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桓这般想着,已经带着白羽一路到了太子府上,简明扼要的将事情讲了一遍。
司空律面色沉稳的听他说完,已经差了亲信带着他的令牌去太医院请御医,而他则是略带些疑惑的看向南宫桓,斟酌后开口道:“锦绣阁的新胭脂是怎么回事?这经商多年,你这边可是头一遭出现这种事。依我看,让太医给那些人看了脸,你这胭脂也得好好瞧瞧才是。”
南宫桓这一天已经焦头烂额,还没来的及去检查那些胭脂有何问题,此刻听了这话,心里那股子不好的预感更重了些,等一路回到府中,等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已经有两位瞧过病症的御医先后进了府。
“这红疮生的古怪,老夫也是没有法子,惭愧惭愧。”两位老御医同样是一脸无奈。
“依我看,要不然请将军府的凌御医瞧一瞧,这人谁说年纪轻轻,看诊却是和咱们路数有些区别,也许有主意也不一定。”另一位中年的御医沉思了一小会,开口建议道。
南宫桓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听到凌御医三个字更是如黑云压顶一般散发出一股子犀利的冷寒,眼看着两位御医皆是有点不解的看着自己,这才敛了些情绪,温声开口道:“还得麻烦两位,看看这些胭脂水粉里可是被人添了什么东西?”
两位御医目光落到他手边的一列小瓷瓶里,对看了一眼,这次倒是什么也没有说,打开药箱用小镊子夹了小团白棉进去沾了些互相闻了闻,什么异味也没有,同样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收拾东西。
南宫桓目送他们两人离去,目光落在那些小瓶子上面,眸光里突然划过些阴鸷,冲着一旁的白羽开口道:“选两个丫头过来。”
刚才那两个御医闻了之后面色有些奇怪,但最终却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敏锐的觉察出这东西定然是有些问题的,可那些御医一个两个精的跟猴似的,定然是不愿意再深入检查这东西了,想必定然是怕波及到自己。
白羽带了两个丫头过来,南宫桓目光落到其中一个身上,已经语气沉沉的开口道:“试一试这些胭脂水粉。”
“少爷开恩呐。”那两个丫头看到自家少爷阴沉的面色已经知道没什么好事,此刻再看见这些东西,哪里还冷静的了?
铺子里的事情她们自然已经听说了,听说那些用了胭脂水粉的各家小姐一张脸都烂的又是红疮又是流脓。她们虽是丫头,却也不过十五六岁,那个不爱惜自己花朵般娇艳的脸蛋儿。
“废话什么?”南宫桓面色不悦的瞪了两人一眼,已经继续冷声开口道:“一会下去每人去账房领一百两银子。”
眼看着两个丫头依旧是一脸哀苦,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继续道:“我南宫府从来不养无用之人。”
两个丫头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已经从地上起身,哆嗦着腿朝桌边走了过去,将那些胭脂水粉涂抹在了脸上。
这到了第二天,大清早起来看着那两个丫头一脸红疮的脸,他已经是一脸震怒,眸中划过的一抹阴鸷之色,连对面用早膳的南宫橙都不自觉的背上泛上一层冷汗。
“哼,这养颜堂倒是好本事,算计到我头上了。”南宫桓将碗筷重重的撂在桌上,腾地一声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了几个来回,两条粗黑的眉毛紧紧拧成一线,整个人说不出的阴冷狂躁。
一旁的白羽看着自家少爷少见的失了分寸,一时间也是觉得焦头烂额,可这桩事情就算是养颜堂做的手脚,他们此刻也是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将事情闹大了,说到底,还不是锦绣阁要吃亏?
