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是一时有事离开一小会,而他不过是一个酒醉走错房间的失误。
眼下这司空鸢的婢女应该是被太子妃的一个婢女暂时找借口拖走了,时间稍显急迫,他得赶紧按原计划进行才好。
迈着大步重新回到了桌边,略一思索,他已经拿了桌上一个空酒杯回到了软榻边,眼下司空鸢是被迷药暂时迷晕,为免一会发生意外,他须得让她也有一个不胜酒力的情态才好。
想到这,他已经不再迟疑,接连倒了几杯酒顺着她的唇倒了下去,又顺便在她衣襟和软榻上洒了几滴,营造出一种酒香弥漫的氛围来,自己又抱着酒坛猛灌了几口,将剩余的一些顺带倒在了他的锦衫之上,闻着屋子了一股明显的酒味这才放心。
将酒坛搁在桌边,又顺便踢倒了房内一个锦凳,做出他稀里糊涂进错房间的证据。
万事具备,他唇边勾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哪里还记得软榻上的女子原本是他打定主意要呵护一生,不让她一丁点委屈的女子,想象中的十里红妆,风光迎娶,满城锦绣如云堆积,许这女子泼天的幸福眼下都没有心中一阵郁结的暗火来的直接。
左右是他的人了,若是这件事觉得委屈,以后再好好待她作为补偿好了,此刻他心里若是还有想法,最多也是如此这般的自我安慰了。
许是酒入喉咙,软榻上的司空鸢不自觉的轻咳了一声,秀美的身姿幅度很小的起伏了一下,一张白雪般洁净的面容染上了三分嫣红,正如晕开一片胭脂般美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南宫桓喉咙不自觉动了动,不曾察觉门缝间突然飘进来一缕风,等他感受到身后突然有人影逼近的时候,已经是脖颈一软,来不及回头就已然倒地。
“按计划进行。”初六对着身后几人轻声说了一句,初字辈两个侍女连忙是将毫无知觉的司空鸢扶了下来,将桌边刚拖进来昏睡的一个丫鬟扔到了榻上,青栎将南宫桓同样是扒了衣服扔到软榻上,保险起见,恶趣味的拿出一个小瓶子撬开他的口灌了一点下去。
几人对视一眼,扶着司空鸢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屋子。
将司空鸢安排在楼层最边上一间,瞧见她果真如小姐所说中了迷药,初六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初夏已经去请凌御医过来了,要不然这一会真闹了起来,还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想到一会自己还要凑热闹唱戏,初六轻轻掩了门,又若无其事的下了楼。
南宫桓只觉自己入了琼华仙境,如痴如醉,触手的肌肤滑若凝脂,说不出的温软含香,夹杂着窜入鼻尖的氤氲酒气,他果真是醉了么?
真醉也好,假醉也罢,在今日得偿所愿,纵然此刻牡丹花下死也是一尝夙愿,说不出的风流快活了。
搂紧了怀中的软玉温香,一颗心焦躁的火燎火燎,哪里还顾得上温柔小意,怜惜疼爱?
醉仙楼共分三层,一楼大厅人声嘈杂,二楼分为十二个单间,喝酒猜拳之声依旧不绝如缕,三楼乃十二个上等客房,环境布置都是幽雅得宜,一般上来的都是图个清静,今日是七夕之夜,为了临窗观景,十二个客房倒是七八间里面都有人。
被请来的凌怀玉给司空鸢解了药,静静的坐在边上等她转醒,眼见她一张白雪般洁净的脸蛋白里透红,忍不住低下头去,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另一个房间里,几人慢悠悠的用餐完毕,有一搭没一搭的调笑了两句,司空远挥了折扇正要起身,“啊”的一声尖叫却突然从外面传了出来,划破众人耳膜。
司空锦一惊,玉筷铛的一声落在瓷碟之上发出脆响,苏文生和江溯流不由自主蹙了蹙眉。
刚才那一声女子发出的尖叫极为痛苦,但这痛苦过后,尖利的声音高高低低,竟是慢慢的让众人察觉出一阵不妥来,司空锦倏然间已经是面红耳赤,屋子里唯有谢玉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唇角轻轻笑了一下,就听见“哐当”一阵十分用力的推门声,紧接着又是两三声女子失控的尖叫。
她果真想的没错哈,正主来了!
将手中的筷子搁在瓷碟之上,扯过边上的一次性帕子擦了擦唇角,谢玉抬起头来,看向了正居高临下,挑眉看她的司空远,笑意盈盈道:“殿下最是喜欢看戏,眼下不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么?”
“当然。”司空远挥扇一笑,说不出的风流肆意,暗红色的蟠龙纹锦衫已经消失在眼前,门扇晃得哐当响,苏文生和司空锦已经紧随他追了出去。
“你搞的鬼?”他们三人走后,慢悠悠站起身的江溯流唇角带笑的审视着她,语气微微上扬,虽是问句,那眼神里透露出的讯息却十分笃定。
“唔。怎么能说是搞鬼呢?”谢玉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不过是成全别人的好事而已。”
江溯流看着她挤眉弄眼的样子低声一笑,伸手揽过她的腰,两人也是从屋子里出了去。
“这是怎么回事?”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将整个三楼的人都惊了一惊,此刻七扇门尽数敞开,衣饰华贵的小姐公子站了半过道,就看见一向温婉娴静的太子妃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站在门口,一只手不敢置信的指着屋子颤声道:“郡,郡主,你们……”
她神色慌乱,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置身何处,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沈淑兰话音落地,似乎是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颇有些尴尬的立在原地,平复了半晌情绪才抖着声音劝道:“郡主,你们还是先穿上衣衫吧,这虽是七夕之夜,你也不能……哎!”
