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僧by永阈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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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僧by永阈限-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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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形一顿,未及言语,猛然跪在了地上……
他一怔:“公主你?”
“师父救命!父皇病危,群医束手无策,师父医术高明,求师父大发慈悲,救救父皇。”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冷风灌入,翻起我大幅真丝凤舞襦裙,我手臂上被树枝划出了一道血痕,皋端的视线落在上头,眸色幽幽闪闪:“皇上乃一国之主,系万千黎民,贫僧如能救他,定当竭力……可是,公主你为何要给我下跪?”
我:“……”
所以我纠结了几个月,忐忑了许久,酝酿了一路,就是担心他拒绝医治父皇,可他轻松间就答应了!
“额……师父不是一直讨厌我么……我以为师父也讨厌我父皇,不会答应治疗……”
他怔了怔:“公主莫要污蔑贫僧?贫僧何时说过讨厌你了?”
我:“……”
***
养心殿的烛火太亮,耀得眼睛难受,我命人减去了多半的蜡烛,只留了零星几盏。
皋端沉稳地给父皇诊病,面容神态瞧不出医者以外的其他情感,望闻问切后,最终说道:“皇上患的是血污之症……”
《黄帝内经》有言“万病之源,源于血污”,众医不以为然。
但皋端又道:“毒素滞于血脉久不得散,热毒炽盛、气血损虚,才会易怒暴躁、表里虚弱,若要治愈,需脱胎换骨,易筋洗髓……”
众人:“!!!”
皋端说的脱胎换骨,是真的要将所有病变损坏的毒血换掉然后移植上健康无毒的骨血……
这般离经叛道、闻所未闻的治疗方法,别说是一朝天子,换做平常之人,也没人愿意尝试。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伤,生来完整一身,死亦完好无损,才能历数功过,轮回转世。
那些身首异处的人,往往变成孤魂野鬼,无法寻到来生归处,游离人间不得安宁。
皇后、二哥、众太医皆反对这个方法,就连我,也不愿拿父皇和皋端二人的性命来冒险……敢在君王身上动刀子的人实为大逆不道!
“这病因何而起?有人给父皇下了毒?”
“此病多处并发,年岁已久,患者各异,尤其崃巫山口一带的居民,数十年死于此病的人累积上百……病因不详,病状多变,还不能确定是下毒。”
众人大惊,面色各异,二哥更是锁眉沉眸……
皇陵、皇宫、崃巫山口这三个地方都发生了这种病症!
民间有传,皇陵的怪病是晟朝旧主的亡灵在向那些颠覆他王朝的人索命来了。甚至有说,父皇忘主负恩,亲手杀死了晟朝幼主和太后,自立为王。如果父皇不将国家交还给晟朝,他的政权将如皇陵一样永无宁日。
这些骇人听闻的谣言,也是我落崖失踪那两年流落在市井坊间听到的。以前我只从史官、太傅、家臣那儿获知父皇忠肝义胆、雄霸天下的事迹,以为父皇民心所向、万众敬仰,却没想到民间会这样诋毁他。这个新立之国,基业不稳,不得民心,还未走上鼎盛繁华却已风雨飘摇了……
若不是亡灵作祟、这些怪病会是什么原因?
我道:“师父可曾成功医好过谁?”
他蹙了蹙眉,面上有丝遗憾之色:“无人愿意换骨洗髓……”
那就是说他也没真正试验过这个方法,若是治疗期间父皇离世,皋端罪同弑君!
“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治愈了吗?”
他默了默:“用药医治,只能缓解病情……”
我心下一喜:“那就用药,先稳住病情!”
……
父皇的血污之症表现为热毒炽盛、气血损虚,皋端先用清热解毒的药祛除父皇体内毒血,再用活血化瘀的药增生新鲜血液,促进外周血象恢复,抑制新鲜血液凋亡。此外还加了补益类药物提升体质,改善造血环境……
原本以为皋端会用一些从未听过、稀有难得的名贵药材,我仔细瞧着药方,竟是一些寻常百姓也能买到的药,如银花、蒲公英、半边莲……川芎、丹参、当归……黄精和枸杞等。
太医皆是惊异,心存疑虑,审阅过药单后,确认无害,方遵照皋端的吩咐抓药、煎药、逼毒、排血,一众人守在床边直至天亮,待父皇气色转好,这才相信了皋端的医术……
父皇病重的事不宜外传,养心殿留我一人陪护,二哥和皇后各自回宫处理正事稳住前朝后宫,以防有人伺机而动趁机作乱。
我一夜未睡,整颗心悬得高高,一怕父皇一病不起,二怕皋端害了父皇,三怕二哥觉出异常,问罪皋端……
我求皋端来治病,不仅在考验他的佛性,还在考验自己的痴心……
看着父皇蜡黄发黑的面色逐渐有了气血,我绷紧的心弦终于松了松,眼皮微重,脑袋一耷,便靠在床头睡了过去,耳边隐约还有皋端嘱咐内监日后需要注意的御膳茶饮:“……常食黑芝麻、紫苋菜、番茄、藻类水生,饮茶宜用银杏叶、绿茶……糕点多用花粉制成……水果宜红葡萄、西瓜、石榴等红色果实……”他温润清澈的声音如深冬坚冰中淌过的一泉暖流,又如无垠黑沉的夜撕开了一道明亮,水色月光柔柔洒落……
放下仇恨,以德报怨,虽是简单的八个字,实践起来却极少有人做成。换做是我,也未必能心平气和地对待仇人,更何况还要亲自挽救仇人的性命。
这一梦,春雨破冰,花开锦绣,我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笺,上面写着他的字迹……他告诉我,他并没有战死沙场,九夜天石救了他,他要我不要伤心、稍安勿躁,等他回宫来见我。我喜极而泣,奔去告诉那位教我《忘忧经》的将军,然而他的笑容却显得很僵硬,未达眼底:“殿下洪福齐天,活着就好……”
我将《忘忧经》还给了他:“这几年幸得将军鼓励与宽慰,不然我也等不到殿下哥哥回来的这天……”
他苦笑,接过《忘忧经》:“啸天只愿郡主每一天都开开心心……”
啸天!父皇!
