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啊?好好的怎么真的病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丁页子坐在床沿上,隐约觉得这里面的确是有问题在。
郝凌以前的身子骨一直都硬朗着呢,从来没听说他生过什么大病,这好好的突然病入膏肓,想必是有其他原因的吧?不可能是他特意想来为着娶她为妻的,毕竟早先郝老爷就已经同意了他们的婚事,没必要再弄这一出来折腾。
郝凌也不打算瞒着丁页子,二人既然已经结为连理,以后势必要荣辱与共,早先让她多知道一点儿,多了解一下人心的黑暗面,于她以后也是好的。
如此一想,郝凌便乖乖的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全数与丁页子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依我对沈燕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必然是背后有人指使她这么做,这个人除了沈姨娘外,并无其他人选。”
丁页子最关心的倒不是那件事是谁主使的,反而有些酸溜溜的说道:“你就那么相信沈燕不会自个儿想出来要用春药逼你就范?”
郝凌没听出来丁页子的言外之意,甚是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当然,沈燕虽不是在郝府长大,但打小也是时不时的在郝府里住着,她什么样的人品我还是晓得的。”
丁页子嘴一撇,哼道:“嗯……既然你这么相信她是好人,那你当时就应该成全她的嘛,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郝凌慢半拍的回过味儿来,伸手紧紧的握住丁页子的手,失笑道:“我说怎么听着娘子你说的话这么的怪呢,竟是又吃起飞醋来。娘子,我的清白可都是给你留着呢,万不可怀疑我啊。再者说了,她再好又有什么用?还比不过我娘子的一根小指头呢。”
丁页子假意挑眉冷哼道:“是吗?以前瞅着你说话没这么油嘴滑舌呀?这到底是跟谁学的呢?莫非是在旁的姑娘那儿练出来的?”
“哎呦……头疼啊头疼……”郝凌忙又叫唤起来。
丁页子一慌,当下将刚才胡搅蛮缠的那些话都收起,紧张的扬声朝外唤道:“安信,安信,赶紧进来,看看少爷这是怎么了。”
丁页子这也是初次经历,要是让她再多点儿时间想想,便能晓得郝凌这是在故意的让她转移话题呢。
安信远远的候在外面的院子里,一听得丁页子唤他,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连忙疾步奔了过来。喘着大气道:“少夫人,怎么了?”
丁页子伸手指着闭眼躺在床上的郝凌道:“安信,赶紧请大夫来,少爷发高烧了。”
安信闻言不由松了口气,还真的上前试了试郝凌额上的温度,安慰丁页子道:“少夫人,少爷这没事,不消请大夫,我这就去给少爷熬药,一碗退烧药一喝就没事了。”
“就这么对付了?”丁页子颦眉,诧异问道。
安信见着丁页子这么关心自家少爷,当然替郝凌开心了,笑道:“少夫人,少爷这真的没事,喝了药就好,您不用担心。”
在安信的再三保证下,丁页子才算是信了他的话,没有强逼着他立刻出去将大夫请过来。
此刻前厅热闹非凡,要是现在去请了大夫来给郝凌医病,非得再次惹起轩然大波不可。而且本身就有那么多的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呢,她这个娶来被挡灾的媳妇,要是没起到作用的话,岂不是要被旁人给笑死。
丁页子伸手触了触郝凌的额头,见他发着高烧,心头着实是心疼不已,想想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退烧药过来,她总得做点儿其他事才成,不然她实在是难以安心。
毕竟,哪有丈夫病了,妻子就坐在旁边看着的?
想罢,丁页子就开了门出去,远远的似乎看到月亮门外有人守着,她便扬声唤道:“那边的谁,能给我打点儿冷水过来不?”
丁页子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也不知道这边的冷水是在哪里,唯有这样讲话了。孰料她话音刚落,也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跑了个小丫鬟出来,与她蹲身请了安,轻声道:“少夫人,奴婢清莲,不知道少夫人要冷水何用?”
清莲陡然冒了出来,着实是吓了丁页子一跳,何况郝凌刚刚才与她讲,说这院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小丫鬟,只几个粗使的老妈子在。
只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等明儿再好好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爷发高烧了,你赶紧去给我打些冷水来,再带两条帕子来。”丁页子急声吩咐着。
清莲听得丁页子说郝凌发高烧了,面上当即露出焦急之色,下意识的朝屋里看了看,似是想看到郝凌到底是病成什么样子了。眼角扫到丁页子满脸不愉,当下又是一惊,忙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跑去打水。
第一三二章 有问题
瞅着清莲远去的身影,丁页子心里疑窦丛生,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清莲在这个院子里的身份怕是没那么简单。
回去又在床沿上坐了,瞅着郝凌依旧闭目躺在那里,呼吸均匀,神色安然,睡着的可能性倒是要大于那晕过去的可能。想起他刚才跟她说的那些话,又想到刚才清莲一脸担忧的探头往内室看的场景,丁页子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伸手就掐住了郝凌的鼻子。
郝凌本来就是装睡,被丁页子这么一捏,当下摇头晃脑的醒转了过来,兀自还装出一副迷糊的样子,眼睛半睁半闭的哑声问道:“娘子,怎么了?”
