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换郭家退步的事,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换的事,军国朝堂都是大事,除了这个,郭后和郭家还真没什么求而不得的事,只一样,三爷自小也是身子弱,郭后曾跟皇上提过,想让三爷也跟着吕师父打熬打熬筋骨,后来吕师父回了信阳,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个可行!”李小幺惊喜的打断了水岩的话,水岩眉头拧得更紧,正要张口解释,李小幺摆着手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去跟王爷说,这事……我有法子两全俱全。”李小幺一边说着,一边利落的跳下榻:“我现在就去,你也一起来吧。”
正屋门口侍立的小厮传了话,水岩和李小幺掀帘进去,见了礼坐下,李小幺笑着说道:“刚听水二爷说三皇子体弱,皇上想让他跟着吕师父打熬打熬筋骨,强身健体,听吕丰说,腊月里吕家大爷吕华就能到开平府了,听说吕华功夫极好,青出于蓝,正好,干脆请吕华替祖授艺,这也是为人子该尽的孝道。”苏子诚静静看着李小幺,等着她往下说,李小幺顿了顿,见苏子诚看着她只不说话,只好接着说道:“只是吕华是天师嫡长,必不能在开平府耽误太长时候,三皇子自然也没有跟去信阳习武的道理,我看,就让吕丰留下来教授三皇子好了,都是吕师父嫡亲的孙子么,也没什么分别。”
“吕丰?”水岩疑惑的看着李小幺,他见过吕丰几面,人品俊秀、举止娴雅,言谈有度,却不知道这吕丰的性情如何,苏子诚抬手揉着眉间,想笑却又强忍了回去,老三那样的性情,跟着吕丰……倒也好,苏子诚松开手,看着李小幺答应道:“你说的是,这是为人子该尽的孝道,回头我和大哥商量商量,你回去约束着吕丰,别出了什么……不好。”水岩听的大喜,一时却想不明白那样人品出众的吕丰能出什么不好。
转眼离重阳没几日了,李宗梁遣人捎了信回来,要回家过节,范大娘子忙碌不堪的准备起过节的种种件件,重阳是大节,马虎不得。
李小幺起了个大早,早早赶到前院,和吕丰一处,躲在门厅阁楼上看那些来签到的俘官,卯正刚过,有两个俘官头发蓬乱,眼角堆着厚厚的眼屎,长袍前后都塞在腰带里,衣服上沾得污七八糟不知道都是什么东西,刚进院门,隔了那么远,那股子鱼腥味就扑面冲过来,吕丰捏着鼻子低声介绍道:“这两个是在鱼市打杂的,你看看,很有那么回事了吧?”李小幺仿佛没听到吕丰的话,只专注的看着两人,这鲍鱼之肆不必久入,就这么十来天,就足够了。
不过小半个时辰,人就签的差不多了,临近辰正,刘明义拄着根木棍,面容浮肿,神情晦暗的在大门口站了片刻,见张狗子看见他了,一句话也不说,拄着棍往回挪去,李小幺皱着眉头问道:“他还病着?”
“嗯,什么活也干不了,俞远山每天晚上给他买几只胡饼送过去,再帮他打桶水放着,不过他倒是学会烧火了。”吕丰趴在栏杆上,对这十九个俘官的情形,如数家珍,正说着,俞远山头发整齐,衣衫干净的进了院子,李小幺转头寻找滴漏想看时辰,吕丰懒洋洋的说道:“不用看了,肯定是正正好好辰正,除了头两天,他都是这个点,一分不早,一分不晚,好了,人齐了。”李小幺看着俞远山不急不缓的出了门,才转身和吕丰一起下了阁楼,时机差不多了,正好重阳节也到了,李小幺转头看着吕丰,笑盈盈的说道:“快过重阳节了,回头让张狗子跟他们说一声,重阳节那天,咱们请他们过节,好好热闹热闹。”
吕丰眼睛一下子亮闪闪:“哈哈,你准备怎么过?就在这里?要准备哪些东西,你只管说!”
“这里不行,景致不够好,你们府上,那个吕天师府,景致如何?一定要好,要极好才行!”李小幺看着吕丰问道,吕丰忙点头答道:“就算不是极好,也差不多!就在那里?要准备什么好东西?”
“不用,我就请他们好好过节,好好轻松一日,下午我早点回来,咱们一起过去看看,还有丫头婆子、仆从下人,若不够,得赶紧借些过来,咱们请客,可不能委屈了客人。”李小幺笑着说道,吕丰狐疑的看着李小幺,她这么好心?就是请客?打死他也不信!
