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将手指放入八卦盒中,任由虫蚕蛹般的虫子吸取她的血液,雪白的虫子慢慢地开始变得铁青,在接着红衣的脸开始发青,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深,两者之间变幻着,直到蚕蛹般的虫子再度变回雪白。
月亮悄悄地挂在天上,风吹云动,空气有些潮闷,还异常的寒冷。
叶岚躺在床上,将全身包裹在被子当中,怎么都睡不着,实在是太冷了,她翻了好几个身,被窝里一点热火劲都没有,根本睡不着,最后干脆起身,将乾勿用师兄前几天才送过来的过冬衣服,穿起来,出了门,仰望夜空,不知从何处飘来一些乌云,月亮干脆被遮在里面,她一定很害怕吧。
叶岚坐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好冷,又跳起来,在院子里青石上转悠,想着师傅的话,心情有些烦躁,虽然那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虽然于叶青这个人,她只有那么短短几天的回忆,严肃的呆板的老头子,可是想到,他现在的境遇,竟也不由自主的担心。
师傅从山下回来,带来了不好的消息,陈国的皇帝似乎想要大干一场,每当皇帝想要大干一场的,首先想到的就是整顿盘根错节的势力,也或许是,现在的皇帝太过于恐慌叶府的势力,作为陈国第一世家,叶府的影响力颇大。
不过,叶府人口单薄,只有他们这一脉人口,比起其他几大家族人丁繁盛,叶府实在是差远了,在商业方面,在许多其他方面,叶府涉足的很少,叶府有着祖训,这也是为何叶府能够于历经十几代都能够得享皇恩,声誉列在各大世族首位,也正是因为叶府声誉远远大于隐藏的实力,才不会被每任皇帝太多的顾忌。
这次到底是为什么,皇帝要拿叶青开刀,听师傅带回来的消息,朝中不少的重臣全部都在弹劾他,虽然有少数关系深厚的在一边帮衬,可这明显的是,皇帝想要拿叶青以至于叶府开刀,父亲叶青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少。
可为何父亲要将哥哥召回京城,难道哥哥还能解决这些不成?
叶岚央求师傅帮着注意京城的动向,师傅答应了,青云门跟皇族的关系暧昧,皇族中有些亦曾经在青云门修行过,如果可能,她也许可以帮到什么……
可惜,师傅说:“青云门虽是护国教,但不参与政事。”一句话已经堵死了叶岚下面的话,师傅总归会为她留意动向,也许,她通过别人……不知为何,她想起来仍旧在后山修行面壁的挽清秋,该不该去找他,上次本就害他受了责罚,这次会不会……算了,还是在等等师傅那边的消息,看接下来有没有好消息传来。
青石板上不知何时亮起了银色的微光。
叶岚仰头,看见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逃出来,正挂在夜空上,像一个大大的银盘子,照在青色的石板上,如霜似雪。
眼前不知何时飘起来一片片白色的东西。
她捧起手,落在掌心凉凉的,一眨眼间又融化不见了踪影。
下雪了,下雪了!叶岚不由的雀跃,整个人欢腾起来,雪花越飘越大,成为大片的絮状,落在地上,落在她的头发上,落在她的新袄子上,落在她的手上。
忘记了些许的不愉快,叶岚高兴的在青石板路上跳来跳去。
她原本是北方人,最喜欢每年下雪的时日,喜欢恶作剧的将雪团塞进朋友的衣领,喜欢在下大雪的日子里,去堆着自己创意的雪人,后来工作了就留在了南方,有多少年没有再见过雪了。
当叶岚躺在被窝里吹蜡烛的时候,就在想明天起来,整个世界一定会换了另外一幅模样。
“叶岚,叶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叶岚从睡梦中敲响,是玲珑的声音,特别的急切,好似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她匆匆披上衣服,玲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丢了……全部丢了……怎么办……”她语无伦次,脸色苍白,额头上全部都是冷汗。
叶岚将她拉进来,倒了杯水:“你慢慢说,到底什么东西丢了?”她揉了揉被捏痛的胳膊,一丝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玲珑当即眼泪掉下来,泪眼婆娑:“丹药,丹药,它们全部都丢了,都丢了,怎么办,岚姐姐,怎么才好?”
“什么?”叶岚从椅子上跳起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玲珑,怎么会?那些丹药怎么可能会丢,它们全部被放在炼丹房中,除了炼丹房外的阵法还有置物柜上的阵法,除了三峰内的人,还有七峰的几位首座知道阵法的启动。
不过是些七八级的丹药,是用来这次排位赛准备的,平日里丢上一些倒也没有什么,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那可是红衣和玲珑六七天的成绩和辛苦,叶岚同样采了六七天的药草,往返于药田和三峰之间,弄得一身酸疼。
到底是谁?她首先想到了红衣,这个女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在师傅面前抹黑自己,可用这些丹药来嫁祸?连累的三峰,同属于三峰的她一样会遭殃。
第10章同堂对峙
静静地屋子中,带着沉闷的气息,桌子上的熏香渺渺的燃烧着。
三峰的所有人都到了这里,师傅铁青着脸盘膝坐在蒲垫之上,目光中似流露出某种悲哀的意思,红衣世界乖巧的坐在师傅的右下方,目不斜视,没有多少精彩的表情,玲珑打着呜咽,特别的伤心,不时用手背抹两下脸蛋,连厨房做饭的哑巴也被叫来,这会正低头蜷缩在靠近门前的角落里,也不做椅子,叶岚给他拿了个小凳子,他缩在那里,什么也不说。
叶岚坐在师傅的左下方,略低下头,细心的观察大家的细微神情,或许从这里面她可以得到一些提示和信息。
玲珑呜咽:“爷爷,你一定找到这个小偷!”那可是她花费了许多心血,代表了十几天的不眠夜。
师傅青阳斥道:“好了,玲珑,你先说说情况!”
