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难逑,奈何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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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难逑,奈何情深-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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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幻境一阵迷蒙,场景变成了承天门。

**站在高台之上,仰天大笑,一跃而下。

“**不要!”

元昭急忙上前,想要拦住她,可惜晚了一步,她苍白的脸上不再是泪痕,而是汪汪的鲜血,从头顶上流下来,沾染在她雪白的稠衣上,触目惊心。

一股寒凉之气从后背升起,我不知不觉握住了容昇的手。

原来,这就是**自杀的真相,我终于明白为何当时她对着西域战俘吟了一句诗: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那一刻对她来说,是一场人生的噩梦,唯有以死解脱。

容昇扬起洞箫,击破了这个梦,“这是元昭的噩梦,他心里对**有愧,其实,真的不管他事。”

我不由轻叹:“虽然与他无关,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容昇的眸光暗了下去:“是,这种痛苦,我感同身受。”

“你也有过?是位姑娘么?”问出这句话,我隐隐有点后悔,这口气怎么听着像是一个盘问丈夫的妇人?

果然,他侧目一笑:“你吃醋了么?”

“我吃饺子的时候才吃醋。”

“不是姑娘,是一位友人。”

“女友人?”

“男友人。”他笑得越发玩味,“我是不是该端一盘饺子来应应景?”

我摸了摸鼻子,岔开话题,“有没有昶帝的梦,我想看看。”

他摊开掌心,仔细看了看,用洞箫挑起一个气泡,“这个便是。”

我好奇地看去。

幻境里,是一片炼狱样的杀场。狼烟四起,残垣断壁,血流遍野。

怪不得梦貘吐了这个梦,果然是血腥之极。

昶帝一身战甲,手中一把战刀,已经卷起了刀刃,无数的敌人围着他,他赤红的眼眸像是战甲上溅上的血色,我从未见过昶帝动刀剑,他有几次出剑,都是从向钧的腰间拔剑,有虚张声势之嫌,而此刻虽是梦境,他的刀法却是如此的凌厉狂放,所到之处,血光四溅,惨呼连连。他的精魄像是融入了那把刀里,刀是他的心,手是他的眼睛。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杀人,不是邪笑着轻呼一声爱卿,不是阴沉凶狠的下令,而是纵横沙场,手刃敌人。战旗翩飞在狂风里,呼呼声响,身后是成千上万的战士,浴血奋战,他镇定刚猛,身先士卒。

对一个人的了解,光看一面远远不够,我见到的是他平定四海之后的称王称霸,阴柔奸险,暴戾无常。我甚至怀疑过他治国的能力,把他一统江山归结于他的运气,但此刻,通过这一场梦境的厮杀,我看到了他的另一面,看到了帝王之气。

元昭从他的右侧上来,将围着他的几员敌将击退,两个人并肩作战,配合默契,似乎是一个人的左右臂。

不知不觉中,战场寂静了下来,昶帝身后的千军万马消失了,偌大的战场成了一座血色的空城。空中的云,亦是浓烈的绯色。

昶帝的刀卷起了刀刃,像是一只号角,从里面流出汩汩的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他的战靴上。

元昭手中的剑却完好无损,干干净净的仿佛刚刚出鞘。他站在修罗场上,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战神,不会沾染人间的血腥。日光照着他的脸颊,没有刀疤,没有伤痕,是往日光洁如玉的俊美模样。

“不需要你来救朕,没有人能打败朕,包括你。”

元昭没有回答,默默的转身。

突然,昶帝手中的刀举起,飓风一般砍向了元昭的后背。

即便是梦,我也惊了一跳。

元昭丝毫无损,回过头来望着他,波澜不惊地说道:“有人可以打败你。”

昶帝赤红着双眼,卷起的刀刃指着他的胸膛:“谁?” 
37。

元昭静静地望着他,波澜不惊却又掷地有声地说了三个字:“你自己。”

昶帝略微一怔,转瞬便狂放地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一个笑话。

良久,他止住了笑意,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胸膛:“我又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敌人?这个世上,我谁都不信,也会信我自己。”

“有朝一日,你会明白。”元昭平静无畏地微笑,眸中闪动着睿智清明的光芒。忽然间,不知从何处涌来了千军万马,势如洪水涌到了两人的身旁。

黑色的战旗上绣着龙飞凤舞的“神威”字样,军士蓬勃张扬,山呼声如雷贯耳,在山谷中回荡,响彻云霄,他们喊的是:“神威将军!”

昶帝像是一柄生了锈的铁剑,孤寂地站在这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神威军前,完全像是一个局外人。而元昭才是这支常胜之师的精魄,集结了所有的荣光。

昶帝阴厉地望着元昭,咬牙切齿道:“你想谋反?”

