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说亲事的热情一来二去被浇灭,尹小楼又并不以为意。
直到后来,谢玉跟着江溯流去四方游历,这平西王府交给了年仅十六岁的大公子当家,尹公子的婚事彻底搁置了下来。
到了夏日,天色亮的早,尹小楼这一天正好赋闲在家。上午过了大半,突然发觉今日院子里十分安静,出了门忆之正是身形舒展的靠在院中的软椅上晒太阳。
“怎么不见忆卿?”尹小楼有些意外:“这侍卫似乎也少了好些?”
“嗯。护送忆卿去云台山祈福了。”忆之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语气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云台山?”尹小楼更是意外,语调里带了些担忧:“这云台山山形险峻,她一个姑娘家……”
“我拨了十几个护卫。”忆之看了他一眼,似乎诧异他语调里的急促:“不过许愿祈福而已。他们自然会护得她周全。”
尹小楼失语,看着他沉默了一下,复又开口道:“什么时候走的?”
“大清早就走了,眼下说不定已经到了山脚。”
他话音落地,对面刚才还语带责备的人已经转身急匆匆而去,看着他身影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院门口,忆之淡笑着摇了摇头,若无其事的继续靠回了椅子。
尹小楼一路快马加鞭出了城,又急急忙忙上山到了白云寺,天色已经晚了,跟着小沙弥一路到了寺庙的后院,却是被丫鬟告知小姐说在寺里歇一宿,去后山赏景了。
心里终于是放松了些,他又一路找到了后院。正是六月天,一眼望去满山的树影让人的心情都跟着完全放松了下来,后山地势较为平缓,眼下近黄昏,山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他抬眼四下张望,这才发现一身水蓝色衣裙的丫头正是坐在一块凸起的圆石上发呆。她抱着膝盖坐成一团,看上去小小的,很安静,和往日张扬欢快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什么时候,这丫头的背影看上去也有这样落寞的感觉了?
尹小楼心中一阵紧缩,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快步过去,树影晃动,四周却是突然闪现出十来个黑衣人来,明晃晃一把长刀就冲着刚刚转身看过来的忆卿劈了过去。
忆卿有些身手,后仰闪了一下,整个人躲到一边,尹小楼已经纵身飞起一脚将长刀直接踢落,黑衣人“啊”的一声喊,他直接将站起身子的忆卿揽进怀里去。
两个远远跟着的护卫拔剑过来相护,刀光剑影,空气里都是金属撞击的脆响,他踹出一脚,夺了边上一个黑衣人手中长剑,一只胳膊护着她往寺庙后门退去。
黑衣人步步逼近,他稍微往里面走了一点,边上的忆卿却是脚下踩空,突然“啊”了一声,他臂弯一松,边上的丫头已经顺着植被葱郁的山坡滚了下去。
几乎是一瞬间扔了长剑,他飞身而下,将那正滚落的人儿护进怀里,两人一道急促滚落。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上面的几个黑衣人却是一把扯了面罩,面面相觑之后,一个黑衣人神色严峻,又带着些着急:“这可怎么办?”
公子说做个样子,最好给尹公子些苦头吃,可没说让把人给打下山坡啊……
“找啊。”边上另一人急声喝了一句,众人连忙扔了刀剑扯了黑色外衫顺着山路往下找,这眼看着天色晚了,可不能真出了岔子。
一对护卫焦急的顺着山路下去,不过走了几十米,一个个瞬间傻了眼。
这山坡看着葱郁,走势平缓些,实则根本是一道假象,到了半中央突然急转而下,接近九十度往下坠落,目之所及,已经是葱郁漆黑一片,哪里还寻得见路?
