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接到圣旨后,贤王府乱作一团,众人六神无主。不为别的,只因贤王于三日前大婚之夜身中剧毒差点一命呜呼,所幸神医朱砂不眠不休抢救,虽保住贤王的命却因余毒未清一直未见苏醒的迹象。如今新皇下旨,而贤王却昏迷在床榻,怎么去治水?摆明是刁难。
新皇是故意的,众人心知肚明,但百姓不管是谁治水,是瘫痪是健壮,只要能控制灾情解救他们都行。因为,他们已经等不下去了,整天泡在洪水里,寒冷刺骨,饥不择食,漓城的百姓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夜半,朱砂带了三人悄然进了贤王府。
推门进屋,一股潮湿味喷鼻而来,还带着浓重的药味。
“随便坐吧,到处都是湿的,要是不嫌累站着也行。”朱砂道。
留下舒木芙和毕方在外室等候,夭桃随着朱砂拐到织锦屏风后面,只见一直大木桶里面不断冒出热气,而那药味就是从木桶里传出来的,木桶边是几个燃着炭火的火盆,为驱散屋内的潮湿之气。哪怕贤王府的建筑都比寻常百姓的牢固很多,但也被洪涝严重影响到,屋内几乎找不到一处干燥的地方。
“他就在这里,沧智用我们喂给茜草妖的毒药涂在沧仪的伤口处,毒药浸入血脉,沧仪差点当场毙命。”朱砂的神色憔悴,看来这几日过得太辛苦。
“这是什么毒?”夭桃边说边走近浴桶。
只见沧仪面容苍白,赤、裸着身子泡在药水中,他的脸在热雾腾腾若隐若现,柔密如云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剑眉微微蹙着,密长的睫毛上挂满了细小莹白的水珠,正一滴一滴的顺着他光滑的脸颊流下,流到锁骨处汇聚。他的胸膛上有一块淤青,正是那支水箭散后的气流所致。
而被沧智涂上毒药的伤口正在他的手腕处,那里的伤口正是为唤醒来意儿所划破的伤口,伤口处是墨黑色,整只手臂都有变黑的迹象。
夭桃将自己的手腕与沧仪手腕并排靠在一起,两只手上都有同样的一道长长伤口,都为召唤灵物而划破。
夭桃浅笑,她记得,沧仪的脸颊被她划花,而后夭桃也被茜草妖划花了脸颊,这一次他们两人又很默契的伤在一处。好巧。她忍不住拨开雾气去触碰他的脸颊,那道划痕已经不在了,看来朱砂的养颜药效果很不错。这张绝美容颜,差点毁在她手上。
“这种毒是我为这次计划特地研制的,名唤黑蜂,拿给茜草妖连续服用后会在她体内形成毒素,连血都剧毒无比,也就是用此毒将茜草妖养成真正致命的毒,我们计划引诱沧智吃了茜草妖。”
“沧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茜草妖就会吸收了茜草妖的毒,然后中毒身亡?”夭桃接话。
“嗯。我们不能与沧智硬碰硬,正好茜草妖冒充了你,我们就想出此计。可是你突然出现揭穿了我们的计谋,在你走后,沧智想在你身后放暗箭,被沧仪给你挡了,他始终是凡人,挡了沧仪召唤的水箭已经身负重伤,沧智记恨在心,然后将就茜草妖的毒涂在沧仪召唤来意儿所划破的伤口上。”朱砂目光飘渺,此时的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不似往日调皮。
“毒药是你研制的,你有解药的。”夭桃看向朱砂,似有不解。
“我是有解药,也给沧仪吃了,可是沧智是将毒药直接涂在沧仪破损的伤口上很快就融入血液中,再加上他身负重伤,吃了解药他也变得半死不活了。夭桃,若不是真的无计可施,我不会去求你的,沧仪知道定也不会同意我去把你找来。依他的脾气不会让你看到他狼狈一面的。”
朱砂说得有些别扭,沧仪爱面子至极,选择放开夭桃就绝不会再打扰她,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沧智逼得紧,故意制造这场灾难让沧仪去治水,等期限满了没有完成任务,便光明正大的将沧仪处死,这种情况下不会有人替沧仪说情,也不会有人说沧智弑兄落得坏名声。
朱砂想,沧智分明就是不想要他和沧仪痛快,如若可以,他倒希望沧智干脆利落点,给他和沧仪一个痛快,可是沧智非要弄得他们这么狼狈,把他们逼到绝境看他们挣扎。
只是,他绝不会放弃,只要还有希望,他总得要与沧智对抗到底。
夭桃目光停留在沧仪身上面无表情雾气染湿了她的银发在上面凝结成一片晶莹,朱砂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屏风外面的毕方和舒木芙也竖起耳朵等待夭桃的答复,她们在外面将朱砂的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都暗骂沧智的狠毒可恶。
朱砂见夭桃迟迟不回应,愤愤道:
“他明知斗不过沧智,还为了你决心出手。而你却毫不领情,说走就走,若他真的是为了利用你的力量杀沧智才不会设计这场戏,他可以直接逼迫你出手。他也更不会为你挡箭,不会为你落到如此地步。夭桃,你到底有没有感受到他对你的真心?你怎么会是这么个无情冷血的女人!”
