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君惊澜的!”澹台凰理所当然的说着,端起茶杯喝茶。
即墨离沉吟了片刻,雾中花般的面孔,忽然到了她跟前:“你告诉他,孩子是我的!”
“噗——”澹台凰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别说她不可能这么逗逼了,这种话要是对君惊澜说了,不用想她都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直到今天她才晓得即墨离也是个逗逼!
茶水喷出去之后,她赶紧擦了一把,无语的看着他道:“你开玩笑的吧?你别忘了,我可凶悍了。谁要是娶了我,那等于是舍己为人,为万民除害啊!”
澹台凰这是一边劝即墨离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不要让彼此尴尬得以后没有办法继续做朋友,甚至话都没办法平静的说。一边不可抑制的想起了他写给君惊澜的那封犯贱的书信,一时间整个人都是不好的,忽然有点想揍人!
即墨离微微蹙眉,的确是有点奇怪她为何有如此清醒的自我认识,此等观念甚至能与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对她的看法不谋而合!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开口道:“本王已经习惯了你的性情,只将你当成一个男人看待就足够了!”
这不知道是深情还是刻意在贬低澹台凰的一句话,成功的让澹台凰的嘴角又抽搐了几下!她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很不女人,但是也不至于被完全当成个男人吧?要知道这女汉子的前提,也是一个“女”呢!
不过现下正是贬低自己,以达到让对方放弃可笑念头的时候,她自然不会纠结这些,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貌似很拜金的自我污蔑道:“要是这场赌局你输了,你就要去漠北草原放羊了!我这个人向来嫌贫爱富,是不可能嫁给牧民的,所以还是……”
话没说完,被他性感的声线打断:“若是这般,本王可以放弃先前的打算,为你继续留在南齐做摄政王!”这话一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然而他也很快的回过神。
澹台凰没想到这丫能整出这么一句话来,一般男人不是都讨厌嫌贫爱富的女人吗?想罢当即便拿出自己的杀手锏:“要不我教你唱摇滚乐吧?”
这话一问出来,毫不意外的看见他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但这抽搐只是一瞬,很快他便道:“本王的确想学学,那首关于自由的歌,如何唱!”
于是澹台凰彻底被他打败了!僵笑着站起身,选择了直接拒绝,虽然直接拒绝有点伤面子,但是没办法了!她起身挥了挥手:“那个啥,我拒绝你的提议!为了避免以后见面尴尬,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说过!好了,我先回房吃饭了,你自己开心!”
说完一溜烟跑了!
搞什么飞机,虽然不知道即墨离这货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但是在他的地盘上,忽然被他表达这种想法,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儿!她还是有多远跑多远比较安全!
澹台凰一阵风一样刮走了,而坐在原地的即墨离,也陷入了困顿之中。
方才的话,没多想就说出口了,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自己也不清楚。不过,说爱上绝不可能,但好感应该是真的有吧?擅博弈者,都会喜欢聪明的女人。澹台凰只看了他的资料,便能看透他,就足以证明她够聪明……
随后他冷锐的眸,扫过方才那盘棋,笑容有点暗沉。
赌这个局是他自愿,但并不代表他喜欢君惊澜和楚玉璃,擅自替他设局!盯着棋盘看了良久,也沉思了良久,思索着是否该回敬一下这两人,毕竟他即墨离,也不是任人算计的软柿子。然而,各种想法都在他心中过了一遍,足足沉寂了半晌之后,他终于抬手,将面前的棋盘掀翻……
黑子,白子,散落一地。
罢了,何必去纠结谁算计谁,一切也不过是为他寻求一个答案,一个值得,或者不值得的答案。这个答案,他也期待很久了,不是么?这报复,根本没有必要!
而且,他报复之后,南齐必然被反报复。届时他若抽身离开,谁来应对?谁能应付?即便要放下俗世一切,到底也不愿意临走给南齐留下祸端。
想必君惊澜忽然楚玉璃在算计之前,也算好了自己是没心思报复的。这般想着,即墨离不禁笑得有点自嘲。南齐国内,该懂他的人,一个都没懂,而不该懂他的,都懂了!
敛了思绪,猛然想起澹台凰方才分析自己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虽然我很不喜欢你”?嗯?
不喜欢,就表示是真的不喜欢,而“很不喜欢”,翻译过来应该就是讨厌了!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惹人讨厌的事么?摄政王殿下有点疑惑,疑惑之下便起身,决定去探查一番。直接问她是不会说的,那么……
而澹台凰奔出去之后,在花园撞见了笑无语,冲上去就的大声开口:“笑无语,你家即墨离思春了!你快去满足他!”
笑无语:“……澹台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思什么春?”
……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眼瞅着明日楚玉璃的开战书,就该来了。澹台凰今日却在摄政王府遇见了一个熟人!
一个让她看到之后,直接扭头就走的熟人!