她语气里又是感叹又是惋惜,心里却是一阵说不出的舒畅,这样的感觉十分微妙。
若是她并不在今日这样风光的位子上,若非她并不是从小就被京城的贵公子交口称赞的大家闺秀,也许此刻心里还并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感觉,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往往心里也只会羡慕,羡慕过后大抵也不过一笑置之。
可实际上,她是一品朝臣家素以贤良淑雅闻名的大家闺秀,美貌才情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从来便是被众人高高捧在手心里争相巴结的对象。
这世间若真有一个人让她从小就生出忿怨之心,也唯有昭华郡主司空鸢莫属。
无论是家室,才情,美貌,似乎专门作对一般,都堪堪压了自己一头,明明从小随着荣亲王驻扎梅州那个小地方,偏偏她的名声就是像阴魂不散一般永远笼罩在自己头上。
从及笄起的大小宴会,她作诗也罢,弹琴也好,每次得到满堂喝彩之时,总有那多事者将话题引到她身上。
昭华郡主春日弹琴的时候,连蝴蝶也会围着她翩翩起舞;昭华郡主冬日赏梅的时候,白雪红梅衬着绝世佳人,连寒风也不忍惊扰;昭华郡主才学满腹,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身轻如燕,舞起剑来身形风流婉转;昭华郡主每每出府,总会引起百姓驻足围观,久而久之,不得不以面纱遮掩,避人耳目……
昭华郡主,昭华郡主,这四个字就如魔音一般不知道伴随了她多少个日夜,纵然她苦练琴艺,彻夜习字,似乎也无法赶超那被世人传颂的神乎其神的美名,自己不过是在京城声名鹊起,她的名声却是远播到了周围几国,堪称这块土地上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这样的人,如何不能让她从心底里生出嫉恨来,因而原本太子爷只是说此事不宜过分声张,她还是故意闹出了更大的动静,别人不注意都不行。
她就是喜欢看着这一直缠绕着自己的魔咒从神坛跌落的感觉。从天上的云彩到被人踩在脚下唾弃的稀泥,这样出了一口气的感觉,真的是连四肢血管都通畅了起来。
众人从她这话里反映了过来,听到那一声郡主已经是意外,这本朝王侯里得封郡主的唯有一人而已,众人脸上的神色已经是十分微妙。
好奇的凑上前去,却只能看见光着身子的男子脊背和女子一截欺霜赛雪的腰肢,两人的面容,竟是都看不见的,沈淑兰已经是面色尴尬的解释道:“原本是和郡主相约游赏,走了一会上来用点酒菜,郡主不胜酒力留在屋子里,这,我不过是出去在街边找些小玩意,谁料……”
沈淑兰面色十分为难。
谁料这两个人趁你不在做出这种私德败坏之事,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包,只得结亲全了名声!
谢玉默默在心里将她隐含的意思给补齐了,冲着江溯流挤挤眼,好整以暇的看向了屋内。
正是因为这沈淑兰一心想让司空鸢将脸丢个干干净净,根本没有关门让两人收拾的意思,这屋子里两人才完全无所遁形。
南宫桓一边手忙脚乱的往自己身上套衣服,阴沉的脸色完全是风雨欲来,怎么会,自己明明是应该和司空鸢的,怎么会是她?
边上同样手忙脚乱扣衣服的正是太子妃的贴身婢女之一,若是他没有记错,好像是叫月香还是什么,刚才激烈的感觉自己可是根本没有忘,还有手中十分滑腻的触感,根本应该是肌肤吹弹可破的司空鸢啊,怎么一眨眼竟是变成了这个还算貌美的丫鬟?
南宫桓很恼火,可眼下纵然是长了一百张嘴也无法组织说辞。
边上的月香同样恼火,还在吏部尚书府的时候她就跟着太子妃,相貌身段都算出挑,原本以为进了太子府,自个小姐怎么着也会做主许她一个太子侍妾之位,太子爷房里的侍妾那么多,反正也不差她这么一个。
可谁曾想小姐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她趁着端茶倒水的机会已经被太子爷碰了手又掐了腰,原本以为这飞上枝头也就这两日,怎么好端端的今天就跑到这满身铜臭的商人榻上了,他不过是太子爷的一条狗,哪里能和尊贵英武的太子爷同日而语。
身上传来一阵痛楚,她一边手指打结恼火的系着衣带,一边愤愤不平的想着,突然身子僵了一僵。
她原本是按照太子妃的吩咐将郡主的婢女拉了陪她选一只发钗,谁料那婢女好不识趣,才没多少时间就非要回来,自己正在恼火,脖颈却是不知被谁拍了一下,就全然没了意识。
莫非……
她后背爬上些冷汗,只以为沈淑兰察觉了她对太子的心思,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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