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夫子听得此言,竞似忘了他正被匕首抵着咽候,幽幽的叹了口气:“水至清则无鱼,他出事正是因为他太清,太正直,这样的人,会得罪太多人,会挡了别人的路,当年我与李兄一起金榜提名,我放弃做官宁愿来书院教书,正是因为看不惯官场黑暗。”
“你可知他得罪了谁?”莫愁一想到可能是某个人处心积虑的害得她失去了双亲,就恨得咬牙切齿。
洪夫子不敢动,只得说:“不知道,当年他帮了太多的平民百姓,触极了不少富商巨贾,甚至是大官的利益,这些人谁都有可能下手,我实在是不知道。”
莫愁一阵黯然,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她正要移开匕首,忽听洪夫子猛然说道:“有个人可能知道。”
莫愁正是灰心,闻言大喜道:“谁?”
“李延年昔日的管家,李忠。他现在改名为高山,多年前,他发了财在南大街置了宅子,开了好几个店铺,如今以是本地很有名气的富商了,他的小女儿淑贤,去年嫁给了新任县令陈楚端之子陈茂合为妻。真是今时不比往日,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哪。”洪夫子说着,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莫愁机警的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心中一动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的财?”
洪夫子轻轻抓了抓被子,回想了下,突然有些惊讶的说:“这件事说来奇怪,以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今天才忽然发现他发财的时间不就是李兄离开云溪镇以后两个月的事吗?怎么这么巧?”
莫愁轻轻一颤,几乎可以肯定李忠就是害死父母的人,心潮起伏,恨不得立刻上门将李忠杀了,方消心头之恨。
过于激动的她,甚至都没有点洪夫子的睡穴,就快速的跃上屋顶飞掠离去,因此她没有看到洪夫子抚须若有所思的轻喃:“难道李家还有人在?若果如此,真是苍天不绝忠良之后啊。”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莫愁,没有多做考虑,直接就奔李忠在南大街的府邸去了。
李忠的府邸从外表上看起来,远没有那些大城市的大户人家宽广、华丽、反而显得有几分古朴,清幽,很难想像这里的主人曾经只是一个下人。跃上刷得白白的高墙,向大宅内窥探,整栋宅子笼罩在一片宁静、深幽的氛围里,显得特别的安静,安静到让人产生一丝不安宁的感觉。
莫愁看着总觉得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想了想,总算还不是太鲁莽,她顾计重施,在次揭瓦扔下投石问路,瓦片刚刚落到地上,就传来一阵狗吠声,然后一阵劲风袭来,莫愁暗叫一声不好,闪身跃到大街上让开了这一袭击。刚刚站稳,寒气森森的剑气就逼着她鼻尖而来,尚幸离开铁掌山以后,这一路上黄裳传了她九阴真经上的绝学,否则她是绝对躲不开这致命的一击的。
不即仔想,实际上也来不及,莫愁闪开避过这一击,随手抽出长鞭,一招‘银龙出海’卷向来袭者的颈部,来人身形一矮,长剑挥舞着刺向她的咽候要害,莫愁手腕一抖,长鞭卷向对方的长剑。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银芒划破长空,直袭莫愁的左颈,莫愁招式已经用老,无法在行变招,只好硬生生的侧移了几步,让开了颈部要害,一阵剧痛感传来,左臂被划了一剑,鲜血顿时狂涌而出,长鞭回舞护住周身要害。
现场又多了一个人,显然刚才刺伤她的就是此人,两人同样的黑色长衫,手持一柄狭长青钢剑,看招式应该艺出同门。那二人对视一眼,长剑展动,一攻莫愁的上路,一攻她的下路,出手如电,配合默契,身形转换间没有一丝的破绽,显然是平素里惯了配合打斗的。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莫愁见这二人剑法凌历,配合如此默契,当下心里一沉,心知今日难以善了。右手长鞭挥舞,左手摸出锁魂针扣在手心,等待机会。转眼间,三人在寂静的长街上就过了三十几招,莫愁渐感不支。
她心知这两人的武功与自己在伯仲之间,如果是单打独斗她尚且不惧,可是以一敌二她就不成了,若非自己使得是长鞭,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占了兵器上的优势,她早不行了。随着打斗的时间增长,大量鲜血的流失也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在二人夹攻下她根本没时间点穴止血。
心知今日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不由得暗暗后悔,自己还是太鲁莽了,不该没有查清楚李忠家里的底细,就凭着一身武艺,大胆的冒然闯入。眼前浮现出黄裳温柔的笑脸,颀长的身影,莫愁心中一片悲凉,裳哥哥,莫愁去了,你会为我伤心吗?你要好好保重,来生再见了!看向二人,眼神越发坚定了,今日便是死在此地,也要让这二人陪葬,长鞭挥舞将二人笼进了一片鞭影中,下手越加狠辣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下了好大一场雨,气温转凉了些,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不在那么烦燥了,难道是天气的关系?哈哈,希望天天都不要太热,我不喜欢太热的气候。^_^
这一章主角没有机会露脸,嘿嘿!
