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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已西斜,挽月亭中唯有一人独立,一身白衣,独倚栏杆,长发飘飘,目光悠远跳向远处月色下的波光,旁边放着一通体檀木的琵琶,海风撩起琴弦,嗡嗡鸣响。
“如此月色,只留美人一人独自欣赏岂不无趣儿?”
姜思祺一个纵身便越到亭前,坐在阡洛身旁,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泛着柔和的光芒,衬得女子如月下美人,肌肤胜雪,面若桃花。
“你既是知道我并非余诗婉,何苦来招惹我?”
阡洛没好气的说道,不动声色的往右边挪了挪,和左边男子保持一定距离。
姜思祺见状好像的跟着挪动身子,挑衅的看向女子侧脸。
“但凡是美人,我姜思祺都势在必得。美人,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家中可有族人健在?本太子要去提亲,正正经经的娶你为太子妃如何。”
女子闻声睫毛一颤,身上无由的升起一阵恶寒,打了个哆嗦,悻悻的起身,瞥了一眼姜思祺,鄙夷到。
“呸,谁稀罕做你的太子妃,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的,我叶阡洛可没这兴趣,要娶我?排队去,本姑娘约会档期已满,现在没时间搭理你。”
“嗯,果然是个好姑娘,有问必答,好久没有尝尝鲜了……”
姜思祺随之起身,拉起阡洛玉臂便往自己身上贴,将阡洛紧紧固在手臂与玉柱之间,低头好笑的看着她羞红的脸。
阡洛也不知为何,对待这人丝毫没有抵抗力,他那痞笑中带有阳光色彩的姿态,让她并不生厌,可偏偏行为却又如此无赖。女子只得嘟着嘴把脸撇到一边,转移视线,小手却是紧张的抓在一起,胡乱搅动着手指。
讨厌,这个时候怎么偏偏想起了燕辰逸那个混蛋!
“姜太子莫非是要……在这里?”
阡洛突然邪魅一笑,曲起食指抬起姜思祺的下巴,嘴角弯弯,美目含情。
“放开她!”
突然一暴怒的声音传来,女子闻声洒脱一笑,一个转身人已挣脱姜思祺怀抱。
(不知不觉已写了两个月了。为了这本书实在付出很多,作诗作词,改文修稿,好累。谢谢一路相随的朋友,我会加油写下去~)
……
090章,情随风逸
肃杀的风在二人之间涤荡徘徊,电光火石之间秦墨已飞置阡洛身旁,毫不客气的将女子的固在自己怀中。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月光湖水的映衬下,散出凌厉绚烂的光芒,对姜思祺怒目而视达一刻之久,才狠狠撇下一句话带着阡洛扬长而去。
“十一月,她就要嫁给我为妻!”
挽月亭前,唯留姜思祺一人,独自观望二人离去的背影,殷虹的薄唇挑起一抹邪魅的笑,看似幸灾乐祸得意洋洋,只是为何那一双多情的美目中犹自带着一丝淡然的寂寥?
“十一月,你能顺利娶她为妻?”
这一声轻轻浅浅的叹息,久久回荡在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月色下倒影的是那寂寞的背影,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朝元326年,十一月初。
鸿途大陆诸国权贵齐聚东余皇都,各国使臣带着重礼千里迢迢从四方赶来,东余皇城一片繁华热闹景象。
百姓们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大的场面,各自出了家门,站在街道两旁,互相推攘着,点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看向那些华丽的马车,膘肥的宝马,魁梧的随从,精良的衣饰,暗自慨叹不已。
宽广的街道挤满了人,路中央的随行车马军队井然有序,能来到东余皇城参加皇家婚典的全都是鸿途大陆鼎鼎有名的人物。
前方一队人马刚刚消失在城门口,突然一道疾驰的马蹄声狂奔而来,马上黑衣军人一甩马鞭,耳边风声呼啸,马蹄溅起尘埃,所到之处百姓无不惊慌失措,仓惶退后。
“北燕轩皇王驾将至,闲杂人等速速撤离!”