丁页子哼了一声,撅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这刚一成亲,你就与我说假话,难不成以前你答应我的事儿都是诓我的?”
诓?
郝凌一凛,眼睛也一下子睁大了,诧异的问道:“娘子,我还是没听懂你的意思,怎么了?我什么时候与你说假话了?我郝凌敢对天发誓,绝对不会与娘子你说半个字的假话!否则天打雷劈!”
丁页子多少也了解一些郝凌的性情,再见他如此认真,料想刚才可能真的是她想的太多了。
“你先前不是跟我讲这东院里没一个年轻的小丫鬟,都是做粗使活计的老妈子?”丁页子质问道。
郝凌眨巴着眼睛,不解的点头道:“是啊,东院确实没有丫鬟伺候,我没骗你啊,不信等待会儿安信过来,你问安信便是。”
丁页子双手抱胸,气道:“那你跟我解释解释,刚才那个说要去打冷水的小丫鬟是谁!既然东院没有丫鬟伺候,她又是哪里来的?”
郝凌并没有听到刚才丁页子与清莲在外面说的话,闻言奇道:“哪个小丫鬟?”
“就是叫清莲的那个,长的还蛮清秀的。”丁页子的语气颇有些酸溜溜的意思。
郝凌蹙眉思量了许久,脑子里对那个叫清莲的根本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如何回得了丁页子的话?
“娘子,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清莲是谁,也压根儿没见过。”郝凌无辜的说道,真是冤死他了!看来回头他是要好好整治一下这院子里的事儿了,什么时候多了人,他竟然都不知道。
丁页子瞅着郝凌的神情不似作假,料想这其中必然是有问题了。毕竟,若东院里当真原本就有丫鬟伺候,郝凌也没必要偏她,回头她随便找一个人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出来了。
如此说来,这其中定然是有问题!
丁页子有些头疼,嫁进郝府之前,她就已经努力的去做心理建设了,她也知道这里面的日子看起来风光,其实黑暗的面多了去了。只是,她再怎么想,也没有料到,这成亲的当天晚上就有问题出现了。
真是不得消停啊。
丁页子脑子转了一圈,便大略的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正色问郝凌道:“相公,那东院的人都是谁管着的?不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能往东院里待吧?”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郝府这么大的府邸,里面也肯定是有规矩的。
郝凌道:“那是自然,只是我一直没成亲,东院里伺候的人也不多,只安信管着的,粗使活计都是邱婶负责。”
“那就等安信回来再问看看吧。”安信不在,丁页子索性也不继续往下问了,要是安信也不知道那清莲是打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到时候她这个少夫人势必要审审!
郝凌反应再迟钝,也大略猜到是发生了何事。
“咱院里多人了?”
丁页子冷哼道:“是呢,刚不是跟你说了嘛,还是个长的挺别致的小姑娘呢。”
郝凌闻言哈哈大笑,就差笑的在床上打滚了。
丁页子伸手轻锤了他一记,恼道:“笑什么笑呢?不过是个清秀的小姑娘罢了,竟然就能让你笑成这个样子,至于那么开心吗?”
郝凌两手抓住丁页子的胳膊,用力一拉,拽的丁页子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
“娘子,为夫的心意你还不明白?说句不好听的,若为夫当真欢喜那些小丫鬟,这东院里怕是早就住上好些个了。如今为夫独娶娘子一人,今夜又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为夫又怎会乐其他的?只是见着娘子吃飞醋的样子甚是有趣罢了。”
说着,郝凌还故意对丁页子挤了挤眼。
二人的距离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气息。
丁页子何曾与男子这般亲近过?当下就红了双颊,猛的一用力,甩开郝凌的钳制,兀自坐直了身子,默默的撅嘴看着门口,就是不搭理郝凌。
郝凌失笑,心里倒是有些想法,无奈待会儿安信跟那个叫清莲的都要过来。以丁页子的脾气,今天不把这件事情给搞清楚了,那他们也别想休息了。
少时,清莲就端着一盆子冷水过了来,在门口喊了一声,得了丁页子的允许之后,方才端着水盆推门而进。
“少夫人,冷水端来了。”清莲站在屋中央,语气恭敬的说道。
丁页子挑眉,不冷不淡的说道:“把水端这儿来吧,帕子拿了没?”
清莲依言将水盆放在了郝凌床头的小几上,又抽出了两条帕子,示意与丁页子,“回少夫人的话,拿了。”
说罢,两只眼睛就下意识的扫向了正躺在床上的郝凌,眸中不掩焦急担忧之色。
丁页子越看越有气,靠之,她这个新晋少夫人还坐在这里呢,竟然就敢无视她了?
猛的从清莲的手里将两条帕子给拽了过来,丁页子冷声道:“清莲,说吧,是谁让你来这里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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