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戟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是这温柔也只对着澹台凰一个人而已。而且,他看起来虽然温醇,但该心狠的时候绝不手软。
“我不亲自去求王兄,恐怕谁去都没用。甚至我亲自去,都未必有用,但总归是要试一试!”澹台凰说到这儿,心情也沉寂了下来。
王兄做事情有原则,而且原则性很强,她也不知道自己回去之后,这个情能不能求得下来,但是不去,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凌燕深呼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心里更是将尉迟风恨极了。
事情已经决定,最终澹台凰看着她笑道:“这次漠北,你就不要去了。独孤城的事情,是一颗定时炸弹,你待在他身边,对你们很好!”
凌燕面色红了一红,眼神中有点微微犹豫,最后想到自己去了也没用,要是藩王们忽然发难……倒真的不如就留下来,待在独孤城身边。
于是点了点头:“那你们一路小心!”
“嗯!”话是应下来了,但是澹台凰的表情很快的耷拉了下来,不知道怎么跟君惊澜说呀这个。
远远的,看见轩辕夏暖和百里瑾宸身边的无,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澹台凰叹息了一声,这真是个发生奸情的好时节。
扭头一看,百米之外,百里瑾宸已经不见了,君惊澜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看样子养血蛊已经取出来了。
她上前问了东篱一句,东篱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这里是千骑古城附近的河套,河套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一片浩瀚大河之上,建着万里长廊,蜿蜒的终点,是一片紫藤花架,比青阳的紫藤花架,美了不止一星半点。
远远的,便见他负手立下紫藤花架之下。
澹台凰脚步忐忑的走过去,走到他身边,正想张口,他却先开了口。
“你已经决定了?”他偏过头看她,微微叹息,魅眸染了些复杂。
不必她先提,他就已经猜到她的决定,所以都没在原地等她,而是到此等静思。
不意外他能猜到。澹台凰点头,有点愧疚的看着自己的脚尖,颇有种自己很对不起家庭的感觉,孩子不足三个月,颠簸的时候,她都必须用真气护着自己的肚子,而且是绝对不能动武的,这种时候,并不适合出门。
但韦凤的事情,却是绝对不能放任不管,深呼吸一口气,迎视他的眸光,道:“我想去,你会同意我去的对吧?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孩子,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我……”
她飞快的表达,说了一半之后。
他忽然笑了笑,伸手覆住她的手,缓声开口:“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知道的,爷从来只会是你的后盾,永不会阻拦你的脚步!只是此去漠北,战火无情,你要当心。爷但望自己能陪着你去,可北冥必须有人主持大局!”
“嗯,我知道的!好了,你也不要婆婆妈妈了!我没事的,你放心!倒是你可得把北冥的战事掌控好,别打输了,你输了我也会很丢人!”澹台凰这般说着,语气也慢慢嫌恶起来。
他闻言勾唇,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输是什么滋味,他从未感受过,因为他输不起,也一次都不能输。
轻笑着将她揽入怀中,看着紫藤花架上静谧的花,像是看着什么美好的东西,在慢慢绽放,星光璀璨,点缀其间。
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厚,声音低醇极具磁性,平静的道:“凰儿,战争之下,生死瞬息。再美的约定,也往往会被战火倾轧、踩碎!可如今,爷却还是想说,等战争结束了,我们成亲好不好?下一次,就是有天大的事,你也不许逃,好不好?”
等战争结束了,我们成亲!
这约定太美,不可辜负,亦不想辜负!澹台凰环抱住他的腰,笑着点头:“好!”
万里长廊,百里花架。姻缘天定,誓约白头。
……
第二日,众人回城。
澹台凰等人的马车,在回城之后,也离开了青阳,一路往漠北而去,随行的人,有东篱,苍昊,轩辕夏暖。还有不少护送的北冥士兵,以及面色苍白的韦凤。
因为这件事情,韦凤变得更加沉默。并不是在意自己的生死,而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搞出这么多事,她都不知道是该怨恨尉迟风,还是怨恨自己。
马车之内,韦凤心情沉重,而澹台凰微微不舍。
而城墙之上,君惊澜远远目送,眸光更加难舍,她这一去,一路烽火,孩子出生之前,也不知道澹台戟会不会同意她再颠簸回来,一个说不准,再见面就是孩子出生之后。也就因为如此,才格外不舍,可她要走的路,他永远只能支持,不能做她的绊脚石。
他掌心的凤,从来都不甘心栖息。于是他只能一次一次放飞,让她随着心愿去做她想做的任何事,而他将爱情停留在原地,等待着凤凰飞回来,或是自己亲自去抓回来。
这种纵容是对是错,他不知。但他知道,这般纵容她会开心,那么……只要能令她开心的事情,就姑且认为都是对的吧!
小琛子看了一眼君惊澜,又看了一眼澹台凰的马车,实在是觉得她不适合怀着身孕往漠北跑,于是在一旁皱眉道:“爷,太子妃也太胡闹了,您竟也由着她的性子……”
话说到一半,君惊澜募然偏过头看他,眸色森冷,凉凉道:“爷不由着她,难道由着你吗?”
