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鲜红的液体。
“是白血?”安芦失声喊道。“沐姑娘,不能喝!”
不喝?不喝又能如何?沐夜未再多想,他回头看着前方空荡荡的三个墙壁,提声又道:“你可敢立誓,我喝下,你就会放了我弟弟?”
“一言九鼎!”高晗生回答的毫不犹豫。
沐夜再转过身,明亮的目光看着云川,想了想,方说道:“答应我一件事,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照顾好我弟弟。”
云川的脸上阴晴不定,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挣扎,沐夜大概可以体会到他此时心中的焦急,她相信云川有自己的办法,可是,救下承恩是她一刻都不能耽搁的。
沐夜转回身,一手拿起酒杯,刚放到口边,胡媚娘突然问了一句:“你这一生,最爱的人是谁?”
沐夜想都未想,便道:“我唯一的弟弟,沐承恩。”
“好!”她笑着,朗声道出一字。
沐夜仰面便将那杯白血喝了进去,众人惊讶的目光看着她,就在这时,突然一面墙壁打开,距离最近的苏子鹤一眼便认出那是沐承恩的身影。
“承恩!”苏子鹤急忙冲上前。
沐夜正要抬脚,突然,她觉得脚下一软,霎时间天旋地转,她的眼睛痴痴的看着眼前的胡媚娘,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目光抽离。
就在这瞬间,云川疾步纵来沐夜的身边,她伸出手迅速的捂住沐夜的眼睛和耳朵,可就在这时,沐夜浑身猛地软了下去,缓缓坐到地面上。
胡媚娘高声笑了起来:“你晚了,我胡媚娘是这世上最懂白血,最善用血毒的人啊!她喝的时候,我已经下过令了。”
高晗生的声音也从另一间屋子里响起:“亲手杀掉自己的亲人,还有何身边的朋友相杀,这画面,一定很精彩。”
“去吧,杀掉你今生最爱的人……”胡媚娘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幽幽说道。
云川看着沐夜瘫软的身子重新找回了力气,她迷蒙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晰,眸中的杂色沉淀下去,变成……腥红。
云川伸手点中她身上的穴位,可是,却不起作用。沐夜一点点站起身来,她转过身子,她的目光充满了杀气,看着脸前的某处。
“杀、杀……”沐夜的口中一遍遍重复着。
“姐……”承恩的穴位被苏子鹤解开,他眼中泛起了泪水,不忍的目光看着远处的沐夜。
“这卑鄙的娘们儿!那男人都将你折磨成这样了,你还要帮他祸害人,贱人!”苏子鹤愤然转身,手中的晗苍针射出了一排,全部打在了胡媚娘的身上,银针叫她重伤,却不致死。
“护承恩。”云川看到沐夜眼中猛地一明,赶紧护到承恩的身旁。沐夜的眼睛红的像是溢满了血,她紧咬着牙齿,向前纵去……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熊仔的炮弹两枚,特此感谢,心花怒放,嗨心的不行~~~嘿嘿,之前一直没往那儿看,都木注意到呢,骚瑞哇骚瑞~
继续奋斗在【即将完结】的大道上,呃,表拍呃~~
、算计·爱伤
沐夜腥红的眸子充满杀意的直视着前方,她的脚步飞纵而起,就在她落下的一瞬间,苏子鹤疾步上前,二人相拼不到十五招,沐夜便被他封了穴,定在了原地。
苏子鹤额上的汗迹越来越重,他一手掐住胡媚娘的脖子,一面用阴冷的语气说道:“解药在哪里?”
胡媚娘脸上的笑容冷漠中带着一丝嘲讽,她冷笑道:“杀了我吧,我活着,你得不到解药,只不过,我死了,你就更得不到了。”
苏子鹤手中用力,胡媚娘那纤细的脖颈发出一阵细小的咯吱声,安芦瞧见这一幕,提声劝道:“苏师父,切莫冲动。”苏子鹤强咽下一口气,十分缓慢的松了手。
“封穴只能暂时停止她的动作,之前在崇华山上那个玄玉也中了白血,那时她在冰洞里发了疯,我封了她的穴,可是只维持了半个时辰不到,以沐夜的功力,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能冲破穴位了。”苏子鹤回头看了看,又道:“云川,拿铁链将她绑起来吧。”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商量的意思。
云川面色微暗,点了点头,接着对安芦说道:“师弟,你来照顾一下沐公子。”安芦点了点头,将身上背着的人安置在一旁,他走过云川的身边时突然手腕一紧,他低头一看,云川拉住了他的袖子。安芦心中正疑惑,云川又道:“崇华内功十六法,可以治承恩身上的内伤。”
安芦闻言眼中忽地一明,他沉沉地点了下头,接着走到了沐承恩的身旁。
云川面色如常,径自走去挂着铁链的墙边,拿起一串铁链走回沐夜的身边。
安芦探了探沐承恩身上的伤势,他一面给沐承恩运气,一面又问道:“这个高晗生半天了也不做声,是躲在里面看我们的戏呢。我想,这解药一时半刻是拿不到了,总将沐姑娘捆着……也不是办法啊。师兄,我、我倒是有个主意……”
苏子鹤听闻安芦的话,急忙问他:“是什么主意?”
