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生的女儿不争气,做妈的跟着没脸;
你自己看不起我家女儿就算了,还带着老大媳妇过来,你是想让她学什么呢?”
张云萍被林青燃的话气得脸色通红,她知道自己有些失礼,有些急于求成,有些没有把林青燃往眼里放,却不知道她说出的话这么的难听。
“亲家母,我也不过就是觉得和你亲近,就斗胆面对面地和你商量一下大致的婚期而已,你满意了我回头就会托媒人到府上把该过的礼节都过一遍,怎么就轻慢你们家女儿了?
我们书煜虽然年龄大些,却也是有头有脸要颜面的人,我会把这婚事办得不成样子?
今天是我失礼在前,你怎么说,我都认了。”
张云萍虽然从来不受气,可是自己的儿子就是看上了桑红她能怎么着?少不得忍气吞声地把话说圆了,不让婚事僵在那里。
“呵呵,怎么好半天果盘都没有动一下呢?”桑红哗啦一声推开门,笑着走了进来。
也许是感觉到空气里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伸向果盘的手缓缓地缩了回去。
“妈,你们在说什么哪?”
“没什么,在说你的婚期啊!”林青燃说着把那张大红的纸帖递给她。
“额——”桑红想起来之前妈妈的叮嘱,连忙低了头,不好意思地说,“妈,这事情你们好商量啦,什么时候都无所谓的,反正我现在又不去部队。”
张云萍冷眼看着这母女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由冷笑道:
“说来说去,大家都不急,就我这喜欢操心的老太婆一个人急。”
桑红一听就知道坏了,眼角扫到那张红纸上印着的日期,明白时间太紧了,妈妈是不是说了什么拒绝的话伤害住她了,当即就很好脾气地笑着对张云萍说:
“妈,其实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急啊,毕竟本身只有一个妈妈喜欢我,凡事为我操心,现在又多了一个妈妈喜欢我,事事都急在我的前面;嘿嘿,这多占便宜的事情啊,书煜今天早上送我回家的时候还叮嘱我,今天千万不要惹两个妈妈生气,说你们俩开心,我们俩才可能顺顺利利地一起生活,委屈了谁,我们都会过意不去的。”
桑红老老实实地把宋书煜当成了挡箭牌,搬出来说话了。
两个妈妈瞧着这么一个傻乎乎的老实丫头,都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张云萍叹口气道:“桑红,我是一门心思地想早点让书煜把你娶回家,从来没有看轻你的心思,亲家母可能有点误会,你回头劝劝你妈,别再计较了,后边的事,我会通过媒人去你家说的。”
“额——媒人——我们的媒人是秦总啊!”桑红马上就转移了话题,让矛盾外化了,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秦洛水如果一副小脚媒婆的模样,会不会很让人兴奋异常?
“秦总?”三个女人都异口同声地惊叫。
然后都不约而同地相互看看,干干地一笑。
章惠毕竟年轻,当即就好奇地问:“是那个新近崛起的名模秦洛水?”
“嗯,爷爷寿宴的时候,他曾经过去拜寿,那天你们也都见过的。”桑红看着气氛在提到秦洛水的时候又活跃起来,连忙接口。
“秦总这个媒人我看行,亲家母,你觉得呢?”张云萍想到秦洛水和宋家的交情,自然乐得不露声色。
林青燃想到秦洛水昨天的殷勤陪护,也觉得这个媒人挺合适的,当即就笑笑道:
“只要能请动这个大媒,自然什么都好说,毕竟儿女婚事从来都没有双方面对面说的理儿。”
张云萍简直有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怅然了,不过是没有考虑周全,就把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合了吗,你至于像抓了小辫子一样,不停地掂出来飕飕,咄咄逼人的让人愤怒,这么憨厚实诚的丫头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难说话的妈。
“既然亲家母这样说,我就让秦总担任这个大媒了。”
“嗯,我们在家里等着好消息哦。”林青燃说完嫣然一笑,“亲家母,你主要是没有女儿,所以无法理解一个做妈的人的心思,你可以换一个嫁过女儿的闺蜜说说这件事,你就明白,我今天的态度其实一点都不过分。”
张云萍被她临走之前又将了一军,气得险些变脸。
桑红笑着晃晃妈妈站起来的胳膊,示意她等着自己;
转身跑过去拉着张云萍的胳膊晃晃,看着张云萍僵硬着的一张笑脸,笑得狡黠,凑到她的耳朵边说悄悄话:
“妈,你别被你家亲家母给气到了,她是嫉妒她这个乖巧的女儿要被你娶走当儿媳妇了,以后名字都要写到你们家的户口本上,她这是羡慕嫉妒恨无法表达,故意刺激你哪。”
张云萍无数年都没有经历过和人说悄悄话的岁月,这个女孩子那慧黠可爱的眸子闪着促狭的光芒,轻微的扑到她耳朵边的细细的声音,让她的心忽然间分外的柔软——原来,原来有个女儿说悄悄话竟然是这般的心痒舒畅的滋味啊!
