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比与楚清说话时,多了几分不可亵渎的高贵。
“阿禄不敢!”黑衣的阿禄赶紧表态。
水千流也不追问下去,只是淡淡点头:“嗯,没有最好。记住,不要私下去招惹楚家的小姐。”
阿禄心中一惊,赶紧掩饰心中的想法:“是!属下不敢。”
他原先是想找个机会为主子出气,可是念头才起,就被主子看穿,这让他不敢再造次。
他的主子……
阿禄抬起头,用崇敬的目光跟随着水千流的背影,他们福禄寿喜四人确实是当今圣上派到主子身边保护的。可是,在跟随之后,他们渐渐被主子折服,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心中唯一的主子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而非这个国家的主人。
“通知断刀和酒酒,让他们三日之内赶到安宁城。”水千流丢下一句话,身影一闪,化为一道白色虚影消失在阿禄眼前。
阿禄心中一沉,断刀和酒酒是主子暗中组织里数一数二的高手,突然将两人调来,莫不是这安宁城中要发生什么大事?
……
一夜无话,黎明之际,昨夜深夜才得以入睡的楚清,却在第一声鸡鸣响起之时,便睁开了清幽的凤眸。
“小姐,你醒啦?”端着热水进房的名柳,见纱帐内人影微动,便放下手中的铜制水壶问道。
素手撩开层层纱帐,露出楚清精致绝美的小脸。“嗯。”
“奴婢服侍你起身。”名柳说着,向楚清走来,将纱帐一层层的挂在左右两边用象牙精雕的挂钩上,露出楚清跪坐在床上,睡眼迷蒙的样子。
楚清双脚触地,地上的冰凉感,让她清醒不少。刚刚睡醒的茫然渐渐从眸中消散,剩下独属于她的清幽。
“小姐,今日是穿白色还是蓝色?”名柳左右手分别捧着两套不同颜色的衣服走到楚清身前问道。
楚清见她娇小的身子,艰难的捧着两套衣服,心中突然想着,是不是该多要一个丫头来帮帮名柳?可是,她却不是一个习惯什么多出陌生人的人。
称心如意的贴身丫头,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敛去心中思绪,楚清眸光在那一白一蓝上游离了一下,立即确定下来:“白色。”
名柳闻言,转身将蓝色衣服放好,双手将白色衣服抖开,居然是男生穿的衣服。
楚清站起来,在名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摇身一变,从绝美少女,变成了一个俊美无双的翩翩少年。
“小姐穿着男装也一样那么好看,比那水公子还好看。还好小姐并非男儿之身,否则不知道要害得多少女儿家伤心流泪。”名柳退开几步,打量着楚清,掩唇偷笑。
楚清不理她的顽皮,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皱了皱眉,对名柳吩咐:“去取些硬质的布帛来。”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育,十五岁的年纪,已经让女人的曲线初具规模。而她又很好的遗传了郦氏的曼妙,若不进行一些处理,恐怕穿上这身掩人耳目的男装也是徒惹笑话。
待名柳取来白色的棉布,主仆两人又一番收拾后,才作罢。
站在铜镜前,楚清放下画眉的炭笔,满意的点点头。镜中那俊俏的少年郎,已经看不出半点女气。
“小姐,真的不让奴婢去么?”名柳委屈的看着举止潇洒的自家小姐。
楚清点头,转身看向她:“你的相貌他们太过熟悉,就算是乔装打扮也难免会被人认出,如此我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所以还是留在家里的好。”
名柳泄气的点点头:“好吧,那小姐要照顾好自己。名柳在家中等待小姐和老爷的好消息。”
望着名柳委屈、无辜的可人模样,楚清玩心一起,拿着折扇的手抬起,用折扇将她下巴轻轻一抬,挑唇笑道:“小美人给小爷笑一个。”
这风流模样,惹得名柳双颊一红,轻呸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屋内,传来楚清开怀的笑声。
似乎,昨晚的美景,让她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此刻。
楚家大门外,郦氏在为自己的丈夫整理衣襟,她虽居于深宅内院,却也知道最近楚家的为难,自然也就知道今日之举对楚家来说有多么重要了。
郦氏的绝美,让楚正阳百看不厌,多看一眼,就深爱一分。他抬手轻覆在胸前那双细腻的小手上,痴痴的道:“能娶到荨柔为妻,是我一生之大幸,此生无憾矣、”
这动人的情话,让郦氏俏脸一红,羞怒的眷了丈夫一眼,又看了看四下的仆人都是低头恪守本职,并未偷看,才心中松了口气。
“这些话,怎可在此处说?”郦氏羞涩的低头,小手从楚正阳的手中抽出,慌忙抚平最后几道折痕。
楚正阳眼中流露出复杂情绪,笑得坦然:“你我夫妻两情相悦,月老为证,又有何不敢宣于人前的?”
