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决定暂且不掺合。
出了太子府,百姓们大多都往城东去了,说是苦灯大师来了,要来传达上苍的旨意,所以大家全部都去聆听教化了。
澹台凰当然知道苦灯大师是来干嘛的,正想着是不是把药买到了之后,也去听一下大师的教化,主要是看看人家是怎样表扬自己的。
却募然看见几名穿着蓑衣的剑客,飞快的从一条巷道出来。又急匆匆的往另一条巷道奔去,这样子,像是去杀人!方向是城东……
澹台凰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去那个刚刚到城东,准备赞美自己的苦灯大师?难道赞美她几句,老天爷就这么看不过去,马上就派人来杀?啊呸!
澹台凰很不高兴!于是也跟着那群人往城东,决计不能让他们杀了那个什么大师!
鬼鬼祟祟的跟踪了半晌,看见大部分的百姓都往郊外的那片小树林去了。而那群剑客,走的是另一个方向。澹台凰看了一会儿他们的背影,有点奇怪的拖了一个路人询问:“那边是什么地儿?”
“那边?那边都是山啊,对了,还有一个普陀寺也在那边。普陀寺的香火可灵验了,公子你要去上香吗?”
那人还在说,澹台凰已经放开了他。普陀寺……皇甫轩就在普陀寺!
是谁知道他来了?又是谁要杀他?
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旋即,飞身而去,往普陀寺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为她而来,若是他有难,无论如何,也该帮帮他!
等到她到的时候,寺庙的大门口,已经躺着两个小沙弥,都是一刀毙命!
急匆匆的进去,便看见一众黑衣人在和那几个脱去蓑衣的白衣人交手,刀光剑影,兵器相接。而人群之外,一袭黑色锦袍的皇甫轩,负手而立,身姿傲然挺拔,灿金色的眸冷冷的看着交战的两方。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偏过头一看,见是澹台凰。冰冷的薄唇微勾,用唇形道:“担心我?”
澹台凰瘪了一下嘴,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会有事的!她白来了……
而皇甫轩眼神这一扫,很快有白衣人注视到了她,持剑就对着她砍来!她冷冷喝了一声:“不自量力!”
身子弯下,凌空翻转。很快到了白衣人的身后,轻轻伸出手,一敲!
“咔嚓!”
第七根脊椎骨,就被她这样轻飘飘的敲断!那人都没来得及惨叫,就这样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倒了下去!他原本以为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会是喉咙,会是胸口,会是腹部,没想到背部也能置人于死!
但是他想到了,却没有性命用来做第二次防范了!
见她出手如此利落,皇甫轩倒眯了眯寒眸,对她的身手很是赞赏!澹台凰这一出手,剩下的白衣人看了看情况,原本和皇甫轩的暗卫交手,他们就已经落了下成,而皇甫轩本人的武功也很高还没动手,现下又来了一个高手帮他。
怎么看他们都不划算!是以开口:“撤!”
话音一落,一众白衣人往半空中掠去!皇甫轩却冷笑了声:“追!一个都不许留!”
“是!”暗卫们领命,往半空奇袭。
眼见他们慢慢从天空打出了院子,已然完全无法近皇甫轩的身,澹台凰才看着他询问:“谁要杀你?”
“朕死在北冥,对谁最好?”皇甫轩不答反问。
不可能是君惊澜,难道:“慕容馥?”是了,皇甫轩要是死在北冥,天下人都会认为是君惊澜做的,到时候东陵和北冥必有一战!这样和西武联合的几率也会比较大!而,即便皇甫轩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在北冥遇刺这一点,也足够东陵怀恨在心了!
皇甫轩冷冷勾唇:“以慕容馥的智商,不可能知道朕在这儿。没有慕容千秋亲自教导,她岂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出息!再猜!”
他这话一出,澹台凰的脸就黑了半边!今天这几个男人都怎么了,吃饱了撑着全部要她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皱眉开口:“难道又是楚玉璃?”
皇甫轩点头,却是笑道:“他对你,很上心!”
“我看他是闲的心里发慌!”一天之内,两件坏事全部是他干的,从第一天听见“公子若琼,心若琉璃”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是一个表面温雅,内心黑到顶点的男人,没想到他待在君惊澜的地盘上,还能搞出这么多事。
皇甫轩倒也不评价,只是冷冷道:“他们两个的战斗,已经打开了!”这话说完,澹台凰十分清晰的在这个人的眼底看到了一种情绪,叫做幸灾乐祸!
“不过是一场婚事,至于闹成这样吗?”她前没几天才说如果这四十三天里面没什么变数,他们就成婚。结果大事小事开始一件一件接着来,真是……
这话一出,他冷冷勾唇:“这可不是一场简单的婚事,是王者之战!抢的是女人,也是第一次交锋。这一场之后,大抵可以知道,君惊澜和楚玉璃对上,最终到底谁能赢!”
他这话一出,天空忽然响起一道闷雷,天色也阴沉了下来。
澹台凰听的惊悚,偏头看他:“那你觉得,谁能赢?”
