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页子正色道:“哪里丑了?你若是个丑的,那我是个啥?以后还让不让我活了?”
丁柔倒是被她说笑了起来,拿过桌上的胭脂,细细抹匀,倒是遮了几分黯淡的脸色,勉强看起来还算不错。
丁页子想了想,还是事先给丁柔打个预防针的好,免得她现在还抱有希望,到时候打击太深。
“柔儿,刚才我还有一事没有跟你讲。”
丁柔瞅着丁页子那微有些怜悯的神色,便晓得定不是什么好事,鸵鸟的哀声道:“便且先不讲吧,等我们下午回来了再说。”
丁页子摇头,“还是先与你讲了的好。今日我去岳府等那岳二少,好不容易等到他了,问他识不识得丁柔,他竟已是忘了个干净。亏得他身旁的小厮记性好,不然只怕今儿个还约不到他呢。”
丁柔闻言难免再次神色哀戚,一颗芳心碎的不行,眼角再次湿润了起来。
丁页子又道:“柔儿,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也晓得你现在难过的很,我只是跟你摆明事实而已。那个岳子城压根不是个好人,你可要想个清楚,别对他抱有希望。”
丁柔低垂着头,无神的呐呐道:“我明白。”
下午两点左右,丁柔就换好了衣裳,又再抹了一遍胭脂,以期让自个儿的脸色好看一点,便着急似火的催着丁页子赶快出门,别失礼的让人家等她们。
丁页子瞅着她那副又欢喜又难过的模样,心酸的不行。
这个傻丫头,只怕现在心里还惦念着呢。想到她以往在自己面前的嚣张模样,再看如今,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女娃而已。
姐妹二人火速出门,到了那清砚斋以后,丁页子便定了一个包间,并且让伙计等岳二少来了以后,直接去那个包间。
岳子城是清砚斋的常客,伙计当然连声应是。
因着她们去的实在是太早,故而等了两刻钟以后,岳子城才姗姗来迟。
一见岳子城跨进门来,丁柔就激动的站起身,两眼直直的盯着他看,眸子满含着柔情和怨念。
丁页子无语,伸手扯了丁柔一把,才让她坐了下来。
岳子城见着丁柔果然清减了不少,不由眉头微皱。怜惜之情那是半丝也无的,只是觉得麻烦。
他以前是玩惯了,但也不是一点儿原则分寸也没有。先前闹出了一些事情,虽对他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到底名声难听,他爹早先已经恶狠狠地教训过他,让他以后注意点儿分寸。
如今见丁柔这副模样,晓得是个不好弄的,心里便生了三分厌恶之情,觉得麻烦的很!
丁柔原本还抱着三分希望,想着或许他见自己伤神至此,能有几分怜惜心思也未可知。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在岳子城的眼睛里看到了毫不隐藏的厌恶之色。
这直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她目眩的晃了几晃。若不是丁页子一直注意着她的状况,险些就一头栽地上去了。
丁页子吓的不轻,因为一直注意着丁柔,刚才倒是没有看到岳子城的神情,故而紧张的不行,“柔儿,你这是怎么了?”
丁柔缓过神来,伸手抚了抚额,清醒了一下子,哀声道:“姐,我没事儿。”
丁页子晓得岳子城是那个罪魁祸首,但现在有求于他,而且当着柔儿的面,她也不好做得太过,只能僵着一张脸,不咸不淡的与他招呼道:“岳二少,还请坐下说话吧。”
第四十七章 无情、有情
岳子城眉头微皱,在丁柔的对面坐了下来,冰冷冷的一张脸,再也无以往的温柔和煦。
这让丁柔看的更是分外的伤心,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那么快就变了呢?
岳子城觉着这就是个麻烦,想着还是依丁页子所言,早点儿说清楚,他也好早点儿离开这里,便与丁页子道:“丁姑娘,我现在来了,不知道找我有何要事?”
丁页子扯了扯丁柔,叹道:“柔儿,现在岳二少在这里呢,你有什么想问的,便且问吧。”
丁柔哽咽了一会儿,许是事到临头,反而坚强了起来。蓦然抬头直视着岳子城,“岳公子,我只有一事相问,你我相见多次,你当真对我一丝真心也无?”
