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个人都能看的明白,郝凌的性子偏向木讷,他才是那个适合读书考功名的人;而郝昱机灵聪明,与人处事圆滑如意,是上好的做生意的材料。
沈姨娘叹息的看着郝昱,心里终究还是怨怪自己,若不是自己是个姨娘的身份,老爷也不会这样偏心,委屈了她的昱儿。
郝昱在沈姨娘的左手边坐了,满面带笑的看着沈姨娘,“读了好一会儿书了,这不正好出来休息一下,所以来娘这儿转转,看看娘。”
沈姨娘窝心的看着郝昱,感慨道:“还是我的昱儿贴心。”
郝昱明显听出了沈姨娘的话中之意,询问道:“可是府里又有什么事情让娘操心了?”
沈姨娘摇摇头,叹道:“还不是你大哥的婚事嘛,老爷如今怨怪起我,说是我不够尽心尽力。唉……燕儿是多好的姑娘,配了大少爷,我都嫌委屈了。若不是碍于我这个嫡亲姑母的身份,你舅舅舅母还未必同意呢。”
郝昱哪里就不明白沈姨娘的意思了?只不过姨娘也是为了他着想,想为他多挣一些家产罢了。
“娘,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依我看来,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如今大哥跟燕儿的年纪都不小了,只怕再耽误不得。”郝昱神情严肃的说道。
第五十章 孰轻孰重
沈姨娘自然也晓得这二人年纪都不小了,不好继续耽误下去,不过老爷子不听她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如今她正着急呢。
沈姨娘绞着手中的帕子,往郝昱跟前凑了凑,询问道:“昱儿,你可有什么法子?”
郝昱淡笑一声,脑子一转,计上心来。他一面伸手端过几上的茶盏,用茶杯盖拨了拨杯盏中的茶叶,吃了两口茶,这才在沈姨娘焦急的目光中,若无其事的说道:“娘,大哥不明白你的一片好心,不知道燕儿的脾性与他相合,其实是最适合他的妻子,那么娘总可以想法子让大哥知道吧?”
沈姨娘还是有些不明白,蹙着眉,愣愣的看着郝昱。
她都已经三番两次的将燕儿接到郝府来住了,已经给沈燕创造了无数的机会,但她就是不得郝凌的心,这让她还能想什么办法出来?
郝昱眼见得沈姨娘不明白他的意思,瞅了一眼屋里伺候着的几个丫鬟一眼。
沈姨娘当下让一众丫鬟都退了下去,也好让郝昱将话给说个明白。
这下屋子里就他们母子二人,郝昱也不用担心自个儿说的话会被传出去,因而很直白的说道:“娘,既然爹说大哥娶妻得听凭他的心意,那么我们就创造机会,让他非娶不可!”
说着这话,郝昱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姨娘若是还不明白郝昱的意思,那也白活了这么多年。
只是她心里还有着顾虑。
“燕儿到底是我的亲侄女,这事儿一旦传了出去,坏了她的名声可不好。”沈姨娘到底还是良心未泯,虽有心拉郝凌下水,但对自己的亲侄女还是有着几分仁心。
郝昱冷笑一声,“娘,亲疏有别,到底是郝家重要,还是燕儿重要?”
这话一出,沈姨娘就算是再舍不得,也得听了郝昱的话。理就摆在这儿呢,沈燕的名声再重要,那也只是她的侄女而已,又不是她的亲生闺女,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再者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昱儿将来能顺利继承家业,她必须要狠心一点。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沈姨娘再也无一丝的犹豫,面色坚定的朝郝昱点了点头,道:“成,明儿个我就遣人再将燕儿接过来,好生跟她说道说道。燕儿不是个傻的,应该知道怎么办。”
郝昱见到沈姨娘下了决定,也不枉他走这一遭,当下又捡了几件有趣开心的事儿跟沈姨娘说了说,逗得她哈哈大笑。
郝凌正跟着郝父在查账,突然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
郝父觑了他一眼,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受了风寒?不如待会儿寻个医馆看看。”
郝凌揉了揉鼻子,不在意的摇头道:“无妨,待会儿回去让厨房给我熬上一碗姜汤便是。”
郝父点头,“你当心些自个儿的身子,不要不当回事。”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个当爹的有些婆妈,这种事情理应是郝凌的媳妇来过问。只是他如今尚未娶妻,哪里来的人关心照顾他?