尹小楼昏昏沉沉醒来,头疼欲裂,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意让他紧紧皱起了眉头,眼前看得见朦胧葱郁的树影,身边似乎是一棵老树,下坠的最后,依稀记得自己抱着忆卿砰的砸落在了一丛树干之上,而后……
忆卿,想到这,他连忙是撑着胳膊坐起了身子,臂弯里的忆卿却是突然“啊”的一声醒来,两人撞到一处,他已经听见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忆卿,你怎么样?”他扶着她的肩,语气急促。
“小……小楼……”她似乎依旧有些糊涂,结巴了一句突然缩了缩身子,声音发抖:“有……有,刚才有什么咬我的脚……”
夏天的山里原本就蛇虫众多,这样想着,他已经急忙站起身子来,小心翼翼将她带起来,感觉到怀里的丫头似乎腿软的站不稳,毫不犹豫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就着月色四下看了看,好不容易找了一处凹进去的山洞。
将她放在原地,自个又起身找了些柴火凑起了一丛火,山洞里亮堂起来。这才发现两人对面的丫头衣衫被树枝挂破了好些道口子,滚落时自己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因而脸上并没有伤到,倒是头发,已经凌乱垂落了许多。
此刻她额上冒了些汗,火光下脸色有些白,抿着唇,皱眉看着自己的一条腿,轻轻动了动已经是一阵呼痛。
“可能被蛇咬了,我看看。”尹小楼回神,就势蹲下去在她腿边,不曾多想,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她纤细的腿腕,白绸的中裤扎在鞋袜里,火光下那轻薄的裤腿被刺破了几处,牙印十分明显。
心里一急,就要将她的裤腿扯出来查看伤口,面前的人儿却是突然缩了缩,将自个一条腿收了回去。
他疑惑抬头,面前的丫头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去,嗫嗫道:“小楼哥哥,男女授受不亲。”
“你腿腕被蛇咬了,要是有毒就危险了,我得赶紧帮你查看。”
“不,不用了。护卫一会就找过来了,回去了找大夫再看。”忆卿抿着唇,有些固执的说了一句。
“眼下都到了夜晚,他们一时半会到不到还两说,你别闹了啊。”尹小楼声音低柔的哄了两句,眼见她不说话,这才继续将手伸了过去,却不料眼前人儿越发固执,将腿收回去不说,还双臂抱住膝盖,缩成一团低着头坐着。
“忆卿。”他声音有些沉了。
“不。不行。礼义廉耻我还是懂得,就算是小楼哥哥也不行。女儿家清白最重要,就是父兄也不能将身子看了去。”忆卿慢慢抬眸,摇了摇头。
尹小楼有些头痛,哪里能想得到自己不过是要看看她腿腕上的伤,这丫头就上纲上线说到了清白上面。
“啊……”他正为难,面前的丫头却是突然歪倒在一边,痛呼了一声,额上的汗水越发多了,却依旧是固执的用衣裙护着腿腕。
“忆卿,来,我看看,不敢再耽误了。”尹小楼急的也是满头汗,将她整个人扶坐了起来,手下的动作已经是强势了许多。
忆卿却是跟他杠上了似的,他的手进一分,她身子就往后面一些。她坐在茅草上,他半跪在她边上,火光映着两个人的脸,四目相对,浅浅的呼吸纠缠着,不过小会工夫,对峙的两人都是满脸满身的汗水。
“不行。不能让你看,你只是哥哥,要是司空晟知道了,该嫌弃我了。”
“他不会。”尹小楼心里有些苦涩有些痛有些无奈,移开了视线,颓然的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他贵为太子,看着对我百依百顺,实则骨子里最是重视这些规矩什么的,要是让他知道,我……反正不行,就算你是小楼哥哥也……”她绞着手,有些为难有些心神不宁的嘀咕着,后面的话却是突然尽数停到。
尹小楼半跪着俯身,用嘴唇封住了她后面所有话,她一时间眼睛睁得老大,脑海里一片空白。
悸动的感觉让两人都是一阵呆愣,他连忙移开,已经是低下头去,一边扯她的裤腿,一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事急从权。亲也亲了,我……我会负责的。”
他心中震颤不已,扯起她裤腿的一只手都有些不自觉的颤抖,目光落在那齿痕上,瞧见伤口血色很红,没有中毒迹象,长长呼出一口气。
一抬头,近在咫尺的丫头定定的看着他,压抑了许久的感情突然有些像山洪爆发一般汹涌而来,他似乎受了蛊惑一般慢慢凑近,在她清亮的眼眸里看得见自己的倒影。一只手绕到后面拖住她后脑勺,双唇缓缓的覆了上去。
她的味道比想象中更要温软娇柔,悸动顺着四肢百骸游走,他动作温柔又轻缓,似乎怕吓到她一般辗转摩挲,心中涌起复杂的喟叹,直到,怀里的丫头终于回过神来,笨拙又执着的开始回应,他才开始长驱直入,用唇舌引导着她,同她纠缠在一起。
“小楼……”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浑身紧绷,跪在地上将怀里的丫头紧紧环抱,力道之大让忆卿有些吃痛,含糊不清的唤了一声。
他惊觉,有些无措的放开她,看着她红肿的唇一阵恍惚,手指爱怜的触碰上去,觉得自己刚才简直像野兽一般失控发狂了。
“疼吗?”他语调爱怜,声音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就像捧着这世间最精美的瓷器一边小心翼翼。
她是他的稀世珍宝,从她躺在摇篮里,第一次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儿含糊不清的唤他“哥哥”,他就知道。
这么多年,看着她从那样软软小小的一团成长至今,他心里的感觉根本难以描述。
记得最清楚的却是自己十七岁那一年,她来了葵水,晚上到他房间道谢,语带羞涩说她是大姑娘了,走的时候在他脸颊印了轻轻一个吻。
他一张脸烫的要烧着了,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做了梦,梦里她脆弱的像一朵花,被露水打湿,在他身下徐徐绽放。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底裤全湿,愧疚羞耻的做贼一样,在那一段时间连正眼看她都不敢。
她是他最隐秘最甜蜜最痛苦的心事,他爱了十六年的宝贝啊,他神色恍惚,借着火光看她,眼底的疼爱满的要溢出来。
“不疼。”忆卿愣愣的摇了摇头,眼见他神色呆呆傻傻,眉眼突然完全舒展开咯咯笑出了声,就势再次扑进他怀里,痴痴的道:“因为是小楼,所以不疼。我爱你呀,就算是你咬的重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忆卿……”他声音低低的,轻轻柔柔,似乎从梦里面传来。
怀里的忆卿正要说话,外面却是突然传来一阵喊声,两人愣了愣,他已经将她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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