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斯渊绷着一张俊颜,一路拉着韩薰仪进到寝室后,随即火冒三丈的将房门给甩上,“砰”的一声,她瑟缩一下,但随即勉强保持冷静。
他定定的看着她,眼内冒火却不说话,但那股无与伦比的冷峻气势压迫着她,让她莫名的呼吸困难,为了打破如此难受的气氛,她不得不勇敢开口,但两人默契太佳——
“你就不能再等一等?这么急着要男人,我可以先上场配合,不必急着替希儿找个爹。”
“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刚刚是——”
同时出口的两人,左斯渊吼完了一整句,而她在听懂他的话后,立即狠狠的瞪他,气急败坏道:“你少羞辱人了,我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刚刚明明是——”
韩薰仪略微解释刚刚的情况,他仍然不语,眼神明显闪着危险光芒,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点燃熊熊怒火。
但她知道他听进她的解释了,接着,是要她主动开口说为何要求修贤哥当希儿的爹吧?
她闭上眼睛,思索好该怎么开口后,才睁眼续道:“我不想让希儿处在不好的环境里成长,一个充满了虚伪争执及扭曲心思的地方,对他没有好处,只会造成伤害。”
她将凌茵茵住进来后的一些言行举止,甚至她们几天前的争执略述。
左斯渊在桌边坐了下来。原来——
爷爷还真偏心凌茵茵,他这一个月在外东奔西跑,却是有用飞鸽传书报讯的,想知道府里是否无事,尤其是凌茵茵跟她的相处,没想到爷爷给的消息都是相安无事,实际上却是如此!好在,事情就快结束了,这几天,凌平应该会挺不住的主动上门,跟他谈退婚的事。
他吐了一口长气,看着她,神情转为怜惜,“难为你了,但请你再忍忍,她现在的身份还是我的未婚妻。”
“我就是忍她,才决定离开的。”
这一点,她很坚定,因为她无法看着他跟凌茵茵在一起,更不能当他的二房,任由一颗心被啃蚀得伤痕累累。
“不,你不可以走,就暂时委屈的跟她和平共处好吗?别去惹她?”
他希望爷爷能分辨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好媳妇,这其实也是当初他会同意凌茵茵入住的另一个原因。如果薰仪不能得到爷爷的认同,他相信对他或薰仪而言,都有遗憾。
但韩薰仪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胸口有一把火要被他点燃。
“你搞错了,是她来招惹我的。”
“总之,我会处理。所以,你那让希儿跟潘修贤当父子的荒唐念头最好马上从你的脑海里消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的怒火是稍微熄了些,但警告的意味仍然明显。
“我荒唐?儿子不能有两个爹,却可以有两个娘?这又算什么?”她冷冷的瞪着他。
“哪来的两个娘?他只会有你这一个娘!”他简直快被她气疯了。
韩薰仪冷哼道:“你不娶她了?”
“很早就决定不娶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在处理……”他狠狠的瞪她一眼,很不高兴。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她一愣。她一直没有看到他有任何行动……
“其实退婚一事,我已经跟殷王爷交涉一段日子了!”
不希望她又误会,他开始向她解释,将前段日子,他设了个鸿门宴给凌平,将他过去赊欠的债,还有生意拓展太快,金钱调度上出了问题,损失巨额等财产事,跟她简单说明一番。
“只是,要解除婚约有点棘手,他不肯退婚,理由很好听,一,舍不得女儿受委屈;二,有碍王府颜面;三,他女儿也耗费几年宝贵青春,名誉受损。”他讽刺一笑,“但说来说去还是要钱,他狮子大开口,说因为上述种种理由,要求我付出高额赔偿,除了把那些债还清,还要求一笔可让他凌家吃穿三代都不愁的钱财。”
韩薰仪瞪大了眼,“他把你当成肥羊了?”
“没错,所以,我得辛苦点,去找跟我们也有往来的几户商家,他们全是凌平的债主,但因为还有人情在,没有特意向凌平要债,因此,我使了点手段……”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我让他们的金钱周转出现小问题,一定得向凌平施压还债。这才绕了江南一大圈,如果没有意外,这几天,凌平就会主动上门,将我提供的合理毁婚赔偿领走后,就会将凌茵茵带走了。”
所以,他去江南要债,是为了她?
见她一愣,怕她以为他是舍不得拿家业来解除婚约,遂再解释,“左家今日能家财万贯、各商行都赚大钱,这些成就绝不是我一个人或左家的任何长辈独力完成的,所以,不能只因我一个人的问题,而将左家产业拿出来,任凌平宰割。”他顿了下又道:“何况,他也错看了我,我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必要时,什么手段我也会用。”
“可是凌茵茵被退婚后,又该怎么办?”同是女人啊……
左斯渊没好气的看着她,“是谁受不了她的骄蛮想离开我,这会儿又对她关心起来?”
