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双方都知道对方赞自己是老实人,不知会有如何的感想?
陈列和李四如何想,安安不知道,但是安安一定会很嚣张很得瑟的说,原来自己是老实人,这一辈子,加上上一辈子也还是第一次,自己老实了吗?
“工钱在这里,没事你们先回去,让人到陈家村请老工匠,明天先看看井和坑的事。”子奕拿了钱出来。
“是,知道了,我会让人去办,可是育苗是什么?”陈列接过工钱问。身边的李四也张了张嘴不懂啦。
“你们不是这样种的吗?育苗就是先将种子用水泡着,让它长芽,然后种到秧田里,等苗子长到大约三到四寸高再种到田里。”安安说着。
陈列和李四都摇头,“我们都是选好了种子,用水泡到发芽,然后撒在田里,就可以了,按你说的,得多做好多功夫的,有必要吗?”
“这样啊,可是我知道的是我说的那样的,我看这样好了,你们都用你们的方法,我在那还空着的地里抽一块试着用我的方法,看看那个比较划得来。”不是安安不想大家按她的方法做事,而是她自己连半桶水的水平也没有,做了个什么大规则,总指挥,然后颗料无收,那不就是让人笑话吗?
陈列和李四点了点头。心里更是一致认为这东家好说话。一点也不强加做事的法子到自己身上。
“那么你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知道了,那个东家,你家不做那酱,那地还是会一直耕下去吧”李四小声地问出了他一直担心的,陈列也看着眼前这两个东家。
“为什么不耕?”子奕看着李四,只见他一脸的紧张,脸都给涨红了。
“但是这地的收成与支出?”李四将心里的问题说了出来,是的一个有经验的庄稼人,对于地上的产出,或多或少的都心里有数,江家那在是荒田,可以说是一点肥力也没有,灰白的硬实的土质,种什么收成都不见得好,如果一年下来,才收个亩产二三十斤,就是全卖了,还是卖个好价,一斤三文,那样才是百文。
种田第一个关键是种子,没种子就什么也不用说了,但是一斤好的种子,总是比粮食贵的,这里一般是六到八文,贵的,可到十文,一亩田得用上八到十斤,这样一算下来,每一亩的利润就是剩下两者之间的差,有多少?二三十文一亩这是一年量的总额了。
一个佃农种一百亩,总收成就是二到三千文,一年下来付给佃农就得一千零八十文。剩下的就是一千文左右的收入,看着很多,想想一家佃农就能带来千文,现在江家有十家,一年总能赚上十两八两。
但是除了地,种子,人力,之外还得有工具,如果可以,还得有肥,就像江家现在,既要挖井,又是挖坑,还装什么抽水的,还得配牛只,就是全部农具都是新买的,这当中花的钱得多少?十两八两是能买一条牛,但是人还得吃,得用,一年下来,不就什么也不剩,不得不断的放钱进去,这投入与产出成比例吗?这田还会的人种吗?
万一遇上什么灾害年,那更是血本无归。
陈列与李四在江家的荒田上工作了一个月,很清楚那地的产力,这个问题不但是他们两人,就是地里那几家佃农都清楚,也都担心,江家见收成差,不耕了,那他们就是最基本的生活也没法保障了。
“这个你们放心,就是因为不做酱了,这地就是我家的收入来源了,怎么可能不耕了呢?你们将心放好,用心耕地就好。”子奕说。
“但是那个收成?”李四还是很担心。
“这个你们也放心,我家有办法让地的产出增多。”安安知道这两人怎么好像有话说不清呢?原来是担心地不耕了。
两人虽然得到了答复,但是却觉得这东家是只站着说话腰不痛而已,看样子都不像是会耕地的,真的会让地的收成增加?要知道自己耕田虽然没有几十年,但是这十多二十年在泥里在地里打滚的日子可不是白过的,那能你说增产就增产的?你还会妖术不成?不过既然东家这样说,作为佃农的自己也只能听着,看着了。
之后的几天,子奕和安安忙着看装抽水机,发奖励,与老工匠说着抽水机的事,还巡田,看那些坑坑洼洼,排水什么的做好没有。然后用了一天,集齐佃农,向着平时村民不太进的一片林子进发,挖泥,林子里,长年都有落叶飘着,经过这么多年的发酵,泥可是肥着的,安安让众人也不多挖,就是将林子里面上一层在不伤树的情况下铲了一层,尺来厚。
经过好几日的挖撒,当然是林里挖,田里撒了。原本灰白的荒地竟然多了一层黑色。
村民一见这势头,想了想,觉得可行,于是林子也多得安安这主意,皮都给脱了一层,林子里一片狼藉,处处都是村民挖泥的痕迹。
接下来是翻地,灌水,泡种,这些佃农们都做得很好。
安安在田头的地方找了一小块作秧田,将泡好的种子密密的撒了一层,还打了些稻杆子作保暖,铺在了面上。太阳很是给面子的,放着晴,虽然一早一晚还是很冷,但是中午却让人不断的脱衣服。
很快田地已经备好了,是撒秧的日子了,一早佃农就已经领着那泡好的秧子,向着田里去工作了。
