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一带投靠安德鲁的20万数个,军团的法军外,基本上都已向督政府宣誓效忠。
近50万法国军队之所以能效忠督政府,很大程度上归为巴拉斯以捍卫法国利益为借口,成功说服了卡尔诺元帅和莫罗元帅投靠自己。但即便是巴拉斯自己也明白,该集团只是一个松散的政治联合体。其间各派之间也充斥着大量的矛盾。军人根本看不起靠谎言吃饭的政客,而政客们则在试图削弱元帅将军们对军队地控制,防止第二个安德鲁出现:而政客之间,也因为勒贝尔代表的平原派在议会中不断提出保障富人权益的做法,也导致内部分歧重重。
第三类。则是巴雷尔集团。由于严重的政治分歧而脱离巴拉斯集团的这位督政府执政官,开始同残留地雅各宾派势力重新纠集在一起。该团体还联合了代表巴黎贫民阶层的各个党派,包括埃贝尔派和巴贝夫派等。虽然该利益团体没能直接控制任何军权,但利用雅各宾派的遗留强大影响力。业已成为巴黎的第二大政治力量。
巴雷尔集团与巴拉斯集团之间的关系固然不好,只是在对待南部分裂势力,桀骜不逊地安德鲁立场上,双方倒是异常的密切合作在一起。就是他们操纵了巴黎大选后地政坛,阴谋录夺了安德鲁的参政资格,雅各宾派极其政治盟友还时常在元老院,500人院,以及其他公共场合,肆意痛骂安德鲁是“亵渎革命事业的叛徒”,“来自马德里地邪恶君主”,以及“法兰西共和国的最大敌人”等等。这种在两级议会中泼妇式的骂街,连巴拉斯,勒贝尔等人都觉得荒唐无比。
最后一类,却是保王党人的势力。称呼他们是保王党其实不全对,至少很多人并不支持没落的波旁王朝再度复辟,准确的说法是一群由法国贵族与教士,相互联合起来的立宪保守派。在巴黎,督政府的科勒执政官成为这一人群中的领袖人物,只是在立法机构人数远远比不上之前的两个党派联合体。
立宪保守派不仅仅与“路易十八”保持者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是安德鲁一系在巴黎的政治同盟者。在元老院和沏人院的经常性辩论中,这些法国贵族与天主教教士们与少数安德鲁的支持者联合在一起,高声反驳其他政敌们给予安德鲁将军的政治诬蔑与不公正待遇。
……
“部长先生,现在的南部各地的驻军与官员,都希望您与巴黎早日和解,避免内战再度在法兰西上演。”缪拉的讲述终于告于段落。只是他最后的一句话,说的有些软弱无力,安德鲁听的出来,这是土伦军团高层将领的建议,以及马赛纳将军临走前的嘱咐。
“谢谢您,缪拉将军。”安德鲁面无表情的说道。
前任司令官的客气话语令在场的众人欣慰的同时还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感觉眼前的西班牙征服者不会在法国发动一场战争。唯有细心的罗克副官发现身边的摄政王在缪拉讲述完最后一段话时,却已在桌面下握紧了双拳,这是殿下他准备表达自己极其愤怒的一类方式。
果然,但未等缪拉将军回到座位上,安德鲁将握紧拳头猛然砸向桌面。“砰”的一声,在所有人胆战心惊的同时,接着便传来安德鲁那狮子般的怒吼:
“该死的混蛋,从登上东方号战舰开始,到现在马赛市政厅里,为何我的耳边总是充斥着那么多,那么多高级军官们要求我与巴黎和解的声音。和解?嘿嘿,巴黎人每周的收入仅有马赛市民三分之一不到,而干面包,鲜牛肉与白兰地的价格却是马赛的两倍不止:莱茵河军团的服役三年的老兵每月发放的军饷仅有两法郎,而你们军团下属的任何一个新兵都至少有10个法郎。
将军们摸摸各自手边鼓起的钱袋,我为每一个将军发放的丰厚薪水,使得你们都拥有一座在马赛郊外的豪华别墅,足以包养起20个以上的情妇。而此时,巴黎的元帅将军们却纷纷无耻跪倒在金融寡头们的面前,只是为索要区区数千个金法郎。
现在,我要听军官们再来说说,安德鲁需要那种和解方式!是让我痛快的交出所有兵权与财物,跑到巴黎去向政客们道歉,或是让我自动的摄政王地位,甚至将西班牙王国并入法兰西共和国?”