“少爷,少爷,不好了!”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又是冲进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厮来,外衣上的扣子还有一个没来得及扣上,着急慌张的一张脸上都是汗水。
“说。”
“今天一早,店铺外面来的人更多了,眼下,锦,锦绣阁怕是都被砸的差不多了啊。”那小厮磕磕绊绊的说完,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手足无措的站在了原地。
等这一众人急急忙忙的到了店门之外,锦绣阁的大门已经被整个踹倒在地面成了两半,店里面所有的东西更是无一例外被砸的砸,砍得砍,碎了一地,店门口的街道上已经是挤满了各家夫人小姐的软轿,嘤嘤呜呜的哭声传了一条街。
许是因为昨天从那些大夫的神色间窥得几分真相,知道这一张脸大抵是彻底要毁了,此刻那些小姐夫人那里还顾得上平日的小心矜持,有的哭声凄凄惨惨,从轿子里传了出来,简直恨不得让这周围看热闹的人恨不得捂上耳朵才好。
可好奇心又太盛,走的人没有几个,倒是一边捂着耳朵一边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南宫桓从水泄不通的人群里勉强挤了进去,还没开口,这次已经是被那些随侍而来的下人丫鬟劈头盖脸一通骂,到了这个当口,他说什么众人也是再也听不进去了。
护主心切的丫鬟下人一时气愤,骂着骂着竟是不由分说的冲着几人吐起口水来,南宫桓完全被激怒,一掌扇飞了几个凑到她边上的丫头,纵身出了人群,里面的南宫橙和同来的其他人却是倒了霉,被盛怒之下的众人围在里面,弄得蓬头散发。等白羽飞身进去将南宫橙带了出来,她已经是口水脚印糊了一身,脏乱的不成样子,一屁股坐在街道边的台阶上就嚎啕大哭起来。
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闻讯而来的官差才勉强将众人制止,好说歹说的劝了半天还是无果。
毕竟,这些来的夫人小姐好歹也都有些身份,他们是撵不得说不得,场面一时陷入僵持状态。
“呦,这大清早的是出了什么事?”一道戏谑的女声突然极不合调的传进了人群里,那话里混不正经的笑意太浓,一时间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看了过去。
来的大约有四五个人左右,为首的一对男女,差不多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男的俊俏文气,面色沉静,倒是挽着他胳膊的夫人睁着乌溜溜一双眼睛,十分好奇的左瞅瞅又看看,一边啧啧的叹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二三个侍从,也是男俊女俏,十分惹眼。
“玉如意!”南宫橙原本正委屈的哭的起劲,此刻看见这有些日子没碰到的女人突然出现,顿时止了哭腔,腾地一声从台阶上站起了身子。
上一次原本要收拾她被那个多事的六公主给拦下了,眼下她正是有气没处发,这人竟然巴巴的凑上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南宫橙杏眼圆瞪,已经挥着拳头朝笑意盈盈的女人扑了过去。
玉如意看着她失控而上,咧着嘴突然笑了一下,连手都没动,抬起一只脚,轻飘飘将她拨到一边,趾高气昂道:“当真是不自量力。”
南宫桓面色阴冷的看着这几人,已经知道她们正是激了南宫橙买下店铺的那些人,听说是在京城开了个什么美容的铺子和卖被子的铺子,生意还不错,已经稳稳立住了脚跟,目光里已经带上些审视看向了那个美艳的年轻妇人。
“这位公子这般肆无忌惮的打量,可是真的一点礼貌也没有。”玉如意娇羞的说了一声,边上被她揽着的初五已经是一脸恶寒。
这些日子小姐怀着身子,为了安全起见,轻易不出府,而是找了面容娇美和她个头差不多的初六来假扮玉如意,倒是让这丫头磨成了没皮没脸的性子,连小姐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调调都沾染了不少。
“公子和夫人倒是有礼貌,赶着这时辰来落井下石。”南宫桓看着面前一张笑脸几乎要晃花他的眼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怎么能是落井下石呢?我可是专程来给各位夫人小姐带来了好消息,诸位脸上的红疮要是去了,南宫少主可不是卸掉了心上一块大石头嘛!”她话音落地,原本还嘤嘤啜泣声飘散的街道顿时就鸦雀无声了。
“你有法子?”南宫桓挑了挑眉,一脸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明显不愿意相信。
“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在这废什么话!”玉如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已经慢条斯理开口道:“解决了这桩事情,我可就是公子你的大恩人了,倒是不知道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开条件。”南宫桓眼看她一脸自信,一时间倒是有些相信了,毕竟这外地来的小商小贩,没一点自信,怎么敢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凑上来?
“白银一千两怎么样?”玉如意歪了脑袋略微想了一下,眼看他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接口继续道:“哦,对了。公子财大气粗,定然是觉得这千两白银辱没了自个,要不然,就一万两好了。”
南宫桓面色更黑了,这人倒是真敢开口!
没等他回话,对面的女人却又是突然挥手笑了笑:“哎呦。公子要是觉得一万两白银还是太少,咱们还可以商量么,由着公子给就是了。没必要脸色这么难看啦,奴家一介女子,看了心里哆嗦。”
“你休想。”南宫橙刚才被自己大哥连着瞪了几眼,不敢开口。
此刻听见这人说话越来越不着调,已经忍不住出声怒斥道,还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要银子有这样一路往上加价的么?以为他们南宫家是善堂啊!
“夫人未免太信口开河了些。”南宫桓隐忍着一腔怒火,从唇齿间蹦出几个字来。
“嗨。原来公子是觉得多了。那早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玉如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身边的几个人已经是忍不住低头咳了两声,倒是没想到这初六将世子妃在府里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瞧瞧这南宫桓,鼻子都快气歪了。
“那就还是一千两白银好了。”玉如意爽快的撂了话,眼看着南宫桓还要开口,突然斩钉截铁道:“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了。奴家可是知道,公子昨个给几位大夫开的就是这个价。千两白银,一个子都不能少,不然,这个忙我可就是不帮了。”
“你!”南宫桓此刻已经是怒火滔天了,感情这人昨个就隐在暗处看戏,偏偏到事情无法收拾了才露面,真是其心可诛。
不过,眼下能尽快将这件事情解决了自然最好不过,一千两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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