领头骑兵一声长啸,身后跟随黑鹰卫如一道黑龙,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也无法掩饰这一道长龙的雷霆之势,赫赫英姿。
宫门前率百官相迎的乃东余希王,而阡洛此刻正站在城楼之上,俯瞰脚下大地。
一身白衣,满头青丝,额际是双玉合璧——墨雪麒麟玉,腰间是金线穿成,七彩玲珑带,脚踏云靴,臂腕长纱,夜风扬起,凌乱那黑绸般的长发,白带轻舞,衣袂飘飘,目光朦胧,盈上一池水雾。
俯视间万籁俱寂,时光定格,呼吸静止,目光只定定锁向那一道黑色身影。
耳边,风声停了;眼前,阑珊寂了;鼻间,幽香散了;心跳,突然激烈。
灯火如星点缀黑夜,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十里锦铺大道之上,一道黑色长龙如黑电般迅猛闪入。
最前方最光彩夺目的那个人,一身鹰绣龙纹黑袍,头戴墨玉冠,腰束紫金带,凤目如墨,比那茫茫无际的夜空更为深邃,薄唇微翘,比那眉间一点朱砂更为猩红。
座下一骑千里宝马,膘肥体壮矫健俊美,三足腾空飞驰向前,海风灌入他墨黑的发,却无一丝凌乱,冷寒侵袭他邪魅霸气的眸,却无一丝退缩。
他与她之间相隔数丈,距离逐渐拉近,却又为何如隔了千山万水,如隔了千年万年,跨越了时空,遨游于天际,也不曾不得不能碰触对方的容颜。
城楼上的女子,俯瞰那道英姿飒爽的身影,美目中缓缓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长袖一拂,白带纷飞,泪珠飞落,撒入凡尘。她如降落人间的九天玄女,欲腾云驾雾而去,一个转身,那抹素白如雪、绝代芳华的身影便消失在城头之上。
于疾驰之中猛地抬头,那双迷惑万千少女,那双俯瞰天下大地,那双狂傲不羁邪魅威仪的凤目牢牢锁入城头之上,竟不想留给他的,只有飘飞的白色丝带,却也是一瞬便已消失不见。
“嗒——”
一滴晶亮的水珠随空跌落,被风吹来,吻向他俊俏的脸颊,如此冰冷。座下宝马未停,千军万马随行,心却已永远停留在城楼之外,那惊鸿一瞥。
“婉儿,你让我如何放下……”
城楼之上,城墙之下,一朵娇嫩的白花颤抖着身体,似是听到那声被风送入耳际的轻叹,甚为忧伤。
阡洛背靠城墙,蹲坐在地上,将泪流不止的小脸埋在膝间,墨发散了一地,白袍沾了尘埃,皓腕轻纱被泪珠浸湿,在石地之上撒开了朵朵水花。
“燕辰逸,我竟是从未放下。”
北燕轩皇亲率二十万大军前往东余,参加东余公主与同盟国盟主结亲大典。街道百姓皆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道黑色长龙井然有序的涌入城门,马蹄声声齐整,队伍毫不紊乱,过往精兵目不斜视,彰显皇家气派。
这一道长龙中央,紧跟着五百二十一辆豪华马车,听闻这乃轩皇送于东余公主的结亲贺礼,看到之人无不惊叹于轩皇出手如此大气,不愧为鸿途四公子之一,普天之下最傲最狂的北燕战神。便是参加敌国婚典,也毫不吝啬的慷慨赠送。
燕辰逸一队人马行置宫门前,与余宫希互相致礼,随后带领亲随行入皇城,而他的思绪却已穿透时光长河,来到年少之际。
八年前,东余皇城‘碧火蛟龙阵’。
一身着雪白长裙的小姑娘,面若桃花,肤如雪玉,娇笑着走在四个陷入阵内铁笼,欲哭无泪惊慌失措的少年跟前。
“名满鸿途的四大公子占了三个,却一个个蠢如草包。”
年仅十四的燕辰逸自铁笼中抬头,望向那巧笑嫣然出言不逊的小公主。她生的极为可爱,可是那一双美目却犹自带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睿智聪慧。
“空有虚名,竟是如此蠢笨。要不是遇上我,你们别想活着出去。”
年仅八岁的余诗婉凌空一掌,那合四人之力都无法破损一丝一毫的铁笼竟被生生劈成两半,而笼中四人竟毫发无损。
自那日起,她便成了他们四人心中的劫。
自那日起,他们四人便暗自发誓,定要在一统天下之际娶她为妻,封她为后。
只是……
凌波花林之中。
他惊喜的发现唯有她一人百无聊赖的坐在琉璃池前,拨弄着池中水仙花瓣。缓缓的激动的走过去,坐在她的身旁,听她讲起所谓的新世界的传奇故事。
“在我们那个世界,相爱的两人都将许下‘吾爱一生一世’的誓言……”
娇嫩的小手沾着池中清水,在地上写下‘五二一’三个数字,笑的花枝乱颤。小脚丫在水中荡起层层水珠,浸透了他一身墨色长袍。
而少年却犹自未觉,凤目霸气的紧紧锁向她那一双灵动的桃花眼。
“本王将来娶你为妻,定要送你五百二十一车聘礼!……”
……
誓言犹在,物是人非。却原来你竟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同一方国土。却原来,我竟是失去了她之后,还要再次失去你。
这五百二十一车聘礼,竟成了恭贺你与他人新婚燕尔的贺礼……
轩皇卫队消失在城门之前,不消片刻,百姓们竟是再次沸腾起来。
“快看!”
“是西楚大王銮驾……”
人群中不知谁激动的高喊一声,顿时百姓们沸腾了,刚才被北燕轩皇强大气魄,震撼的目瞪口呆全场寂静的皇城街道,再次喧闹起来。
玫瑰红的十里苏锦大道之上,缓缓涌入另一道黑色长龙。
不同的是,这一队万人兵马,没有北燕黑鹰卫的强悍气魄,没有南姜朝凤骑的奢侈气派,没有秦蜀黑子卫的迅猛之势,也没有东余麒麟军的雷霆凌厉,而是与生俱来的,淡雅洒脱间睥睨天下的傲然之姿。
西楚新王从未参加过任何国家,任何君王的任何庆功庆贺典礼。
西楚新王自登位以来便极为神秘,从未轻易现身于他国之间。
西楚新王曾在两年前消失过一段时间,朝政由三朝元老代为掌管,而他竟是消失了整整一年半之久。
西楚新王……
为何会参加东余公主与两国盟主的皇家婚典?
一辆通体墨玉龙骨所制,外罩同色黑纱的皇家马车,被八匹膘肥体壮的雪色宝马稳稳当当的牵引着,渐渐迎入百姓视线。
“唔——”
街道之上逐渐响起少女尖叫兴奋的声音,人们互相拥挤着想要越过人群往前挤,意图和这普天之下最为神秘最为任贤的明君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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