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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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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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药见了笑道:“奶奶如今也不必费心思去猜测此事,只要进去好生规劝一番,凡事往开了劝她,看看她的话头儿便知端的。”
玉楼听了,也只得点了点头,复又进得门去,但见那尚举人娘子依旧啼哭不止,小鸾在一旁服侍着。
玉楼见状连忙上前来,搀扶起尚举人娘子,柔声说道:“大娘子,如今旁的暂且不论,只是这衣裳都撕破了,娘子身上又沾些尘土,不如回我房里去,叫两个丫头服侍你洗澡换衣裳,吃些汤水,旁的事情往后再商议吧……”
那尚举人娘子兀自嘤嘤咛咛的哭泣,倒也不甚抗拒,任由玉楼搀扶了起来,孟玉楼见状,连忙命两个丫头服侍着往自己内宅而去。
到了房里,先让红药、小鸾两个打发那商家大娘子洗澡,自己简单收拾收拾,却往姑妈房中来瞧她。
进了门,但见杨氏姑妈早已起来,梳妆已毕,看看面色,比昨儿好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连忙上来笑道:“我瞧着姑妈气色倒好多了,想来他家三爷的岐黄手段也是高明的。”
那杨氏姑妈见了玉楼笑道:“正是呢,方才那孩子又来给我施针治病,老身冷眼旁观着,倒生得好个模样儿,比你兄弟一点儿不次,他若不说,谁知道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山大王出身呢……”
孟玉楼听了这话陪着叹道:“谁说不是呢,人家这位三爷也是命途多舛的,听我兄弟说,他原本也是念过私塾的童生身份,为人又聪明乖觉,若是太平年月,再大一点儿,中个秀才倒也不值什么。
谁知他家原是做银楼生意的,却叫那掌柜的先生谋夺了一片产业,父母双双气死了,他当日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吧,虽然生得玲珑,倒有些拳脚功夫傍身,趁着月黑风高时候,潜进那掌柜的家中,将仇人满门杀死,自己却跑来此处落草为寇的……”
那杨氏姑妈听了,连忙念了几声佛号道:“皇天菩萨,生得那样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一个哥儿,竟有这样命案在身上……”
玉楼笑道:“不碍的,管他是什么土匪强梁呢,只要咱们以礼相待,用仁义二字将他压制住了,他也不敢怎么样,姑妈不知道,这江湖道上自有一路规矩,也跟咱们良民所讲究的法度是一般无二的。”
那杨氏姑妈听了笑道:“瞧大娘子说的,倒像是你也曾落草为寇了似的。”姑侄两个说笑了一回,玉楼方安顿姑妈歇着,自己仍出来回内宅房里。
但见那尚举人娘子早已梳洗已毕,身上却穿着自己当日在西门府上一套价值不菲的衣裳,一旁小鸾、红药两个服侍着,面上都不好看。
那尚举人娘子见了玉楼,连忙站起来,深深道了个万福,说道:“此番多谢大娘子代为周延,使奴家得了性命,又肯教我拣选衣裳穿……”
说到此处,那小鸾就冷笑了一声,也不等孟玉楼吩咐,自己一打帘子出去了。玉楼见了,怕那尚举人娘子面上过不来,因上前陪笑道:“大娘子千万别这么说,倒显得与奴家生份了似的,如今只怕还没用饭吧?”
那尚举人娘子闻言红了脸道:“自从昨儿就一直锁在房里,哪有一碗安乐茶饭吃……”玉楼听了,觉得自己昨日只顾自家几口人安危,又不曾想到替尚家求个情,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连忙点头道:
“吃食奴家倒是随身带着的。”因吩咐红药将昨儿与郑天寿吃的那一种糕饼拿出来,给尚举人娘子吃,一面笑道:“大娘子宽坐,奴家去厨下炖茶来吃。”说着,转身出去,对那红药使个眼色,红药姑娘见了,也跟着打起帘子出来。
主仆两个来在厨下,但见小鸾正吃饭,见她俩个来了,连忙站起来,玉楼见了道:“怎么这多早晚了还没吃饭呢。”
小鸾叹了口气道:“奶奶只问问红药大姐姐吧,别问奴婢,省得我又说出什么好听的来……”
玉楼见了没奈何,只问红药道:“怎么那尚举人娘子倒难为你们了不成?”
红药笑道:“奶奶不知道,人家哪里像是刚刚失节的妇人,倒像是个今儿就要上轿的大姑娘一般,又是水冷了,又是水热了,一会儿又要撒些花瓣儿,又要牛乳,这荒山野岭的,奴婢们哪里给她寻那些个爱物儿,人家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还真把自己当是二当家夫人一般,奴婢冷眼旁观着,只怕那银妇心里倒是有这个打算的……”
孟玉楼听见,知道丫头们都是受了些委屈的,连忙柔声安抚道:“两位姐儿今儿是给我连累了,受了尚举人娘子支使摆布,如今奴家这里替她给你们陪个不是,往后自然不在叫两位姐儿在她跟前服侍也就是了。”
一席话才说的小鸾回嗔作喜,那红药倒不甚在意的,几个在厨下收拾整齐了,摆饭上来,与那尚举人娘子吃了。
却说那杨宗保领了白面郎君郑天寿回在小书房之内,分宾主落座,小喽啰炖茶上来,两个吃了,那杨宗保因问郑天寿道:“郑三爷有什么话,又不能当着堂客的面说的,莫不是要晚生调停那王二爷与我年兄之间的恩怨么?”