元昭粲然一笑:“陛下,我想要的,你不会懂,正如你想要的,我从未放在眼里。”他微微地笑着,慨然感喟:“道不同不相为谋。”

画面突然一变,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柄神器,将画卷劈开两半,元昭消失在一碧万顷的晴空中,随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身后那支踏平西域东蛮的铁骑,声名赫赫的神威军。

空旷的战场上空余昶帝一人,落霞孤烟中,伴着他的是,断壁残垣,尸横遍野,孤烟落日,寥落寒鸦。

这就是他的梦。

血腥开始,孤寂结束。

然全天下的人都簇拥着他,最终,却没有人会真正地留在他的身边。

也许,**是解他孤寂和隐疾的唯一良药,所以他才一定要**复活。可惜,即便救活**,她生无所恋,只想解脱。

这时,容昇的手中还托着几个气泡,其中一个与其他的不同,呈淡绯色。他用洞箫挑起了那个绯色的梦,喃喃道:“奇怪,这个梦并不是噩梦,梦貘为何吐掉?”

我也有些好奇,低头去看那梦境。

迎着月光,梦里是一片桃花林,花开如霞,漫天遍野。微风清扬,花瓣翩飞,梦境里如同落了一场桃花雨,怪不得这个梦是绯色。

我依稀觉得这个桃花林有些熟悉,细看却是伽罗的桃花林,只不过放大了数倍。莫非,这是眉妩的梦?

我心里莫名的而有些紧张,她的梦里会不会有容昇?我不由自主地看他,巧极,他也正在看我,他仿佛知道我心思,笑了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不服气:“你怎么会知道?”

他大言不惭道:“因为我在你心里,所以你心里想什么,我自然都知道。”

我的脸腾一下滚烫,不敢再接话,装着看梦。

风卷着纷纷扬扬的桃花瓣,吹向桃林深处。果然是眉妩的梦,她身着一袭胭脂红裙,千娇百媚,风姿倾城,却骑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躺在她身下的男子,一袭白衣,身形修长,因为眉妩正面向面画,我只能看见他墨黑的头发,上面别着一只碧玉簪。

我好奇之极,这是谁?

身旁的容昇噗的笑了:“元昭今夜委实很忙,居然出现在两个人的梦里。”

我再一细看,果然是元昭。

眉妩骑在他的腰上,俯□子,一手捏着他的下颌,一手撑着他的胸膛,半嗔半恼:“你竟敢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你先放开我。”

我忍不住喷了。

“我偏不放。”眉妩容颜娇艳,如雪肌肤淡染绯色,如细细东风一抹梅梢,幽香暗袭,绽尽春色。“让我看看你的伤。”说着,她便动手去解他的衣领。

“不要。”

“不要也得要。”

眉妩一副女匪的模样,不由分说扯开了他的衣领。。。。。梦境里的她,果然是力大无穷,剽悍无比。

元昭羞愤地反抗:“不!”

眉妩强悍的按住了他,“不许反抗。”

我笑得肚皮抽筋,堂堂神威将军,梦里被眉妩如此非礼,还真是“艳福不浅”。

容昇抬起洞箫,将梦弹破,轻声笑道:“怪不得梦貘不吃,原来,此梦少儿不宜。”

眉妩的梦让我忍俊不住,但轻松愉悦之余,却又忍不住忧虑。

元昭的梦里曾说过:我若不喜欢一个人,便不会娶她,若是喜欢一个人,则更不会娶她。他知道自己来日无多,必定不会接受眉妩的心意。除非,寻到了十洲三岛,找到从长生延寿之神药。望着辽阔星空,我暗暗祈愿,希望他能坚持到那一天。

他如此年轻,如同光芒万丈的朝阳,本该有着激昂蓬勃的人生,他的身边应该有眉妩作陪,做一对对酒当歌,快意红尘的神仙眷侣。

甲板上的小梦貘打了个饱嗝,似乎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然后挠了挠头上的角,跳下甲板,朝着岛上跑去。

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梦貘,也许是最后一次。

离开扶疏,可能再也见不到这种奇异的神兽,可惜,我还没有见到容昇的梦,他的梦是怎样的?会不会有我?

我忍不住问他:“你有梦吗?”

他笑吟吟地望着我:“当然有,你想不想看?”

“怎么看?”

他笑了一下:“我演给你看。”说着,他伸开胳膊将我拥在了怀里,眉目含笑,意味深长。

我恍然明白他大约是个什么演法了,急忙将他推开,跳到一旁:“我可没说要给你配戏。”

他拉住了我的手,轻声道:“若人生如戏,那么我想和我配戏的那个人,应该是你,也只有你。”

他温柔的笑靥,像是迟到的星光,突然从万里层云涌出,我几乎快要被那夺目的光华吸附进去,沉沦至星海。

几许生平罕见的羞赧甜蜜悄然滋生,如春夜里悄无声息萌生的嫩芽破土而出,脚下仿佛踏着的不是地板而是一团一团的云朵。

我撑着身后的栏杆,正色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甜言蜜语么?”

他莞尔:“我不擅长语言表达,不如,行动表示?”

他伸开臂膀,和栏杆一起将我困在他胸前的方寸之地,温柔清雅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梅梢上的一捧新雪。

唇上的温热绵软是世上最醉人的酒酿,我昏昏沉沉地微醺在他的吻里,迷离沉醉,不知今夕何夕。辗转厮磨之间,我的眼前恍恍惚惚出现了一些画面,零星的,飘动的,似是夏夜的萤火虫,一点一点的光,忽明忽暗地闪烁在不知名的记忆深处。

“对不起,下一世,我一定会嫁给你。”

“那么这一世呢?”容昇的声音里有无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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