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梁愣一下,然后笑着说:“很好啊。”
夏耳给了蒋子渊一个警告的眼神,蒋子渊却不理她:“有好到让你有心动的感觉吗?”
安梁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说:“事实上……我现在说话之前都要先深呼吸两下,免得心跳得太快从嗓子里跳出来。”
蒋子渊哈哈大笑,转头问夏耳:“夏耳你呢?”
夏耳白了她一眼,却只好把玩笑开下去:“看来接下来我得时刻关注着安梁的嘴巴。”
这回,安梁笑了起来。夏耳低头喝了口水,避开了蒋子渊瞪来的一眼。
“来,五花肉好了。”谢新海把新烤好的五花肉递过来,成功转移了令人尴尬的话题。
晚餐并没有吃很久,因为安梁还要赶回电视台做晚新闻的直播。回去的时候他顺路载夏耳,路上他们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被凑成对的事,只是就着晚餐的那些话题闲聊。到公寓前的路口,夏耳下车。
“谢谢你送我,再见。”她转身关上车门说。
“我会再打电话给你。”安梁却微微侧过身来对她说了这么一句,不过很快他就把车开走了。
成年人都知道,“我会再打电话给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礼貌地说“那就这样吧”,尤其是对一对只见过两次面又尴尬地被撮合的男女来说。夏耳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夜里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笑了笑,在绿灯亮起的时候慢慢穿过马路。
就这样吧,夏耳想,她并非急于投入一场恋爱,只是因为蒋子渊的催促,才觉得或许尝试一下也不错。然而生活的狗血往往就在于,一旦你对一个人产生好感的时候,它一定会安排这个人并非也那么在乎你。
她看的出来,安梁对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果然,接下来一个月夏耳都没有再遇见过安梁,尽管住在同一栋公寓,他们并没有那么多见面的机会。不过偶尔在公司加班到晚上七点,买了外卖带回家吃,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新闻一边狼吞虎咽的时候,夏耳正好能够看到安梁,跟现实里那个风趣又忧郁的男人不同,荧幕上的他要严肃利落很多,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再见面却是一个多月后,夏耳从外地出差回来,夜班的飞机,从出租车上下来已经快12点了。夜里刚下过雨,她拖着行李箱在午夜安静的湿漉漉的马路上行走,快走到公寓才想起家中冰箱里的纯净水已经都喝光了,于是又返回去便利店买水。
在便利店门口,夏耳看到了安梁。他又提着一袋子罐装啤酒,靠在沿马路的护栏上抽烟。他的车停在马路外侧,已经熄火了。
“嗨,你又喝醉了?”夏耳拖着行李箱走到他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安梁抬头看到她,原本有些颓唐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
“刚出差回来,过来买水。”夏耳指指身后的行李箱,又朝他晃了晃手,笑着问,“你呢,还清醒吧。”
安梁笑起来,把手里的烟掐掉丢在一旁的垃圾桶:“我不确定,不过至少我应该能把车开回去。”
夏耳会意地笑了笑,打算告辞了:“那么我去买水了,晚安。”
“晚安……”他点点头,却又突然叫住她,“等等,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开车?”夏耳不确定地问,这里离公寓不到200米,或许她用走路还比较快。
“坦白讲,我还没开始喝。”他朝她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所以不用担心。”
“我比较担心的是,在深夜上一个并不了解的男人的车,这会不会太危险了?”夏耳开玩笑。
“我可以保证,这不会比你单独走回去更危险。”安梁抱起手臂,等着她做决定。
恭敬不如从命,夏耳想了想,爽快地把行李交给他,然后进去便利店买水。
出来时,安梁已经在车里等她了。他侧过身帮她打开车门,夏耳坐上去,却不确定放任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安梁帮夏耳把行李拖到电梯口,然后他们一起搭电梯上去。到达她住的楼层的时候,夏耳走出电梯,原本想要告别,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邀请。
“你要不要来吃宵夜?”她问安梁。
而安梁愣了一下,居然也没有拒绝。
所谓的宵夜不过是在买水的时候顺手买下的泡面,夏耳又往里面加了鸡蛋和香肠,煮开的时候香气四溢。
把面端上桌的时候,安梁从塑料袋里拿出啤酒问夏耳要不要喝。
夏耳要了一罐打开当饮料,两个饥肠辘辘的人低头一阵猛吃,谁都没有说话,直到面都吃光了。夏耳晕机,在飞机上什么都没吃,她只是没想到安梁看起来比她还饿。
“我今天去外地主持活动,运气不太好,下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安梁看夏耳盯着他,耸了耸肩解释。
“我也是,没来得及吃晚餐,结果一上飞机就开始晕。”夏耳抱怨着喝了口啤酒。
