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我就是抹了你们的胭脂,脸蛋才烂成这样的。”那姑娘极快出声,气急败坏。
“我胡说?”谢玉反唇一问,目光落到周围一群群看热闹的人身上,停顿了一下,提高了音调:“大伙可是都知道,我们养颜堂每做成一桩买卖,收据皆是一式两份的,上面标明所买的东西和所付的银钱,更有养颜堂的独有印章,经手的卖货人指印和买主的指印。两份一模一样,店里留一份,买主留一份。而且,买过的人都知道,哪怕是最便宜的胭脂,这收据也照开不误。尤其,银货两讫的时候更会特别叮咛诸位,妥善保管,不得随意涂抹更改,若出了问题可随时拿着收据前来。可是眼下几位空口白牙,只顶着一张看不清模样的脸蛋来,如何就能让人相信了?”
“对啊,我买胭脂的时候是收到这样一份收据。”
“我也有,我也有。”
“脸都烂成这样了,赶紧将收据拿来吧。”
谢玉话音落地,围观的群众有人恍然想了起来,三言两语开始议论纷纷。
“这么久了,还有谁会收着那种东西?”一个女的再次出声反驳,不过已经明显的有些底气不足,这养颜堂的东西动辄几十几百两,哪里是她们用的起的,又哪里晓得这买个东西会那样麻烦?雇主事先又什么也没说,此刻被人家这样提出来,让她去哪造一份这样的收据。
“没有?”谢玉扬了扬眉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位大姐真是有趣,这说话做事连个凭证都不留,只这样莽撞无理的找上门来,说是用了我们的东西涂坏了你们的脸蛋,我们就得吃下这个哑巴亏么,还是你觉得,我们养颜堂这些人各个都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你们捏扁揉圆,扭曲是非曲直随意诬陷?”
谢玉一张俏脸上赫然出现几分怒气,转头唤了一声文姑,语气里威势十足:“将这些人通通带到刑部大牢去,我就不信了,还有人敢把屎盆子给本小姐脑袋上扣。好好写一纸诉状,让刑部长官们给我好好地审,看看到底是谁在这后面给我兴风作浪!”
“是。”文姑听了看了这么一遭,这会对谢玉已经是打心眼里服气相信了,以前以为这丫头顶多是心地单纯,秉性善良。现在看来,她还是一直小瞧了这丫头。
文姑微微点了一下头,脸上十分欣慰,已经冲着里面喊了一声,“来人。”
话音落地,院子里齐刷刷出来了一群护卫,一个两个干净的长衫
,脸上的表情十分恭敬。没有一般店铺里那些打手看着五大三粗,英武精干的身形却也是差点将门外这些人差点吓破了胆。
她们不过是为了二十两银子而已,哪里想到这事情会闹到刑部大牢去,听说那地方又阴冷又黑暗,一进去就先是一顿板子。这位谢家小姐身后又有将军府和平西王府撑腰,她们这要是被关了进去,还不得最少脱一层皮呀!
说时迟那时快,人群里几个女人对看了一眼,突然身子一转,已经朝街头跑了过去,恨不得脚下长了风火轮才好。
剩下的众人被这一幕弄的有些愣神,还不知道到底是该追上去还是先请示,谢玉已经突然抬步,紧紧跟了上去。
她平素比这天启一般女子都要有活力,跑起步来也是毫不含糊。众人只觉眼前这人蹭的一声窜了出去,眨了几眨眼,她就一把拉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衣袖,“想跑,没那么容易。”
谢玉将她一把抓住,往后硬扯了一下,那女子被扯得一个踉跄,还不等再次站直了身子,脖颈已经被人圈在了胳膊里,两根手指直挺挺的在她眼珠子前方的位置。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过来的?”谢玉从后面将她脖颈圈住,两根手指故意戳在她眼前:“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下来,扔在地上当球踢?”
“啊,饶命啊,小姐饶命。”那被她一下制住的女子突然就想起了这人嘴里刚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说法,身子一软,急声哀求:“是,是一个穿橙黄色衣裙的小姐许了我们每人二十两银子,只说让我们一口咬定用胭脂涂烂了脸,具体的我们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橙黄色?”谢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冷着声音又斥了一声:“长什么样子,是不是鹅蛋脸?大约十五六岁?”
“是,是。小姐说的对。”那女子忙不迭点头。
“哼,去吧。”谢玉收了手势,一把将她松开,心里的谜团却是愈发深了,刚才这女人提到橙黄色衣衫,她脑子里第一瞬间想到了养颜堂开张当日频频找事的那个女人。
眼下看来,**不离十正是自己见过的那一个?她到底是谁?
“小姐!”身后急匆匆赶上来的文姑心有余悸的拉了她一把,脸上带了些不乐意。
这丫头一声不吭,说跑就跑,这急匆匆的性子可真得好好改改,这冲动的暴脾气也得好好改改才是。
“文姑,我没事。她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谢玉冲她挥挥手,笑的眉眼飞扬。
穿越了过来,一直见识各种武功,已经让她十分憋闷了好不好?再不找人好好地练练拳脚,这胳膊腿该懒散的不成样了。
“呵。这就是你想的好办法?”南宫桓看完了热闹,转过头嗤笑着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橙色衣裙,我看这颜色的衣服你以后还是别穿了的好。三下两下连自个的老底都露、光了。”
“大哥!我还不是为了帮你?”南宫橙跺了一下脚,心里也是有气没处发。那个谢家的丫头明明是个根本没脑子的,京城里可是人人都知道的,为什么刚才就那么能说会道?
