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接踵而至的来复枪子弹,将缺乏炮火掩护的联军士兵们一切反抗变为徒劳,终于,当步兵各个纵队方阵退却的时候,联军部队开始崩溃了。
当河谷平原战斗的第一枪打响的时候,我正焦急地徘徊在山岭之上。听到枪声传来,立即策马赶到各个步兵纵队的最前面,面对着士兵,以自己最大的声音发布了动员令:
“公民们,自由法兰西的勇士们,刚才枪声,不再是撤退的信号,而是袭击国家敌人的号令,要战胜他们,我们必须大胆、大胆、老是大胆,胜利就将属于军团。现在我以共和国土伦军团总司令的名义,命令你们:服从长官的指挥,拿好武器,端上刺刀,向前,去消灭一切负隅顽抗的敌人。前进!”我掉转马头,拔出配剑,直对着河谷平原,指引着战斗的方向。
“乌拉”
“乌拉”
“乌拉”
……
一队队,一列列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在军官们的号令下,端起已经配好刺刀的步枪,高呼胜利的口号,从司令官的声旁走过,向着战场挺进。
此时,屹立在人流之中的我正感受着战斗的激情。如果自己不是最高指挥官的话,相信早已同士兵们一起杀向敌人,让快乐迸发于火枪与刺刀的欢腾下,让胜利产生在敌人失败的痛苦中。
是的,这是一场赌博,以不到6000人围歼7000人的敌人。昨夜,我一宿未眠,反复推想战斗的结局:胜利还是失败,荣誉还是毁灭。最终,自己还是确定按照计划实施,无论如何,必须全部消灭来袭的敌人,最大限度的削弱联军实力,为今后的战斗作好准备。
目前看来,战斗都是按照我的最好设想在进行,联军的各级军官在第一时间里,基本上被消灭,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与攻击队型;那些装备葡萄弹的火炮也是让原本已经阵脚大乱的各个敌军纵队、方阵变得支离破碎;敌人野战炮纵队中火炮手的大量阵亡,更是雪上加霜,而当我面前的3千名法国步兵,排列成12路纵队,以左右近500米的宽度压向敌人的时候,联军的抵抗彻底崩溃了。
一排排密集的铅弹,像一幕幕弹墙,迅速推向前方的敌人,将阻碍它的一切生物击倒在地。士兵们继续高喊着胜利口号,听着鼓点,有节奏地步步向前推进。偶尔,几个勇敢的英国骑兵不顾一切冲杀过来,枪响过来,连人带马却被打成筛子一般,倒在地上,成为士兵们再次前进的垫脚石。
联军再也无法抵挡,首先是那不勒斯人与保王军开始溃败,毫无组织的掉头逃跑,英国军队也开始收缩防守,在幸存的下级军官带领下,尽量站在平原中间,减少来自狙击手的袭击,缓缓向来时的方向退却,只可惜好不容易形成的阵型,但被自己溃败的友军再度冲散。
看到这种情形,我知道联军已经彻底丧失反抗能力,是到了收割的时候,于是,放下单筒镜,命令侍卫打出旗语,停止炮击,让最后的王牌出场。
两千名等候多时的精锐掷弹骑兵纵队,在接到总司令出击的命令后,在军官的指挥下,集体翻身上马,奋力抽起马刀,高喊着“乌拉”,从联军身后掩杀了过来,竭力宣泄着战前的郁闷。是役,在我的要求下,所有突击骑兵每人配备2把短枪,一把马刀,放弃他们原有的马长枪以及有些笨重的护甲,因为,发挥骑兵的最大限度的奔袭能力,堵截试图后退的溃军,续而全歼,完成全部的收割工作是我对他们的要求。
我在注视下,英勇的骑兵们高高举起手中的马刀,快速插入联军阵营,顷刻之间,死神的镰刀来临。刀光剑影下,促不及防的英国人、那不勒斯人还有法国叛徒们纷纷倒在骑士们的身后,以自己鲜血与尸体肥沃着这片英雄的土地。敌人哭喊声、求救声与我军枪声、胜利欢呼声交织在一起,血腥的战场上演奏着一曲美妙无比的乐章。要是贝多芬同志能在现场,与自己并肩观看这一幕,不知道那首激昂非凡的英雄交响曲能否为我献上。
没有了火炮的掩护、骑兵的突击,军官的指挥,联军步兵们的任何抵抗只是加速自己的死亡,前面是不断压上的密集滑膛枪纵队,后面是恐怖恶魔般的敌人骑兵,还有不断袭射过来的来复枪子弹,数千人被牢牢分割压制在方圆不到几公里的狭长平原上。
十多分钟后,河谷平原的敌人彻底放弃了抵抗,首先是那不勒斯人第一个仍下步枪,接着英国人,在幸存军官了无生机的眼神中,也纷纷放下武器,各自站在原地束手待令,恐惧地望着靠近自己的法军,希望他们能仁慈地让自己活着离开这个悲惨的战场。
战士们遵照我的命令,无论是骑兵、步兵还是狙击手们不再攻击放下武器的敌人,在军官们的指挥纷纷开始忙着战场的善后工作:救护战友,收押俘虏,清点战利品。就连两头的狙击手与火炮手们也跳下山坡,去近距离感受胜利。
“将军万岁”
“总司令万岁”
“安德鲁公民万岁”
……
