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得帮我,”符礼以眼神回应着,似有哀求之色。
“帮不了,自己处理!”
“三十串臭豆腐!”
“成交!”
“哎呀!向姑娘,这么大热的天,你还巴巴的跑过来送汤,可真是难为你了!”战亦晚提起万分精神笑脸迎着向玉竹,且边寒暄边命连归接下三羽手中的食篮。
向玉竹对着众人羞涩一笑,边往凉亭处走边娇声细语道,“我今上午才知阿礼要搬来战府,心下总觉不妥,我来是拜托战城主日后多多关照阿礼。”
战亦晚点头应着,心想如此贤惠娇柔的模样儿,符礼还往外搬,难道他脑子是被驴踢了么?
“唉!其实,玉竹也不想与阿礼分开,”向玉竹那娇俏的脸蛋忽而暗淡下来,“可是……”
“不论何事,拒绝她,”走在战亦晚身后的符礼扯着她的袖子小声低语着。
战亦晚侧了侧眼,恨不能一脚将他踢出战府,符礼撇过头望着微风中的竹叶喃喃道,“我会做咸菜炒肉丝!”
“哎呀!原来向姑娘不想离开符兄啊!”战亦晚热情四溢地拖着向玉竹坐在石凳上,甚是诚恳道,“那向姑娘还是多担待几日吧,我还要多带他熟悉熟悉为城主的程序事宜,而且我这战府也着实不是很宽敞,怕是也腾不出房间来招待向姑娘。”
一席话说的向玉竹生生咽回了自己原本已备好的话语,“那,那日后,我来看望阿礼就可以了。”
“向姑娘,符礼实在承受不起,”符礼微微低了低头,以示对向玉竹的谢意,可却也是三分冷漠七分客气。
战亦晚瞅着向玉竹那委屈的眼神,满心的不舒服,她是最见不得女孩子受委屈了,遂在尴尬的氛围中笑呵呵地打着圆场,“向姑娘,你愿意来就来,我战亦晚也可以沾点光!”
说罢就毫不客气地吩咐连归盛汤,符礼则斜睨着对汤流口水的战亦晚,他不曾想到她会答应向玉竹的这一要求。
而心下欣喜起来的向玉竹亲自动手给战亦晚盛汤,“日后,玉竹会煲更多的汤给战城主与阿礼送来,多谢您了。”
日后,每当追忆此片段,战亦晚很不能将自己舌头割掉长埋于地底。
向玉竹离去后,符礼堪堪地看着战亦晚将冬瓜荷叶汤喝的一滴不剩,心想如此寄人篱下,不知当是恼还是喜,“亦晚弟,是你答应让她来的,你应对吧。”
“我只负责喝汤,剩下的你自己处理,”战亦晚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你这夫人的手艺还真不错。”
“再强调一次,她不是我夫人,”符礼甚是严肃地抬了抬眼,全然不似刚才那般平易近人的神情。
战亦晚意识到他好似极不乐意别人称向玉竹为夫人,遂满不在乎地岔开了话题,勾着唇角朝着厨房努了努嘴道,“今晚我想吃咸菜炒肉丝。”
夜幕降临之际,多了两个人的战府亦比平时热闹了许多,尤其是厨房,当大风带着三十串臭豆腐出现在被符礼搅得天翻地覆的厨房时,他看到他那孤傲绝尘的公子正全神贯注地在油烟弥漫中切菜掌勺。
大风不知这战城主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他只知道与战亦晚接触之后他家公子更接近于世俗常人了。
经过一番不懈的努力,当那盘炒的黑乎乎的咸菜肉丝出现在战亦晚面前时,战亦晚欲哭无泪,而符礼还在旁侧如孩子般期待着战亦晚的夸赞,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下厨。
无法一人独享的战亦晚拉扯着连归与大风一起解决了那盘只见块不见丝的佳肴。
夜色阑珊,各人俱回房,烛火已灭,战府再次趋于宁静,可又有谁能听见那宁静之下的窸窣之声?今夜谁人不眠?又有谁人心下不安?
一切或许只是开始。
☆、第十六章 闻身秘 断袖说
翌日晨曦,缃城是静谧的,一切俱已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
早起的连归精神奕奕地欲去喊醒战亦晚,好开始准备这一天的例行公事,譬如遛目目,譬如看新建学堂的开工情况,再譬如备查三个月来的税收状况……
可当连归走到花圃旁时,一道颀长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只见符礼正低头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物什,好似在思虑着什么。
作为仆从的礼仪,连归轻声走到近前躬身打了声招呼,“符城主,起的好早啊!”
许是想的入了神儿,回转身的符礼使劲握了握手中的物什,微微一笑,“我向来眠浅,早起是习惯,连护卫这是要干什么去?”
连归并未立即回话,而是皱眉紧盯着符礼的左手,望着指缝间反射的光泽,连归的眉眼间增生出愈来愈多的好奇与不可思议,“符城主,你手上的可是,可是……”
“怎么,你认识吗?”符礼撒开手,闪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翡翠玉佩,且在晨光下散发着亮滴滴的光泽。
连归又凑往近前拿起玉佩对着光线仔细端详了番,惊喜之情代替了惊奇,“没错,这就是战城主一年前丢失的玉佩,怎会在你手里?”
符礼的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地瞪视着那玉佩,“连护卫,你,你说这是亦晚弟的?”
“对啊,我认得,不信你看,”连归举着玉佩对着花纹的下角解释道,“对着阳光看,这里面有一个晚字,符城主可看到了?”