小琛子通身一颤,终于明白太子妃是属于“说不得”类别的人物,赶紧跪下身去:“爷,奴才多嘴,奴才知罪,请爷息怒!”
“哼。”冷哼了一声,看不出喜怒。
立于高墙之上,目送着澹台凰的马车离开了他的视线,最终才敛眸,拂袖回了城中。
……
离开了青阳城,赶路几天之后,在入沙漠之前的客栈打尖,准备一些入沙漠需要的东西。
这会儿,澹台凰算是明白了韦凤的话是什么意思,苍昊和东篱……咳咳,其实不管怎么看,都是苍昊一个人在单方面自作多情,东篱并不怎么理会,但苍昊似乎很喜欢调戏他,看得令人觉得暧昧莫名,激情四射。
比如……
东篱:“准备水的地方在那边,你跟着我做什么?”
苍昊总会邪笑一声,充满暗示地道:“你说我跟着你做什么?嗯?我的心思你还不懂吗?”
东篱:“……不懂!”
……
再比如——
东篱:“我要沐浴了,你的房间在那边!”
苍昊总会暧昧一笑,手抬起,衣襟不自觉的敞开,露出胸口的古铜色肌肤,不怀好意的道:“都是男人,一起洗洗怎么了?”
东篱:“……你去找别的男人洗洗,我不习惯跟男人一起洗!”
……四处都是四射的激情和暧昧的基调!
然后澹台凰等一众人,每每看见这番情态,就会忍不住在一旁偷笑,这两个人简直就是给他们找乐子来的!
而这一路上,就他们两个这件事,澹台凰说得最多的话,也就是,苍昊长得还挺帅的,东篱你就从了他吧!
每次她这句话说完,东篱总会摆出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难看到似乎下一秒钟就要呕吐!如果不是碍于澹台凰的身份,他铁定会大吼一句:“滚!”
最终在瞪视澹台凰良久之后,激动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表达完毕之后,愤怒的走开。然后又被苍昊接着调戏……
他默默流泪,真是不明白爷为什么要把自己和苍昊这个变态,放在一起执行任务……
一路上,大家就过着这样无聊又逗逼的生活,进入了沙漠地带。
韦凤近日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言苟笑,面无表情,硬是要有表情,也不过是愧疚的看着澹台凰而已。
彼时澹台凰也明白,这丫头不仅犯了错,还受了尉迟风的情伤,拍了拍她的肩头:“想哭的话别憋着,憋着会难受!”
韦凤是最想找到另一半的,还唱过“我的公子在何方……”这样的词儿,却没想到真心相付,换来的是这种结果。
澹台凰这怀抱太温暖,包容,谅解,怜惜。韦凤却睁大眼,泪水在眼中酝酿,到底还是没有哭,她从来就不是软弱的人,所以她不会哭,绝不会!要哭,也该是尉迟风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哭!
气氛冷凝而哀伤,最终是澹台凰的一句话,使得压抑的气氛活络起来。
她说:“唉,也不知道尉迟风如今,到底忘记了君惊澜没有!”
尉迟风的怂事重提,让韦凤气得咬牙切齿之余,又幸灾乐祸的喷笑出声。恨恨道:“他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活该被耍!”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澹台凰叹息了一声,原本想劝,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几日之后,马车终于渡过了沙漠,进入了漠北腹地。这一路不少人护送,倒也还算是安然无恙。
到了腹地之后,澹台凰忽然秀眉一蹙,察觉到些细微的杀意!
随着马车的前进,那杀意越来越重,令澹台凰有点微微蹙眉。马车又前行数米远,她掀开车帘,对着车夫吩咐:“先等等!”
话音一落,东篱和苍昊,手上的剑也抱紧了,他们也感觉到了杀气。
也就在此刻,草原之上,四面都有高手飞速而来,来势汹汹,很快的将马车团团围住!
澹台凰这边的侍卫们,也在东篱和苍昊的带领下,飞快的围成一个圈,摆出防御的攻势来。
澹台凰看着面前这些人,悠然冷笑了一声,早就料到会有人来刺杀,没想到来的这样快,刚刚渡过沙漠,就进入了敌人的包围圈!
前方出来的,可以算是澹台凰的老熟人,殷嫣歌!
上次被打得狼狈而逃,殷家又被魔教整治了一顿,殷嫣歌对于澹台凰来说,几乎都可以算作是好久不见的人了。这一见,又是剑拔弩张……
独孤渺靠在马车,和马车夫坐在一起,瞅着殷嫣歌,冷哼了一声:“毒妇!”
上次在漠北的事情,他事后已经知晓,楚玉璃伤成那个样子,让他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极深的厌恶,非“毒妇”二字,不可形容!
这话一出,澹台凰便眼尖的看到殷嫣歌的脸白了白。
但澹台凰的脸色,也并不比她好看多少,他们只带了一千多人,现下被六千多弓箭手包围,其中还不乏高手,自己有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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