在无数士兵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我赶着坐骑来到战场,以胜利者的姿态前来检阅自己的部队,在长长的俘虏队伍前面,是不断涌向自己的勇士们,还有他们一张张激动的脸庞,看到这里,我不禁心旷神怡,浮想联翩,诗性大发,只可惜肚子没有这般墨水,更没有一个人来前来歌咏。唉,我感到有点沮丧,因为结局还是不太完美。
“报告,总司令,俘虏了敌军的最高指挥官。”跑来的修什中尉押着一位英国将军,想拼命挤入人群,向我报道。
我点点头,示意侍卫放他们过来。望着自己眼前的奥哈腊,这位高傲的英国贵族居然丢掉了自己的帽子,红色的军服上满是肮脏的乌泥,惊慌失措的企求自己的怜悯。
“奥哈腊?”我问道。
“是的,安得鲁阁下。” 奥哈腊回答。
“奥哈腊将军?”我接着问道。
“是的,安得鲁将军阁下。” 奥哈腊回答。
“联军总指挥?”我再次问道。
“是的,安得鲁将军,军团总司令阁下。”奥哈腊回答。
“需要本人为您做些什么?”我最后问道,周围的士兵们听了哈哈大笑。
“是的,希望您能保障战俘们的生命,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奥哈腊涨红了脸挤出一句话。
“恩,我以自由法兰西土伦军团总司令的名义,仁慈地满足你的要求!”我郑重承诺道。
乌拉!欢呼声再度响彻云霄……
注:历史上,奥哈腊的确率兵试图攻击土伦军团大本营以及辎重库,但被击溃,其本人也被俘虏。本章中描述的也正是这段过程,不同的是时间、地点、人物以及作战方式都发生了变化。
第一集 战斗在土伦 第24…25章 没有辫子的同胞
……
在安德鲁总司令英明的指挥下,土伦军团各级官兵奋勇作战,军团以极其完美方式赢得了整个战斗的胜利。
此役,我军全歼敌人7000余人,包括英国陆军3000人,那不勒斯王国部队4000人,保王党叛军850人。其中击毙敌将军两名,那不勒斯平托将军以及共和国叛徒特罗哥夫,生擒敌驻土伦最高指挥官奥哈腊将军,击毙敌军2000多人,其他全部被俘,无一逃脱。缴获各类口径野战火炮23门,长短枪8000多支,马匹500多只,战刀与其他军备物质大量。
……
得胜凯旋的我,回到大本营里司令部,手中拿着刚刚统计上来的战果喃喃念道。
“恩,很详细,在这里加上一句,”我指着战报,对霍德少校说道:“在安德鲁总司令英明的指挥下,弗雷德特派员亲临战场,以大无谓的革命气概激励着土伦军团各级官兵奋勇杀敌,军团以极其完美方式赢得了整个战斗的胜利。”
“可,将军,特派员并没有上战场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有些木纳的少校居然冒出这个问题。
“该死的,司令官叫你这样改就这样改,不要问为什么。改好后,立即上报巴黎。”晕,我怎么找了这么个家伙当副官,看来还是要选个人替代他,让霍德专心做他的军法官去吧。
以不到200人的伤亡赢得本次战斗的胜利,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我当是最大的受益者,不仅鼓舞了军团上下的士气,缓解公安委员会对军团及其本人的怀疑,更能拉拢弗雷德,这位国民公会在土伦军团的合法代表。对了,小宝哥的那句话,怎么说的……
“将军,胜利过后,你反而有些忧虑,是不是对此次战斗有什么不满意地方。”少校突然问出了一句。
忧虑,是有的,我从战场回来就有些心思了。倒不是针对刚刚结束的战斗,而是对自己。这次战斗获得胜利更多的是天时、地利、人力等各种因素的综合结果,自己对历史事件的了解,还有运气,很好的运气,再加上士兵们的奋勇作战。另外,愚昧的联军指挥官也是我获胜的重要因素。
可未来的历史还是我所熟知的吗?不一定了,至少,安德鲁来了,拿破仑却死了。好运也不能始终陪伴着自己,可能我会获得100次战斗的胜利,但一次的背运,很可能让自己输个精光,运气,不可靠。再次希望敌人的失误,这更是荒谬了,不说以后遇到库图佐夫元帅、惠灵顿公爵那样的不世名将,就是一般稍微有点头脑的将军都会避免今天的失败。
大清国的开创者,那些黑山白水的野蛮人能征服庞大的明帝国,是靠一本《三国演义》,但这是在18、19世纪的欧洲,黑火药时代的欧洲,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延续,其讲究的是国家间的政治、军事与经济实力,看重是平时军士们的训练、稳定的后勤保障基础、司令官包括中下级军官的战场指挥能力、各类火器特别是火炮的运用,平原上的排兵布阵,正面对决一直是这时期战争的主旋律,而这些能力不是我,这个来自热核时代的大学生所擅长。
我毫不怀疑自己能在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