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琛看着自己的书,中间扫了徐灿灿一眼,发现徐灿灿看的正是定安皇后从冷宫出来后中了毒,最后查出是重贵妃下的,泰和帝因此赐死重贵妃那一段。
看徐灿灿看的那么专注,对他不理不睬的,傅予琛便有些吃味,凉凉道:“那毒是定安皇后为了扳倒重贵妃,自己药自己的;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她殉葬了,便宜蓝贵妃得了重贵妃所生之子,成了太后!”
徐灿灿正在抓耳挠腮苦思冥想的原因,被傅予琛一语道破了,当下便伸出拳头在傅予琛额头上捶了一下:“谁让你剧透?!”
傅予琛促狭地笑——徐灿灿打得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疼。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了一个点:“阿琛,你从那里看出来是定安皇后自己下的毒啊?”洪珠的记载是完全客观的,她没找到一处曲笔。
傅予琛先瞟了她一眼,说了声“傻丫头”,然后拿过徐灿灿手里的书,翻到其中一页:“你看这几行!”
待徐灿灿看完,又翻到了前面:“你再看看这里!”
看完傅予琛指的地方,徐灿灿觉得茅塞顿开,对傅予琛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恸哭’,用的是‘恸’,而不是‘痛’,说明定安皇后也后悔了,你真厉害啊,傅予琛!”
看着徐灿灿充满崇拜的眼睛,傅予琛得意得浑身轻飘飘的,舒服极了。
他推心置腹地对徐灿灿说了一句:“你看我多好,都不给你宫斗的机会!”
徐灿灿白了他一眼:“且等着看吧!”
小夫妻俩说了一回话,便一起睡下了。
徐灿灿午睡起来,喝了点蜂蜜水才清醒了过来,发现傅予琛不在,便随口问了朱颜一句:“王爷呢?”
朱颜回道:“王爷被圣上宣入宫中去了!”
徐灿灿有些纳闷:大下午的进宫做什么啊?
、第194章
傅予琛直到晚上才回来。
徐灿灿正坐在圈椅里看白莲跪在地下的毡垫上用柳条编花篮;听到外面的请安声;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见是傅予琛,便眯着眼睛笑了:“你回来了!”
然后继续看着白莲编花篮。
一旁陪着徐灿灿的碧云、朱颜、朱雀和玄冰忙起身行了个礼。
白莲也忙放下手中快要编成的花篮,起身拍了拍裙子;理了理刘海;抿了抿嘴唇上的胭脂;娉娉袅袅地向王爷行了个礼。
徐灿灿含笑旁观,见白莲含羞带怯的小脸微红,便在心里嗤了一声。
傅予琛大步走了过来;见徐灿灿身边有许多丫鬟环绕;便直接去了卧室。
白莲偷偷觑了一眼,见没人跟进去时候王爷;就有些心动。她的脚跨出了一步,又怯怯地看了王妃一眼,希望王妃发话让她进去侍候王爷更衣净手——王妃怀孕了,不能侍候王爷,总得选人侍候吧?
王妃院子里的丫鬟,就属她漂亮,因此白莲有了点小小的想法。
徐灿灿笑了笑,懒洋洋坐回了圈椅里,道:“内院厨房今日做了不少桂花糖蒸栗粉糕,白莲去小厨房和陈嬷嬷一起送到外面的西偏院里,奉给王爷的谋士们当宵夜。”傅予琛的谋士们统一住在王府前面的西偏院,由府里的婆子们统一侍候。
白莲貌似恭谨,却一直一眼又一眼地往卧室窥探。
听了王妃的话,她那带着钩子的眼睛终于收了回来,答了声“是”。
徐灿灿又补了一句:“管西偏院的严妈妈那里人手不够用,你以后就留在那里帮忙吧!”她是想保白莲一命,免得她胡乱发骚,最后害了她自己的性命。
白莲觉得自己听错了,她眨巴眨巴好看的眼睛,小扇子似的睫毛扇啊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是听错了:我这么美,王妃为何调我去西偏院侍候那些穷酸文人?难道是因为我生得美貌妒忌我?一定是的!
她当即跪下用力磕着头,边磕边嘤嘤嘤哭泣,还边哭边诉说着:“王妃饶命啊!王妃,都是奴婢的错!王妃——”
徐灿灿骇笑着看着她,她是最怕这种梨花带雨的娇弱款了,张了张嘴,觉得实在是懒得和白莲多说,便挥了挥手:“把她拖出去!”
碧云等人早已护在了王妃身前,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呢,得了王妃的吩咐,碧云当即上前拖了白莲,朱颜从玄冰衣襟上拽下了一个帕子塞到白莲口中。
到了这关头,白莲似乎豁出去了,竭力挣扎着,朝着卧室含糊地叫着:“王爷!王爷!”
徐灿灿一听这话笑了:你想抱王爷的粗腿?那我看王爷出来会不会让你抱他的大腿!
她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朱颜她们松开白莲。
傅予琛正在换衣服,听到外面的声音忙系上腰带走了出来:“怎么了?”
白莲扑到傅予琛脚下,跪在地上放声大哭:“王爷,王妃把奴婢给了西偏院那些穷酸——”
傅予琛微微蹙眉,懒得搭理这样的失心疯,抬脚便打算踹白莲。
徐灿灿见白莲即时就要血溅当场,忙道:“赶紧把她拉出去!”
