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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江牧风到来,正厅里已经准时开席了,何乔从襄阳王妃怀里接过哥俩,正打算让奶娘把他们抱回房里睡会儿,一转眼,却见不知何时走开采莲正皱着眉从外头走进来。
“姐……”采莲欲言又止,一脸古怪地又扭头往大门方向看去。
何乔专心致志地给两个儿子把身上衣服拉好,示意奶娘把人抱走,这才看向她,挑了挑眉,“怎么了?”
“西元来那对贱……兄妹要来恭贺王爷王妃喜得贵子,现在人就在门口候着。”采莲话得有些咬牙切齿味道,之前刚在门口看到呼延素心时候她还想扑过去抓花她脸来着,好在毕竟心性较为沉稳,后总算克制住了,按兵不动先来回报何乔以求定夺。
“姐,你咱们要不要通知王爷,然后让人拿扫把把他们赶出去?”好好一个大喜日子,她可不想让那对极品兄妹坏了自家主子好兴致。
何乔早就知道现在跟呼延煦在一起呼延素心是假冒,只是还不知道正主儿是谁。听采莲这么一,心底倒是好奇意外多过抵触,当下便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干嘛把人赶出去?咱可是有素质人……既然人都来了,就请他们进来吧,老在门口堵着也不像话。”让外头那些吃饱了没事干总是各种空虚寂寞冷人看了,还不知道又得编排出什么让人哭笑不得八卦剧情来。
采莲不知她心中所想,闻言立刻一脸便秘,好半晌才纠结地问道,“……真要请他们进来吗?”
何乔很阿沙力地给给了她一个肯定答案,“请啊!”
“……”
于是很,迟来一步呼延煦和呼延素心兄妹俩就同时站到了何乔面前。
大概是想起之前被江封昊打脸不痛,呼延煦自打进门起,脑门上青筋就隐隐有要爆开节奏,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勉强朝何乔扯了个笑脸,双手虚作一揖,“许久不见,王妃近来可好?”
“托大皇子福,过得还不错。”何乔也是皮笑肉不笑地客套了一句,随即招手把不远处正在观望游荡应桐给喊了过去,“带大皇子到花厅里找个位子坐下,顺便让厨房多安排一副碗筷。”
呼延煦脸就有些不好看了。
想他堂堂一国皇子,西元未来储君,以前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拱月存在,就是拿山珍海味请他去吃他都不一定肯赏脸,又何曾像现在一样,被人当成乞丐一般,只拿一副碗筷加条板凳就给打发了。
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本来想甩袖而去,又临时想起自己复仇大计,呼延煦忍了又忍,后还是咬了咬牙,一脸屈辱犹如吃了苍蝇般,壮烈地跟在应桐身后进了大厅,只是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该死大燕人,这般羞辱于他难道就那么开心吗?
何乔并不知道就在错身那一瞬间,呼延煦脑子里回路已经千回百转运行了几百万次,若是她知道呼延煦心中所想,大概会大呼冤枉——什么怠慢跟羞辱,在她看来不过是吃顿家常便饭而已,又何必那么讲究?
人家江牧风堂堂一国之君,来了都不见得能让她多热情地去迎接,你一战败国皇子而已,还妄想来常宁王府享受有仪仗和私人护卫队开路高规格接待不成?
醒醒把药吃了,然后再加多两个疗程——千万别放弃治疗啊!
大厅里一众大臣商贾正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呼延煦这一走进来,屋子里便有一股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
来吃酒席本就大多是跟江封昊交好世家,多则是亲眼见证过呼延煦在金銮殿上是如何被江封昊单方面围殴大臣,所以一看见他们兄妹俩,几乎个个都是一副惊诧模样,甚至还有人顶着蠢蠢欲动模样老往他身上看,也不知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这不是呼延老狗大儿子吗?不是给关了禁闭,怎么上这儿来了?”
“这个还真不清楚,听没请帖人根本进不来,难道王爷也请他了?”
“别傻了,以常宁王爷个性,见面没下重手把他弄死已经算很厚道了,怎么可能还给情敌发请帖?”其中一人忒装逼地开始就事论事,“依我看,他能进来,估计又是抢了谁家东西吧。”
“嘿,谁不是呢……”
听着从四周围传来毫不避讳他在场讨论声,呼延煦顿觉脸上火辣辣,又难堪又羞耻,简直恨不能立刻就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府里也是第一次办这种大喜事,难免有些手忙脚乱招呼不周。”柳一刀脸上挂着职业微笑,进退得体地比了个请姿势,“大皇子千万别介意,还请这边坐下,东西马上就送到。”
呼延煦朝他点了点头,本想就这么默默找个角落里蹲下画圈圈长蘑菇,没想到江牧风眼尖,居然马上就把他招了过去,“大皇子可是来了?还真是稀客……来人,赐坐!”
于是呼延煦就这么在江牧风身边坐下了——左边是横眉冷对襄阳王,右边是面无表情一脸‘你死了就死了关我屁事’表情上官允,再斜对面还有个老是笑眯眯笑得人全身起鸡皮疙瘩江封昊——这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啊!三打一……还能不能在一起愉地玩耍了!