第一百九章赏菊
隔天吕丰带着李小幺去看了吕府别院,李小幺前前后后转了一圈,满意非常,回去就将这重阳请客的事交到紫藤和淡月手里筹办,又让吕丰去擅长梁地菜肴点心的酒肆里请了几个大厨回来,连酒也备了梁地官宦世族爱喝的桃花春,一幅定要请得人人满意的铺排,吕丰疑惑不已,却拿定主意看热闹,反正说什么他也不相信李小幺请客,就单单是为了请客。
重阳前两天,苏子诚转了宁王妃的邀请,要在重阳前一天,请吕丰和李小幺过府喝杯重阳酒,次日,李小幺穿了件葱黄长衫,头发绾起,戴了顶同色软角幞头,和吕丰一起出门上了车,车子绕到梁王府,跟在苏子诚的大车后面,转了几个弯,就进了宁王府侧门。
吕丰跟在李小幺后面跳下车,悠悠然然的摇着折扇,转头四下张望不停,一边张望一边低声和李小幺评论着:“我跟你说,这北平的园林屋子就这点不好,总不够精巧雅致,这宁王府,你看,也不过而而,你看看那月亮门,胖成这样的月亮门,还真是头一回见……”苏子诚猛的转头盯住喋喋不休的吕丰,李小幺极不仗义的往边上闪了半步,吕丰硬生生收住口,想想不对,忙又讪讪的解释了一句:“胖了好,富态。”李小幺一通大笑闷在胸口不好出来,只好低着头深吸深吐换着气,苏子诚错着牙,狠狠的瞪了吕丰一眼,转身进了那扇胖胖的月亮门,吕丰落到李小幺后面,经过月亮门时,冲李小幺无声而夸张的说了个‘胖’字。
进了二门,几个青衣内侍抬着三顶竹布小亮轿已经候着了,苏子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径直沿着花木扶疏的林间小道,熟门熟路的往后面花园走去,李小幺眼巴巴的看着轿子,苏子诚步行,她和吕丰也只好跟着步行进去。好在路上的景致怡人,连转了几个弯,楼台亭阁渐多,两边不时看到忙碌的丫头婆子,见一行人过来,垂手低头侍立路边让过。
又转了个弯,苏子诚突然顿住了步子,李小幺和吕丰忙跟着顿住脚步,顺着苏子诚的视线看向侧前方,前面一处怒放的菊花丛边,低头躬身侍立着一群丫头婆子,中间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一身大红极是显眼,背对着众人,抬手指着个粉衣丫头,听不到在说什么。
苏子诚拐到旁边小径,从背对着小姑娘的方向疾步过去,吕丰兴奋的挑着眉梢,拉了拉李小幺,急步紧跟过去,有热闹看了!
离得近了,渐渐听到小姑娘怒气冲冲的呵骂不止:“……蠢货!没用的东西!”呵骂之下仍不能解气,突然抬脚,一脚接一脚重重踢在粉衣丫头身上,苏子诚‘啪’的收了折扇,几步冲过去,提着小姑娘的胳膊往后拖了两步。
“混帐东西!敢拉我!”小姑娘大骂着,努力扭转着身子,另一只手用力往后挥去,苏子诚忙捉住挥过来的手,手里的扇子直直的跌落在地上,白玉扇骨碎成一片,周围的丫头婆子屏息敛容,心惊胆颤,一动不敢动。
小姑娘转头看到是苏子诚,气焰一下子从头顶落到了脚后跟,硬生生的挤着笑容叫道:“二……二叔……早。”
苏子诚冷着脸,松开小姑娘,转头看着几个婆子训斥道:“你们做的是教引嬷嬷!郡主胡闹,能劝就劝,若不能劝,就该赶紧打发人告诉王妃去!就这么看着郡主撒泼浑闹?郡主丢了脸面,你们就有脸了?”李小幺同情的看着裙角抖个不停的丫头婆子们,这就是给人做奴婢的苦楚,主人胡作非为,打的罚的都是侍候的奴婢,这奴这婢,万万做不得,一失足就翻不得身了!
李小幺暗暗叹了口气,调转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这就是北平皇室唯一的第三代,十岁的柔嘉郡主苏碧若了,苏碧若眼睛极似苏子诚,面孔圆嘟嘟,两颊浮着桃红色,红润的嘴唇紧紧抿在一处,一身大红,上身是红底百蝶穿花缂丝夹衣,下面一条同色红石榴裙,头发抓成两只丫髻,各套着串莲子大小的珍珠,脖子上挂着根细巧的金项圈,项圈上林林总总挂着足有五六片寄名符、平安锁、护身符等等物件,果然是苏家之宝,怪不得有这样的脾气。李小幺打量着苏碧若,苏碧若眼珠转来转去的看着苏子诚,见他呵骂婆子,舒了口气,敏感的迎上了李小幺的目光。
李小幺冲她笑了笑,苏碧若瞪着李小幺,恶声恶气的斥呵道:“看什么看!”苏子诚抬手重重敲在苏碧若头上,苏碧若抬手捂着头,痛的泪眼汪汪,扁着嘴想哭又不敢哭,吕丰乐不可支,双手抱拳胸前,满脸幸灾乐祸看看苏子诚,再看看苏碧若。苏子诚指着苏碧若命令道:“去你母亲处领罚去!”苏碧若扁着嘴,狠狠瞪了李小幺和吕丰一眼,转身提着裙子就跑,苏子诚气得‘哼’了一声,低头看了看碎了一地的折扇,背着手,大步往前走去。
没走多大会儿,就到了一处宽敞的花厅前,花厅前后满满盛开着各色菊花,厅里也摆满了各类珍本菊花,宁王妃迎在花厅廊下,微微曲膝笑着和苏子诚见着礼:“二叔快请进。”
“大哥过来没有?”
“来了。”随着声浑厚温和的声音,苏子义背着手也迎出来,苏子诚忙上前两步,长揖给兄长见着礼,宁王妃打量着吕丰和李小幺,温婉的笑着说道:“这位是吕二公子吧,和令祖倒有几分神似。”吕丰忙恭敬的长揖到底:“在下吕丰,见过宁王妃。”宁王妃微微颌首算是还了礼,上前两步,拉着李小幺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果然是个难得的,真是好看。”
“王妃过奖了。”李小幺笑着蹲了蹲,算是见了礼,宁王妃被她笑得一时竟有些恍神,不由自主的跟着李小幺笑起来:“李姑娘笑起来令人心旷神怡,快进来坐。”宁王妃拉着李小幺的手,客气的让着吕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