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紫鸢的尸体就被放在门板上抬了进来。紫鸢已经死去七天了,好在现在已经入冬,尸体并没有发出臭味。安国候神色如常,吩咐李仵作开始验尸。一旁的何老太君与何云秀都将口鼻捂的严严实实。看也不看那具尸体一眼。
李仵作掀开盖在紫鸢身上那张白单,神情肃穆的开始验尸。
安国候静静的看着。这时候,何夫人拖着病体被人搀扶着走进来。安国候一见,连忙冲上去担忧道:“你还病着呢!怎么就出来了?吹了风怎么办?”
何夫人摇摇头,道:“不碍的,我听说你在这里审案,无论如何都要过来看看。”
安国候无奈,只得将何夫人扶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自己却在旁边坐下来。何老太君见状,冷哼一声,看向何夫人的眼神冷冰冰的,她这是心里有火不敢发在儿子身上,就发在儿媳妇身上了。一旁的何云秀头垂的低低的,看都不敢看何夫人一眼。
此时的何云珠,其实心中十分惧怕,她以为,小妹已经被送走,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她万万没有料到,父亲居然认真彻查此事,她做那件事情漏洞百出,一定会被父亲查出真相,她杀了紫鸢,嫁祸给小妹,不知道父亲会怎么处罚她?会不会将她赶出去?然而下一秒,她心中就坚定了一个信念:不!她不会被赶出去的!她是母仪天下的凤命!
何夫人看向自己的大女儿,她垂着头站在何老太君身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何夫人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咳的惊天动地,然而何云秀还是低垂着头,看也不看何夫人。根本就不关心母亲的病情。
何夫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之色。
李仵作终于验好了,他对安国候道:“侯爷,此女是被人先是用异物砸晕,然后用剑刺死,致命的是脖子上一剑,脸上共是五剑,身上三剑。”
安国候不动声色道:“是剑,不是匕首?”
李仵作道:“侯爷,匕首短而精细,刀刃偏厚,长剑宽而薄,这两者所造成的伤痕是不一样的,这位女子全身上下的伤口都是长剑所致。”
安国候从袖子中拿出一柄镶着蓝钻的小巧匕首来,递给李仵作道:“你瞧瞧看,是不是这把匕首?”
李仵作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摇头:“侯爷,这把匕首绝无可能是凶器。”
此言一出,何夫人激动的热泪盈眶,她就知道,珠儿那么善良,她的珠儿不会杀人的!
何老太君脸色也白了,看来,自己还真的冤枉了她,不过,一个天煞孤星,冤枉就冤枉了,只得如此费心为她证明清白吗?证明了又怎么样?仍旧是一个天煞孤星!既然出去了,此生就别想再回来了!
安国候对何云秀道:“将你那把长虹剑取出来。”
何云秀一个激灵,她白着脸道:“父亲,你要我的长剑做什么?”
安国候道:“这府里只有你一个人有剑,刚才李仵作说了,杀死紫鸢的凶器是一柄长剑,快去取出来!”说到后来,语气里已经带了凌厉之气。
何云秀一张脸忽红忽白,她一咬牙道:“女儿的那柄长虹剑早已经丢失了。”
安国候笑道:“那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何云秀道:“不过是小事,女儿怎敢惊动父亲?”
安国候嘲讽道:“那可是你大哥在你十五岁生辰之时花了千金才买来送你的生辰礼物?你居然给不声不响弄丢了?看来,一定是这帮奴才无法无天给偷了去!”他声音陡然变冷“来人!将凤梧院的丫鬟婆子全部抓起来!给我狠狠打,打到说实话为止!”
他一声令下,顿时,就从门口涌进来大批侍卫,将凤梧院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全部抓了起来,那些人苦苦哀着,顿时凤梧院里一阵鬼哭狼嚎。
何老太君不乐意了:“你们都给我退下去!”
然而那些侍卫仿若未闻,仍旧将那些丫鬟婆子押下去。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了啪啪的打板子声。
何老太君气的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何云秀看见何老太君气成这样,连忙哭着哀求父亲:“爹,收手吧!祖母都成这样了!”
安国候冷冷瞥了她一眼,那森冷的眼神吓得何云珠立时就噤声了。
很快,有人承受不住挨打,吐露实情:“那把剑大小姐吩咐奴婢埋在沁芳居的后院东北角了。”
安国候一声令下,顿时就有两个人奉命而去。一盏茶时间,两人抱剑而归:“侯爷,那丫鬟所言不虚,正是在沁芳居的后院里找到。”
安国候冷冷对何云秀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何夫人不敢置信的看向何云珠,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杀了紫鸢嫁祸给小女儿的,居然是自己的另一个亲生女儿,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何云珠脸色灰败,面对安国候的质问,她说不出话来。这时,她身边的悦琴忽然扑通跪下来道:“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与大小姐无关!”