看着那个小小的晚字,符礼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想法,而后又是一霎时的空白,一种别样奇特的感觉在滋生蔓延。
“符城主,一年前你也不在这儿啊?”思及其他的连归好奇地瞅着符礼。
“你俩大早上的在密谋什么呢?”走出房间的战亦晚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而后连蹦带跳的拐到了两人中间,“咦?从哪整到的宝贝?”
当战亦晚的手指触摸到那玉佩的瞬间,她整个人滞在了当地,眼神中是无法言语的惊恐,当下乱了心神,难道一年前在山上碰到的那个男子是符礼?
“亦晚弟,这真是你的玉佩吗?”符礼低头盯着战亦晚的每个动作每丝神情,低沉的声音下好似压制着无数神秘莫测的涌动情绪。
战亦晚咽了咽口水,忽而眨着眼睛捏起玉佩哈哈大笑道,“我与符兄当真有缘啊!这一年前丢的玉佩也能被你捡着!”
“你?……”符礼蹙眉开口欲言,连归却被战亦晚突如其来的笑声给惊了下。
“唉!话说,一年前我去祭拜母亲,却不小心丢了这自小佩戴的玉佩,”战亦晚手握玉佩期期艾艾起来,心想但愿符礼没见过女装的自己,“之后,我再去星巫山寻就再没寻到了,符兄,一年前你去过星巫山?”
说到节骨眼上战亦晚忽觉不对劲,这符礼也是一个多月前才来,怎会一年前就到了?
符礼双眼仍旧紧盯着战亦晚的脸颊与脖颈,云淡风轻地解释着,“一年前,我也是回来祭拜母亲,然后就在山路上捡到了这枚玉佩,而且……”
故意拖长声音的符礼又眯眼打量起战亦晚那娇小的身材来,“而且,在捡到玉佩时,我还撞见了女鬼!”
“女鬼?”连归觉得这符城主大早上在说胡话。
可战亦晚的心底却抽了口冷气,而后故作镇定一脸感激地仰望着符礼,“那真是谢谢符兄了,从女鬼手上抢回了我的玉佩!”
符礼继续探索着那感激涕零的眼神,却被战亦晚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紧接着拖着去往前堂吃饭,连归觉得战亦晚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失而复得的不是惊喜好似有点惊惧。
当三人走到大风房前时,看到门紧闭,连归嗖一下蹿上台阶以剑戳了戳门,坏笑道,“大风,窝在房里干什么?洗床单吗?”
啪叽一声,只见大风气呼呼的拿着扫帚开了门,一脸凶神恶煞,“那死猪呢?”
连归偷眼往房里瞧了瞧,只见一坨便便在冒着热气,忍不住扶门大笑起来,原来目目有着随时随地的暂时养成习惯,可巧大风早起如厕,目目就钻进了昨天的同一地点也如厕了下。
大风瞅见战亦晚背手立在符礼身侧,有怒气也不便发作,遂狠劲瞪了眼连归,踹上门又清扫起来。
这早饭还未吃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向玉竹已经一步一袅娜穿街过巷温温婉婉的进了战府。
符礼与战亦晚一对眼神,俩人快速扒起饭来,惹不起可以躲得起。
“阿礼,吃这么快可别噎着了,”向玉竹好似进了自己家门般,吩咐三羽拖过木椅搁在战亦晚与符礼中间,然后羞涩的坐下娇滴滴道,“玉竹这么早来,战城主不会嫌弃吧?”
“呵呵,怎么会呢!”战亦晚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地应着,桌子底下她的脚已经不由分说地碾在了符礼的脚背上,用的是十分的力道。
连归倒吸一口凉气捂上了眼睛,感同身受的痛,他不忍看见,而且场面有点残暴!
符礼紧咬着米饭,下颌骨嘎嘎作响,小腿颤抖的同时勾起唇角淡然道,“向姑娘如此早来,所为何事?”
向玉竹一看两人这么配合,遂往前凑了凑欣喜道,“我听人说,今天是游湖的好日子,咱们去游湖吧,我还带了各色新鲜水果。”
符礼与战亦晚瞅了瞅三羽手提的两篮水果,又各自对望了眼,战亦晚干笑了两声,同时脚上瞬间加足力道狠劲碾了下去,堆起满脸笑容道,“那个,向姑娘,今日我们还要去看筹建学堂的事……”
“去,我们怎么会不去呢?亦晚弟也会去,”符礼忍着痛将一个小包子塞到了战亦晚嘴中,及时制止了她要拒绝的话。
战亦晚怒睁着双眼,恨不能一口吞了符礼,含糊呓语着,“娘了个腿的,要拒绝的是你,要点头同意的也是你,耍老子呢?”
眼看着战亦晚就要拍桌离去,符礼伸手摸了摸炸毛的某人,温言道,“亦晚弟也该需要呼吸新鲜空气了,咱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战亦晚吐掉包子,对着向玉竹摆了摆手,刚想撤离,却被符礼一个勾腿给勾了回来,炸毛的某人牙齿咯咯响着胸脯一起一伏的,只因符礼双腿压在她的双腿之上。
战亦晚自是知道符礼此行是为了试探自己,无奈现在也脱不了身了,只得巴望着他不要太出格。
向玉竹以丝帕掩嘴轻笑道,“战城主,既然阿礼说了,那您就一起来吧!”
一行人三个主子三个仆从浩浩荡荡地往缃宜两城间的西柳湖进发去,所谓西柳只因湖的西岸皆是碧绿垂柳,东岸俱是供人观赏的蜿蜒亭阁。
当麻脚的符礼暗用胳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