此熟人看到她之后,却是不依不饶,飞快的追了上来,在她的背后絮絮叨叨道:“姑娘,你我又见面了!哎,姑娘,你为什么跑啊?上次你用砖头拍了在下的头,在下治了很久,病情才有所好转!姑娘,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为了让赔偿医药费,我只是为了告诉你,为人处世,应该讲求文明!有什么事情我们应该好好说,而不应该直接动手,动手太暴力,它是不对的!哎,姑娘,你走慢点,等我把话说完!”
澹台凰的脸全黑了,妈蛋,真是倒霉,怎么会遇见这个啰里八嗦的男人,上次准备从东陵跑路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怎么又遇见了!还是在即墨离的府邸遇见他了!
澹台凰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只埋头往前面走!没想到摄政王府的花园构造很有点复杂,于是那货绕了个道,逼到她前面来了!
澹台凰嘴角一抽,避无可避,终于忍不住不耐烦语气也不太好的道:“话说,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跟你根本就不熟,那副棋我也还给你了!呐,你刚刚也说了,你被我砸了头,并没打算要我赔偿医药费,那你还跟着我做什么?你……”
她说了一般,忽然顿住了。
因为面前那人,眼眸看起来如同雾中花一般朦胧,很像即墨离,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说了这些话之后,他的眼中快速的爬满了水汽,一片氤氲,似乎将要哭泣。
呃……她是不是说得太难听了,刺伤人间的自尊了?看着这丫仿佛下一瞬间就要掩面而哭,澹台凰的心里终于涌起了一眯眯愧疚,支吾道:“那个啥,你可别哭啊,我刚才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不过这位公子,你刚刚要表达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你想告诉我,有事情我们用语言来解决,不使用暴力,是吧?是这样吧!我已经明白了!啊,不知道你还有别的指教吗?”
哭瞎!为什么这个迂腐书生一样的人,还能心理脆弱到想哭啊?这是神马世道!她要是几句话把一个大男人都气哭了,这也显得她太过分了,所以她只能说服自己暂且忍一忍,劝解他一番。
她这话一出,那人眸子里的薄雾,这才慢慢的散了,却还是呜咽道:“在下,在下不过是三次都见着了姑娘,觉得我们有缘,可以做个朋友!”
“啊,好!做朋友就做朋友,你千万别哭!”额滴个娘,一个大男人呜咽着讲话是怎么回事啊!
“好!”那人抽搭了几下鼻子,似乎终于在巨大的心理创伤中平复下来,问澹台凰道,“在下是摄政王的食客,因为棋艺出众,被摄政王欣赏,才留在这里,不知道姑娘是?”
澹台凰第一次见这货,手上就拿着棋,而即墨离在外人面前,素来就很喜欢棋。所以他这话,她还是信的,但也只信一半!一般善博弈者都善心计,此人虽然迂腐,但也很可能就是即墨离的谋臣。
但,很快的,澹台凰颠覆了自己的认识。
在她给自己瞎编了一个身份之后,这人开始拉着她亲切的谈天说地,让她充分的认识到了一个男人碎嘴的极限是多少,如果说一个女人就是五百只鸭子,那么她面前这个男人绝对堪比五千只母鸡!
比如他发现摄政王府的谁和谁,似乎有一腿,哪个丫环又和哪个小厮可能有私情,每次澹台凰听得有点不耐烦,想告辞,他就用自己那小鹿一般,满盈着水雾的眼睛看着她。然后她又不好意思就这样伤害一个对自己貌似有善意的人脆弱的心灵……
所以听着他杂七杂八说了很多,也让澹台凰觉得这丫是个心理很单纯的家伙!然后不知道怎么,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即墨离的身上,这丫把即墨离天上地下的赞美了一番,充分的表现了自己对摄政王殿下的崇拜。
说了很半天之后,澹台凰实在是没忍住打断了他:“得了吧!我告诉你,你就是被即墨离的表面蒙蔽了!那个人看起来神秘又绅士,其实两面三刀,常常当着人一套,背着人一套!总是前一刻还笑得开心,下一刻就往人家背后捅刀子!”
澹台凰的这段话,堪称是说得咬牙切齿,但观其貌,像是恨不得将即墨离给一口咬死!
即墨离又装扮成这副模样,又跑出来这半天天南地北的说,自然也都不过是为了降低她的警惕,最后达到诱导她说出这次为什么对自己充满了敌意的目的。因为用自己的身份来问,她是肯定不会说的!
而这会儿看澹台凰这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并不是单纯的想诽谤自己的名誉,而是其中有什么内情,导致她真的对自己充满了厌恶!到底是什么内情?
他做出一副实打实的迂腐书生模样,充满不赞同的摇头,继续试探:“胡说,摄政王殿下并非这等人,姑娘此言必须拿出证据!否则便是诽谤,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不诚无以立足天地之间。你若拿不出证据,便一定要随在下去向摄政王殿下道歉!”
我滴个妈!跟迂腐书生说话就是费力,澹台凰看他一副她不拿出证据,就真的要拎着她去找即墨离道歉的样子,嘴角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