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我们世子爷,还不让开!”色狼君带来五个小厮,后面还停了辆马车。跟得最近的小厮不依了,上前指着侍卫头儿就开骂。
“二皇子有令,外人不得入内!”侍卫头儿毫不给脸色,晃了晃刀。“擅闯者死!”
我和红蕖一起抖了抖,不要这么血腥。
“我家世子是来寻金北六公主的,怎么?这也进不得?”一听念我的名字,顾妍就不开心了,蹭的一下站了出去。
“昨日已经谢过你了,你还来做什么!”
“四公主,我来做什么,自然有我的道理,区区几个侍卫,也要做得这么嚣张?我父王的兵权还在手,大家撕破脸可不好看!”
“你!你想造反?”
“公主可不要含血喷人,我父王好歹是皇上的亲弟弟,算起来我也是你的堂兄,一个皇家公主可以对兄长无礼至此,不怕丢了皇家颜面!”
“还站着干什么?拿下他,把他关进大牢!”虽然顾妍说得铿锵有力,但是硬是没听到侍卫的动作。我觉得自己该出去亮亮眼了,于是整了整衣襟,用力抿了抿嘴唇,才施施然走出去。
“这是……?”我一脸惊讶地望向众人,这次真不是装的,任谁看了那么多明晃晃的刀前,一个红衣小姑娘怒指一个一脸无谓笑容的少年,都会惊觉这是一个伤情女子质问负心男子的桥段。
“公主且回去,以免刀剑误伤。”
“你们动不动手啊?再不去,我让二哥撤了你们的职!”
“回禀四公主,二皇子只说不让人进入驿馆,这……”
哈!刚才的阵势哪去了?才喘几口气,你们这就息了!
“公主,王府有种花树,开出的花很是好看,顾涵特别剪摘了些,送来给公主赏玩。”
“多谢世子美意,若苇惶恐,怎劳世子如此费心!”
一分惶恐,两分迟疑,三分羞怯,四分期待,我是想这么做来着,奈何我这是人脸,不是面团,只好抬头柔柔地把色狼君望着。色狼君得了鼓励,自信满满地笑了,一挥手,后面的小厮就将马车赶了过来。
“别靠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顾妍小姑娘又来劲了,我哀伤地又望着色狼君。你说你怎么挑了这么好的时间,我就怕顾妍不闹腾!
“四公主,就算你二哥在这里又能把我怎样!我不过是给若苇公主送点东西,犯了我们泽西的什么王法了吗?”
“你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我二哥将要过门的嫂子,可心疼着呢,你看我二哥能不能把你怎么样!”小姑娘,你二哥前儿个低调表白就是怕叫有心人听了去,你倒好,专说给有心人听。你能把你二哥的情意表达的更浓烈些吗?
“四公主真说笑了,在泽西,婚嫁了也可以喝茶聊天,这还是没过门的,说句话就要安个心,那你说,我安的什么心?”
“肯定不是什么好心,你等着,我这去找我二哥!”顾妍推开色狼君就往皇宫跑去,哎!小姑娘,可了劲的也要把你二哥拉来啊!
“世子,这可如何是好?若苇……”
“没事!就算是皇上,也要忌惮我父王,我给你看看这花。”
色狼君掀开车帘,满车的鲜红夺了我的眼。色狼君伸手抱了一捧塞到我手上,手中红得似火的花朵,剪短的茎上还留着几片绿子,红花绿叶,隐隐有股清香。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金鱼君偷进来的时候,我笑的很开心,不知是不是自己笑点太低……
☆、领错情了
“怎么样?好看吗?”色狼君用手指抚了抚花瓣,欢喜地向我扒拉,不管好男人还是坏男人,只要是尽心取悦女人的时候,都有天真烂漫如孩子的笑容,我怔了怔,笑着狠狠点点头。
“还有一车呢!”色狼君哪里还有昨日的色相和刚才的蛮横,此时真真如一个邻家读书郎,又弯了腰去车里抱花,我看着他的弓起的背,尽然有些感伤,不免眼睛有些模糊了。
“拿进去,都插到花瓶里。”色狼君将花抱到我面前,“你怎么了?怎么要哭了?”
“谢谢,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我嗔了他一眼,又开心地笑了。
“我在山上见到的,就移了回来,没人见过,一直没取名字,公主喜欢,就给取个名字,怎么样?”色狼君灼灼地望着我。
“得遇见世子是那么巧合,世子得此花也是巧然,不如就叫‘巧遇’,如何?”
“‘巧遇’?很好!就叫‘巧遇’。”
我抚了抚怀里的花,又看了看后面一排的侍卫,为难地望向甚是开心的色狼君。
“世子进驿馆喝杯茶,如何?”
“不用,就是来给你送这些,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
“可是我怕二皇子对你……”
“哼!我还怕他不成,别以为天下什么都是他的!”一提到二皇子,色狼君的柔情就被揉了去,一脸的不屑一顾。我微微叹口气,刚才的邻家读书郎果然只是幻觉。
色狼君到底是拍拍屁股走了,我是真想想留啊!话说这戏还没完呢,顾妍小姑娘怎么这么慢!
