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老夫行医多年,这个当然可以肯定。”
司马忆华也察觉到我的异样“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犹豫片刻,说出心中的疑惑“当日我在李家村,曾遇到过这样高烧、长痘的病人,可是绝不会是水痘。因为患者会死掉,而且发病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那大夫沉吟片刻,捻着胡子道“姑娘所说的病人,脸上的痘子中间是否会有凹陷?患者开始时是起丘疹,进而变成疱疹,最后又转为脓疱?并伴有恶心呕吐昏厥等症?”
我回忆一番,点头称是。
那大夫倒吸一口冷气“如此说来,十有八九就是天花了!姑娘能够侥幸逃脱,真是万幸!”
我愣怔半日,现在才知道自己能够逃过一劫不是因为运气好,而是要感谢曾经接种过的疫苗!可是,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命了!不由得想起一个个病死的人,更可怜的是那些已经逃出,却又被射杀的人!
见我面露悲愤,司马忆华问道“怎么了?”
我向他详细讲述了路上死里逃生的经过,他满脸不可思议,双手捏的咯咯响“居然有如此草菅人命的昏官!是谁如此大胆!”
不只是我感受到一股骇人的杀气,边上的几人都被他吓住,就连屋子里的孩子也似乎感到不安,哭声也响了许多。绿绿伸出头来嗔怪:“大喊大叫的做什么!吓到孩子了!那些事岂是我们这些平常百姓管得了的?”
司马忆华微微一怔,笑道“说的是!是我忘形了!”
我扫一眼杜若兰,她一脸沉思。亲眼目睹了司马忆华对绿绿的疼爱迁就,她也总该死了心吧!
绿绿哄睡了孩子,热情地留我们吃饭。我欣然答应,随她一起进了厨房。
厨房不大,却整洁有序。看她熟练地样子,应该经常亲自下厨“司马忆华可真是有福气!娶得了你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老婆!”
绿绿双颊微红“别光是取笑我!将来啊不知道谁能娶了你去那才真是有福气呢!”
“娶我可算不上有福。谁要是想娶我啊,也得天天亲自下厨给我煮饭才行!”
绿绿又是惊讶又是好笑的看着我“你倒真是错生成了女子!”
“女子又怎样?要我说啊,女子更应该得人疼爱啊。这厨房里烟熏油呛,可不是该皮粗肉厚的男人们来吗?”
“倒也是有些道理。”
“其实给老婆做饭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疼爱老婆的表现而已嘛!疼爱老婆才是身为人夫最大的美德啊!”
说笑之间,一顿丰盛的饭便好了。几样家常小菜,一壶清酒,几个谈得拢的朋友,人生若常能如此也是极不易的了。把酒言欢,不知不觉天已黑透。
绿绿明显有了些醉意“依依,说实话,我真是与你相见恨晚,不如结拜做个姐妹如何?”
我也有些头晕,可是心里倒还是很清醒。司马忆华现在不仅是我的合作伙伴,更是能让赫连之母大为顾忌的人,只要有他的庇护,我总是安全的。再加上绿绿率真爽朗,也很是让我有好感,这样不吃亏的事,我又何乐不为!当下便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司马忆华哈哈一笑“这倒真是一件乐事!只是现预备香案倒要费些工夫!”
我一挥手“哪有这许多讲究!”看看窗外月明星繁,伸手一指“我们便以星月为证,结拜为异姓姐妹可好?”
绿绿爽快的点点头“我原本就最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更见不得拿腔拿调的人,咱们啊就不必落入俗套!”
两人牵着手,走到月下,齐齐跪下,绿绿问道:“我今年二十一岁,你呢?”
有些冒虚汗“十七。”心里狠狠鄙视了一把自己,真是老黄瓜刷绿漆啊。
“那我自然是姐姐了!”绿绿一脸庄重“苍天厚土为证,明月朗星为凭,今日我与依依结为姐妹,必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离不弃!”
我也朗声道“我二人必定真心相交,坦诚以待!”说完却忽觉不妥,且不说其他,单只是我的身世就实在无法坦诚以待了。歉疚地看了一眼满是单纯真挚的绿绿,却不知道如何弥补。
带着醉意睡下,很快便陷入沉睡。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口渴难耐,只好起来喝水。无意间却发现窗前有个身影一闪,开门查看,竟是住在隔壁的杜若兰闪进了自己的房门。概是喝多了酒起夜吧,也未多想,接着昏昏睡去。
第三十五章 牢狱之灾
更新时间2011123 9:07:54 字数:2068
不几日,司马忆华便带了裁缝前来“依依,图样我已经给他看过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只管告诉他便是。”
“颜色要鲜艳,大红、银色为佳,黑色也可。但衣服面料要厚实些”暴露归暴露,我可不想走光“最好还能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可是表面触感又不能太过光滑。可有这样的面料?”
