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页子失望的长叹一声,都怪她事先没有想到那帮亲戚的嘴,丁母本就是个软耳朵,丁柔又是少不更事,那帮亲戚要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她娘脑子不糊涂了才怪。
第一四九章 怒气
也怪她当初想的太简单,忘了她娘是一个软耳朵根,压根经不起旁人的说道。
丁页子无奈,现在也不是跟她娘发脾气的时候,把事情解决了才最紧要。
“娘,你可还记得我出嫁之前是怎么安排家里的事儿的?”丁页子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轻声问道。
丁母忙点了点头,“自是记得,只是……”
丁页子一挥手,阻了丁母剩下未说完的话,她不听也知道她娘是要说些什么,“娘,你可知道我当初那么安排的用意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完全为了小虎着想的?当初我跟你商量要收养小虎的时候,你可还记得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丁页子的这番话一说出来,丁母赫然就想起了当初收养小虎的初衷。
丁家无男儿,丁父死得早,丁柔也是迟早要嫁人的,到时候谁来赡养丁母终老?难不成就靠她自己一个孤老婆子?这显然不现实。
心里虽是明白了过来,也知道自己是一时的鬼迷了心窍,但丁母这么大把年纪如何愿意承认?兀自嘴硬道:“就算是我们好心对待他,谁知道他以后会怎么对咱们呢。”
丁母说的也是不无道理,但这个世上每天都在发生很多事情,你能保证你做的事情就一定能达成你想要的结果吗?有句话说的好,你去做了,你未必会成功,但你不做,你肯定不会成功,这句话也一直是丁页子的人生信条。
“娘,现在我就要您一句话,要是您答应还照我以前说的待小虎,那么小虎就继续在这个家待下去,他就还是您的儿子我的弟弟,要是您打算将小虎当成以前的我,只想着要一个不花钱的劳工,那我看还不如趁早放了小虎自由,随便他哪儿去。小虎现在已经学到了咱家做豆腐的手艺,即使他现在年纪还小,想来也不愁饿死了。倒是他离开以后,您跟柔儿要靠什么过活?”
丁页子不温不火的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说了一通,就不相信她娘是个傻的,还不明白现在到底是谁有求于谁,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很大程度上来讲,其实丁母是一个脑子比较简单的人,不然当初家里的财政大权也不会被丁柔个小姑娘给一把抓过去了,还恁般的浪费着花钱。
听了丁页子的这番话,丁母也想到了自己晚年凄凉的景象,慌张的搓了搓手,“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是你回来说了,以小虎的脾气,恐怕还真的会离开这个家。唉……都是怪你舅舅,他偏说小虎是个没家的,要是真的离开了咱们家,他是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所以他是不会离开的,我也就信了他的话,倒是没想到其他的那么多。”
丁页子就知道是这么个情况。
“没事,还好也才没几天的功夫,小虎的性子我知道,不会记挂在心上的。娘,不是我说你啊,当初既然认了小虎做儿子,以后就要真的拿他当你的儿子待,不然小虎怎么可能拿你当他的娘亲待?做人是要将心比心的,娘,你说是也不是?”
丁母忙不迭的颔首应是,“是是是,都是怪我糊涂了。”
看到丁母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丁页子松了口气,慢声道:“嗯,您知道了就好。娘,以后可不是舅舅家跟你过一辈子,他们说的话你听听就好,可别再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丁页子随后又悉心的叮嘱了一些事情,将利弊都分析与她知晓,免得以后再听了什么闲话,脑子又泛起糊涂来。
“娘,我说的话你可都记住了?”
丁母轻叹一声,道:“我都记住了,你放心吧,没事了。”
二人这才出了东屋,丁页子往郝凌身边去了,丁母则去灶房里找丁小虎去,虽不用她特意道歉,但是至少她现在需要表个态,也让丁小虎以后放心的在丁家待下去。
好在丁母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径直走到了灶膛边,淡笑着唤了小虎一声,“小虎,今儿个页子回门,是苦了你这个小兄弟了,还要你在这里烧茶。你放心,等你姐家去之后,晚上娘给你开小灶,给你烧好吃的,好不好?”
丁小虎一愣,想起刚才丁页子说的话,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刚才大姐确实说了娘一通,娘的态度也变了。
丁小虎双唇一弯,对丁母笑道:“娘,我没事,今天大姐回门,家里总是要有个忙活的人不是?你还是赶紧去堂屋里陪着大姐跟大姐夫去吧,我这儿茶烧好了,我就端过去,不消你操心。”
丁母见得丁小虎如此的懂事,心里不由的就有些歉疚,幸好页子跟她说的早,要是当真把这么个懂事的孩子给气走了,她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却说丁页子那头,她从东屋出来以后,便直接站到了郝凌的身边去。
郝凌的病根到底是还没有除尽,如今屋里聚了这般多的人,还又你一言他一语的跟他说话,难免费他诸般精神,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丁页子看的心疼不已,早知道他这么的吃不消,就应该不让他跟着来了。
“我说外甥女婿,这事儿到底是成还是不成,你倒是给个话呀。”丁成河不耐烦的催促问道。
丁页子一愣,不解的看了陈成河一眼,又转眼看向郝凌,轻声问道:“什么事儿啊?”