她咬着下唇,“我只是无法牺牲别人的幸福来成就自己的幸福。”那太自私。
他蹙眉,“那不是牺牲,会有一个男人给她幸福,但绝不是我。何况,我已经耽误你,不该、也不可以,再糟蹋另一个女人。”
韩薰仪无言以对。他说的并没有错。
他黑眸灼灼,“所以,你的小脑袋别再胡思乱想,我一定会娶你,而且只会娶你一个。”
这一席话听下来,她已不再怀疑他,可是,他始终记不起两人之间的过往,她也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能让他舍弃那些闺秀选择她,所以,他非娶她不可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是孩子的娘吧!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着实令她沮丧。
见她仍然心事重重,他火气又快冒上来,天知道,他头一回为了一个女人这么费尽心思,可她却还是不开心,对她而言,这还不够吗?
“说吧,你到底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女人心,海底针,果真!
“娶、娶我的理由是什么?”一说出口,她就觉得自己问了个笨问题,她明明知道答案啊。
左斯渊突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了,他咬咬牙,“我想你是想问,对我大为倾心的女子不少,为何我非要娶你不可,对吗?而你以为的答案,是因为你替我生了希儿,是吧。”
“我就知道……”她苦笑低喃。
“错了,大错特错!若真如此,这几年,我不是有更多机会生更多的孩子?”
他快疯了,“听着,或许我遗忘了你,但我心中,却是对你专一的。”
她难以置信,眼眶微微一红,充塞在心里的乌云在瞬间全数散去。
见她眼泛泪光,看来楚楚可怜,左斯渊的黑眸也不由得浮现一股动人的温暖,他握住她的手。这一刻,感觉到两人的心如此接近,只可惜他还是想不起他们的过往……
他将她拥入怀中,宽厚的手沿着她光滑粉嫩的丽颜轻抚,“我说的是真的,要不,我早让凌茵茵过门,甚至纳更多名妾,以我的能耐,不是不可能,但我对那些女人都不在意,她们不能让我空洞的心被填满。其实,失去记忆是件很痛苦的事,我的人生中有一大半都是空白的,只能靠别人的说词来重新建构消失的过去。”
她没想过会是这样,还一直不相信他……
左斯渊深情的凝睇她浮现心疼愧疚的眼眸,“我每每感受到失忆的事实,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虚空与失落,于是,我将所有心力用来扶持左家产业与孝顺爷爷,其他就事事淡然,直到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知道,那天的记忆鲜明得似乎是昨天发生的事而已,她深切的记得那天的心痛。
他轻柔的拭去她滚落脸颊的泪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其实能明白你所谓的执着、神圣的感情,只是,过去的记忆,我不知道能否想起,但我很清楚,我们的爱情可以从头来过,而事实上,我已经开始很久了。”
泪水再度盈眶,她喉头像被什么噎住了,胸口充塞着满满的感动。
“所以,你是要迎头赶上?还是,早已在前方等着我了?”
韩薰仪哽咽落泪,“我已经在前方等待你好久、好久了……”
目光交流缱绻,相视一笑后,他俯身深深的吻上她的唇。
左斯渊回来后,左府里的气氛就变得不一样了,尤其是韩薰仪住的院落,在他特别派了六名会武功的护院站岗,严禁凌茵茵进入后,总算恢复过去的宁静氛围。
再加上两人误会尽释,彻底说出彼此心声后,总会不时的梭巡着对方身影,目光一对上,即默契一笑,而在儿子忙着玩球时,左斯渊还会趁机偷香,让韩薰仪心慌意乱,就怕让儿子看见,总是羞涩。
这一天傍晚,她亲手熬了锅鸡汤,还准备炒几样左斯渊特别爱吃的菜。
而一向准时在用膳时间前来的左尚霖,这次迟了点,因为凌茵茵缠着他,要他替自己作主,但他肚子饿,听了心烦,只丢了句,会跟斯渊交代别忽略她,便赶紧溜进来了。
此刻,看着薰仪站在炉火前,专心的舞着锅铲,另一边的炉子上,鸡汤正散发着诱人香气,光闻,就令人垂涎三尺,而希儿乖巧的在一边帮忙递着他娘事先洗净切好的葱蒜,让她下锅爆香炒菜,俨然是个称职的小小助手。
左尚霖看着母子俩一边煮菜一边说笑,忍不住对一旁的孙子道:“这里的气氛特别好,她煮的菜也不是山珍海味,但吃来就特别顺口。”
左斯渊明白爷爷所说的。希儿的笑声、薰仪娴静的身影,让这院落洋溢着悠然宁静的美好氛围,对习惯在商场上尔虞我诈,必须面对那些心机深沉的人还得算计利益的他们爷孙俩来说,简直像桃花源。
“吃饭了!”左承希开心的宣布用餐,还主动的摆好了餐具。
圆桌上菜色丰富,三大一小吃得愉快,但其中左斯渊跟韩薰仪不停焦虑对视,因为用完餐后,他将会就他们谈妥的一些事向爷爷说,除了她想自己开店赚钱一事外,主要是在娶妻这事上,他要逼爷爷表态。
于是,用完餐后,他们爷孙两人移至花木扶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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