“有。”那裁缝也有五十余岁,却一副沉稳不惊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的“设计”。
“平日练功穿的素色即可,但表演之时要穿的就要加些刺绣。”
我思索片刻,取笔画了起来,片刻将图纸递给他“先做着这两套,以后若有需要,在进行改动。”
杜若兰与司马忆华都好奇地争着看那图样,倒是那裁缝仍是波澜不惊的告退了。
看着我疑惑不解的目光,司马忆华轻声道“他以前常替我母亲做衣服。”
这就难怪了!也不知道我那位穿越姐妹曾给他出过多少难题,才练就了他这幅粗壮的神经和坚强的心脏。
司马忆华离开后杜若兰仍是望向他离开的方向“那天我们去司马公子府上的时候,并未见到他府上还有其他人啊?他的父母不与他们同住吗?”
暗暗叹口气,这傻丫头难道还是放不下吗?可是感情的事从来说不清,我能做的也都做了,其他的也只有看他们自己的境遇了。于是淡淡道“他父母早已过世多年了。”
杜若兰仿佛松了一口气,难道她也有害怕婆婆的情结吗?摇摇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人家可没嫁过人,只怕还未曾领教过婆婆的厉害呢!
杜若兰又拿过我刚用过的笔“这支笔倒是特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心里轻轻刺痛一下“这是朋友送的。”
杜若兰小心的看着我“是赫连公子送的吗?”
自从那日之后,再也无人在我面前提过他,心里虽是波澜起伏,面上却装作平静“是啊。其他的东西都还给他了,只是这支笔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也用惯了,便留下了。”
“你们。。。就不会再有往来了吗?”
努力牵动嘴角,扯出一个微笑“不会了。。。”
为了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我教授排练之时,从不允许其他人在场。过了月余,杜若兰已经舞的像模像样,只是她毕竟出身高贵,虽然不幸流落风尘,骨子里到底存着一丝清高,所以舞蹈里总是缺乏了一些激情,目光里也毫无魅惑之意,终是美中不足,也只好慢慢磨练了。
找到司马忆华,一同去看我的大剧场。工匠们看到我来,都十分客气,他们对我这个小丫头很是有些惊叹,因为我所提出来的各种想法在他们看来总是那么不可思议。
我满意的看着屋子正中的舞台。舞台离地大约一米五高,中间有一块圆形地面是活动的,可以向上腾空升起,也可以向下凹进。为了这个机关可没少费脑筋,还好这些工匠中不乏能工巧匠,大家一起集思广益,也终于通过滑轮、撬杠等将我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司马忆华仍满是疑惑“这个舞台倒是气派新巧,只是不知道你要在这里演出些什么?”
我满脸神秘“保密!”
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又有些好笑“当下还有两件要紧的事,第一就是给我找些乐师来,演奏技巧不必太过出众,可一定要愿意求新出巧,善于求变。”演奏水平太高的难免自视极高,难于调理。“第二就是要寻些舞者来,要求与乐师一样,不求出众,只要胆大!”
司马忆华哈哈大笑“胆大?这哪是要寻乐师和舞者,倒像是要寻人来打架!”
我也笑起来“要想登上我这舞台,胆子可要比去打架的大的多呢!”
这日正在和杜若兰加紧排练“若兰,你看手要握紧,臀要翘起来,身体这样。。。”
突然有人闯了进来“依依姑娘,他们。。。”
随后闯入一个满脸横肉的军领“来人!把这两人给我绑了!”
司马忆华派来保护我的人只有两人,立刻横刀挡在我身前,可是房子四周已被兵勇团团围住,即使他们身手再好,若真是动起手来,只怕也难以护我周全。再看看随后被驱赶进来的无忧、叮叮等人,要想不不伤及无辜,根本不可能。
伸手取了外衣披上,对着那军领道:“不知咱们是犯了什么王法?何人要拘拿咱们?”
“我等是奉了京畿司洪大人之命,捉拿人犯,别的到了堂前你自会知道!我劝你们乖乖跟我走,也免得伤及无辜!”
知道主谋就好,我冲着司马忆华的两个属下丢了个眼色,便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如此,我们跟你走就是!不必大动干戈!”回头看看杜若兰,她倒也镇定,只是有些惊异的看着司马忆华的两个属下。这也难怪,平日他们并未公开现身过,众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对着受惊的众人笑道“不必担心,想来是有些误会。我们去去就回。”
待到了京畿司,却才发现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也不见有人问话,就直接被狱卒推搡着关进牢房,却不见杜若兰,也不见有其他在押人犯。难道是被关在别处了?为什么又将我单独关在这里呢?思前想后,也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的抓了进来。这牢房阴暗狭小,地上胡乱丢着些潮湿的稻草。只得找了块稍干的地方坐下,强自稳住心神,只希望司马忆华能早些救我们出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却始终不见有人进来过,腹中饥渴难耐,却只好强忍着,并不敢出声,免得再生事端。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脚步声响起。看看窗外应该正是夜半时分,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这个时候显然不会是问案,难道又是赫连叶的老妈派人来害我?这次索性撕破脸皮通过官府来害我?可她不是被圈禁了吗?难道赫连叶这么快就放她出来了?可是她不是很忌惮司马忆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