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漾被她拽着往下坐,这才回过神来。
穆拾风看着她好奇的眉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一家粥店,很简陋,还有煎炸的大饼。
他们看上去和这里吃饭的人格格不入,旁边都是滴溜溜狼吞虎咽的喝粥的声音,她却还是能感觉到似乎每个人都在偷偷的打量着他们。
必竟两个人金童玉女,又衣着昂贵,身上自有一股尊贵之气,来到这简陋的地方难免让人疑惑。
粥店老板笑着走过来道:”两位要吃点什么?”
他走进了看,才觉得穆拾风眼熟,穆拾风亦微笑着的看向他,他心中疑惑,忍不住直起身子打量了他,终于认了出来:”小风现在过的越发好啦,这么久没见到你,一直很担心你嘞!”
穆拾风笑着感慨道:”是有太久没回来啦。”
”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卖粥的老板看向乐漾,乐漾立刻主动的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长得可真俊!小风现在终于过的越来越好了,以后不用吃苦了。”那老板开心的道。
穆拾风并不多说什么,笑着说:”给我们两碗粥两个大饼吧。”
乐漾对于穆拾风与同时完全异样的举动感觉好奇,这条小巷离她家不远,有的时候也会看到。
只是不知道穆拾风与这家店的老板究竟是什么关系?
“好好好。马上给你端过来。”老板笑着去给她端粥和煎大饼,待将吃食送上来,又看着穆拾风道:“如果你妈妈她还在,看到你交了女朋友,又过得这么好,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竟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乐漾看着他像个父亲一样拍拍穆拾风的肩膀,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穆拾风笑着道:“林叔,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
她转头诧异的看向他,他却亦看着她笑,那语气中的恭敬是乐漾不曾见过的,他面对穆拾风都没有这般恭敬。
有客人来了,那林叔便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移步去招呼客人。
乐漾转头看着他道:”这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嗯。很穷吧。”穆拾风点点头。
乐漾倒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带他来到她以前生活的地方,看着热情的粥铺老板,她忍不住想起回忆里也曾对她照顾无比的一些小店老板,虽然已经太久不曾见面过,可是那份温暖却始终都存在着。
更何况这位林叔很明显不是一般的小店老板,他与穆拾风的关系……
“是很穷,不过挺好的。”穆拾风淡淡的道,让乐漾诧异的挑了挑眉。
乐漾看着穆拾风,他的目光柔和温暖,望着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怀念。
“这位林大叔……”
☆、第二次婚礼(8)
第二次婚礼(8)
“他是我妈的同学。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或许我妈破产被追债的时候,我们早就流落街头!”
想起小时候,妈妈每天起早贪黑去工作,做完这个,马上就换下一家,一天打好几份工。
因为她不但要抚养一个正在读书的孩子,还要还银行贷款,还有大大小小的债主的钱。
那一段日子,他每天看着自己的母亲日渐消瘦,终于有一天,她累得病倒了。
是林叔将妈妈送进了医院,从那以后,妈妈更加瘦削了,也比以前更加拼命,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妈妈患上了随时会死的病,她害怕自己留给儿子一大堆债务,害怕毁了儿子的一生,所以用仅剩的时间拼命的赚钱,直到他读上了大学——
他想不到自己竟然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这十年来,他每天都活在自责之中,每年母亲的忌日,他甚至不敢去她的坟前看她,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当她的儿子!
十年了,今天他终于有勇气重新踏进了这里,有颜面回来面对林叔。
今天,是他母亲的祭日。
乐漾缓缓的牵起他的手,从此以后,她不要看着他再受伤,再彷徨得像个小孩。
两人道别了林叔,走的时候,林叔递过来一大朵菊花。
他的眼角湿润:“原来……这是要送给你妈妈的,现在你来了,就由你亲手交给她吧!”
穆拾风郑重接过,望着林叔的眼神有着激动。
一路沉默。
晚风轻轻的吹动着穆拾风的衬衫,猎猎作响。
这个山顶的夏天,却是如秋天般凉爽。
原本应该脏乱的墓碑此刻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墓碑,四周的杂草也除的很干净,看这样子,是有人先来过了。
究竟是谁来过这里?穆拾风微皱着眉,惊愕的打量着四周,显然这一幕带给他的震惊不小,锐眸扫视了四周一遍,又重新回到坟墓上。
他俯身用手轻抚着墓碑,脸上不再充满霸气,而是忧伤。
他凝视着墓碑上那张熟悉的照片,照片已经有些模糊了,四周也开始起皱泛黄,照片上的女人一脸自信的笑,如黑瀑般的卷发披散下来,皮肤近似苍白,她自信倨傲的笑着,那神情却好像藐视一切。
慢慢的双膝跪地,穆拾风将花放在上面,跪在墓前。
许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万籁好似在这一瞬间俱寂,只有坟墓后那绿的发亮的草地上,盛开的野花上,一只蝴蝶在花瓣上慢慢的扇着翅膀。
他站了起来,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汽,却倔强的不愿留下眼泪,他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淡定,不陷入悲伤的情绪之中。
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无论如今的穆拾风有多强大,城府有多深,他都只是当初那个彷徨无依的孩子。
身子朝往下坠的趋势,像柔软的草地倾去,他整个人躺在草地上,枕着柔嫩的草叶,他的眼睛,直直的望向天空。
☆、第二次婚礼(9)
第二次婚礼(9)
身子朝往下坠的趋势,像柔软的草地倾去,他整个人躺在草地上,枕着柔嫩的草叶,他的眼睛,直直的望向天空。
碧空如洗,淡淡的云丝浮在湛蓝的天空,就像羽毛一样,给人一种很轻的感觉。
周围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连草地上昆虫爬动的脚步声都可以听得见。
穆拾风闭上眼睛,享受着微风的轻抚,贪婪的吮吸着鼻尖清新的嫩草香,心里空空的,一瞬间什么伤感的情绪都没有了,只是……
脑海里渐渐浮起一张熟悉的容颜,那个美丽高贵的身影……
“小风,我的小宝贝,幸好有咱们的宝贝陪着妈妈哦!好幸福!”