她眼神复杂地在林青燃的脸上盘桓,是啊,她连个儿子都没有,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小小年纪就要嫁到她们家,人家心里不舒服也是可以体会的。
林青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竟然明目张胆地和婆婆说起悄悄话来,不由责备道:“桑红,你那模样是和长辈说话的样子吗?”
桑红顿时好像一个霜打的茄子一样,灰溜溜地耷拉了肩膀和脑袋,对着婆婆为难地摊摊手,转身小步跑到了妈妈的身边,扶着她的胳膊,低声下气地说:
“妈,违背了您的教诲,对不起。”
林青燃看着她那装得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看着张云萍那惊愕的明显是控诉的眼神,微笑着对她点头:“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嗯,再见。”张云萍笑得有些慈祥了,还举手对桑红摆摆手,桑红在出门的瞬间,扭头对着她做了一个放心的鬼脸。
张云萍咧嘴笑笑,看着她们消失在门外,她好奇地问章惠:“她那挤眉弄眼的是什么意思,你明白不?”
章惠看着装憨卖痴的桑红,那眼睛哪里够使唤啊,偏偏这婆婆就被她那娇憨可爱的模样给消了火气,她平静地想了想,摇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桑红的意思,不过那可爱的鬼脸,她瞧着也忍俊不禁。
她从来都不会撒娇,所以,虽然对桑红的小动作充满着不屑,可是扪心自问,她知道自己其实是羡慕,一个成年女人,撒娇是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多强悍的底气啊!
因为桑红明白对方吃她那一套,她才敢有恃无恐地随心所欲。
“妈,桑红刚刚和你说了什么啊,让你一脸神秘的模样?”章惠很好奇地问。
张云萍想了想,抿唇一笑:“我不记得了。”那唇边绽开的笑意,哪里是不记得了,分明是受用得很嘛。
“咱们也走吧。”张云萍说着起身。
章惠默默地跟着她,有点看不透她了,这老太婆今天吃了林青燃这么大的话头,就因为桑红的几句插科打诨,她就不计较了,真真是无法理解。
“你那是什么表情?”张云萍捉到她的目光,不悦地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的经历太波折了。”
“呵呵,你笑我生生地咽下了桑红她妈妈给的话头?哎呦,你怎么这么傻啊,书煜娶桑红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况且今儿我确实是失礼了,她怎么说我都只能受着;
桑红那丫头的机灵之处就是,她情愿不要自己的脸面,也要护着两家大人的脸面,这样能屈能伸的解语花一样的女孩子,谁能不喜欢呢?”
张云萍一语道破了天机。
章惠明白了,原来讨好人的功夫,并不是仅仅做在表面,而是发自内心地去敬去爱,婆婆是这样点化她的吧。
她瞬间就明白了桑红的过人之处,一个能把极度尴尬的僵局搅动得鲜活起来,又不脱离轨道,果然是高手。
她们走到大厅,只见那胖经理快步过来,对张云萍耳语几句。
张云萍明显地愣了一下,问道:“难道今天真的是好日子,这一家人怎么也来这里吃饭了?既然留了话,自然要见见了。”
她交代让章惠先走,说是有老朋友在等。
章惠点头,转身就先行离开了,她还要回家给孩子洗澡,也不知道那爷儿三个在外边有没有吃好。
张云萍跟着胖经理走回了二楼,被请进了欧阳清槐一家人所在的雅间。
拉开房门,张云萍迈步走了进去,欧阳夫人已经熟络地笑着起身过来握着她的双手:“哎呦,难道因为你是学医的,就驻颜有术,这岁月愣是不往你的脸上留痕迹。”
“你也是,除了越发的富贵怡然之外,丝毫都不显老。”张云萍客套着,那目光早就留恋在室内唯一的一张稍微有些陌生的面孔上。
欧阳清槐起身拉开凳子,请她坐下,这才向她介绍那个男子道:“云萍,你看看,能想起来他是谁吗?”
张云萍认真地看看,若有所思道:“一看脸盘子就是你们欧阳家的人,这年龄又比你小些,难道是你那个在国外的弟弟清柏?”
“萍姐好记性啊,能想起来我,让人百感交集啊,对,我就是清柏。”
欧阳清柏温和一笑,儒雅的气质顿时显露无疑。
“哎呀,当年闻名遐迩的风度翩翩的大才子,风采依然啊。”张云萍感叹道。
“让萍姐见笑了,都是些年少时候的意气而已。”欧阳清柏谦虚道。
“听说你在Y国的一家机密研究所供职,Y国的政策上不是一直限制着你回国吗?”
张云萍显然对欧阳清柏的身份有所了解。
“呵呵,以前是有限制,欲归不能,都担心自己老死异国,成为孤魂野鬼了;现在那个项目解密的年份已经到了,多年来我又刻意地疏远核心技术,终于等来了回来的这一天啊!”
欧阳清柏感慨万千。
“哎呀,你这样的人才,不知道国家有多欢迎,家眷呢,都一起回来了吗?”
张云萍惊喜庆幸之色溢于言表。
“额——这个——恐怕要让萍姐失望了。”欧阳清柏神色有些黯然。
“怎么,发生了什么变故?”
张云萍惊讶地问。
“怎么说呢,”欧阳清柏欲言又止。
倒是欧阳大嫂嘴皮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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