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世子,可以进狼牙关了”晋王欲发火,却有侍卫来报,只得作罢。
“嗯”独孤烈点头。
东方倾抬眼,见独孤烈脸色淡然,没想到这厮真的有几把刷子啊,只用一百人就破关,自己虽然也出了力,但若是没有他的巧计,一百人对五百人无疑是鸡蛋里碰石头。
那豪华的马车只不过是独孤烈的空城计,马车里挂着布袋里是东方倾配的毒粉,只要人吸食一点就立刻毙命。
东方忠带的一百侍卫是去引起他们的注意,说白了也是去送死的,另外还有一百侍卫,则从狼牙关山涧两旁的土坡爬上去,偷袭那些在山涧上面偷袭的敌人,结果被偷袭的人反被偷袭。
一场恶战以双方死伤惨重结束,留下来护送的三百护卫,如今也只剩下两百人。
东方倾撩开窗帘,只见东方忠一身血衣,一脸战后的杀伐之气,提着的宝剑还滴着鲜血,正驱马向着他们走来。
“大哥,你没事吧”东方倾问,东方忠平时虽然喜欢黑着脸,但是东方倾知道他并非无情无义,相反对自己的兄弟他看得比自己命还重,相反这独孤烈她倒觉得三人之中除开邬辕,他的心还当真是冷硬呢?
“走吧”独孤烈轻声道。
一场恶战,东方倾几乎还没有闻到血腥味就结束了,看着独孤烈淡然的面容,这厮当真是让人对他不得不服,若是他愿意,恐怕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一众人又从新开始上路了,三人一个马车,不自在的竟然是晋王,自己的儿子对自己没有好脸色,但从一开始自己对东方倾没有好脸色之后,这小公子竟然对自己也没有了好脸色,完全没将自己的身份放在眼里,若不是自己儿子喜欢,晋王恐怕是将这东方倾定个不敬之罪宰了,想当年他叱咤风云之时,这小毛孩根本还没出生呢?
由于路滑,天黑前大家仍然没有赶到驿站,东方忠下令找一处隐蔽之地就地扎营。
东方倾扶着独孤烈下了马车,她现在就是独孤烈这厮的保姆。
“倾,陪我去那河边走走”独孤烈软软的开口。
“嗯”
东方倾看着独孤烈握住自己的手,这厮自从从皇陵出来就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看看两人都是男人就对自己拉拉扯扯,而且你越是要抽回手偶,他越是握得紧,你再抽他就干脆将你搂进怀里,当真是无赖至极,而除了东方忠这些人似乎都是视而不见。
独孤尊远远的看着河边牵着手的两人,眼神顿时变得幽深。
等东方忠安置好一切,见到两人又握着手走在了一起,顿时八百里加急的冲了上去,现在独孤烈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也不屑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手,但将独孤烈打个熊猫眼他还是很乐意的。
东方倾站在一边,看着独孤烈终于吃瘪,心头觉得那个爽啊,她是不能打他了,但是看着他挨打心头也能出气,谁叫这厮这么坏呢!
东方忠知道,这个师兄很记仇,要是好了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但是他不会去计较后果,这么难得的报仇机会他怎么能放过,再说他老是乘着他不在偷偷占他倾儿的便宜,他不揍他就不是男人。
入夜
所有人在各自的营帐里吃了些干粮。
尽管天气寒冷异常,但是没有人要求生火,每个人也只是裹紧了身上的裘服。
夜幕下,东方忠将帐篷周围巡视几次,又吩咐巡夜的侍卫守好了,才进了营帐。
若说在云天一是睡大炕,那么在这里简直就是拥挤不堪了,这里不比行军打仗,帐篷自然没有那么多,不过天气寒冷,挤挤更暖和。
当然有权者,自然是不比受这份委屈的。
主帐内,暖意浓浓,独孤烈脸似猪头,眼似熊猫,正与东方倾对坐着下棋,晋王与王太医坐在一旁静静观望。
东方倾抬头见独孤烈气质仍然高贵,脸色淡漠,修长的手指夹起棋子,落子随意。
东方倾抽抽嘴角,她真的好想笑啊,独孤烈这猪头的严肃摸样真的让她忍不住,这厮也有今天啊,刚刚进营帐的时候还不好意,用面巾蒙住脸,这会儿竟然拿猪头装高洁。
独孤烈看着东方倾扯着嘴角的小脸,执起一枚黑子,双眸含笑的盯着东方倾,然后落子。
东方倾低头,这厮好狡猾,竟然趁自己开小差时诱自己入局,不过她这人别的没有就是毛病多,你越要这样整,我偏就不如你意。
纤手执起一枚白子,送到他的嘴里,到嘴的便宜看你占不占,她这一手棋艺可是国手级爷爷亲自传授的,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东方倾有时候都是在想老天是不是看她太优秀在前世只给了她二十九年的生命。
独孤烈看着东方倾的眼神一亮,唇角微勾,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旁边两人则不住的摇头,这东方家的三公子顶多只是会下棋罢了,不过独孤烈布的局也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破解的,不过他这送死的做法他们倒是没有见过,竟然连挣扎都没有。
独孤烈低头看着棋盘,这小东西果然聪明,她这是见招学招呢,思量一下,遂又落下一字。
东方倾抬头,瞪了独孤烈一眼,这厮果然该打,没见过他这么狡诈的人。
东方忠进了营帐就看到这二人正坐在榻上对弈,脸一黑,竟然还有这闲情逸致,其实东方忠始终不如二人过的洒脱,这二人都属于风雨欲来却面不改色的人。
走上前,东方忠看着满盘的旗子,眉头微皱,只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一个人下的棋,以前的倾儿棋艺高超,心思严谨,再看现在棋盘上的白子,好几处都是将自己置之死地却又险躲过,这不是倾儿,东方忠又回顾过去种种,倾儿性子冷淡,却对自己有情,现在的倾儿却让怎么也看不透了。
看着那种倾城的脸,东方忠一阵恍惚,若这不是他的倾儿,那她是谁?她的倾儿呢?东忠感觉自己的心不能再坚持了,这样的真相他接受不了,每每想起她看自己的眼神,偶尔也有温暖,却再也没有爱意,他的心就如压着一块大石。
转身,东方忠走出了帐篷。
“该你了”独孤烈眼角的余光扫了东方忠,催促东方倾道。
东方倾长眉一扬,执起一枚白子,东方忠的反应她一点也不知道。
落子!