安芦想了一会儿,正要开口,云川紧了紧手里的铁链,将目光投向安芦,先他一步说道:“不可再用白血解她的血毒。”
云川的话正中安芦的意思,安芦心中一惊,不禁问道:“为何不可?坊间一直有传言,要解开白血毒,要么叫受蛊之人完成任务,要么寻百香一族的解毒方子,如果这两样都没有,那就再喂下新的白血,然后赋予她新的命令。这里就有现成的,只要再给沐姑娘喂下去,不就解决了。”
云川眸光渐渐黯去,苏子鹤叹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对他道:“我们下山之前,那个中了白血毒的小弟子就是以此法解的毒,不错,她确实不再执着于追杀你师叔了,可是之后她的记忆变得断断续续,时常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崇华掌门花了好大力气用了各种珍贵的药材,可直到我们下山的时候,那个叫玄玉的小弟子,唉……一身的功力都废了,整个人,变得越来越迷糊,活着,真同死了没什么区别。”苏子鹤叹出口气,又道:“难怪当年西琉宁可冒着被逐出村落的危险也要去偷那解药,白血的毒,若再以白血解,那是毒上加毒。”
苏子鹤的话说完,安芦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他侧头又看了一眼半晌没有开口的胡媚娘,只见她一脸的邪笑,眼中还带着一抹憾色,就好像,自己的计谋还差那么一小步就要得逞了。安芦顿时气上心头,叫道:“这两个人好狠啊!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他们也不动手,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自己窝里斗,看到我们亲手酿成大祸再悔恨不已啊!太狠毒了!”
云川始终不动声色,这时的苏子鹤从墙角找到一张木椅,他将沐夜放在椅子上,又拿过云川手中的铁链,然后将沐夜紧紧的捆绑在了椅子上。云川俯下身子想要帮忙,苏子鹤却摆了下手:“你下不了狠手,这会儿可不是手下留情的时候。”云川伸出去的手怔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苏子鹤刚刚将沐夜捆好,沐夜的身子发出了细微的颤动,不多时,她终于冲开了穴道。沐夜整个身子好像发了疯一样拼命的挣脱着,铁链捆的又紧又密,她每动一下铁链都将她的身子勒的更紧。
云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手紧攥着,关节白发。他不敢去看沐夜此时的样子,垂目间,对墙边的安芦又说道:“你和承恩,躲得远一些……”
安芦明亮的眸子对上云川那幽深的星眸,饱含深意的点了一下,接着扶着承恩躲到了最远的墙边。
“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苏子鹤对云川说道。
云川只低声回了一句:“再等一等。”
苏子鹤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牵挂着沐夜身上的毒,他的声音不禁提高了些许,说道:“这世上究竟还有没有白血的解药?沐夜这毒,难道是一辈子都解不开了?”他回头看了眼墙角的承恩,此时的他,虚弱的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却还是死死的凝在沐夜的身上,苏子鹤一咬牙,一手捉住云川的袖子,冰冷的语气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如何想的,不过我有句话要说清楚,承恩和沐夜只能活一个的话,那么,我有我的打算,你若拦我,便是敌人。”
云川星眸又启,他看着苏子鹤那双看似无情实有饱含深情的目光,摇了摇头,回道:“高晗生的身上,定有解药。”
“你如何知道?”苏子鹤问道。
“高晗生这般心性高傲又自负的人,他有过了一次惨痛的经历,便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既然他还肯留白血在世上,那么,以他谨慎的性子,必是有了周全的防范。看这里的陈列,他经常来这里,如此近距离的与白血接触,他的身上,定随时带着解药,如若不然,他宏伟的起兵计划又如何保障?”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大笑声,豪迈、放荡、不羁,还带着阵阵内力。这是高晗生发出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笑。
“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听过他这样的笑声了……”胡媚娘惨白的脸上,划过一抹浅笑,她单薄的身子靠在冰凉的椅背上,似乎正沉醉于这一刻。
直到那笑声止了,高晗生又道:“这位小兄弟,我虽看不见你的容貌,可是,只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已甚为撼动。若不是你我立场悬殊,我们两人,定能成为莫逆之交。”
他的话,其实已经证实了云川的猜测,苏子鹤暴跳如雷的奔到一扇石墙边,仰头高声喊道:“你什么身份,还敢在这里乱认亲?我苏子鹤今儿个把话撂在这里,解药你若不给我,我徒弟要有个万一,将来我定要将你扎成筛子!”
“晗苍洞,苏子鹤?可惜啊,十七年前的武林大会你没参加,否则,今日你就不敢夸下这海口了。”
“我呸!”苏子鹤怒目瞪得又圆又大,他正在气头上,挥手对着墙壁打了几下。另一边的沐夜情况却不甚乐观,她身上的链条发出咯啦啦的声响,却也分不出响的究竟是那些锁链还是她的骨头。
“沐夜。”云川站在她的面前,挡住她腥红的眸子看向承恩,可是沐夜的视线变得更加的灼人,她的身子晃动的也更加剧烈,她的肩膀拼命的向前,以至于她身后的椅子失去了平衡向着前方倒去。
云川一下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这才没有让沐夜倒在地上。沐夜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