我猝然一惊,睁开了眼,入眼却是皋端纹路分明的手掌,他修长圆润的指尖离我眉心的墨发只有一寸距离,他要给我缕开遮眼的发丝么!
我两各自惊住,我惊他如此举动,他惊我突然醒来,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他指尖缩回,垂眸,不找边际地将手放去父皇的手腕上……把起脉来……
我不禁一笑,心软成了柔水……“师父,我额前的头发还等着你缕开呢……”我眨巴着眼睛,一动不动,竟生出几分撒娇的意味来。
他面色平澜,没有理我,沉默着将父皇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师父,它掉得更多了……”说话间我的几缕头发又滑了下来,遮住了我半边眼睛:“师父,我什么都看不清了,快帮我缕开……”
他起身,拂袖:“公主自己有手。”
“哎呦……我手麻了……真的麻了……”我枕着手睡,不知睡了有多久,整只手都麻得没知觉了……
我呲牙咧嘴地捏住手,手臂上如有万千蚂蚁在爬,麻入骨髓,动弹不得……“唔,难受……师父快帮我!难受死了……”
他居高临下地瞧了我一眼,见我不像装出来的模样,遂伸手过来,在我手臂上轻轻一按,一阵电流滚过,酸麻难受的感觉瞬间缓解了下来……
他离我很近,轮廓分明的俊颜如玉雕一般绝美,呼吸全拂在我脸上热热麻麻,我心中一动,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猛然一拉,踮脚,欺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师父,谢谢你救了父皇。”
皋端:“……”

第24章 原来误会
这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窜起的电流席卷四肢百骸,我心跳扑扑欲出,面红耳赤,口干舌燥,虽是主动那一方,却也羞赧慌乱,不知所措,担心他生气,担心他介意……
抬眼偷偷瞧他一眼,他微怔在原地,白皙的脸颊浅红晕开,耳根也染红了,一身素白的僧袍衬得他俊颜格外红晕,如初晓的白玉兰染上了醉胭脂……
凉风从重重帷幕外拂来,带起璎珞帘钩叮咛作响,满室宁静无声,淡香缭绕,只能听见自己狂跳的心声……
正不知要如何收场,殿外的宫人唤了声太子殿下,二哥一袭太子亲政的杏黄色四龙纹五爪锦袍疾步走入……
“父皇醒了吗?”他径直走到床边,瞧了瞧父皇的气色,而后才对我道:“你一夜没睡,快回去休息,这里换我来。”
我将视线从皋端那移了回来,支吾道:“我还好,刚小憩了一会,精神恢复了些……对了,我有件事要与你说。”我正待开口,二哥连忙瞟了眼皋端,皋端自觉地退了出去,我方道:“香魂丹的事,颖儿有嫌疑。”
他怔了怔,我拿出衿缨道:“你瞧瞧这还是不是你原来那个衿缨。”
他拿着衿缨辨识了一番,倏尔想起了什么,打开衿缨将内里往外一翻……眸色顿沉:“衿缨被换了。”
果然如我所料,有些胆大的女子绣衿缨送给心爱之人通常会绣上自己的名字或者能够代表自己的某样花纹,以表这个衿缨独一无二,是自己亲手所制。
“衿缨内层原本还绣了雪莲花……”
我不免呵呵一笑,还真是雪莲花……“可见偷衿缨的人是你身边亲近之人,早先见过这个衿缨,才能有时间仿制出如此相像的一个,且她十分细心,特意做旧了模样,让人毫无察觉。”我声音冷冷,眸中森然:“因是你宫里的人,我不便插手,她背后还蛰伏着更大的人物,先可静观其变,以免打草惊蛇……”
二哥锁紧了眉沉默不语,手紧紧捏着衿缨面露愠色。
我又道:“如今这宫里是否还有一路追随父皇定江山的晟朝旧人?”
二哥微微一怔,不知我为何会问此事。
父皇名叫洛啸天,正是我近日梦见的那位将军,怪乎我觉得他长得像二哥,准确的说,是二哥长得像年轻时候的父皇!
父皇先后效命过晟文帝和晟孝帝,晟文帝的儿子沈渊太子还未登基就战死沙场,皇位由其兄沈皓继承,即晟孝帝。历史和我梦里的故事惊天重合,梦里的殿下哥哥也是还未登基就失踪在战场,而后其兄继位。但有一点不对,史料记载沈渊太子并没有成婚,而梦境中殿下哥哥是在成婚那天上了战场……
我要找一位晟朝旧人问问实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历史!如果这些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我岂不是一直梦到的人是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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