丈夫的真情实意,让郦氏看向他,抿唇浅笑,绝美的脸上散发出幸福的光彩。
楚清赶来,正恰巧看到这一幕。一对璧人相对而立,四目相对中唯有彼此,清晨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那种幸福的滋味,不用去说,也能让旁人感觉得到。
突然间,楚清有些羡慕郦氏,至少她身边有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子。不像前世的自己,只是一个笑话。
虽然不忍破坏这和谐、美满的一幕,但碍于出发时间已到,楚清还是不得不,故意‘咳’了一声,打破了两人的对望。
被打扰的两人如受惊一般分开,郦氏是颇有些尴尬,反倒是楚正阳哈哈大笑,看向楚清。见她今日打扮,眼中一亮。
“阿离,你今日怎么穿成这样?”恢复过来的郦氏,看到自己女儿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极不适应的问了一声。
楚清照着楚国男子拱手行礼:“回禀母亲大人,孩儿是要陪父亲一同前去海事局。”
“你也要去?”郦氏闻言,拾阶而下,匆匆走到楚清身边,拉住她的双手,神情怪异的打量。
女儿大病后的变化,作为母亲,她怎会不知?只不过,她心地善良,不愿多想。只要丈夫、女儿平平安安,对于她来说,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只是,这还是第一次女儿如此告诉她,她的变化,让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既心疼又开心。
楚清并未察觉郦氏心事,只是以为她在担心自己一介女儿家公然出现在男人堆里,有碍名声,便笑道:“母亲不用担心,我这次以男儿装扮去,充当爹爹身边助手,不会有人发现的。”
郦氏欲言又止。
这时,楚正阳也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楚清的打扮,不见一丝破绽,才点点头:“装扮得不错,若是不熟悉你容貌的人,也难认出。”
得到父亲的赞赏,楚清微微一笑:“东家,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手下年轻账房楚离了。”
楚清说完,脑中灵光一闪。心中升起一丝明悟。
她一直不知道为何楚清的小名唤阿离,而她前世的名字叫离歌,两人皆有一个‘离’字,她以为两者之间有着什么牵连,才让枉死的她投生到楚清身上。
刚才,她将楚和离合在一起念出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小名中的那个离,正是郦氏的姓氏谐音。楚离,亦可看成楚、郦。
原来,阿离这个小名,代表的是楚正阳对郦氏的那一腔柔情。
不由得,楚清心中再次羡慕这鹣鲽情深的爱侣,而这样的两人居然是自己的父母。第一次,楚清感受到了穿越后家的温暖。
不同于楚正阳为她挡刀,包容她,让她感恩。这是一种发自内心血浓于水的温暖,从她冰封的血脉中缓缓流出。
告别郦氏,在她的担忧眼神中,楚清随着楚正阳上了马车。扶苏亦跟在旁,这样的大事,听从楚清命令,多听、多看、多想的他又怎么会放过?
一路平静的来到海事局,马车还未停稳之际,楚清撩开帘布,看向那大理石牌坊上挂着的金漆牌子。
苍劲有力的三个字,立在牌上。
“这海事局是大楚第一任皇上执政时期所设,整个大楚也只有这么一所,为的就是对应海事。盐城太小,不够繁华,所以才将其放在了安宁城。只是开设至今,倒也没落上什么大事,今日倒是热闹了一把。”身后,传来楚正阳解释的声音。
楚清放下帘布,转身看向父亲:“这海事局的事务由谁人主持?”既然这里平日事情不多,这么多年来,朝廷不可能专门供养闲职。
“自然是安宁城的大老爷,刘大人。”楚正阳悻悻的道。
果然。楚清垂下眼眸,敛去眸中的精光。她心中猜测不错,这样一个地方,朝廷一般都会让当地太守兼职了。
只是,那刘大人……
正想着,楚正阳的话音又响起:“我原本以为,阿离为楚家赢得圣上亲赐的牌匾,能让刘大人能够在楚扈两家额问题上,一视同仁一些。但以那日公堂之上的情况看来,似乎是为父妄想了。”
楚清淡淡一笑,出声安慰:“那牌匾是死物,三皇子这皇家血脉可是活物。况且,牌匾并非圣上亲自颁发,这其中的威信度又折了一些。若是平时,刘大人自然要给楚家几分面子,可是对上与三皇子关系明显要好的扈家,就不够看了。”
楚正阳微微颌首,叹道:“往我活了大半辈子,却还不如阿离看得通透。”
楚清淡雅一笑,并不接话。
此刻,马车已经挺稳,外面传来扶苏的声音。
楚正阳在下车之前,突然扭头看向楚清道:“对了,听说扈博易有意想将女儿送给三皇子侍寝,却被拒绝了。”说完,便下了车。
楚清眉梢一挑,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戏谑。扈芙蓉?有意思,这段时间她忙于帮楚家渡过难关,到险先忘了她。
不过,不着急,扈家覆灭之日,便是她扈芙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之时。
楚家的出现,对于安宁城本地前来竞标的知情商贾都是一愣后,满脸的错愕。这让原本喧闹,借此机会相互寒暄结交的会场上出现了小部分的安静。
正被人围在中间恭维的扈博易见到楚正阳进来,脸色一冷,拨开挡在身前的几人,换上小脸向他迎去。
“呵呵呵呵……楚老弟也来了?来了也好,今日盛事难得一见,就算不能参加,看看也是好的。”说完,他又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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