、寻真相
转眼间又过了十几招,莫愁感觉手越来越重,眼前有些发黑,脚步慢慢迟缓起来,那二人相视交换了个眼色,知道对方以是强驽之末,哪会放过此大好良机,一左一右向她胸口刺去。眼看着莫愁就要香消玉殒,半空中飞来两粒小石子,直袭击二人手腕,二人忙回彻几步,那石子已打在两人的长剑上,两人手臂一震,差点握不住手中剑,相视交换一眼,心中暗自惊心,来人好强的内力。
半空中紫衣闪动,一道强劲的恶风袭向左边那人的胸口,那人脸色大变,闪身避开,哪知来人半空中变招一腿横扫向右边那人,速度之快另那人根本来不及出手还击,只得勉强一个旋身让开此击,谁知一边的莫愁看到来人的身影,精神大震,一直扣在手心的锁魂针趁此良机无声无息的射向他,右边那人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惨呼道:“暗器有毒。”
左边那人吃了一惊,欲待查看倒在地上的同门伤势如何,刚刚半空中袭击他的人已经落到了身前,来人正是黄裳。
黄裳睡了一觉起来,便去看莫愁是否睡下,如果没睡打算叫她吃点夜宵了在睡,谁知到了门口,听到屋内没有呼吸声,感到有些奇怪,敲了一会儿门也没人应,感到事有蹊跷。以莫愁的武功即使是睡死了,自己这么敲门她也不可能没有反应,除非房里没人。
于是,他抽出匕首拨开门栓推门而入,发现床上果然没人,被子里是枕头,查看了一下房间没有打斗的痕迹,屋内也没有被迷香吹入的感觉,猜测莫愁是自己离开了。回想起黄昏时候她所说的话,黄裳估计这傻丫头是放不下仇恨,又不想假手于人,自己出去打听情况去了,担心她有事,这才匆匆离开客栈四下寻找,直到来到这附近听到打斗的声音才飞奔而来,见莫愁受了伤,心里一阵抽痛,无名火起。
黄裳哪会给他机会去看倒在地上那人的伤势,身形飘忽,短笛施展玉萧剑法中的‘凤曲长鸣’点向他的环跳穴。那人只好回剑护身,两人兵器交接,对攻了十数招,那人越战越是心惊,黄裳担心时间一长,打斗声会惊动敌人的朋友来援,不愿久战,当下故意卖个破绽引敌来攻,那人见状果然心喜,以为黄裳年轻打斗经验少,时间一长就露出了破绽,长剑斜刺向露出来的要害,黄裳轻轻一笑,反手一掌将那人打得飞出去丈远,口喷鲜血,眼看着是不能活了。手臂轻展抱住摇摇欲坠的莫愁。
“裳哥哥,莫愁以为在也见不到你了。”莫愁死里逃生,喜极而泣,眼中噙着泪激动的说。
“傻丫头。”黄裳轻叹一声,伸手点穴给她止住血,蹲下身将她背在背上,顺手拎起地上中了锁魂针昏过去的敌人,施展轻功飞身离去。
照样从客栈的窗户翻进莫愁的房间,心中感叹,他翻窗户的时间明显比走门的时间多了。
随手将敌人扔在地上,那人闷哼一声并没有醒过来,显见中毒已深。黄裳知道锁魂针的毒性,知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也就没有理他。直接将莫愁放下来,抱起她放到床上,莫愁浑身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深情的看着黄裳。
黄裳没注意到她的眼神,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的伤口上去了。撕开伤口处的衣服,露出那长长的剑口,低声道:“有些痛,你忍忍。”说着,提起桌上的酒壶,将酒水倒在伤口上,莫愁一阵抽搐,痛得小脸儿霎时失去了血色,冷汗立刻冒了出来,拼命握紧身下的被子,勉力支撑。
黄裳不用仔细感觉手下的颤抖,都知道她很痛,可是现在是春天,这个时代又没有消炎药,这伤口虽然不深,却很长,不好好处理,万一感染或者破伤风,可不是开玩笑的。放下酒壶,取出随身携带的刀伤药给她涂在伤口上,没有纱布,只好撕下之前洗完澡才刚换的,穿在亵衣和长衫之间的中衣,包裹住伤口。等一切处理好后,莫愁的脸色才稍微转好了些,显然酒性过了上了药没那么痛了。
莫愁受伤不重,可失血过多,小脸儿惨白,浑身无力,头晕眼花,整个人无力的躺在那里,显得楚楚可怜,令人怜意大生,黄裳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心跳加快,忙深吸口气压下心中忽然生起的绮念,别过头去不敢她,想起今晚的事情,欲言又止。曾经是个现代人的他,很清楚即使亲如夫妻、父子、兄弟,尚且有自己的秘密和隐私,因此他对待莫愁和蓉儿,都不是以古代人的方法,他很尊重她们,不经二人许可轻易不插手二人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极有主见的黄蓉在查觉哥哥不喜自己与郭靖来往以后,果断下药迷晕哥哥跑掉,而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见莫愁为了家仇伤成这样,想到自己在去晚一点,看到的可能就是她的尸体,甚至连尸体都看不到,黄裳就感觉自己没办法呼吸,天知道看见她脚步迟缓,鲜血直流的样子,他脑海一片空白,心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是以他很想改变自己一惯的初衷,寻问她事情的原委,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以往的聪明善辩、灵牙利齿,似乎都失去了应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