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说完后,大厅一片寂静,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射向王小丫的那张白交错的老脸,等着看她怎么解释。
在众人的目光下,王小丫憋了半天的气,才缓过气来,对着柳依依叫起来:“我…我只是从箱底下找出来准备洗洗拿来穿,没有穿过它,柳山妹含血喷人!”
“她是不是含血喷人,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她刚才的那番话是真话,只有穿的衣裳才会放在屏风上,这是每个人的习惯,如果你真的是只想着拿出来洗洗穿它的话,不该是在屏风上,而是在木盆里,毕竟洗衣裳都是用木盆,不信你问问在家是不是这样做?”
弯唇轻轻一笑,淡淡的笑意却有些冷,柳依依清澈的眸中闪着寒意,如果,真的是她的话,这次绝对不会留下这个人。
大家听到柳依依的话,在场的众人不禁点了点头,确实,每个人都会将要洗的衣服放在木盆里,而不是屏风上,只有穿过的衣裳不准备洗才会挂上面,等着再穿。
“不是我,柳依依你冤枉我,别忘记了,我是你婶婶,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
众人怀疑的眼光下,王小丫紧紧咬着嘴唇,眼眶里溢出泪花,突然她迈走到宁娘子面前,泪如雨下地叫:“夫人,我们好歹也是依依的亲人,再怎么生气也只是嘴巴骂骂话而已,现在我们一家人都在这里做事,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请夫人给我作主,如果找到证据,我也就认了,依依这样没证没据冤枉我,夫人…呜呜…夫人要给我作主。”
“只要你没有做,依依怎么可能冤枉你。”
见到她这个样子,宁娘子蹙了蹙眉头,在心里站在儿媳妇这边,对于这个人,她也不是很喜欢。
“呜呜…夫人,现在依依就是冤枉我,只听别人的话,就开始怀疑我了,夫人给我作主。”
边哭着边告状,王小丫的表情十分精彩,好像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略些夸张的哭声弥漫整个大厅,听到柳依依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真会作秀。
这时候,柳金涛再也忍不住了,老脸露出凄苦,拱手叫:“夫人,不管怎么样,请你要拿出证据出来,她们两个女人先冤枉我家婆娘偷男人,接着又冤枉我婆娘出卖你们,而且都是没有据证,只是凭着她们的猜测,如果是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公平。”
“不公平?”
柳依依挑了挑眉梢,没想到会在这种人的嘴中听到公平两个字,嘴角边逸出揶揄的笑意,瞄了瞄仍然躺在地上发出痛苦声音的马玉招,问道:“刚才你们夫妻两人齐齐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公平这两个字,怎么到了你们身上就是那么冤枉,那么委屈了?”
她的话一出,呜咽哭泣的王小丫即时停下了声音,似乎忘记了继续哭,而柳金涛的脸色刹那间黑透了,瞪着眼前的小丫头,好像她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一次颜面,当真没将他这个叔叔放在眼里。
冷眸迎上眼前的人,柳依依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的表情,冷笑了一声:“怎么?难道不是?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好像大家都有看见吧?王小丫也不是一口咬定她们出卖我宁府吗?应该说她也没有亲耳听见,也不过是猜测,刚才王小丫说过的话,应该大家没有忘记吧,怎么,现在你们受怀疑你了,怎么也知道公平两个字怎么写了不成?”
“你…你,柳依依怎么说我是你亲婶婶,你不还我们公道,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实在是太过份了,呜呜…我不活了,你们柳家的人,一个个都欺负我,我不如死了算了,呜呜…”
只见她边哭叫着要死要活,又伸手将头上的发簪拔拔了下来,她对准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划破一个口子,刹那间鲜血直流,触目惊心的血吓得大家都一大跳。
“依依~”
宁娘子也被吓得脸色发白,看见她手腕的血,有些害怕地颤抖起来。
伸手紧握住婆婆的双手,柳依依冷冷地盯着发疯的女人,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这时,傻呆着的柳金涛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他抬手重重地甩眼前人一个耳光,怒斥:“你疯了,死婆娘,好好要找死。”一手夺过她手上的簪子丢得远远,疾手抓住她流血的左手,想压住止血。
“呜呜…死人,你还打我,我不活了,呜呜…”本来已经被血吓得有些懵然,没想到还会挨耳光,这时,王小丫的哭声真的是惊天动地,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负她。
“疯了你,没有做怕什么,难道你以为这样,别人就相信你了,是谁卖她们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了,自找苦吃!”
“呜呜…我没有做,凭什么只因为一件衣裳就怀疑我,这不是摆明了也在欺负我,呜呜…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你…”
想要斥责的话,见到她手上的鲜血,柳金涛再也说不出来了,黑着老脸的他转头冲着柳依依叫:“依依,大家都在你家里做事,难道你真的想要闹出人命吗?”