郑天寿听了问话,正欲答言,也知道自己所说之事不合礼法,还不曾开口,脸就飞红了。支吾了一阵方道:“小弟正要请教尊兄,往日常听见人说这举人功名最是珍贵,凡事举人老爷都是天上文曲星君下凡,不知有这样说法没有……”
杨宗保听了这话,见他无端捧着自己,也不知何故,只得笑道:“往日学堂里倒是听见这样说法,想来也是私塾先生哄着我们好生念书,编出来的花样儿,如今三爷如何问起此时来……?”
那郑天寿听了,点点头道:“是了,既然恁的,这位尚家的举人老爷,身份也是贵重异常的,如今你们又正要进京赶考,若是高中三甲,金殿传胪,岂不是来日位极人臣,尊荣无比,只怕这诰命夫人之位……”说到此处倒是打住话头儿不说了。
杨宗保因问他道:“诰命夫人之位怎的?自然是家中大娘子所得了。”郑天寿连忙接言道:“这就是了,这诰命夫人之位既然只有家中大娘子可得,如今这位尚举人娘子只怕不好往上挣了吧……”
杨宗保听了这话,知道郑天寿言下之意,是说那尚举人娘子如今失节在先,又不曾下了狠心自尽的,自然再无品行做那一品夫人,就不知他对自己剖析这样利害,有何所图。
想到此处低声问道:“这个小弟自然理会得,就不是尊兄与我参详此事,意欲何为呢?”
那郑天寿见杨宗保递了话儿,点头道:“既然恁的,倒不如就抛撇下这一房妻室,权当她死了,来日你们进京赶考,也无论结果怎么样,倒可以在东京城里寻下一门好人家儿,再行续弦大礼,若是真能金榜题名,就算要娶个中上人家儿的黄花儿大闺女,到底也不值什么,只怕那说媒的也要踢破了门槛子的。”
杨宗保听见这郑天寿一个劲儿劝说尚举人停妻再娶,倒是可疑,转念一想,莫不是那矮脚虎王英食髓知味,竟要娶了这位尚举人娘子在山上,做个压寨夫人。
想到此处大惊道:“三爷可是来为你们二爷说亲的?这……这挑唆有夫之妇改嫁的混账事如何使得,三爷你虽然不曾得中黉门秀士,只是既读孔孟之书,必达周公之礼,如今怎能做出这样下流没脸的事情来……”
那郑天寿给杨宗保抢白了一顿,不由得脸上一红,耐着性儿陪笑道:“如今尊兄骂我,小人不敢还言,只是还请细想,道理是不是这个道理,不然就算那尚举人带了他家娘子进京,此事终究也是一块心病,他如今不说,往后岂有心里不恼的呢,自然还要纳妾收丫头,到了恁般时节,主子不像主子,奴才又不像奴才,大不成个体统啊……”
那杨宗保原本意欲端茶送客,听了这郑天寿一番言辞,竟也有些个道理,只是如今尚举人还给人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妻子失节的事,自己又不好对他说的,况且也不知道那尚举人娘子是怎么想,这事自己断然做不得主。
如今那尚举人娘子既然在嫂子房里,不如自己先去托大嫂旁敲侧击的问一问,这大娘子心里意下如何,自己才好和尚举人说去,想到此处稍微收敛了怒色,点点头道:“尊兄所说,虽然荒谬之言,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如今不知那尚举人娘子心里作何打算,一切还要等小弟转托长嫂,讨她一个话儿,才好掂对着说与小弟的同窗知道,与他商议一番,方能上覆你家二爷。”
那郑天寿听见杨宗保愿意帮忙,心中大喜,一面又撺掇道:“不是小弟显情儿买好儿,只是若此事说成了,竟将这尚举人娘子与我二哥配成一对儿,尊兄府上的嫂夫人,岂不是摘得干干净净,无需下嫁在我山门之内,尊兄细想,是不是这样道理……”
果然杨宗保听了这一层利害,心中一动,因想着如今左右大错已经铸成了,倒不如顺水推舟叫他两个做成一对儿,到时自己举家脱身,虽然对不起那尚举人,到了东京城里,倾尽家资,再给他说一房好的也就罢了……
想到此处方才回嗔作喜道:“原来三爷此举,倒也是为了小弟家中解围,方才是小弟唐突了,此番还请见谅。”说着站了起来一揖到地,唬得那白面郎君郑天寿连忙起身还礼,两个商议定了,各自分手。
那杨宗保打定主意,整了整衣衫,就往后头内宅进去,要讨他嫂子一个示下。进了院门儿,也不敢擅入,在门首处咳嗽了一声道:“嫂子歇着呢?”
玉楼听见是她兄弟声音,连忙迎了出来,朝他摆了摆手,朝内间一努嘴儿道:“那尚家大娘子刚睡下了,这会子有什么话,咱们往姑妈房里说吧。”
那杨举人听了,连忙点头,孟玉楼命小鸾看家,自己带了红药,叔嫂主仆几个往前头杨氏姑妈的房子中去。到了房里,她家小丫头子接着,说老太太方才吃了药,正歇中觉呢。玉楼听了对杨宗保摆了摆手道:“既然恁的,咱们外头说话儿。”
两个来在外间屋里坐着,小丫头子炖茶来吃了。那杨宗保要说郑三爷托付之事,谁知还没开口,脸上就先飞红了,支支吾吾说道:“方才嫂子劝过尚举人娘子没有呢,到底可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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