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礼本想着不能再让战亦晚喝酒,便失手错掷了两次,可没成想战亦晚却尽数将八支无镞箭投到了壶外,无一支投中。
“让符兄见笑了,小弟的投壶技术当真拿不出手啊!”战亦晚说着就斟了八杯酒,酒香四溢,却听符礼轻声道,“喝一杯即可。”
“那怎么行!八支箭就得八杯酒!”战亦晚不敢抬头看符礼那深含柔情的墨色双眸,生怕自己一个遏制不住就会扑上去抱住他。
第二组连归与向玉竹对决,连归觉得让一个弱女子喝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便心下盘算着该如何才能输的像一点,可向玉竹却对他微微一笑,“连护卫,不用让着玉竹,这游戏本来就是大家玩的尽兴嘛!”
此话一出,连归断是不能再装输了,八支无镞箭齐发,无一例外尽数落入壶口中,向玉竹则进了两支箭,她自己好似很满意这结果,便笑吟吟道,“看来我要比战城主少喝两杯酒了。”
战亦晚不置可否,只扯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待得向玉竹掩袖连喝六杯酒之后,脸颊已泛起微红,连归忍不住叹道,“向姑娘好酒量!”
“小姐,小心着凉了,披上披风吧!”不知何时来到后院的三羽毕恭毕敬地站在了向玉竹的身后。
向玉竹本有些迷离的双眼霎时闪过一丝惊悸与惶恐,这一切尽数落入战亦晚眼中,背对着的符礼并未察觉,仅瞬间之后向玉竹便恢复了常态,有些酒醉微酣地披上了披风。
下一局投壶开始,抱定必输决心的战亦晚想当然地输在了连归手下,而向玉竹好似是体力不支般整个人无神地将无镞箭全数掷在了大风的脚上。
应战亦晚要求,杯盏换成了瓷碗,当她与向玉竹互对着大口大口地灌着酒时,两人竟不约而同地微笑着互敬起来,蓦地生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战亦晚觉得若自己恢复女儿身定是向玉竹这样,向玉竹则觉得若自己是男儿也定当是战亦晚这样,八大碗酒灌完了之后,两人都有些飘忽起来,言语举止间好似有些不受意识控制。
也不管连归劝阻,战亦晚探身抱起酒坛又一碗一碗地倒起来,那些无镞箭也成了摆设,而向玉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借着酒劲扯着符礼的脖领就拽到了自己眼前,仅一尺之隔的距离,酒气混着胭脂气,符礼甚是不耐烦地蹙着眉。
双眼迷离的向玉竹以自己冰凉的指尖轻划着符礼的脸颊,好似在度量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器,忽而缓缓地吐着气,“符礼,我,是真的,喜欢你!”
或许是酒力不胜,舌头有些打结的向玉竹甚是自恼地撅了撅嘴,而后又开口道,“我不是因为……”
“小姐,您喝多了!”立在旁侧的三羽忽而俯身探手搭在了向玉竹的肘腕处,低语道,“礼节为重,还请您松手吧!”
符礼感觉到向玉竹的手腕微颤之后便愣愣地松开了自己的衣领,脸色也有些淡漠起来,眼底却隐忍着不易被察觉的怨愤与悲恨。
符礼没想到一向温婉的向玉竹会在众人之前出此话语,他更没想到的是石凳之上摇摇欲坠的向玉竹一头栽到了他的怀中,紧接着是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斜眼睥睨一切的战亦晚抱着酒坛躬了躬身,轻笑道,“如此良夜,佳人在怀,符城主还是回去歇息吧,我等也不便打扰了!”
不知如何回话的符礼想要起身,却无奈被向玉竹压着,众人之前他也不好发作,可那眼神却极是严肃地射向战亦晚,有些许责备却更多的是疼惜。
无视一切的战亦晚摇晃着转过身,然后举坛咕咚咕咚又喝了几口,头也不回道,“明日我早起有事,就不用来告别了!”
当那抹墨色长袍消失于月色暗影下时,符礼仍旧抬眸凝望着,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横亘着什么,也不知道战亦晚到底在逃避什么,他现在很确信战亦晚只是拿向玉竹作幌子来掩盖内心深处的情感。
“符公子,烦您把小姐送回房中吧!”肥胖壮硕的三羽躬身垂眸道,嘴角闪过的戏谑无人察觉。
“我这样送回去,只怕于你家小姐名声不好,”符礼将向玉竹转接到三羽手上后,又吩咐大风跟随着帮扶着三羽。
眼看着符礼有些疲累,大风便急忙以刀柄帮携着向玉竹伏于三羽身上,待三人缓步离去后,符礼又独自一人坐于石凳上自斟自饮起来。
返回房中的三羽温言谢过大风后,便关门将向玉竹扔于床上,泼了杯茶水后以怀中短剑抵于她的脖颈处厉声道,“再敢胡言乱语,向将军可就要去鬼门关走一遭了!”
随着脊背与床板撞击的疼痛袭遍全身,微微酒醒的向玉竹瞬间瞥见了那利刃散发出的寒光,便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身。
肥胖的三羽便又往前探了探身,恶狠狠地瞪了眼后,忽而以指紧捏着向玉竹的咽喉弹近一粒小药丸,愤言道,“白费了我在披风上撒了那么多药,那小子竟然不随你来!”
“那,那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向玉竹苦着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这是解药!”刚才还粗声粗气的三羽霎时恢复了自己妖艳飘忽的声音,“披风上的十里春风散,你自己一人可消受不起!我还得留着你这处女之身呢!”
“你……”向玉竹咬着牙不受控制地提高了音调,可张口就被三羽一竖掌砍晕在床。
午夜的月色越来越皎洁,也越来越清冷,在街上摇晃漫步的战亦晚时不时地停下来举坛对着明月说祝酒词,然后自己再咕咚咕咚喝几口。
一直紧随其后的连归实在看不下了,夺过她怀中的酒坛气急道,“要伤身也没你这个伤法!”
战亦晚嗯哼着以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鬼使神差般地问道,“连归,你喜欢过人吗?”
显是被这一问给惊了下,连归愣着神讷讷道,“喜欢过!”
“那你怎么知道你喜欢她?”满身酒气的战亦晚笑嘻嘻地甩袍席地而坐。
连归急忙探手去拉她,却一个不留神被战亦晚踢着膝盖,瞬间跪坐在地。
望着战亦晚那满是期待的眼神,连归侧过头喃喃道,“我见不着她就想她,见着了就不想她从我身边走开,时常想着能牵着她的手走进我的世界里,无论风吹雨打多大的事情都有我挨着,她只要无忧无虑的活着就好!”
战亦晚听着听着忍不住眼露艳羡之光,便笑嘻嘻地以胳膊肘拐了拐连归,“你对她真好,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连归顿了顿,本不敢直视的眼睛也转至战亦晚的双眸之上,轻声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只喜欢她!”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因周六考试,所以更得很不及时~~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