“荒唐,怎么可以在我们宁家出人命,好了,带你婆娘进去包扎一下!”受不住越来越多的血,宁娘子也真的怕她这样死掉,吩咐他带人离开去包扎。
“是,夫人!”柳金涛向宁娘子拱了拱手,却用不满的眼神瞪了一下柳依依,然后拽着哭泣不停的人离去。
柳依依并没有阻拦他们,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走出大厅,让他们东厢房去包扎伤口。
剩下的两人,柳山妹已经将缓过神来的马玉招扶了起来,她们一直垂着头,不敢迎望众人的视线。
眼眸紧紧地盯梢着她们,冷着小脸的柳依依缓缓开口道:“你们是准备见官,还是由宁家家法处置?”
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的两人猛然抬起头来,对上她冷然的眸子,由不得脱口叫:“不要见官!”
“不去见官!”
“好,既然你们都不想去见官,今天的事情我们以宁家家法处理,马玉招和柳山妹,各打二十大板,扣除两个月薪银,逐出宁家后永不再录用!”
柳依依对她们没有半点留情,收回视线之后,吩咐旁边的左大石道:“大石叔,叫人将她们带到院子里打完之后,将她们逐出去!”
“是!”左大石回应了一声,转身对着她们叫:“走吧!”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围观的众人也散开了,接着是院子里传来惨叫声。
宁娘子不知想到什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从头到尾都没有吭一声的苏老爷子,这时候才开口道:“小依依,另一个呢!”
“爷爷,咱们先看看再说!”怔了一下,柳依依的嘴边绽放出一抹笑意,明白他的意思。
听到两人打哑迷的对话,宁娘子皱了皱眉头,看着旁边的一老一少,问:“依依,难道真的是她?”
“娘,是不是她,咱们也说不准,不过,你不觉得她很反常吗?”微微笑了笑,柳依依轻声回应,要不是没有证据,自己岂会让她离开,最好别让自己找到把柄。
挠着脑袋想了半天,小桃子认认真真地告诉自家夫人,叫“夫人,小姐说的不错,王小丫今天真的是很古怪,像她这种凶蛮又彪悍的女人,就是老虎见到她都会感觉害怕的人,她怎么可能想着要死,我看她是想吓唬人,免得大家都怀疑她出卖我们,说不定,真的是她呢。”
小桃子的话,引来两道嘉许的目光,宁娘子却因为小桃子的话而沉思起来,没有再说话。
柳依依招来一位轻功最好的护卫,以后他的工作日夜监视着王小丫,要是她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立即回报。
以前没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那是因为柳依依觉得她再没良心再怎么爱财,也不可能去勾搭外人,本来只是对她抱着怀疑的态度,只是她反常的举动,更让人觉得她可疑极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可以说谁也会,不过柳依依并不觉得她是拿自己命来开玩笑的女人,也许让全世界的人死光了,她也不会让自己死,那么,她这样做必然是有目的。
自己且要看她能隐藏到什么时候!
马玉招和柳山妹被逐出宁府之事,立即引发出不小的动静,特别是听到她偷男人,那可是不得了的新闻,本来已打得一身伤的她们,回到家里,更是被她们的男人打得只剩下一口气,让她们肠子都悔青了。
对于几个村里的风波,柳依依听了之后,一脸的淡然,出了宁府的人,是生是死,都与自己无关,她们做什么事情,后果自然也要承担,也没有必要同情她们的下场。
转眼间,又过去一个月,柳依依仍旧没有王小丫的证据,有专人注视都还没找出来,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不是省油的灯,当然,她也是最为危险的一种人。
急步走来的小桃子看见前面竹林里的身影,立刻喊叫:“小姐,小姐,大厅里来了两位捕头,说要见你!”
“捕头?”
听到声音,蹲在竹子下面的人缓缓起身,丢开手中拿着一根竹支,微拧着眉头问:“什么地方来的捕头?找我有什么事情?”
“小姐,好像是省府来的捕头,听说是拿着公文来找你,现在夫人正在大厅见他们呢!”
小桃子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接着,又问道:“小姐,他们怎么会来找你?一般捕头不是专门抓坏人的吗?小姐又没有做坏事,他们为什么要来找(和谐)小姐?”
“我怎么会知道,去看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柳依依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省府的捕快来找自己,并且是拿着公文而来。
主仆两人快步进入大厅,立即见到两位陌生人穿着捕快官服坐在一起。
发现了儿媳妇来了,宁娘子露出微笑,温和地道:“依依来了!”
“娘!”
走到婆婆身边,柳依依笑了笑,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小桃子站在她的身边。
此时,坐着的两位捕快站了起来,冲着眼前的娇美的女子拱手道:“柳小姐你好,在下是陆汉宝,他是我的同伙叫阮小生,我们都是省府的捕头,今天是特意来找柳小姐。”
“原来是两位捕头大人,请坐,小女子怠慢了!”
轻轻含首,柳依依的眸光从两人的脸上扫过,看得出来都是三十来岁左右,身材高大,目光炯然,看得出来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叫精英气概,在本县的捕头身上找不到的东西。
“两位捕头大人,请问你们前来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