安安这个八卦,或者应该说是称职的东家也跟着上田,不是下田,是上田,站田边看着,看着那些佃农一手扶着簸箕,一手往簸箕里拿一把,然后按着一定的弧度撒出金黄色的种子就不断地均匀地撒在田里。
安安看了一会,走到自己的秧田里看了看,因为种的日子比较早,现在已经有两厘米的高度了,沾着晶莹的水珠子,一地绿绿的很是可爱。
再过了十来天,插秧日,安安见佃农都不会插,很是嚣张的示范了一下,什么三个手指扶着苗子,入土一般为一寸,行间为三寸,一般一穴四到五棵秧苗。怕众人插得不够直,还用线拉了格子,说明每一格都得插多少,一人插多少格,还作了登记,还最后谁的最差,谁的最好,最好有奖,最差罚。
然后就打发众人下田插秧了,自己也输人不输阵的划了一格,自己插。
佃农可是干活能手,每人做完三四格,安安还在自己那一小格里耕耘着,不是手慢,是脚短了,人家退一步可插三到五排,安安退一步只能插一排,还得小心不能站不稳,一屁股向后坐下去。挪挪动动全都比别人慢。
终于完成自己的那一格了,安安再一次服嫩了,不然怎么腰酸骨痛这样的辛苦,才做了那么一点点。
上到田埂边,洗着脚,看着自己小小一片的成果,安安很满足,这是第二次自己下田,第一次是十六岁那年,跟外公到别人家做帮佣(过过农耕的那个瘾而已),插了三尺多一点的,然后发现前后左右都已经完成了(还是快慢的问题),于是只能跟大队上岸休息了。
这一边几天下来,五十亩地就种完了,佃农回家之前很是认真的看了看这个无事找事的小东家,因为每一个佃农都是扶着腰回家的。插秧是辛苦的。特别是腰天气天始越来越暖和,中间补了补补苗,之外就是浇水,除草和施肥了,水田头就有,除草的是手工活,肥是一个大难关,安安吩咐着阿春哥,每次放牛,那牛粪都得收回来放田的大坑里,但是这又有多少呢?
于是有空闲的时候,地上的野草,湖边的野菊花,山上的野菜,就连树上的嫩芽都安安让人摘了一遍,湖里溪里的泥也挖了,家里有鸡舍,鸭舍也清了,做什么?
堆肥
这一翻下来到是堆了两坑杂七杂八的,不过都是得等才能用的东西,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人的身上,于是安安很是厚脸皮的去问了方行,镇里的夜香,现在有什么用,都是那些人在收集。
一问之下才知道,现在倒夜香的是一下属于贱民之类的人的工作,他们收集了之后,是衙里付的工钱,夜香都会运到镇外一些没人的地方倒掉。农家的夜香一般都是用到自家的地里了。
于是请方行到镇里请倒夜香的人将夜香倒地自家的田的大坑里,一车二文钱,在没经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安安田里的几个大坑全都满了。
安安还让人给坑做了遮盖的棚子,这样味道了就没有飘散得那么远,还能防雨,天晴就打开晒晒,让里面的东西加加温,发发酵。
接着就是那空着的地,安安让佃农们种上五花八门的东西,像在树林子里移植的桑树,杏树,用作绿肥的绿豆,紫芸英,野菊花,用作香料的香茅,用药的海金沙,品种的数量可为多不兴数。
这时他家的佃家就开始觉得这东家不是好人,比某些苛刻的地主还恐怖,人家还有农闲,这里是没有的。天天上岗,天天干活,那活还天天新鲜,什么摘草,堆肥,移树,挖坑,还有什么起土,和泥,做底肥,架杆子,做架子,做掩盖,绑苗,扶枝,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只要小东家一往田头站,翻着手里的小本子,他们就得倒霉,那些乱七八糟就会出来。
安安也没办法,谁叫自己不是什么专业户,很多东西是都只是看过,听过,有些还是在小说中提过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能问的就问问方行,问问叔公,如果这两人也答不上,那就找个小地点试试看,然后用本子记下,用事实作证明就最好了,不是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
而安安也丈着有卖方子的钱,一点也不怕种的东西收不回本,只管种就是了。
现在每天就是巡巡田,看看地,喂喂鸡鸭,煮煮饭,学学针线,写写字,偶尔进进林子摘摘花,拔拔草,挖挖笋子,捡捡竹笙,闲时还会钓钓鱼,做做酱,就是一天了。日子很是充实。
也因为天天往地里跑,一时穿男装,一时穿装,那佃农见着安安了不喊她姑娘了,一律一开口就是二东家,安安原本是想给自己改上一个很威武的名字在穿男装到集上卖东西的时候用,这样会方便很多,那知道,也没东西到集上卖,一时没改。现在穿男装他们,就是方行他们,开口还是喊家安,叫着叫着,安安也觉得女的叫家安没问题,那男的又有什么问题呢?于是男装是家安,女装也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