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经念叨,”
白氏矜持的点了点头,“王利家的,早上的时候不都定好了?”
“那请来的厨娘说是做不出松鼠桂鱼,您早上的时候不是说有人选了吗?怎么还没给我送过来?”王利家的有些着急的说着,忽然看到白氏身旁的贺氏,见她穿着打扮很是落魄……,就是连她们府里有脸面的管事嬷嬷都不如,便只当这就是请来的厨娘,指着她说道,“三夫人,这就是那位厨娘?”
白氏似乎很是得意贺氏被人当做厨娘,挑了挑眼眉,带着几分轻蔑的笑容说道,“是也不是。”
“咦,三夫人你这是什么话?”
白氏朝着贺氏嘲弄的笑了笑,说道,“这位是大夫人,分家出去后住在大洋胡同,一直觉得没能给老夫人尽孝,这会儿趁着老夫人做寿,特意过来做菜尽尽孝聊表心意。”
王利家的也是人精,不然不可能在侯府里管着油水最大的厨房,只是这会儿却有点闹不明白三房白氏的目的,让大夫人做菜?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她似乎也听过关于大房的传闻,老侯爷一共四个儿子,二个女儿,其中大房的嫡长子是原妻所出,后来被封了世子,二儿子和三儿子是续弦的王氏所出……,后来不知道怎么,大房的那位病死了,爵位也就由王氏所出的二儿子继承。
二房承了爵位之后,便是分了家,大房的遗孀住到了大洋胡同的房子里,四房则去了济宁……,本来三房也应该跟着搬出去,结果王氏说舍不得小儿子,如此便是在侯府住了下来。
不过她倒是听说,王氏对这位大夫人有所不喜,如此,离得这么近,竟是好几年都没有见上一面,难道说,三夫人白氏是为了替王氏出气,故意羞辱贺氏的?
王利家的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却不显露一分,“原来是大夫人,奴婢的相公叫王利,您喊我王利家的就行。”
贺氏却是白着脸,“王利家的,弟妹,让我指点做菜时行的,但是要是让我颠勺子,我可是干不来,你也知道我那力气,就是……,就是稍微重点的东西都拿不动。”说完求救一样的朝着三夫人白氏望去。
其实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会学做菜肴,不过并不是说真的下厨,而是让厨娘干着,自己在一旁指点而已。
白氏嘴角上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疏影姐姐,你放心,我怎么能让礼部侍郎家出身的大小姐干颠勺的事情,虽说如今娘家已经没人,但是好歹也是个有封号的人。”白氏说道这里,停顿了下,仔细打量着贺氏的面容,见她的脸色果然又白了几分,这才得意洋洋的对着一旁的王利家的说,“你把秋娘喊过来给大夫人打下手。”
王利家的这会儿是全明白了,这是要故意折磨贺氏,原来这秋娘在厨房里最是好吃懒做,但是因为她亲姐姐是老夫人身旁的红人,便是没人敢对她如何……,只是你让这种人打下手做菜?别说是大夫人了,就是她也指使不动。
“哎,我知道了,大夫人您随我来。”
贺氏只觉的心里乱糟糟的,木然的跟着王利的而去,刚才三夫人白氏正是说出了她的伤心事,贺父本是礼部侍郎,后来因为牵扯到一宗文字狱锒铛入狱,三年后虽翻案,身子骨却是已经毁了,回到家中没有几年就病逝,贺氏的母亲也因为受了打击跟着去了,贺氏还有一个胞弟却去了远在北疆的玉门关,已经是多少年没有消息了。
如此,其实贺氏已经是没有什么娘家人了,偏偏三夫人白氏却要说起贺氏的出身,贺氏每次想起未出嫁之前父亲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如珠如宝的养着,又想到临死前父亲形如枯槁的摸样,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如果不是考虑到外面,贺氏可能当场就哭出来,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的忍着,小步的跟着王利家的而去。
王利家的看了眼红了眼圈的贺氏,忍不住想,这大夫人真是好绵软的性子啊,竟然被三夫人白氏几句话就要弄得哭出来,哎……,一会看到秋娘那般的不讲理,还不知道会如何?不过这又关她何事?她只要装作没看见就是,这种浑水她可是蹚不得。
三夫人白氏却是觉得无限的舒爽,当时贺氏还是世子妃的时候为了讨好她,大清早的就早起去采露珠,不过为了附和她的附庸风雅,说是这露珠泡的茶水最是好喝……,呸,她怎么觉得还不如井里打上来的水好喝呢,礼部侍郎的小姐?如今也不过是落魄的寡妇而已。
三夫人脚步轻快,只觉得今日的阳光无限好。
作者有话要说:反反复复修改了好几次,汗……
、寿宴
王利家的给贺氏安排了一个灶台,就叫人去喊秋娘,随即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无非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她之类的,贺氏却把王利家的客套话当了真,只觉得遇到了不错的人,刚进侯府的恐慌也去了不少。
贺氏在灶台边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那位秋娘,眼看天色就要黑了,但是她的配料还没做出来,便是急匆匆的去找王利家的,王利家再让人去催,贺氏只能等着,只是这次贺氏等到了月上树梢也没有见到人,到了夜半,贺氏再也忍不住了,她直冲冲的去这找王利家的,希望她给自己换个人。