玲珑闻言,将她早上去炼丹房时,发现的所有的一切说了一遍,跟给叶岚说的差不多,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所有的证据都直指是内部人做的。
师傅眉头紧皱,看向叶岚,叶岚心中咯噔一下,平缓的回望过去,师傅没对她说什么,又转过头去,看向红衣,吩咐道:“红衣,你怎么看?”红衣毕竟走了这么多年,人总是会变得,何况,红衣这次回来的时间……
红衣恭敬的颌首:“师傅,依徒儿所见,这丹药定是被人偷了去,其他的,徒儿也是不知,毕竟徒儿也三年多都没有回山了,对于山里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何况,门里又多了许多徒儿不曾认识的人,师傅让徒儿说,实在是难为徒儿了。”
好啊,这话说的真好,不卑不亢,说什么都没有说,却又隐隐指向叶岚,她来三峰并不是很久,才不过半个月的功夫,而且因为“勾引”挽清秋的名声在外。
叶岚沉下心思,打算以不变应万变,沉默是最好的回答,她知道房子里的人都在偷偷的打量着她。
师傅又问了玲珑的意思,玲珑非常的激动:“一定是内鬼做的,爷……师傅,炼丹房的阵法是祖师炼制安排的,没有人能够强行突破,也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这峰上除了我们三峰的,就只有几峰的师伯,还有掌门师伯,爷……师傅,说不定是香香师伯做的,她前些年一直想要爷爷珍藏的药草,爷爷没给,说不定就是她想要陷害我们三峰,让我们三峰在七峰之中尽失面子。”玲珑言辞凿凿。
师傅青阳耐心的听着,没有表述任何看法,只是静静地听着。
一会师傅一定会问她,她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应该如何回答,她在心底暗暗地盘算。
“叶岚,你说说吧!”
这一刻来了,叶岚清清嗓子,低首显出卑微的姿态:“师傅,我跟红衣师姐的想法一样,比起红衣师姐,我更是新来的,一切全凭师傅做主。”
以不变应万变,不管如何,她现在只需静静地聆听,仔细的分辨。
师傅青阳并没有做个类似的总结发言之类的,他带着他们三个人,一起去了旁边房门大开的炼丹房,现场还在,并没有遭到破坏。
师傅让我们三个人仔细的检查,看看有什么线索,叶岚不知道师傅为何要叫厨房的哑巴过来参加,看起来他是如此的沉默,恐惧,哪里能听着吩咐来检查现场,不过怕的站在炼丹房门口,不敢进去,头依旧低的死死的,任谁也看不到他的双眸。
炼丹房中。
熟悉的味道,青草的香味,药香味道,然然的熊熊大火曾经的余烬,墙边上炼制的丹药所放的瓷瓶,这些瓷瓶原来所在的书架,不知为何,全部都倒在地上,乱七八糟的,好似遭到了彻底的破坏,有点事恶作剧般的行为。
应该不会是香香师伯所为,她虽只见过一次她,觉得香香师伯是个极傲气的人,她根本不屑于这样小偷小摸的做,如果说香香师伯直接跑到他们三峰门口,当面将丹药瓶拿了去,叶岚还更加的相信一些。
玲珑在地下寻找着,脸上还挂着泪痕,这里的惨样,让她又受到了触动,眼泪不时的留下来。
这里凝聚了玲珑不少的心血,她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很深的感情,不像叶岚,叶岚同样细心的在房屋里检查,想到那些侦探片,学着侦探的模样,从地下的每一寸开始,在到每一面墙壁,炼丹炉。
红衣突然喊了一声:“师傅,快来看!”
叶岚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事情来了。
她跟在师傅后面,围上去,原来红衣发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脚印,但是,这个脚印并不像是人的,倒像是什么呢?她怎么看的有些熟悉。
玲珑激动的喊道:“这一定是小偷留下的……可是,这是谁的脚印?好模糊……”玲珑也不顾地上的泥巴,跪在地上细心的看。
地上只有微微一层的细土,印迹非常的模样。
红衣抬头疑惑的问:“师傅,徒儿看不来这个印迹,您看出来了吗?”
青阳师傅背负着双手,看了几眼模糊的印记:“这是鸭子的脚印!”
“是嘛!”红衣笑着道:“那可是只不普通的打鸭子啊!”她的目光落在叶岚的身上,叶岚当即明白了红衣的意思,好啊,好一招嫁祸,离间之计。
不普通的鸭子,只有她这里拥有一只——小歪,如果她想的没有错,像是小歪这种级别的鸭子,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