽坐在车马之内,眸色幽深,脸上的神色隐在半似阴暗的车厢之内,晦暗不明。
他相信她不会骗她,哪怕她失忆时所说的种种,他也深以为情有可原。
只是刚才她说的那些,他该信么?
……应该信吧!
那般的匪夷所思,听在任何人的耳中,都无疑是神鬼之言,巫术莫测。可若是她说出来……似乎从年幼相识时到现在所以为的她的异常聪慧种种,都好似有了可靠,有了可能。
比如区区三日便编奏出霓裳之舞,比如银号之法,比如她失忆后的三首如今已经传唱耀国的筝曲,比如她的防患水患,变废为良田的法子。比如她一手轻易整顿了上官商号的良谋等等……
呵呵!
他的浅浅,当真是世上无双,无论是她的过目不忘,还是经历种种……
只是,孟婆汤呢?
原来这世上当真是有孟婆汤!
浅浅没有喝下孟婆汤,所以记得前世种种。那他若是也执意不喝,那下一世,是不是也会记得今世?
南耀泽不由又是苦笑。
今世之事还有争取之日,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