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看在心里;便预备寻一个机会去见徐灿灿。
刚进入宛州与鄂州交界山中的一个小镇子,便下起了急雨;水寒忙令队伍停了下来;护住车中的女眷。
雨停之后,水寒正要命新军继续启程,红拂却来叫他过去,说主母有请。因为微服出行,所以路上一律以“主母”称呼徐灿灿。
下过雨后的山中空气湿润清新,混合着泥土的芬芳,阵阵清风透过细竹帘吹拂在徐灿灿的脸上,给她带来难得地舒适。
徐灿灿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挨着她躺在软榻上的傅瑞,又拽了拽傅瑞肚子上搭的薄被,怕傅瑞肚子受了凉。
坐在另一端的朱颜轻笑一声,道:“这一路行来,皇太子好像长大了不少,也更结实了!”
徐灿灿忙低声道:“小孩子可不敢夸!”反正邪性得很,小孩子轻易别夸,一夸就要出问题。虽然傅瑞身体健壮从不生病,可徐灿灿也不敢开口夸他。
朱颜伸了伸舌头,道:“嗯。皇太子还不够健壮,得再壮实一点才好呢!”
徐灿灿碧清一双妙目中满溢着爱意,低头在傅瑞的肥腿上亲了一下,又在他的两个肥脚丫上各亲了好几口。
朱颜掩口而笑,道:“若是被陛下知道,他会——”
她不敢往下继续说了。
“他会气死的!”徐灿灿把她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心中想起了傅予琛那极为爱洁的怪癖,便忖度着:傅予琛在军中,总不能还像在家里一样爱洁吧?!
待水寒请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徐灿灿这才缓缓道:“水寒,天越来越热,这样赶路我们女眷没什么,可是士兵们就太受罪了,我觉得咱们宁可走慢一点,不如改为白天在驿站歇息,晚上赶路?”
水寒当即答了声“是”,直起身子,一双幽深猫眼凝视着马车上的细竹帘——细竹帘隐隐约约映出了徐灿灿窈窕的身影。
他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玉茗长公主与女儿正呆在徐灿灿后面那辆马车上。
蓝樱儿原本在玩皇后娘娘赏给她的一对点翠梅花钗,听到外面的动静,忙趴到细竹帘上去看,发现是她最喜欢的水寒哥哥,便挣扎着要出去找水寒。
玉茗长公主拉不住女儿,只得让丫鬟小翠跟了过去。
水寒正要退下去,便听到了后面马车传来的挣扎声斥责声。
他知道是小郡主蓝樱儿,当即头都大了,忙加快脚步飞也似地离开了。
待回到安全之处,水寒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蓝樱儿没追上漂亮的水寒大哥哥,只得失望地跟着小翠回去,可是还没走几步,她马上想出了新主意:“咦?咱们去找肥瑞吧!”没了水寒大哥哥,有肥瑞小弟弟也行!
蓝樱儿在徐灿灿车上没玩多久,就也渴睡了。徐灿灿便让朱颜把她也放在了软榻上,让她同傅瑞并排躺着。
从五月一直行到了八月,徐灿灿一行人才看到了出现在地平线上的云州城。
她没能进云州城——玉明带着一队骑兵迎了上来,截住了她们一行人。
因朱颜带着傅瑞和蓝樱儿在后面的马车上玩,所以徐灿灿便与玉茗长公主和薛夫人在前面的马车上闲聊。
正聊得热闹,便听到水寒的禀报声:“禀主母,玉将军来了!”
徐灿灿有些惊喜,又有些失望,她看向薛夫人,含笑道:“阿莲,是你哥哥来了!”怎么不是傅予琛来了呢!
傅松早就收到有人要来接应的消息。
徐灿灿还以为傅予琛会制造惊喜来接自己,没想到是玉明。
薛夫人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哥哥了,因她挨着车窗坐,便把细竹帘拉上去一点,微笑着看向立在车外的哥哥:“大哥!”
玉明正眼睛带着笑意想要看看皇后娘娘的模样呢,结果先看到了妹妹。
他的眼睛缓缓移过自家妹子,往里看去,却看到了一个清丽细条的女人,并不是皇后娘娘。
玉明觉得这个女子似乎与陛下很是相似,却也说不出具体是哪里相似,心里不由想:我若是娶了这个女子,会不会生个与陛下有些像的儿子?如果自己的儿子像陛下那样好看,那可够让老子有面子了!
他知道不能再看了,便收回了视线,沉声道:“标下见过皇后娘娘。陛下命标下护送皇后娘娘直接去空明岛。”
空明岛?徐灿灿顿时对这个面积相当于一个宛州的海岛很感兴趣。
空明岛位于大梁的最南部,像一只巨大的绿宝石镶嵌在碧波万顷的南海上,西隔是云州沿海,东望便是越国的东越群岛。
整个岛呈现西边高东边低的态势,全岛都被遮天蔽日的密林覆盖着,是一个“四时常花,长夏无冬”的海岛。
对于大梁来说,空明岛的地理位置和军事位置都非常重要,如今傅予琛的宅子就处在空明岛西边最高处,背依山峦,面临大海,是一个用红木建成的四进的大院子。
此时傅予琛正立在内院为徐灿灿准备的小楼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可是他的一双凤眼却没在书上,而是凝视着阁子窗外清澈明静的海面,静候着徐灿灿的到来。
一直到了夜里,徐灿灿还没有到来。
傅予琛办完了所有的公事,索性冲了个澡,在小楼三楼窗前为徐灿灿准备的软榻上歇了下来。
他朦朦胧胧刚睡着,就被一阵喧哗声吵醒了。
听雨的声音从下面传来:“禀陛下,皇后娘娘和皇太子殿下到了!”