“你知道有一种办法可以客服晕机吗?”安梁突然说。
“什么?”夏耳好奇地睁大眼睛。“吞口水、嚼口香糖、戴眼罩之类我都试过了,但遇上气流颠簸的时候还是会晕。”
安梁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说了一个方法。
夏耳不相信:“不可能,那只会让我更晕吧。”
“不信的话下次我带你去试试。”他说。
“好啊。”夏耳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啊,收藏啊,都过来支持我吧~
☆、一、(3)
不过那天之后,夏耳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安梁,当然,他也没有带她去海洋公园。很多时候,你不能把其他人的话太当真,因为有些只是玩笑,有些即使不是玩笑,也未必都可能兑现。而你也不能太责备放出承诺的这个人,因为当他说出口的时候,至少有那么一瞬间,他或许也真心以为他是可以做到的。
夏耳当然只能把这当成玩笑,她再一次遇见安梁的时候,还是在出差回来后深夜的便利店。他照例拎一大袋啤酒,站在便利店的门口抽烟,正准备离去的样子,迎面撞上拖着行李匆匆而来的夏耳。他把领带扯松了,头发松软,落在额前,仿佛有种刚睡醒的茫然,看到夏耳的时候,忧郁的眼神却柔软起来,微笑着抿起唇,左脸颊便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等夏耳买了东西,他们便一起走出去。他很绅士地帮她拿行李,夏耳连忙推辞:“很重,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他还是坚持拿了过去,尝试着拎了一下,却装出龇牙咧嘴的样子:“果然很重。”
夏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了很重,女生出差一天跟出差一个月所带的东西是差不多的。”
安梁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所以我一直很佩服你们女生,看起来都柔柔弱弱的样子,偏偏出门的时候却可以背上几十斤重的包,也不嫌累。我有个女同事,每次出差都像要搬家。”
“是女朋友吗?”
“什么?”他愣一下,仿佛没料到她会这么问,顿了下却说,“是啊,是以前的女朋友。”
“电视台有允许主播喝酒吗?”夏耳看着他手里的那一袋啤酒,笑着转移了话题。
“至少我还没到随身带酒瓶到演播室,在摄像机切换镜头的间隙偷酒喝的程度。”安梁耸了耸肩,开玩笑说。
夏耳恰好也看过那条新闻,于是领会地笑了起来。
“我睡眠不太好,喝一点酒帮助睡眠。”他解释说。
“你让我想起我在莫斯科留学那会儿,每次上完课又交不出作业的时候,我都会坐在窗台上喝酒。”
“你喝什么?”他惊奇地看着她。
“不加冰的伏特加。”
“哇哦,看不出来。”安梁看了夏耳好久,才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说。
“为什么?我看起来像是好学生的样子吗?”夏耳笑着问。
安梁又细细看了她一眼,斟酌着说:“你应该是好学生里最不好对付的那种,看起来很听话很柔顺,其实很有主张,很有自己的坚持,会豁出去,但是又很懂分寸。我想,即使隔天夜里喝得烂醉如泥,第二天早上你还是能若无其事一样去上课吧。”
“嗯,这算是赞美吗?”夏耳想要笑,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当然算,”安梁看她咳得很厉害,腾出一只手来轻拍她的背,“你还好吗?”
夏耳伸手把咳出来的眼泪抹掉:“没事,只是感冒了。”她在出差途中莫名其妙被感染到感冒病毒,之后便一直咳嗽,已经咳了好几天。
“我那应该还有咳嗽药水的,回头给你找找。”安梁说。
“好啊。”夏耳点点头。
夏耳回到家,把行李放下后就去洗澡,刚换好衣服却听见有人敲门。
没想到是安梁,他从楼上拿了咳嗽药水送过来。
夏耳只当他又是随口说说并不放在心上,这年头早已是承诺见得多,兑现的却极少,即便是这样的小事,所以心里竟不由生出一种异样的感动来。
药水是墨绿色的瓶子,包装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德文。
“我大姐上次回家给带回来的,治咳嗽和咽喉痛都很有效,幸好还没过期,你喝着试试,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再帮你想办法。”他靠在门口,已经换了浅米色和蓝色的居家服。
“谢谢。”夏耳接过咳嗽药水,侧身让他进来,“我要煮东西吃,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他笑了笑接受,“不过我希望可以不是泡面。”
夏耳煮了白粥,里面加香菇和干贝。安梁捧场得吃了很多,看起来又是饿坏了。
“你今天又没吃晚饭吗?”夏耳问安梁。
“做直播前我一般不吃东西,吃饱了大脑反应比较慢,容易犯困。”
“难道你有在演播台上打盹的经历吗?”夏耳托着腮,眼里露出感兴趣的笑意。
“还好,最多会在切换镜头的间隙偷偷打个呵欠。”安梁开玩笑。
夏耳笑起来:“所以你就拿啤酒当宵夜?”
“唯一的几次恰好都被你遇上了,”安梁撇了撇唇,装出严肃的样子,“我得澄清,事实上,我不是个酒鬼。”
夏耳哈哈大笑:“放心,我不讨厌酒鬼。”
安梁也笑了:“你跟我一开始见到的感觉很不一样。”
“是因为我瘦了吗?”
“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