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中了毒的症状。刚才不知道是谁跟宸王殿下在一起?”站在后面的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要赶紧叫人查查。竟然对宸王殿下施毒手,太可怕了。”有些女声夹在其中,特别尖锐刺耳。
“那个苍神国来的珏明公主不就是叫‘圣手神医’吗?有她在,区区小毒算什么?宸王殿下不会有事的。”有人小声地说。
“还请‘圣手神医’救救宸王殿下。”不知是哪个混蛋又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立即引来了许多人的附和。庆皇更是将莫测的眼神投到她的身上,森冷的感觉立即从她的背脊快速爬上。
她知道如果此刻赫连宸死在她眼前的话,恐怕连她也难逃一死,就算不是现在死,也会是不久的将来,死在各种“意外”之中。庆皇生性多疑,她一个负有盛名的圣手神医,如果连病人是中毒还是溺水都看不出来,还能算是神医吗?能不招人怀疑吗?
这时候的庆皇恐怕已在怀疑她了。
“宸王殿下是因为身中剧毒,毒性发作才掉进湖里的。”夜未央低着头,认真地仔细望、闻、切,越是检查越是惊心,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地凝重了起来。
这奇寒无比的触感绝非是湖水造成。夜未央想起了一个月前的新婚之夜,她逃到偏峰上时,体内也涌现的那种异常阴冷感觉,与眼前人一模一样。可那毒药……她惊愕地抬帘朝周围的众人快速地扫了一圈,眸光掠过那道蓝色的身影不敢停留,心底惊呼: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骗我的!不可能的!
快速地收敛住心底涌起的惊涛骇浪,夜未央伸手从随身携带的囊袋中掏出几枚银针,分别扎进赫连宸身上的几个穴位。然后再拿出一颗药丸,叫旁边的侍卫帮忙撬开赫连宸的嘴巴,将药丸捏成粉沫,先自己用手指沾了些药沫尝了尝以示无毒,再撒进他的嘴里让人用水灌进去。
庆皇坐在湖边的石凳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夜未央做这一切。
“请庆皇恕罪。璃兮才疏学浅,对宸王殿下中的毒一时难于查出来是什么毒药。现在暂时封住了宸王殿下身上的毒素,护住心脉,如果十天之内还没找到解药,一个月后,宸王殿下恐怕回天乏术。”夜未央的语气沉重地说。
庆皇霍地站起身,怒容陡现,一双紫眸如炬地扫过四周,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就连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有些胆小的奴才及官员更是呼啦地跪倒在地,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禀皇上,据两个奴才说,宸王殿下落水之前是与苍神国的珏明公主站在湖边,两人有肢体接触……。”宫内总管低头禀报。
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夜未央表示此刻鸭梨无限大。正要开口纠正那种“肢体接触”的委婉说法,却被几个匆匆赶来的太医打断了。
那几个太医看到多人跪在地上,而落水者宸王脸呈青紫色,嘴唇发黑,胸口微微起伏,吓得腿一软,也统统跪了下去,颤抖着手给落水者切起脉来。
008 谋杀嫌疑
半晌。
“程太医,你来说。宸王中的是什么毒?”庆皇面容阴沉,缓缓地问。
“回,回皇上。这毒性剧烈,并不是一沾致命的那种急性毒药。老臣,老臣一时难以判断,要取血回去试验一番才能得知其毒药的成份,然后对症制解药。”程太医花白的鬓角渗出汗流了下来。
“来人。把他们全拉去天牢。”庆皇厉喝出口,带着无声威慑的眼神定在弯腰恭手在一边的夜未央身上,森冷道:“包括苍神国来的贵宾——有谋杀宸王的嫌疑。”
“庆皇陛下,请容璃兮以下犯上问句,嫌疑的依据是什么?”夜未央不慌不忙地问。知道今天这罪名一旦落实,别说是她的性命会丢,就是东元国要向苍神国开战也都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了。
庆皇真的是要为宸王报仇吗?还是他故意要挑起国战的借口?如果是后者,夜未央不禁深深地为殷璃兮的国家担扰起来。五个国家的国力、军力悬殊相差甚远,强大的东元国欲吞并其它弱国的意图今年表现得也特别明显。以前她身为无玑营的营主,得来的消息量比任何人都多。
“身为医者,竟然连患者中的什么毒都无法得知,说不出一二。难道不该以死谢罪吗?何况你还负有圣手神医之称,如此欺市盗名、浪得虚名之辈,更加罪不可赦。”庆皇森冷的口气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请庆皇息怒。璃兮虽说一时没能诊出宸王殿下所中何毒,但请庆皇恩准璃兮一个月的时间研究解药,以治好宸王殿下所中之毒,将功折罪。”夜未央揖手垂首道。
“如果一个月内还未治好宸王之病,朕便取了尔等的项上之首。”庆皇说完,甩袖而去。
秋风吹过,夜未央这才感到身上凉嗖嗖的,刚才不知不觉中,汗湿重衣。现在的她毫无身手,又是一个弱国来的质女,除了示弱与妥协保全性命之外,她别无他法。
望着众人拥簇着庆皇渐渐远去,夜未央凝望当中的那抹蓝色背影,一层疑云浮在眸底难以散去。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躺着锦被上面的落水者,线条优美的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浅淡笑意。
赫连宸很快被人抬到他封王之前住的宫殿宸苑,作为他现在的专医“圣手神医”夜未央,当然也紧跟在侧。
夜未央再次仔细切脉,按着那冰般冷的手脉,她的心也渐渐的发冷,捂住胸口那块刚才被狼爪抓痛的地方,离开榻前的圆凳,背对着榻上人冷冷道:“好了!现在宫女都出去了,麻烦宸王殿下说说为什么要这般陷害于我?”