“行了,以后少添乱。生意上的事情我自有主张。”南宫桓睨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一下对面的养颜堂,若有所思的目光最后落在搀着文姑的谢玉身上,唇角缓缓勾起了一个成竹在胸的稳妥笑意,撩了衣摆,领着自个的护卫出了门去。
南宫橙恨恨的看了一眼养颜堂的牌匾,又是一跺脚,气急败坏的跟上了自家大哥。
谢玉在养颜堂里翻了账本,对自己能支配的银两做了个大概统计,得知进行下一步计划很充裕,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又给文姑叮咛了一番,嘱咐以后卖出任何一件东西都务必造册登记,这才带着两个丫鬟又顺着原路返回平西王府。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好奇怪?”三人走了一会工夫,绿柳突然一脸疑惑的说了一句。
“怎么了?”谢玉一扭头,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扑到她身上,两个人就地滚了一圈,一支羽箭越过她们二人稳稳的扎进了地缝里。
“小姐!”一旁的春芽大惊失色的喊了一声,街道边的屋顶上突然又是齐齐飞出几十只羽箭直朝着她们三人而来。
谢玉这才突然发现,这一条平日还算热闹的街道今天根本就一个人影也没有,而她手腕上的金镯子没有目标,根本起不
了任何作用。
身边的春芽绿柳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她心下一震,已经拽过两人,三人成一线,却根本无处可避。
难道,真的要被扎成刺猬了?
她心慌意乱,第一反应紧紧闭上双眼,却意外的听到几声唰唰落地的声音。
“世子妃别怕。”身边两个蓝衣侍卫将她护在身后,长剑截住了直射而来的箭矢,一个人扭头沉声安慰了一句。
而屋顶左右两边已经是乒乒乓乓金属相接的声音,十几个蓝衫的侍卫和原本潜伏在屋顶的一群黑衣人动起手来。
“小姐!”春芽绿柳各被一个侍卫护在身后,此刻面对这样的场面,早已经吓得魂都没了,绿柳唤她的语气里已然带上了哭腔。
“别怕。”谢玉急声安慰了她一句,再看着战况的脸色也是倏然沉重了许多,青瓦乱飞,人影纷乱,空气里一股子让人紧张到窒息的感觉,死亡的气息似乎都可以扑面而来。
不同于上一次在将军府里碰到的那群人,这次这群人显然各个的武功都是顶尖的,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一出手就是必杀招。
尤其是,人数上更是远远占了优势,一股子要将她一次解决的狠绝凌厉,是荣阳公主么?
谢玉想起昨天那一遭,心里第一时间有了答案,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越来越激烈的形势,连眨也不敢眨。
“护送世子妃离开。”屋顶上突然不知是哪个蓝衫侍卫喊了一声,护着他们三人的侍卫不敢恋战,挥舞着长剑刺向欺到身前的黑衣人,眼神戒备的防护着四周突然发生的意外情况。
谢玉紧紧跟在他们两人之后,他们挪一步,她跟着挪一步。不能帮忙的时候,最起码,她不能给别人再添任何负累了。
可显然,有人并不愿意让他们顺利逃离,又是一只羽箭“嗖”的一声贴着她的脸颊飞了过去,外围突然又涌上了一层黑衣人,原本已经明朗的形势又瞬间大逆转。
一眨眼的工夫,蓝衫的护卫已经倒了好几个,身上扎着羽箭从房顶上滚落下来,“咚”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喷出几口鲜血挣扎着,一个在她不远处地上的护卫看着也不过十七八岁,圆瞪的眼珠里写满了浓浓的不甘。
谢玉呆看着他,大脑“嗡”的一声陷入一片空白,身边的一个护卫被凌空而来的一片飞刀刺中,另一只手推了她一下,堪堪躲过另一枝直射过来的羽箭,整个人也是“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谢玉站在原地,一只手本能的捂上了嘴巴,腰身突然被一道大力从后面凌空揽起,她已经落到了一个十分温暖的怀里。
司空远纵身而上,两人齐齐落到了屋顶之上,堪堪站稳,她这才发现,四下不知何时又突然出现了两拨人,眼下屋顶上眼花缭乱的众人已经十分混乱。
“三皇兄,可千万将那两个丫头护好了。”司空远冲着下面喊了一声,谢玉这才发现,一身深紫色锦袍的三皇子司空昊竟然也身处街道之中,听见了他的喊话,两只手各提了春芽绿柳,三人也是齐齐跃上了屋顶。
剩下的蓝衫护卫不敢耽误,跟着他们几人也是齐齐飞身上了屋顶,四周的形势已渐渐明朗起来。
原本的黑衣人在三拨人的包围之下,死伤大半,有几个看着功力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