“我心里都清楚了,你不用再补充。”夭桃冷冷打断朱砂的话。
“这么说,你愿意出手帮忙了?”朱砂问。
“当然。”
夭桃话音才落,便见门外天色忽暗,狂风吹得紧闭的门窗“哐啷”作响,一声炸雷轰然响起,吓得众人都是一个激灵。
“哈哈……”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狂笑声。
第6卷 080 他的身子只有我看过
沧智站于门外将朱砂与夭桃的对话全都听去,得知夭桃答应帮忙沧仪对付他,既然夭桃来干涉,他心知自己难逃一劫,索性开门见山。
夭桃等人听到沧智的笑声奔出房门,只见沧智身着龙袍站在院子里,他的身后阴云厚重低垂,时而伴随雷声的闪电像是要把天空撕出裂缝。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要去找你呢。”夭桃半眯着凤眼,面上虽是笑意却是寒冷的。
沧智不甘示弱,面前的是他妖界的王者,但今非昔比,他自认为自己不弱,若能打败妖帝就能取而代之,把事情摆在台面上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因为很明显的,夭桃插手阻止他在人界称王,他要么打败夭桃直接称霸妖界,要么就战败被降服,人界已然不能再立足了。
“要是妖帝决定插手这件事,那么我们就来赌一场。”
“哦?赌什么?”夭桃来了兴致。
“若你能阻止接下来这场暴雨,我就回我的巢穴不再出现在人界,若你不能阻止我就不要再来人界。如何?”沧智似乎很自信。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赌吗?”夭桃兴致索然,沧智的筹码太低,她没兴趣。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不赌也得赌。”
说罢,沧智双臂一张,身上的龙袍四分五裂后沧智变身成了一条巨大的黑色蛟龙,身上鳞甲清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哇!好大的龙!”舒木芙捂嘴惊叫,吓得赶紧靠近夭桃寻找安全感。
“这龙是多少年没洗澡了?这么臭!”朱砂皱起鼻子厌恶的说道。
沧智像是听到朱砂的讽刺,怪叫一声从空中俯冲下来,张嘴就要去咬朱砂的头,夭桃推开朱砂携带舒木芙和毕方退到一旁,沧智见没有成功,索性直接冲进屋内,由于他体积庞大,头还没完全进去已经将屋子挤破。
“啊!沧仪还在里面!”朱砂忙去提醒夭桃,却见夭桃已经跃身抢在沧智前面冲进屋子了。
屋子被沧智撞破,轰然倒塌,只见夭桃抱着赤、裸的沧仪在屋子倒塌之前飞出来。
沧智愣住,朱砂愣住,舒木芙和毕方也愣住。仿佛时间静止了,几双眼睛齐齐盯住夭桃和怀里的人。
半响,朱砂终于爆笑出声。
“扑哧…要是沧仪知道了会羞愤得投河自尽的…咩哈哈…”
幸好,沧仪不醒人事。他的身子一寸不差的暴露在众人眼前,并且还是由一个女人将他横抱着。不得不说,夭桃霸气了。
“看什么看?他的身子只有我看过,谁再看我就挖了谁的眼珠子!”
舒木芙和毕方憋红着脸将身子迈到了一旁,心中默念,我没看到我没看到,可是沧仪的身材真真是极好的,上下比例均称,胸膛结实,小腹平坦,腰身纤细,肩背厚实……
夭桃单手搂着沧仪,腾出另外一只手在没有跟朱砂打招呼的前提下将朱砂身上的棉袍扯下来包裹住沧仪的身子,眼睛不时看看在场的其他两个女人有没有偷看。
他的身子她碰过咬过,哪里都看过,现在被别人看心中极其不爽,就像心爱的东西要拿去与别人玩一样。
沧智被晾在一旁,长啸一声直奔漓湖方向去了。倏尔,雷声大作,地上的众人如惊弓之鸟,但凡一听到雷声就知道又要有一场暴雨,弄得家不像家,国不像国,人不像人。
“来意儿呢?”夭桃搂紧怀中的沧仪不悦的问朱砂,此时来意儿最应该在这里保护沧仪的,可是她好像一直都没有见到来意儿。
“他帮沧仪寻药去了。”朱砂答。
“你是神医,不是一直自夸自己医术了得吗?怎么一直医不醒他?”夭桃冷笑。
朱砂难得面露窘色,深吸一口气道:
“这需要一个过程。”
夭桃不知道的是,能保住沧仪的命已经是万幸了。若没有朱砂,他熬不到现在。
夭桃似乎想起点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手帕,里面是两颗丹药,一颗为粉红色,一颗为大红色。
“徒儿,师傅本想一人给你们一颗提升你们修为的,可是如今需要有一人放弃,然后用来救沧仪。你们谁愿意?”
“徒儿?”朱砂左看右看,好像除了他就只有舒木芙和毕方了。
“我吧,师妹比我更需要提升。”毕方率先放弃。
“不,我放弃吧。王爷救我一命,现在该是我报恩的时候了。”舒木芙忙道,看着沧仪苍白的面孔,又回想起十多天前他的意气风发,她心中酸楚,这天神般的人啊,不该受这样的罪。
夭桃暗自点头,看来她收的这两个徒弟秉性都不错,其实该谁放弃她心中早有人选,看向舒木芙,她道:
“知恩图报,不错。芙儿就是你了。”
说罢,夭桃取出大红色的那颗药丸。
“这是太上神君那里得来的筋骨提气丹,凡人吃后修为大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