------题外话------
亲们,求收藏……
、008 凶手是她
安国候很意外悦琴居然这时候站出来替何云秀顶罪,这丫头还真是忠心护主啊!可惜,凶手究竟是谁,他心中早有定论。
“你为什么要杀紫鸢?她跟你无冤无仇的。”安国候淡然道。目光却紧紧盯住了何云秀,果然看见何云秀眼中露出绝处逢生的惊喜来。
“因为,因为——”悦琴绞尽脑汁的想着,她灵机一动道:“因为紫鸢骂过奴婢!”
安国候已经不想再跟悦琴这么费劲的说下去了,他一个眼神,李仵作立刻上前道:“你就因为一个人骂你几句就残忍的杀了她?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你也太小心眼了吧?你是怎么拿了你家小姐的剑跑去杀了紫鸢姑娘的?你是先砍的她脑袋还是脖子?你身上的血衣呢?你砍下去的时候,紫鸢姑娘叫了吗?她叫了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将悦琴绕的目瞪口呆。
安国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秀儿,我记得那晚,所有人都喝醉了,你也喝醉了,但是等到事发以后,所有人都穿着原来的衣服,珠儿仍旧是穿着原本的衣服,只有你却是穿了另一件衣服出现的,你原本的衣服呢?”
何云秀脸又白了几分。
安国候见她不说话,吩咐外边人打板子再用力些。
很快,就有人招供了:“那件衣服被大小姐烧掉了。”
至此,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杀死紫鸢的人就是何云秀,不管她承不承认。“
何老太君虽然袒护她,可是却也相信了这件事情。何夫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刺向何云秀。终于将这件事情弄明白了,安国候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证明了一个女儿的清白,却将另一个女儿的残忍揭露了出来。老天对他何其不公!
何云秀惨白着一张脸,她不敢看安国候与何夫人的脸色,何老太君将她搂在怀里道:”不要怕,有祖母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
何老太君对安国候道:”秀儿有母仪天下的命格,谁敢动她,就先从我这把老骨头上面踩过去!“她看见安国候有话要说的样子,立刻道:”那个天煞孤星,谁要是敢接回来,那我老婆子立即就搬走!“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安国候看着老母的神色,知道她是认真的。不由心下一沉,看来,想要珠儿回来,真是千难万险啊!
何夫人却是一言不发,以致回到自己房中,她就对安国候道:”明日,你就将我送往乡下去,我要跟珠儿在一起。“
安国候叹息一声,道:”你身子不好,明日就走,岂不是让我担心吗?不如等你身体好一些了再走。“安国候知道自己留不住妻子。因此只是要她养好身子再走。
何夫人这次没有说什么。
这件事情的真相已经查出来了,以前该是怎样就是怎样。安国候命人将紫鸢的尸体这一次好好安葬了,将那些相关人等都严厉警告一番。
侯府其他人也慢慢知道了真相,看何云秀的目光都很复杂,她既有人人都羡慕的凤命,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一时间,侯府人人自危。
然而渐渐的,侯府长女母仪天下的命格也传了出去,清虚道长亲口所言,那就是比真金还真。一时间,慕名来的各家千金小姐多如牛毛。最终,传入太子耳中。
彼时,太子正与手下一帮幕僚商议事情,一个幕僚绘声绘色的将最近京城流传的这个谣言当成趣事说给太子赵纪宏。
不料太子听完,眼中渐渐露出兴奋的光芒来:”安国候府的大小姐?安国候手握重兵,他的大女儿倒是配的上本太子。只是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人儿?“
幕僚们一听,就知道太子这是动了心思了。不过要是娶了安国候的女儿,安国候就只能站在太子这边,对太子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助力。幕僚们兴奋起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这位安国候府的大小姐是如何如何的倾国倾城,貌美如花。太子原本就好色。闻言,越发心动了,只是他却提出要亲自见一见这位安国候府的大小姐再说。
于是太子就派人去调查这位安国候府大小姐最近的动向。很快属下就探得消息:安国候府大小姐今日在鉴宝斋买首饰。
得到这个消息,太子立即将自己好好装扮一番。他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人物,但脸上的荒淫之气将这一切冲的荡然无存。太子大摇大摆的带着跟班招摇过市,慢悠悠的朝着建宝斋而去。但是却没有看见另一个人也在朝着鉴宝斋而去。那个人是他最为讨厌的人,七皇子赵纪昀。
太子一进去就看见了一个身穿浅紫罗衫的美人儿,眼含秋水,眉似远山,纤纤细腰不盈一握。太子一见之下就两眼放光,这么美的人还真是少见,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如果这位就是安国候府的大小姐,他回去就请母后赐婚!太子眼睛一闪,立即就有一个装扮成纨绔的手下朝着美人儿走去,太子还在后面小声交代:”你给我轻一点!
属下心中苦笑:那是爷您看中的人,奴才我敢碰吗?奴才要是碰一下,您还不得将奴才的手给剁了喂狗啊!他怕的他怕的要死,但却没办法,只得朝着那里走去,手心里捏着一把汗。
何云秀带着悦琴正在左挑又捡的,这里面的首饰头面。她一个都看不中,正要转身之际,忽然看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小生直直冲着自己走来,那看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