出乎他意料是,大概是因为有席上江牧风在,其他人并没有多大挖苦他,大都是埋头狠吃,所以呼延煦才得以苟延残喘地坚持到要散席时候。
只是总归一不心就喝多了,就在大伙儿都出了一身薄汗,正是酒酣耳热笑笑好时候,仗着喝了几杯酒壮胆,呼延煦倏地站了起来,眨着略有些朦胧醉眼朝主位上江牧风拱了拱手,“皇……嗝!皇上,本皇子……不对,是臣,臣有一事启奏。”话着,又站不住重跌回座位上,继续道,“舍妹素心年纪也不了,又有皇上赐……赐婚,也是时候和常……”
话还没完便先激凌凌地打了个冷战,呼延煦凭着本能下意识地一侧头,正好对上江封昊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那里面威胁意味简直不能再浓,“大皇子,有些话可要想好了再。要是一不心错话,待会遭了什么大罪,那可就不好了。”
哟呵,居然还当面威胁他!
呼延煦气性立马全都给挑了起来,猛地站起身一拍桌子,豁出去似地高声吼道,“皇上,臣请皇上早日为舍妹素心及常宁王完婚……”
第两百八十三章 风骚师兄
“碰!”
话还没完,只听得一声闷响,随后而来便是椅子翻倒声音,伴随着呼延煦惨烈之极嚎叫,“啊!”
原本还红光满面西元大皇子这会儿已经捂着嘴翻倒在地,满口白牙几乎都让迎面而来酒杯给砸了个精光。
这会儿他正忙着边惨叫边往外吐着血沫,剩下话是无论如何不出口了。
满室寂静。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江封昊慢悠悠声音传来,带着明显惋惜,“本王都了,让大皇子千万谨言慎行……你看看,中了吧?本王不过是手滑了一下,那杯子都能砸到你脸上,看来连老天爷都看你不过眼啊。”
“……”次奥!明明是你自己硬把杯子砸过去,居然还敢赖老天爷身上!当别人眼睛都是瞎么!
围观众人闻言纷纷在心中给他竖了一根中指——当然,这话果断是不敢出口。
一旁淡定观战江牧风暗笑在心里,看戏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咳一声,顺着江封昊话接下去,“看来大皇子今日果然不宜出行,瞧你这伤得……”话着,便一本正经地侧头朝鱼悦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大皇子送回去,派御医好生照料着,务必让他早日好起来。”
鱼悦暗笑在心底,面上却是半点不显,恭敬地应了一声,连忙喊上侍卫上前把人架起来带走。
呼延煦满嘴都是碎牙,疼得根本就没办法把嘴合拢,想话又各种漏风发不出声音,半点反抗余地都没有就被抬出去了。
只要一想到他在未来老长一段时间里都要维持‘无齿之徒’状态,在座所有人就都有种忍不住偷笑冲动。
江牧风跟他叔一样一脸心痛惋惜亲自指挥把一切都安排好,甚至还刻意让人请了得道高僧给呼延煦诵经驱除霉运,话了一大堆,就是绝口不提江封昊动手打人事。
众人心中都是无比雪亮,看向江封昊眼神又是各种狂热——妈蛋!这才是真正当红炸子鸡啊!
如此粗大腿,不赶紧扑上去抱一把绝对是傻子!
“呼延老狗讨人厌,生出来儿子是惹人嫌,”一名平常就喜欢溜须拍马官员急忙表明心意跳出来大拍马屁,“明知自己正走霉运,怎么还敢到这里来,也不怕害了别人——王爷此次可真是为名除害了。”
这话得太过明显,有好些个人听了都是眉眼抽搐,恨不能立刻离他远远。
至于认出那人是自己猪队友襄阳王则是分外丢脸地瞪了他一眼,那人大约是觉得心虚,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垂下头吃饭,不敢再多开口。
“来,大伙儿继续,该吃吃该喝喝,不够厨房里还有。”
江封昊淡定自若,换了个杯子继续向众人举杯,脸上始终挂着一零一号招牌微笑,仿佛刚才发生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插曲,对他不造成半点影响。
众人也是乐得跟他一起装傻,很气氛便又活络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聊了个热火朝天和乐融融,似乎压根没人记得刚才还有个西元来大皇子因嘴贱让常宁王给打烂了满口大牙。
男宾宴厅这边,江封昊轻轻松松就打发走了呼延煦,另一边女宾专属花厅里,自打何乔将呼延素心领进去之后,气氛也是高居不下古怪。
各路跟着家里男人来女眷都是一脸八卦,看看主位上和襄阳王妃谈笑风生何乔,再瞅瞅另一边满脸欢喜吃着饭喝着酒呼延素心。心里想则是——我天!这就把人领回来了?难道常宁王妃已经知晓了皇上给王爷赐婚事?而且还……贤惠或者认命地接受了?
有好几名特别长舌夫人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开口委婉地问了几声,本想着挖点八卦回去好当茶余饭后增进感情谈资,奈何事与愿违——当事人何乔压根不用开口,坐她旁边襄阳王妃已经冷下脸不悦地皱起了眉,“今日请大家来是庆贺我那对侄子满月,各位也都是有头有脸人物,可千万别学那市井里长舌妇,只图一时痛,什么该问不该问,都拿出来膈应人。”
襄阳王妃可算是京城里真正德高望重一辈,席上年纪威望比她高压根没有,这会儿让她一通训斥,先前开口那几位夫人顿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