不待郝凌说话,陈成河已是大声嚷道:“页子,你倒是给你舅舅我一个明白话来,如今你是富贵了,难不成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丁页子淡笑着看向陈成河,慢声道:“舅舅说的是哪里话,我丁页子再怎么样,也是我娘生的,你也始终是我的舅舅不是。”
陈成河一拍大腿,爽朗大笑道:“好!不愧是我的好外甥女!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倒是给我说说,现在你大表哥辞了工没事儿做,郝府那么多的铺子,随便找一间让你大表哥去做掌柜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陈成河说的极是简单,就好像让陈原当掌柜跟去菜市场买肉是一样的简单。
丁页子不由皱了眉头,“二舅,这掌柜的也是能者居之,若是换了一个不行的人,生生拖垮了铺子,那又该怎么个说法?”
陈成河恼怒的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手指向丁页子,怒声道:“页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大表哥不行是不是?你是说你大表哥没本事,是不是?”
丁母刚巧一步跨进屋,见着自己二哥这般恼火的样子,忙上前劝道:“他二舅,你这是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页子不是那个意思。”
陈成河就势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冷哼了一声,道:“那她是什么意思?她这不是摆明了瞧不起我家陈原?真是反了她了,这才出嫁多久啊?连个娘家人都不认了。”
见着陈成河这副胡搅蛮缠的样子,丁页子恨不得直接赏他一拳,让他继续在这里自以为是,真真是讨厌的要死。想以前她爹刚刚死的时候,他这个舅舅在哪里呢?还不是她们娘儿三人自己撑过来的,也没见他们这帮子亲戚搭上一把手。如今见着她嫁的好了,倒是一窝蜂的跑了过来。
从心理上来讲,丁页子也能理解他们的做法,人嘛,天性上都是趋利避害的,但是从感情上来讲,她真的是无法接受。
郝凌悄悄伸手握住了丁页子紧握成拳的手,温暖而包容的大手瞬间缓解了她紧绷的情绪,鼓励而支持的看着她。
丁页子心中一暖,感激的对郝凌笑了笑,谢谢他在这么尴尬的时候还给予她信任和支持。
丁页子在心中斟酌了一下措词,计划了一番要对陈成河说的话。
对于陈成河这种胡搅蛮缠的人,你要是想跟他讲道理,那铁定是说不通的,他会拿自己长辈的身份压死你,逼着你一定要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但是那可能吗?有时候,面对这些人就不要太客气!
丁页子嘴角微勾,脸上依旧是保持着一抹淡笑,口中却有些冷淡的说道:“二舅,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要是随便来个人,都跟我说他想做铺子里的掌柜,那能行吗?以后生意还要不要做了?这责任又是谁能担得起的?至于大表哥没工作的事儿,我回头让相公看看,看看哪个铺子里缺伙计,先让大表哥试试去,不过这事儿也得铺子里的掌柜同意才是。”
“你怎么说话呢?”陈成河怒的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愠怒的瞪着丁页子。
照他以前的经验看来,丁页子最是胆小好欺,以前就特别怕他这个舅舅,虽然后来听说她胆子大了不少,但有时候怕人是一辈子的事儿,想必她对他这个舅舅还是存着几分畏惧之心的。
丁页子不耐烦的反瞪着陈成河。
真是的,今天是她回门的吉庆日子,怎么就是有这么不开眼的人非要来给她上眼药水呢?
第一五零章 撑腰
自小特殊的生活环境让丁页子养成了很是隐忍的性子,但是面对如此赤果果的挑衅和蔑视,她还是怒了。
她那个二舅实在是太不知道给对方留面子了,既然旁人都不顾及她了,那她还有必要认那个舅舅吗?再者说了,陈成河一家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丁母跟丁柔也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她念着自个儿占了丁页子的肉体,早先就离开这个家了。
就在她即将爆发的时候,郝凌及时的握紧了她的手,用力的咳了一声,一是在提醒丁页子稍安勿躁,二者也是提醒这屋里的众人,他还好好的坐在这里,丁页子可不是孤身一人站在这里。
许是畏惧郝凌的气势,听到郝凌轻咳了一声以后,陈成河安安稳稳的又坐了下来,脸上的怒气瞬息之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谄媚的看向郝凌。
郝凌不为所动,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二舅?”
陈成河忙不迭的点头哈腰道:“承蒙大少爷看得起。”
“大表哥的事儿我会看着办的,郝府能在太和县做这么久,自有自己的规矩在,就算我是郝府的大少爷,那也不能任意为之,不然何以立足,何以服众?还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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