软榻上一直安静如挺尸般被人摆弄的宸王突然轻笑着坐起来,低低的嗓音,带着华丽而戏谑的味道:“何以见得是本王陷害?如果不是七公主起了歹意欲杀本王,本王又怎会毒发攻心差点溺死湖中。”
“宸王殿下真会开玩笑,本公主与你素不相识,缘何起杀意?宸王殿下所谓中毒,可以骗得了宫里的太医,却骗不了本公主,你中的是‘同蚀蛊’毒蛊,看似象中了普通的毒药,实则非然。你先前与刺客恶斗,腹中因真气涣散,毒血郁结于心。为了要本公主给你医治,所以才假装掉入湖中,在本公主施救时,又用内力逼出毒血,造成自己中毒已深、命在旦夕之象。最后,再由庆皇爱子心切,下令将本公主性命系在你身上。一方面可以以此来试探你父皇对你的态度,另一方面又可以牵制本公主。你……你实在是太歼诈太狡猾太无耻了。”夜未央忿忿不平地边分析边骂道。
009 被毁的弃子
知道他有求于自己,他的性命也同样地系在自己的手上,所以这次夜未央骂得痛快淋漓、毫无顾忌,把之前憋的一口恶气发泄了出来。她夜未央从来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人,欠的,迟早她都会想办法扳回来。
“七公主这般气急败坏,难道说‘同蚀蛊’毒蛊,连你也解不了?”赫连宸毫不在意她的骂,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夜未央轻哼一声,慢慢地移步走到茶桌边,望着桌上的玉瓷茶具,极力克制内心凌乱的情绪,佯装平静地问:“与宸王殿下同中此蛊的还有谁?”所谓“同蚀蛊”是一种必须要施在男女身上才有效果的雌雄两种毒蛊,中了毒蛊之后,俩人的身体会产生相同的感觉。如果有一方受伤,另一方必定会感同身受,即使没有伤口,也会在相同的部位承受相同的痛感。
以他身上阴寒程度来算,他中毒蛊的时间正是一个月前。而夜未央不敢往下猜测那个新婚夜……他们同饮下的毒酒难道就是“同蚀蛊”?!不,不会的。她断然否决。
“请殿下告诉璃兮,另一个中此蛊的女子是谁?如果不实话相告,恐怕璃兮医术再高明,也难解殿下身上的蛊毒。”她再次重复地问,静等答案。
“夜妃。本王一个月前娶的妃子。”赫连宸华丽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夜未央眼前一阵眩晕,身子象突然被抽去所有力气似的软了下来,脚下被绣凳带倒,身子跌倒时,衣袖又扫落了桌上的茶具,发出一阵瓷器摔下地砖的巨大声响。
外面的宫女及侍卫闻声纷纷涌进来。
“没什么事,出去!通通都出去!除了神医,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宸王低沉的声音把刚进来的人又通通赶了出去。
夜未央觉得胸口那种痛撕开了口子似的,在咝咝咝地冒着阴冷之气在痛。她可以为各种理由替他除去赫连宸,却无法接受他背后的欺骗及利用。近一年来的相识相知,惺惺相惜到联手合作。到头来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利用,而且还是利用完就毁去的弃子。这让她如何心甘情愿地承受信错拍档的结果?更可贵的是自己第一次那般的在意另一个人,在穿到陌生的异世时,他曾是自己最初茫然无措的精神支柱。
“你怎么样?”背后赫连宸的问话刚落,就伴有圆凳被撞倒发出的声音。
夜未央撑起身体站起来,笑自己的愚蠢,到死还不知道是被谁杀的,居然还为杀人凶手伤心伤情,这何等的愚蠢。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裙裾拌倒了。”她边答边从一堆碎瓷器中站起来,低头发现手掌被划开了一条小细痕,掏出绢帕正要擦拭的时候,视线惊讶地看到软榻前赤腿站在白玉瓷片上的男人,一张圆凳滚在他的脚边,青白的脸上挂着优雅淡定的从容,而那双俊美潋滟的紫眸,里面有层水气弥漫,看不清实质。
望着那双紫眸,夜未央的心一动,慢慢地将绢帕伸到他的面前故意说:“要不要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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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他瞎了
望着那双紫眸,夜未央的心一动,慢慢地将绢帕伸到他的面前故意说:“要不要喝茶?”
“我不渴。”赫连宸的脸色微变,冷冷地答,慢慢地退步,坐回榻边,望着她站的方向,冷笑道:“你不用试探本王。我能听到全部茶具倒地的声音,也能听到周围发生的一切。我的耳朵跟眼睛一样可以‘看’到很多。”
“但是看不到天空的颜色,看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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