“朕自然希望,是朕能赢!毕竟他们两个在鱼死网破,朕在坐收渔翁之利不是么?”皇甫轩俊美的面上噙着半丝笑意,虽然仍旧冰寒,倒还当真如同一朵雪莲绽开一样动人。
澹台凰的嘴角抽了抽,忽然觉得这些男人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但她仍旧十分纳闷的问:“现下不过就是些小打小闹,也没闹出太大的事儿啊!”至于这么严肃的来一句“王者之争”吗?
“小打小闹?”皇甫轩挑眉,冰冷的薄唇勾出半丝冷嘲,“看来他是什么事情都不想叫你操心,朕若没料错,漠北退婚的信件,今日已经送到了?”
“什么?”澹台凰这一问,忽然开始下雨。皇甫轩一把拉着她后退了数不,站到屋檐之下。
雨势很大,那些人交战的血水都在雨水的冲刷之下,往下流,艳红艳红的,看得人心里窒息。
她很快的想起了今日王兄传来的那封信件,他不给她看。应该是早就料到了信里写了什么,难道,就是退婚的事?可:“可为什么,王兄他们都没有知会我一声呢?”
“怕你不乐意,但不论你乐意与否,也无法改变任何事实。他们一样会决定退婚,既然这般,为何还要告知你?”皇甫轩冷冰冰的开口询问。
澹台凰深呼吸了一口气,表情有点难看!倒不是她现在已经对君惊澜多么不可自拔,非他不嫁,而是不喜欢人家这样随意摆布自己的人生!人生是她自己的,即便是父王和王兄,也不该就这样说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她是人,不是木偶!
脸色下沉,皱眉不悦道:“你知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朕暂且不知,但朕若是没料错,这么大的手笔,泛大陆除去朕,恐怕也只剩下楚玉璃!”皇甫轩今日倒是有问必回,将自己知道的基本上是和盘托出。
又是楚玉璃!
澹台凰现在忽然有点想把这个人砍一顿的想法,是见不得她好还是咋地?费尽心机的搞破坏!最终又斜斜的扫了皇甫轩一眼:“你觉得,这个婚,能退成功吗?”
“难说!”皇甫轩摇头,旋即又开口道,“楚玉璃的意图,君惊澜定然早就猜到了。你要知道,君惊澜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恐怕……已经在抄楚玉璃的后路了!至于最后谁胜谁负,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这样说着,他似乎心情更好了。看着两个情敌斗得你死我活,他在这里作壁上观,到了最后关头,他们两败俱伤。自己第一个冲出去抱得美人归,如此甚好。皇帝陛下这样想着,心情很愉悦。
澹台凰看了一眼他幸灾乐祸的嘴脸,如何都不能再将他和那个冰冷高贵的帝王联系在一起。最后她得出结论,果然人具有多面性!
就在他们对话之间,空中交战的那两帮人马已经打出了结果,白衣人被尽数歼灭!
澹台凰也算是放心了,转头看了他一眼:“给我一把伞,我先回去!”
“去找楚玉璃算账?”相对而言,皇甫轩还是很了解她的。
澹台凰沉默着没说话,虽然不太知道自己是不是楚玉璃的对手,但是被人家在背后这样搞,难免憋屈!虽然对方的目标是破坏这桩婚事,对象也是冲着君惊澜去的,但是她是这场婚姻的女主角,她自己没说退婚,轮得到其他人来搞七搞八吗?
皇甫轩这样一问,她也没吱声儿。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皇甫轩冷冷笑了笑,他不仅很希望她去找楚玉璃算账,而且很希望她因为君惊澜又瞒着她,回去与之分崩离析。所以不仅很乐于告发楚玉璃的所作所为,还故意提起这件事,并还特意满含嘲讽的提醒了她君惊澜什么事都不想她操心,也等于是什么事情都不告诉。
也许行为有点卑鄙,但是抢女人么,本来就该不择手段。
而且,还是那句话。情敌,就是用来互找麻烦的!
旋而,他冷冰冰的声线响起:“去拿把伞来!”
“是!”下人们领命,很快拿了一把伞到了澹台凰的跟前。
澹台凰将伞接过来,再次提醒了一下皇甫轩:“北冥不安全,你最好还是回去。以后自己小心点!”
皇甫轩闻言,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朦胧烟雨,她手执一把油纸伞在前。雨水朦胧了他的视线,他忽然希望,这一战,真的如同自己所想。那两人两败俱伤,真能让自己渔翁得利。
从此,他便可以执着那把伞,携着她一起走。而不是,站在苍山之巅,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只是……
冷冷勾唇,自嘲一笑。可能么?她已经拒绝过他了!
——俺是求月票,争斗似乎很激烈的分割线——
澹台凰撑着一把伞下了山,到了街道之上,不少人淋着雨赶紧往自己家中奔去。
街道边上,一家店铺的门口,一名妇人却抱着一个婴儿站在那里,面色焦急。那孩子看起来年纪该出生没几个月,要是淋了雨,八成得出事儿。雨没有要停的迹象。
澹台凰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发挥了圣母玛利亚的精神,上前一步,将自己手上伞递给了她!唉,当成日行一善好了。
那妇人看了一眼澹台凰,当即接过了伞,千恩万谢的去了。
然后澹台凰苦逼的站在屋檐口,咬了咬牙,准备冒雨冲刺。
刚刚奔出来,一把油纸伞,很巧又很不巧的遮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