王利家的冷着脸,假装没有看到贺氏,对着一旁的厨娘,厨役指挥着,“你把这辣酱放到地窖里,不然明天就没有鲜味了,许二,说的就是你,你去看看放到井里的西瓜,别是没放牢固都被水冲走了。”王利家的站着不停地说着话,就是不搭理贺氏。
贺氏在一旁站的脚都酸了,也没有等到插话的机会,想她曾经堂堂一个世子妃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轻慢,就是如今落魄了,她看着身旁那些人的目光,似乎带着些怜悯,不自觉的红了眼圈想要掉泪,只是想到自己这么一哭,不是更让人瞧不起?便是努力忍住眼泪,回想进侯府前女儿交代的话。
“娘,要是厨房的人为难你,你就大胆的把利弊说出来,不管怎么样,这寿宴办砸了,谁也得不了好果子吃。”
贺氏咬了咬嘴唇,“王利家的……”这语调比起刚才要高了不少,王利家的听了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她,贺氏像是得到了鼓舞一样,把心里叨念了好几遍的话一口气的说了出来,“眼看这就要睡觉了,我这配料还没做出来,如果耽误了寿宴的正经事……,我到时候只能说没人给我搭把手,所以没做出来。”
王利家的目光闪了闪,心里琢磨,没想到这贺氏看着面团一样的软和,这会儿子竟然也能说出这般硬气的话来,随即转头一想,贺氏说的话不无道理,白氏想要给贺氏难堪,那是她们之间的事情,但是要是耽误了寿宴……,即使白氏把贺氏推了出去做替罪羔羊,作为厨房管事她也逃不了干系。
如此一想,倒是有些心急了起来,“你去把秋娘叫来,就说她再不来明天就不用过来了。”王利家的对着一旁一个穿着灰色衣衫的媳妇子说道。
这媳妇子显然是一个老辣的人,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放下手上的活计就去了,不过一会儿就领着一个穿着灰色襦裙的女子走了过来。
王利家的对着这个灰色襦裙的女子说道,“秋娘,这是府里的大夫人,你帮着给她打下手做松鼠桂鱼。”
秋娘不过二十来岁,黑皮肤,五官倒也周正,只是看人的眼神很让人不舒服,带着挑剔和傲慢,她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贺氏,“您就是大夫人啊?怎么穿的这么寒酸。”
贺氏脸憋的通红,她虽然觉得秋娘的话让她很不舒服,但是从来不知道吵架为何物的她,支吾了半天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出来。
秋娘看到这样绵软性子的贺氏,忍不住心里一乐,心想这样一个软脚虾了,还不是她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行了,别站在这里耽误别人干活了,你跟我来吧。”秋娘对着贺氏傲慢的说完,就率先抬步走了。
贺氏踌躇半天,终于还是跟了过去。
翌日
这一天成南侯府宾客满盈,门上挂着大红灯笼,红色绸缎,显得很是喜气洋洋,成南侯神清气爽,穿着鸦青色杭绸云纹夹袍,带着嫡长子在门口迎客,门口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侯府三夫人白氏则带着两个小丫鬟,一个稳重的婆子,在垂花门迎女客。
二门内的花厅里摆了宴席,男客们则在而二门外的宴客厅吃酒,伺候的丫鬟小厮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屋内都是欢声笑语。
成南侯程老夫人王氏是岭南王家的女儿,成南侯原配病逝后续弦的后妻,要比成南侯小上十岁,为人精明聪慧,又端庄贤淑,很得成南侯的喜欢,先后给成南侯生了二子三女,如今的成南侯就是王氏的生的二儿子程祁富。
“祖母,孩儿们给您拜寿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成南侯府的几位嫡系小姐,公子们,聚在一起给坐在罗汉榻上的成南侯老夫人行礼。
程老夫人王氏笑的合不拢嘴,忙说道,“都起来,都起来!”
一旁的丫鬟上前去搀扶,几个小辈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程明珠几步就走到了程老夫人的跟前,笑着挽住程老夫人的手撒娇道,“祖母,孙女的寿礼您还喜欢吗?”
程老夫人摸着程明珠的手,眼中尽是藏不住的疼爱之情,“喜欢,我们明珠的礼物,祖母怎么会不喜欢呢。”
坐在程老夫人一旁的是镇西将军府上的杨老夫人,她性格爽朗不拘,年轻的时候和程老夫人走的近,如今年纪大了更是喜欢凑在一起,今日是特意过来贺寿的。
“老姐姐,你孙女送了了你什么礼啊,看把你给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杨老夫人笑了笑,忍不打趣道。
提起程明珠,那可是程老夫人的骄傲,她不但才名远播,还容貌出众,性子更是伶俐聪慧,从程明珠十一岁开始便是有无数人上满求亲,只是程老夫人爱若珍宝,一直都没有定下婚事……,有好事者说,程老夫人这是等着做未来的皇亲国戚,原来当今的太子和程明珠年龄相当,正是到现在还没有定下太子妃人选。
“是九十九个不同字体的寿字,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