“小风,快来帮妈妈找找,这昨天记的帐本哪里去了?”
“妈——你总是拉三拉四的——”小小的穆拾风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皱着秀气的眉爬到床底下将一本笔记本捡出来:“昨天你打扫的时候掉下去了,你没有捡起来!”
“对哦对哦,我的乖儿子,这个你都发现了……”
小小的穆拾风十分臭屁的扭着肥肥的小屁股,骄傲的走回电视前继续看动画。
妈妈被他得意的模样逗得笑倒在地上。
那时的他,才四岁。
四岁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妈妈那般灿烂的笑脸。
心底,溃疡成伤。
一双柔柔软软的手抚上他冰冷的心口,穆拾风睁开眼睛,目光中有掩饰不住的哀伤与脆弱。
乐漾的手暖暖的,很纤细,抚在他的心口上却强行将悲伤渡引了出来,好像多年来一直隐隐作痛的伤口在渐渐愈合,她的眼睛里,有着能够将他从地狱拉出来的温柔。
乐漾拉起他的手,他的体温很炙热,这样一靠近,整个人仿佛就暖了起来,乐漾学着他一起躺在草地上,两个人肩并着肩,仰躺着看风景。
两个人的手,仿佛天生就长在了他的心口上,那一点点的炙热渗透他冰冷了十年的心,一点点回复到更高的热度。
她的呼吸缓缓的吐在他的耳边,勾起一阵涟漪。
穆拾风看着她躺下时的丰盈,空闲的手情不自禁的探了上去,开始轻揉细捏起来。
先前的温柔瞬间变了样。
乐漾躲避着他,拍掉他肆虐的手,笑嘻嘻的道:“我家宝宝初次和奶奶见面,你在干嘛呢?”
“这个也是我与儿子的正式见面礼……”悲伤似乎已经离得很远,穆拾风笑着湊近她的身边,汲取着她的发香,越嗅越离谱,就在他难耐眼前的诱惑准备咬开她的扣子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那边传来刘堂焦急的声音:“穆少,乐漾她究竟在哪里?出大事了……”
医院。
刘堂在门外踱来踱去,急救室的灯忽然被灭掉,里面有医生将痛得满头大汗的乐事推了出来,刘堂急忙冲上前去,那医生推开他:“病人有早产迹像,马上准备手术,将孩子剖腹产拿出来!”
“你是病人的家属?麻烦去签个字办住院手续!”
☆、第二次婚礼(10)
刘堂连忙点点头,朝收银台奔去。
路上碰见了穆拾风带着乐漾冲了进来,乐漾跑得飞快,吓得穆拾风用力拖住她的手,稳住她的步伐。
一听乐事早产住院,乐漾急得不得了,两人连忙从墓地赶了回来,路上连闯了数个红灯。
看见刘堂,乐漾焦急的抓住他问:“姐夫,我姐怎么样?我姐呢?”
“她……”刘堂垂下头,脸上赤红一片:“对不起……”
“姐夫——现在不是说什么对不起的时候,我姐呢?我姐有没有事?”
刘堂将情况说给她们俩听,乐漾焦急起来,乐事的身体本就不怎么好,车祸后尚在调养却意外怀了孕,眼看孩子即将平安落地,却突然出了这样的事。
乐妈刚回去拿换洗的衣服,如今看见乐漾,抓住她忍不住哭骂了起来,刘堂的头越来越低,到最后羞得恨不得去自杀。
乐漾虽然也生气,可是她总觉得事情不像乐妈所说的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姐夫破了产,公司需要人注资才能运营,那姐姐就不会受到惊吓,连孩子都受到了伤害。
她一边安抚乐妈,一边望向刘堂。
他低垂着头,躲避着她的目光。
想了想,她又找了个理由支走乐妈,将姐夫请到楼梯口的角落,悄声问道:“姐夫,姐姐究竟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她怎么会……”
刘堂懊恼的抱住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一切都是他的错。
“姐夫——你说话啊!”
“乐漾,是我嘴快!我将你与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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