傅予琛看了徐灿灿一眼,想到她怀有身孕不能受惊,便道:“把这个贱婢交给傅杨安置!”
徐灿灿怕他私下杀人,忙道:“把她送到庄子上去吧!”
傅予琛眼神闪烁,凤眼微眯看了碧云一眼,然后走过去在徐灿灿旁边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碧云心领神会,先敲晕了白莲,然后和朱颜一起默不作声提着白莲出去了。她和朱颜方才本来是能抓住白莲的,可是她们都知道王妃心慈手软,是不可能斩草除根的,因此这次故意纵容白莲惊动王爷,好彻底除了这个整日眉来眼去妄想勾引王爷的贱婢!
屋子里终于静了下来。
傅予琛挥了挥手,在堂屋里侍候的人都悄悄退了下去。
屋子里没人了,傅予琛便打算开始训妻了。
他端坐在圈椅上,抬眼看着徐灿灿:“对于这样犯上的婢子,你应该怎么处理?”
徐灿灿瞅了他一眼,道:“撵出去。”
傅予琛凤眼带着寒意看着她:“她敢冒犯你,那就该杀了她以儆效尤,看还有没有人敢再效仿她!”这个贱人不单单是冒犯,她眼风一个又一个地飞过来,两只眼睛都要飞起来了,这是想勾引自己,灿灿再心慈手软的话,以后府里还有人敢效仿的,到时候气得灿灿动了胎气,那可如何是好?
徐灿灿最怕看到傅予琛这个样子,心里有些害怕,却依旧说了一句:“毕竟是一条人命!”傅予琛对她很好,可是一旦傅予琛发脾气,她还是很害怕的。
傅予琛没想到小兔子居然也敢还口,当即就要训斥,可是凤眼一溜,看到了徐灿灿犹未隆起的小腹:“……”
他不再多说了,顿了顿,换成柔和的语气,道:“灿灿,我服侍你洗澡吧?”
徐灿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敢反抗,只得认命地“嗯”了一声:哼,还好意思说是你服侍我洗澡?最后一定会变成我侍候你的!
傅予琛这次却是真的服侍徐灿灿洗澡——徐灿灿躺在玉石榻上,他立在一侧为徐灿灿舀水冲长发。
他正舀水冲徐灿灿的长发,忽然说了一句:“今日进宫,圣上让我负起监国之责。”
徐灿灿懒洋洋道:“你早就是监国了。”
傅予琛又加了一句:“册立为皇太子,持玺升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
徐灿灿:“……啊,我要册封皇太子妃了?”
傅予琛“嗯”了一声,道:“咱们成亲太过简薄,我会去安排,你受册为皇太子妃的典礼就盛大一点!”
徐灿灿犹自觉得如在梦中:“……可我还怀着身孕啊,要不,等我受册为皇后时再说?”
她说这样的话其实是大不敬的,可傅予琛却答了声“好”。他爱徐灿灿,愿意在这些不影响大局的事情上向她让步。
大梁永安帝三十五年,五月十三。
永安帝再次颁布册封清亲王傅予琛为皇太子的圣旨:“东宫虚位日久,朕以为忧。太子不立,祸孰大焉。清亲王傅予琛,为宗室独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承万年之统。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大庆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
宣布立清亲王傅予琛为皇太子。
同一日,皇太子妃徐氏着礼服在原清亲王府如今的皇太子府受册,然后进宫面圣谢恩,又去见了各宫嫔妃,然后才在仪仗侍卫的簇拥下盛着辇车回了皇太子宫,在大殿向皇太子傅予琛行四拜之礼。
行完礼,徐灿灿被女官打扮的朱颜碧云搀扶了起来,在傅予琛右侧坐了下来。
她含笑看向傅予琛,傅予琛也正含笑看着她。
夫妻两人相视微微一笑。
傅予琛伸手握住了徐灿灿的手,凤眼中带着一股得意,看向外面。
那些公主、郡主及外命妇,正在外面丹墀下拜贺呢!
他实现了第一个心愿——让徐灿灿成为大梁最尊贵的女人!
傅予琛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握紧了徐灿灿柔软的手。
、第195章
前清亲王府今皇太子宫今日热闹非凡;贺喜的贺寿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前面的大殿内张灯结彩,铺设锦绣帷帐;博山香炉焚着花浸沉香,清幽的香氛同八座大冰山散发出的白雾交汇在一起;氤氲在整个阔朗的大殿内。
傅予琛头戴远游冠;身着绛纱袍,腰束金玉大带;足穿白袜黑舄;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淡得几乎快要消逝的笑;居高临下看着丹墀下跪着的这些权贵们;宣布宴会开始。
行了头道酒之后他就在穿着相同的银纹白袍的玉明、陈素、玉星和卓杉等青年将领的簇拥下退了下去;回了书房院子的客室——处于大梁朝廷最顶端的官员们正在这里候着他。
傅予琛在帐幕外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玉明、陈素、玉星和卓杉四人,低声道:“你们四人现在就点兵出发!”去江南、辽州、肃州和郑州接节度使之职。
玉明四人离开之后,傅予琛立在那里默默酝酿片刻,待脸上现出一丝矜持的笑,这才抬腿向客室走去。
侍立在客室门一侧的傅松道:“皇太子到!”
丞相马明宇、兵部尚书畅子琦、枢密院枢密使靳伟焕、礼部尚书蓝少琪、翰林学士赵凌青、御史中丞陈珍和提刑司宪司马耀武等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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