“缪拉将军,快告诉我和解的含义!”安德鲁冲着缪拉大声叫嚷起来。东方人那通宵未眠的双眼里布满了恐怖的血丝,刚一抬头,准备循声张望的缪拉将军就被安德鲁这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被吓得低头无语。其他的人好不了多少,个个噤若寒蝉的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动不动。
第四集 地中海,我的海!第44章 马赛与巴黎的决裂(中)
向来温和谦让,温文尔雅的安德鲁部长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且暴跳如雷,的确出乎所有将军们的意料,仅仅是缪拉将军最后一句和解倡仪,便使得西班牙的征服者如此这般动怒。做了出头傻鸟的缪拉将军,固然是懊悔不已,心想着是该死的马赛纳将军再度坑苦了他,而其他高级将领们也赶紧在内心估摸着安德鲁部长的真实想法。然而,所有人都未曾抬头张望上位者,那是安德鲁双眼太过恐怖的缘故,仅仅凭借后者先前的话语在小心翼翼的揣摩一二……
整个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唯有会场的气氛即刻变得异常凝重与紧张,时间与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停顿下来,在座的每个人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还有萦绕在自己耳边,始终未能散去的轰鸣声。
罗克中校依然那幅面无表情的神色,继续端坐在西班牙王者的身旁纹丝不动:而修什将军,桑德罗总监,与贝尔蒂埃参谋总长,三人同样结识过安德鲁为数不多的动怒情景,知道此时最好的选择是沉默不语。
唯有布律埃斯将军是第一次参加有安德鲁部长在场的高层会议,似乎是感觉会场太过压抑,他的嘴角微微颤动起来,身体开始向前倾斜,双手撑着桌面,想要站起来说上几句。可没等他起身站立,便被身旁的多普拉普将军在桌下狠狠的踢了自己一脚。土伦军团的司令官暗中告诫舰队司令别自找没趣,尤其是在部长大人大发雷霆的时候。
安德鲁环视了会场在座的诸位,将军们一声不吭的合作态度始终未能平息自己心中的愤懑,他再度离开座位,背起双手,沿着椭圆形会议桌在做逆时针转圈。现在,每个人除了能感受自己的呼吸外,便是不断靠近自己的脚步声。一步,两步……总是走向自己。
终于,安德鲁还是在倒霉鬼。缪拉将军地背后停了下来,单手轻拍着后者的肩膀,到让缪拉惶恐不已,赶紧将笔直的躯干再度挺直,后衣背里地汗水如同泉水般正在向下咕咕流淌。但使得缪拉最感难受的,却是由于安德鲁搁在自己肩膀上,却一直未曾离开的左手,好似千斤重,其间传来的脉搏声就像万钧重锤在敲打着缪拉的五脏六腑。
“缪拉将军!”安德鲁突然发话,虽说语气放缓且不再生硬。但仍将开始习惯寂静的各位将军吓了一跳。
“是的,部长阁下!”缪拉谨慎的说道。
“您比我提前2个月回到马赛,请您告诉我,今天马赛市民对安德鲁到来,而夹道欢迎的场景,是否都出自真心?他们中间可曾有人高喊着。让安德鲁去向巴黎政客们委曲求全。还是在他们看来,应该是巴黎方面主动与安德鲁和解,而不是我去跪在元老院的地板上祈求一番。”安德鲁轻声地问道,并从可怜将军的肩膀上移开了自己的手臂。
“是的,不。没有,是的……”异常紧张的缪拉听得不太清白,回答起来更是显得语无伦次。
“那好,既然所有地普通市民没有这类要求,并且地中海的各类民间商会也表示将支持我的最后决定。那就意味着你们的呼吁是代表着20万法兰西士兵的心声了?”
安德鲁停顿了片刻,发现依然没人敢去接着自己地话往下回答。于是。安德鲁接着说道:“来自宪兵队的调查,以及我本人的亲自询问,始终没有一个士兵有如此言论。看来。上述观点都是在座将军们的集体意见了!是不是?”
“是的,部长阁下!我们只是希望您不要发动对巴黎地战争,仅此而已!”布律埃斯将军终于鼓起了勇气,能够站起来表达着自己的观点。但海军司令官说话地同时,却不敢直视安德鲁眼睛,依然低着头,而且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每个人听个明白。
“安德鲁会发动对巴黎的战争?哈哈,该死地,你们那个混蛋的耳朵听过我说过这样的话,贝尔蒂埃,你来说说!”安德鲁冲着参谋总长问道。
“不,部长阁下,我没有听过!”
“修什?”
“不,我也没听过!”
“多普拉普?”
“不,部长阁下,我也没听过!”
安德鲁一个接一个问及,而所有人都先后做了否定的回答。
此时,布律埃斯的额头已经滴下汗水,对于他自己而言,尽管跟随安德鲁的时间不算长,见面次数也不多,但的确从没听说过最高长官的这番表态。之前的想法仅仅是揣测或是一种担心,担心法国重新陷入内战边缘。
事实上,就布律埃斯将军本人来说,在经历过大革命期间的失落彷徨,遭人冷落之后,重新回到军舰,并赢得阿尔及尔海战胜利时,他便坚信安德鲁部长是位无可比拟的胜利者,一个能够带领法国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领导人物。
否则,布律埃斯也不会拒绝巴黎的指令,抛下土伦舰队跑到巴黎出任海军部长助理。
“请坐下,布律埃斯将军!”安德鲁在示意海军将领坐下的同时,自己也重新回到位置上。接下来的谈话,安德鲁在语气的上越发显得平和,只是其间包含的内容却更加尖锐。
“你们都是职业军人而且高级将领,就应该知道,安德鲁倘若真的是要发动一场对巴黎的全面战争,势必将提前数月做好一系列的充分准备,这样才符合我本人小心谨慎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