红蕖今天忙得甚是开心,把驿馆里大大小小的瓷瓶都找出来,灌了水,将红艳艳的花儿插了我满满一个房间,她自己满满一个房间,又给绿池和唐俊房里都送了些,没敢敲金鱼君的门,最后剩下的全摆在大厅,端个脸盆,又一个瓶一个瓶地给花瓣洒洒水。
我不时抬头看看,人间仙境啊!如此娇艳欲滴的花儿,如此天真无邪的人儿,假如没有我这奋笔疾书的苦人儿。
古人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诚不欺我也!去拉援助的泽西公主灰头灰脸地回到驿馆,屁股还没坐稳就追问此花何来,一听色狼君所送,高兴了,统统扔到地上,再又喘个粗气,狠狠地花瓣踩了粉碎。
红蕖一脸肉疼,又无可奈何,好在大家的房门都关了在,好姑娘又放心地扶了扶胸口。
金鱼君睡到下午才爬起来,嘎嘣嘎嘣地嚼着零嘴晃出来,又嗅了嗅鼻子,寻着花香钻到唐俊房里。我不由得眼皮跳了跳,“嘭”的一声,又“嘭”的一声,连瓶带水都摔了。
红蕖扁起嘴巴,眼眶都红了,第一次壮了胆子,死死地拦住欲进入我房间继续扔瓶的金鱼君。我在院中亭子里练字,此时连同身边的一群宫人,个个睁大眼睛看着,金鱼君只得拧起自己溅湿的衣摆,回房洗了澡,然后很是风骚地出了门,特意大声说去白露楼会会送花世子,我抽了抽嘴角,时辰尚早,姑娘们还没起床呢!埋下头继续抄书札。
待到太阳西沉,一群宫人回宫复命,我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捏了捏僵硬的老腰,挪到大厅瘫在椅子上,闭了眼睛养神。
做个新娘子难啊!做个皇家的新娘子更难!这一日练下来,光眼神就费得太过,左后看字都要巴巴地瞅上好一会,才能分得清是斜点,还是短竖。
“在想什么?眉头都拧一块去了。”
我这还没啧吧完心酸劲,就被突然的男声吓了一跳,本想说你不用走用滑的?奈何睁眼一看,更吓了一跳,白鱼君啊,你好歹打个招呼,我好立到门前,笑脸相迎。
“听宫人说,婚礼的礼仪你都记全了?”
“嗯!书札也背的差不多了!”
“辛苦你了!”白鱼君微微一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学了我刚才的样子,也闭上了眼睛。
“你要注意休息!”闻言,白鱼君睁开眼睛一脸不解,我用手比划了自己的下眼皮。
“哦!最近事情多,就疏忽了。”白鱼君揉了揉眼角。
“今早妍儿来找我,说是顾涵来找你。”
虽然料定白鱼君会问我,可真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里不再是平日的幽深,反而透出一股疑虑时,我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在袖中狠狠地掐了掐手心,才做出无辜的表情。
“嗯!来给我送了点花,很好看,以前都没见过。”
“哦?为什么要给你送花?”
“这个我也不知,昨日抄完书札,听侍卫说四公主去了白露楼,我觉得无聊,就也想去凑凑热闹,,哪晓得出了些误会,才认识了世子。”
我越说越气氛,最后干脆抿了嘴,直直地看着白鱼君,不作声。你不说,我自然也要装作不知道四王爷之事,可是不代表你要怀疑,我就必须忍得,这气不完全是装的,还真是有点气了,又不是你泽西的牢犯,我大金北的公主真的是有脾气的!
我气,他倒自在了,叹了口气,放松了表情。
“小苇这是和我生气了?”
“没有!若苇只是觉得泽西的驿馆门关得紧,连气也换得不够顺畅!”
我扁个嘴,白鱼君却是突然笑了笑。
“这是在怨我了!可是这样被你怨着,我也甚是欢喜。”我愣愣地看着他,早知道,上次就该发恼骚!说不定就不会有这几天的折腾了。
“今天是初二,初五晚上开始放焰火,这几日来富泽的人越来越多,为防意外,且在驿馆住着,无聊了就让妍儿陪你说说话。”
这是明着禁我的足?这顾妍的足,你是随便就能禁,我的足,也是说禁就禁的?把我当什么人了!当然,还是你说了算!我又抿了抿嘴唇。
“我知道委屈你了,可也是为了你好。要不这样,明天晚上我带你去金迷酒家,那是金北的菜系,就当我给你赔不是了?”
从没见过白鱼君如此小心翼翼的神情,我这再不吱声,就太矫情了。
“好!”这个蜜枣送的还算实诚,我笑着应了。“那顺道带我在城里转转,上次那个喷火的,我想再看看。”
“好!原来小苇喜欢这个,等事情解决了,以后我们就可以经常去看。”
事实上,男子总是喜欢让女子等‘以后’,这个‘以后’来是肯定会来的,可当这个‘以后’到来时,记不记当初为什么要等‘以后’就难说了,这个‘以后’是不是当初想要的也难说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想了想,又皱了皱眉。
“是不是我不能见世子?”
白鱼君微微一愣,深深地看我一眼。
“上次在无尘寺匆匆回宫,就是南境出了事,生了点误会,边城被围,朝中又是党派纷争,四皇叔和丞相更是在朝堂上不相上下。”
我做不得声,这种事情,我哪里能当自己是知道的,只好端端坐着。
“四皇叔是父皇的同胞弟弟,先帝在位时就很受宠,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