郝父又想起沈姨娘跟他提的事儿,便与郝凌道:“凌儿,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早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你也该好好琢磨琢磨了,不能这样一直耽搁着,郝家还指望你娶亲生子,开枝散叶呢。”
郝凌双颊微红,呐呐的点头。不知为何,以往他爹提起这件事,他只想着先推脱了事,反正有他娘的遗命在,他爹也不会逼迫他。但是今日他爹一提,他脑中竟不自觉的冒出了丁页子的身影,生生吓了他一跳。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
因为他的缘故,丁页子的亲事至今还耽搁着,他自认那件事有他的责任在,故而心心念念也算是正常。
郝凌跟着郝父跑了几家铺子,对完帐以后,便自行活动。
他想着上次丁页子拜托他的事情,他还没有给丁页子一个回信,也不知道丁家现在情况如何,便带着安信往丁家去了。
郝家在太和县是个大户人家,平常郝凌轻易不会在这地方走动,认识他的人也不多。只是经过了上次的热闹,只怕现在丁家住着的整条街上都没有人不认识他郝大少爷。
如此,郝凌自然不好亲自去丁家的门上,免得再给别人闲话讲,便远远的找了一间茶馆坐着,让安信去将丁页子给唤来。
现在时辰近晚,丁页子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正在西屋陪着丁柔做女红,忽然听得丁母唤她,说是外面有人找她。
丁页子还愣了一愣,她在这里还没有来得及交上朋友,哪个人会找她?
待得出去一看,竟是郝凌身边的小厮安信,便晓得是郝凌找她。
安信看到丁页子出来,连忙朝她做了一揖,禀道:“丁姑娘,我家少爷有请。”
丁页子点了点头,回身望了一眼院子里正张望不休的丁母,扬声道:“娘,我出去一趟,待会儿回来。”
丁母连忙上前几步,细看了安信两眼,不放心的问道:“页子,这眼瞅着天都要黑了,你是要去哪里?”
丁页子摇摇头,自然不会跟她娘说实话,只道:“我出去有事,娘,你不用担心,还是赶紧回屋看着柔儿吧。”
丁母犹疑不决,既是担心丁页子,怕她再生出什么风波来,又担心丁柔,怕她一个人在家想不开。
丁页子明白她的意思,伸手将她往院子里推了推,脸上堆起笑,说道:“娘,你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不会再出差错的。你还是先回去看着柔儿吧。”
说完,丁页子也不再耽搁,示意安信前头带路,自个儿随在他的身后去了。
丁母瞅着丁页子远去的身影,忧心的叹了好几口气,暗自琢磨着,也不知道丁页子的婚事什么时候能有个定数,这一日日的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她也曾想去找媒婆问问,好歹也要帮丁页子找个差不多的婆家,不能就这么一直耽搁下去。只是家里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害的她到如今都没有抽得出时间去找媒婆。
眼瞅着丁页子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丁母掩上门,私心里计划着,看来明儿个她无论如何都得抽出时间去找一下镇上的王媒婆,哪怕多花一些银子,也得央着她帮页子做一桩好媒。
第五十一章 亲疏远近
对于郝凌,丁页子的感觉一直很复杂。
她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郝凌,而且从长相来讲,郝凌跟李瑞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丁页子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就是几百年前的李瑞?
当然,她不会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将郝凌当成李瑞的替身,那是对她与李瑞之间那份爱情的侮辱!只是也许是部分移情的缘故,即使她如今的处境很难堪,她也未曾怨憎过他。只能说她现在身处的社会宽容度太低了,而且有太多人太会煽风点火。
难不成,她还真的要当一个古代的剩女?
丁页子只要一想到女子的闺誉在古代的重要性,就恨不得再死一遭,也省的被人嚼舌根嚼死。
安信态度殷勤的领着丁页子到了茶馆的雅间,待得丁页子落座,便在郝凌的授意之下,退了出去,只在雅间的外面守着。
丁页子晓得郝凌不是那种轻狂的人,故而即使与他独处一室,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笑着询问道:“郝大少爷这次可是给我带什么好消息来了?”
看到丁页子神色中并无几丝愁虑,郝凌不由松了口气,暗暗赞叹她心胸宽广,为人处世都想得开。
“你上次让我去查的事情,我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这件事原是我郝家做的不对,散播流言的人已经被我处罚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还请你放心。”郝凌正色道。
丁页子颔首,思量了会儿后,随之伸指轻叩桌面,不解的问道:“敢问郝大少爷,此事的主使之人到底是贵府何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听到丁页子的询问,郝凌不由面现尴尬之色,这事怎么讲都是他郝府的丑事,怎么好跟丁页子这个外人说?
郝凌轻咳两声,歉意的说道:“既然此事已经解决,丁姑娘何不暂且放下?穷追下去也于事无补不是。”
丁页子闻言不禁冷笑,原先对郝凌的一点好感也消失殆尽。
她原以为郝凌会是个公正办事的人,却忘了人都有亲疏远近之分,郝府的人做事再怎么不对,那也是郝凌的亲人,而她丁页子是谁?之于郝凌,她不过是个有着点头之交的外人而已。
郝凌再是愚钝,也不会选择帮她吧?
“郝少爷此话是什么意思?我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些流言害的我娘整日里忧心忡忡以泪洗面,如今我想问一下主使之人是谁,他又是因何而害我,难道还过分吗?”丁页子近乎声色俱厉的问道。
郝凌面庞涨红,心中强烈的升起一种羞愧感。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认为,沈姨娘这样做也不过是想对付他而已,丁页子是无辜的遭了池鱼之殃,那么这件事怎么讲都还是郝府的家务事。
他既然是身为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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