旁边观战的两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想到这三公子的棋艺竟然这般不可思议。
独孤烈一笑,好久下棋没有这么畅快过了,除了三年前北塞太子芩,那么就只有如今的东方倾了。
太子芩为人冷酷狠辣,棋如其人,一上来就是攻城略地,丝毫不给别人反击的机会,而东方倾的棋艺没有那么狠,也没有那么的干净利落,但她落子总是那么让你出人意料,若是不懂的人,跟她下棋会很轻易的轻敌上当。
独孤烈又落一子,这个小东西天天骂自己黑心,看来她心里弯弯肠子也不比他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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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
一室寂静,只剩下呼吸声和旗子落盘的清脆声。
很快整个棋盘再也不能落子,但是胜负却未分。
晋王诧异的看着东方倾,他先前当真是小瞧了这孩子了。
“累了”独孤烈懒懒的道,身子一歪上半身靠在了榻上。
“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吧”晋王心疼儿子受伤,虽说已经没有大碍,但今天又被东方忠打,更是心疼不已。
“王爷也早点歇息吧”王太医拱手,退到自己的榻上和衣躺下。
“咱回去继续”东方倾来劲了,她就喜欢挑战强者。
“好”独孤烈点头,和衣躺下。
“睡觉”东方倾趴在榻上,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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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五
夜无月
东方忠独自坐在河边的大石上,感受的寒风刮面割耳的感受,远处有野兽的嚎叫传来。
不行他非得问清楚不可,东方忠起身,真准备朝营帐走去,一声极细微的脚步声传进他的耳朵,与侍卫巡视有序的脚步声不同,这细微的脚步声走的及缓及慢及小心。
东方忠暗叫不好!
火光闪过,上百只带火的箭雨向着马车,帐篷射去。
“有埋伏!”
“大人,有埋伏”
东方忠面色寒冷:“快叫醒营帐里的兄弟,刘平你速带五十人去保护王爷和世子撤退,张武你带二十人去带上行礼,其他人跟我去宰了这些兔崽子”
“是”
顿时短兵相接,血染大地。
东方倾等人听到外面的喧闹醒来,一见营帐已被火烧,赶紧冲出营帐,却被迎面而来的黑衣人拦住。
现在这一屋子的人,除了东方倾,其他几人都没有武功,有谁能想到,堂堂独孤将军的儿子,晋王竟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将三人护在身后,东方倾手持独孤烈的软剑朝着门口的黑衣人赢了上去。
“大家拉住手!”东方倾大吼,拖住独孤烈的手,然后一把毒粉撒了出去,跟着拉着独孤烈的手朝营帐后面的林中跑去。
“父王!”独孤烈大叫。
东方倾回头,冲天的火光中,只有她与独孤烈手拉着手,来路几十个侍卫和黑人缠斗在了一起,晋王和王太医竟然没有了踪影。
“妈的”东方倾咒骂一声,拉着独孤烈赶紧回头去找。
寒光一闪,一把刀朝着独孤烈砍了过来。
东方倾想也不想挥剑一挡,只觉得户口发麻,软剑差点掉在地上。
“倾!”独孤烈急道。
“妈的!”东方倾一咬牙,凭着脑中的记忆飞身对着面前的黑衣人就是一脚,然后回身落在独孤烈身边,姑奶奶我被逼急了,潜力是无限的。
手起剑落,一腔猩红的血喷了东方倾一脸,东方倾脑子一阵轰响,拉着独孤烈的手一路又打回营帐。
东方倾宰了一人之后就杀上瘾了,一路上不要命的砍,刺,划,不断有温热的液体喷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潜力也渐渐被激发,手中的剑也越来越快。
“父王!”终于又接近营帐门口,独孤烈朝着里面大喊了一声,就要闯进去。
“你疯了吗”东方倾解决掉一个黑衣人,拉住独孤烈朝着营帐奔跑的身子,这个疯子平时这么冷静,今天竟然这么不理智,他这是要进去送死吗?
“快走,老子支持不住了”东方倾一边招架一边大吼,很是吃力。
“你放心,晋王定是逃脱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不死也没命了”东方倾大吼,双眼通红。
独孤烈一咬牙,赶紧跟着东方倾逃窜,这些人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