傅予琛当即坐了起来,用力抹了把脸,起身便下了楼梯。
听雨观雪正带着一群侍卫在下面候着,见傅予琛出来,便齐齐行礼。
行完礼起身,听雨便呆住了,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您……您……”
傅予琛凤眼眼波流转,瞟了过去,听雨吓得当即不结巴了,只是说不出话了。
观雪比听雨冷静,当即道:“陛下,奴才帮您整理一下仪容吧!”
傅予琛这才发现自己下楼太急忘了梳发戴冠,身上穿着雪白的丝绸袍子,却忘了束腰带。
他打量了自己一通,发现自己确实衣冠不整,不过他很快便说服了自己——男子汉大丈夫,无须过多在意外表!
所以,他迈开长腿继续去迎接徐灿灿了。
刚走到内院门内,傅予琛便看到了头戴红宝莲花冠身披真红绣花披风的徐灿灿。
他顿时停住了脚步,凝视着徐灿灿。
徐灿灿是被众人簇拥着下了轿子走过来的。朱颜抱着熟睡的傅瑞跟在她后面。内院大门两侧挂着两个灯笼,散发出月光似的黄晕。
在这黄晕中她看到了傅予琛。
黑发随风纷飞一身白衣猎猎作响的傅予琛。
五官秀美细腰长腿的傅予琛。
徐灿灿向前快步走去,最后跑了起来,她扑进了傅予琛的怀里。傅予琛紧紧搂着她。
自春天分别,现在已经是九月了,他们整整分别了六个多月。
忙乱一阵子之后,众人都安顿了下来,傅宅恢复了宁静。
内院的三层小楼也陷入了安静。
朱颜、玄冰和两位奶娘带着皇太子傅瑞在一楼的大卧室里睡了,二楼空着,傅予琛和徐灿灿则住在三楼。
徐灿灿刚洗完澡,正倚在窗前看着月光下的大海,兼晾湿漉漉的长发。
已经是九月中旬了,若是在北方,夜里早就得盖着被子睡了,可是这空明岛风虽大,却一点都不冷,反而舒服得很。
小楼下面便是大海。
一道道海浪不断涌来;撞击在黝黑嶙峋的岩石上;发出发出轰轰响声,激起层层雪浪。
徐灿灿的心却觉得无限静谧。
傅予琛走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
徐灿灿扭过头去,同他吻在一起。
傅予琛的唇柔软却有些凉,辗转吮吸啃咬的时候,扑在她脸上的呼吸却是灼热的,令徐灿灿迷乱沉醉。
她的手臂伸向了后面,试图去围住傅予琛的细腰,却没有成功——傅予琛掀起了她的裙子,扶着徐灿灿的腰肢便顶了进去。
他太高了,两人这样子有些不匹配,傅予琛便略略弯着腿,以适应徐灿灿的身高。
徐灿灿的眼睛早已湿漉漉的,她竭力去看月光下的大海,身子却抽搐颤抖不能自制。
傅予琛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低声含糊地问:“能弄进去么?”
“能……弄进去……全弄进去……我想给你……再生个儿子……”再生个与你很像的儿子。
第二天早上,傅瑞早早就醒了。他已经九个多月大了,早就会爬了,而且爬的很快,看得朱颜玄冰心惊肉跳。
爬了一会儿之后,傅瑞便想出去玩。朱颜就抱着他出了小楼,在小楼前的花园里玩。
大概是一夜没见母亲,太思念母亲了,傅瑞突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嚎啕声。
徐灿灿缩在傅予琛怀里睡得正香,母子连心,一下子便醒了过来:“傅瑞找我?我听见傅瑞的声音了!”
傅予琛垂下眼帘看着她,见她嘴唇被吻肿了,雪白的颈子上也被自己亲出了几个深红的印子,再往下雪白丰满间隐隐约约还有些青紫的痕迹……
他哑声道:“我下去陪他,你再睡一会儿!”
徐灿灿抬头看他,见傅予琛已经梳洗过了,戴着黑玉冠,穿着月白罗袍,束着黑玉带,愈发衬得面如傅粉唇似涂丹,更兼体态风流长身玉立,当真是一枚翩翩浊世美少年。
“你对阿瑞耐心点!”徐灿灿动了动,试图去摸傅予琛的手。
傅予琛的手没摸着,可她一动下面就流出不少液体来,尴尬之下,徐灿灿的脸瞬间红透了。
见她容颜娇艳,傅予琛心里一动,正要坐下,却听徐灿灿闷声道:“你还不去陪阿瑞?”
傅予琛只得起身下楼了——他确实也思念自己的嫡长子了!
傅瑞已经忘了傅予琛是谁。他呆在朱颜怀里,精致的漆黑凤眼瞟了傅予琛一眼,双臂搂住朱颜的脖子继续没有眼泪干嚎。
傅予琛也不说话,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拎着傅瑞走了。
傅瑞又嚎了几声,见于事无补,便不再嚎了,而是竭力扭动着他的胖身子。
傅予琛见他乱动,便改为拦腰掐住他的姿势,把小胖子带到了前面书房院子。
自从傅军占领东越群岛,东夷国也趁火打劫占领了越国的竹叶岛,越国难以两面抗敌,便派了使者前来与傅予琛讲和,而东夷害怕大梁与越国联合起来对抗东夷,也派了东夷的四皇子李苍穹作为东夷使者过来谈判。
英和、薛英、兰云等将领此时都等在书房院子的值事房内,等着傅予琛出来决断此事。
见到清平帝掐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