岳子城轻摇着玉扇,笑道:“丁姑娘真是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是觉得与姑娘有些聊得来,故而才约了姑娘几次,可不敢对姑娘抱什么非分之想。”
听别人说,跟听他亲口说,那受的打击程度肯定是不一样的。
丁柔顿时就内伤了,身子晃了两下,险些再次摔倒。
岳子城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诧异的问道:“不知道我是哪里失礼,才会让丁二姑娘这般以为的?若是真的有什么失礼而导致丁二姑娘误会的,再下在这里说句抱歉了。”
丁柔苦笑一声,摆了摆手,“岳二少并无什么失礼之处,是我的问题。”
说完看向丁页子,哀声道:“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丁页子晓得她现在心里难受,忙上前扶了她的胳膊,“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娘还在家里给你做好吃的呢。”
丁柔点点头,也没心情再跟岳子城道个别,精神恍惚的就随着丁页子的搀扶出去了。
临到了门口,丁柔忽然又想起腕上的红玉镯来,一把将它捋下,递到了丁页子的手里,道:“姐,烦你帮我将这个镯子还给二少吧。”
丁页子义不容辞,嘱咐丁柔站稳,便回身将那个红玉镯送到了岳子城的面前。
这个红玉镯不过才花了五两银子,对于丁柔来说是个贵重物品,但于岳子城来讲,也算不得什么,何况他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
“不用了,也是在下有错,这个红玉镯权且是当给丁二姑娘赔礼的吧。”岳子城用扇子将那个镯子又推向了丁页子的方向。
此时拜托他的事情已经办完,对于这种四处搞暧昧的渣男,丁页子可没有什么好心气,冷声道:“这镯子二少虽看不入眼,但到底还是有不少人稀罕的,二少还是留着再送给下一个人吧,我丁家还不缺这点儿东西。”
说完扭身就走,一点儿眼光都欠奉。
岳子城无所谓的耸肩,让身后的小厮把镯子收了,就当是送了他。小厮乐的不行,到底是白赚的东西,忙欢喜的塞进了袖子里。待得丁家两姐妹去的远了,岳子城方带着小厮出去。
却说丁页子跟丁柔出了清砚斋,眼瞅着丁柔已经半点走路的气力也无,丁页子忙四处张望,好悬看到正巧路过的一辆车马行的马车,幸而还是空的,便拦了下来,让把她们姐妹二人送回家。
丁页子扶着精神恍惚的丁柔到家,丁母正焦急的在院子里等着,见得丁柔如此样子,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哀嚎一声,就扑了上来,紧紧的把丁柔给抱在了怀里,“我的儿啊,怎的老天爷不长眼,就让你受了这种罪呢!今儿个这事儿你可要记住了,以后万万要多长几个心眼哪。”
也许是丁母的怀抱太过温暖,一路沉默无神的丁柔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丁页子长舒了一口气,哭出来就好,哭出来也就没事儿了。
拉着那抱头痛哭的娘儿俩进屋,丁页子又去厨房看了看,灶上的鸡汤还是热的,另一口锅里还蒸着馒头,便取了馒头,舀了鸡汤,端去了堂屋。
丁柔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好好吃饭,如今虽是伤心失望,但到底也是心事已了,待得丁页子将馒头跟鸡汤端过来,只觉得整个人饿得慌,好似饿的都成一个空壳了。
丁页子将馒头鸡汤放在桌上,拉着丁柔在一边坐下,“柔儿,饿了吧?你都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赶紧吃些吧。”
丁柔眼睫毛上还挂着泪,伸手拿过一个馒头,小口的咬了一口,只觉得整个口腔里都溢满香甜,忍不住咬了一口又一口。暗道:怎么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
丁母生怕她噎着,忙将鸡汤往她面前推了推,心疼的看着她大口吃着馒头的样子,“柔儿,慢些吃,家里馒头还好多呢,喝些汤,别噎着了。”
这老话怎么就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呢?
丁母此话刚落,丁柔还真就噎着了,手捏着嗓子眼,脖子都直了。
丁母跟丁页子都吓了一跳,一个端着鸡汤送到了她的嘴边,一个忙锤着她的后背,帮忙顺气。
两口鸡汤下肚,好悬舒服了过来。
看着面前紧张关切的娘亲跟姐姐,再想想自己以往那刁蛮的模样,丁柔再次哭了起来。
丁母还道她是又想起了伤心事,忙将她揽在了怀里,一面轻拍着她的后背,一面柔声安抚道:“柔儿莫哭啊,你还有娘跟姐姐疼你呢。你这一哭,倒是惹的娘也想跟着你哭了。”
说着话,丁母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想想自老爷子死后,自个儿一个寡妇带着两个闺女过日子,平日里也没少烦心事,这日子过的也够苦逼的,也是多少辛酸多少泪啊。
丁页子倒是还好,毕竟来的时日不长,责任上而言觉得有些伤心难过,但是从感情而言,还没有什么大的感觉,只是觉得丁柔也蛮可怜蛮傻蛮天真的。如此一想,神色上未免带了三分怜惜心疼之色。
丁柔瞅着娘亲跟她一道哭,姐姐也是一脸的哀色,越发觉得自己以往真是错的离谱,哽咽着说道:“娘,姐,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丁母还从来没有在丁柔的嘴里听到过对不起三个字,顿时更心酸了。
第四十八章 嫁了她吧
丁柔伤心了好几日,但好在她娘跟姐姐都时时的陪着她,丁页子又是各种劝,总算让她心情好了不少。但经此一事,人总归是懂事了一点,也明白这世上谁才是值得她依靠的人了。
却说丁页子最近在忙着丁柔的事儿,便就将郝凌的事儿放在了脑后,一时也顾及不上。
沈姨娘原本让人在外面这么说,就是想坏了丁页子的名声,免得郝凌真跟丁页子有一腿,一时想不开求了郝父让丁页子入门,那可就不妙了。
晓得郝凌插手管流言之事,而且还跟丁页子见过几面以后,沈姨娘再次不淡定了,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靠谱,那丁页子跟郝凌肯定不简单。
只是丁页子是个平民,又不是她家的奴婢,她就算是气死了,也拿丁页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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