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敞道:“我和你一起去。”
燕回又说:“依我说,应该把不用仆从这条写在家规上,不管以后多富贵,谢家也绝不用仆从!谢家的子弟不需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是从小就要学会独立坚强,只有这样,长大后才能成为谢家的骄傲!”
这话说的激昂澎湃,谢燕归谢敞两人听得激动,不住点头。
燕回接着道:“谢家子孙,凡长到四岁,无论男女,只要不是身体真病弱的不行,都必须习武。不说报国为家,也要强身健体。”
谢燕归道:“好,就这么办!而且我要再加一条,谢家要立一个与当今清贵世家一样的家规:四十岁未得子的男子方可纳妾!阿回,阿敞,我们几个再多想几条,写在纸上,仔细筛选后订立家规!”
***
介于燕回对用仆人不是一般的反感,终于还是厚着脸皮跑去问羊韫之。
羊府对羊韫之的婚事都有些不满,燕回来拜府的时候,吃了闭门羹,她站在外面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阿敞气愤不已,燕回也是等得不耐烦,想着要不要用轻功翻墙进去的时候,有个丫鬟开门领路。
燕回和阿敞随着丫鬟绕过亭台楼阁,穿过走廊,拐弯抹角,再拐弯抹角,足足绕了十八弯才进入内院。
燕回想,这府邸就像迷宫,整日绕来绕去他们也不嫌晕得慌。
因为到了内院门口,阿敞止步,燕回随着丫鬟又绕了几绕,才进到羊韫之的院落。
***
燕回到的时候,羊韫之正在凉亭弹琴,看到她来,忙停下来起身迎接。
羊韫之把燕回让回屋内,笑道:“倒真没想到你今日会来。”
她唤了一名丫鬟,道:“去泡杯茶来。”又对着其她几人道,“你们几个出去吧,我和谢小姐说说话。”
燕回一看到面前陆续出去的六位丫鬟,到嘴边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
羊韫之低声问:“他们可有让你吃了会儿闭门羹?”
燕回一惊,羊韫之怎么知道?知道了为何不派人把自己带进来,而是让她在府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羊韫之见她神色,脸色郁沉:“看来果然是。”
燕回又是一怔,难道刚才的问话,羊韫之是猜的?
沏茶的丫鬟进来把茶盏放好,羊韫之一挥手,她便出去了。
羊韫之叹了口气,收敛神色,问:“是你哥哥让你来的吧?是不是要捎带什么话?”
燕回是有话说,但此时是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羊韫之道:“怎么才两天不见,你性子就变得如此不爽快!可是你哥哥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见她只是摇头,又压低声音问,“莫非是聘礼少吗?”
燕回怕她误会,赶紧摇摇头:“不少。”
羊韫之蹙眉,轻声假斥:“你这丫头,怎么吞吞吐吐不爽快?有什么事只管说!”
燕回犹疑半天,才问了一句:“你为何要嫁我哥啊?你真心喜欢他吗?”
羊韫之一怔,倒是舒了口气,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这个。阿回,你听好了,我羊韫之喜欢谁就嫁谁,不喜欢的,宁死不嫁!”最后四字,咬得极紧。
燕回震惊,羊韫之说这句话的语气好像在宣誓!
羊韫之道:“你一定会问,我自小在山东长大,又才来京都一月,从来没见过你哥,怎么会喜欢他?莫非是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吗?会么?燕回得不到答案。
羊韫之接着道:“我有个哥哥,叫羊崇之。自小爱武,梦想就是上阵杀敌。待他学有所成,就去求父亲去参军。羊氏是什么样的显贵,已经不需要拿一个儿孙的功勋来荣耀门楣,父亲自然不同意。他也没闹,而是趁着家人不备,留书离家,隐名埋姓,偷偷参军。这一走就是八年。等到第八年的时候,他断了条胳膊回家了。我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告诉我,他是袭敌不成反遭了埋伏,快要身死的时候,一个人拼命杀出重围救了他。要不然,不是断一臂膀那么简单!我就问是谁救了他?我哥说,他叫谢燕归。”她停下,看向燕回。
燕回身体不由一震。
羊韫之只稍作停顿,之后又继续说道:“我哥说起他时,总是带着感恩又崇拜的语气。我哥拉着我,日日夜夜,反反复复不断说着关于他的一切。我由此对这个人有了深刻的了解,也渐渐地,不知不觉,他,”她指着自己的心口,“便刻在我的心上,成为我身体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沉默,寂静无声。
***
过了许久,羊韫之开口问道:“阿回,你今天来,到底所为何事?还不肯说吗?”
燕回突然感觉自己想法有点过了,不过一想到那些仆从,就是浑身不自在,还是吞吞吐吐说了出来。
羊韫之听完后,反而笑了:“说实话,其实我也不喜欢用人。你别看我屋里丫鬟这么多,其实都是别院送的。我初到京都,就带了一个丫鬟,他们就美名其曰在分派几个丫鬟到我身边,说这样伺候周到些,其实还不是想要到我眼前插个眼线,好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你说不用仆人也好,以后我懒得梳头画眉了,就让你哥帮我梳头画眉!这样,也能增进夫妻间的感情,对吧?”
燕回掩饰不住的激动,大笑道:“嫂子,你简直太贤惠了!”
“你呀!”羊韫之笑着摇头,“你刚才提到制定家规,是怎么回事?”
燕回又把家规的事说了下,听得羊韫之也是连连赞叹:“这家规好。嗯,我也补充几条。过两天送去。”
狂豪赌酒楼对弈
拟定家规要等到谢燕归半个月之后休沐那一天了。
谢燕归在指导燕回阿敞两人功课之后,不做停留,就立刻进宫了。
燕回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阿敞,明天我们带着阿衡出去玩吧!”
阿敞点头,又想起一事:“那仓库里的就作聘礼用。你的嫁妆,我想了想,趁着这一年,在京都置几间铺子赚些银两。阿宁小时便有生财之道,我修书一封,让他也来京都吧!”
燕回想到阿宁旺财,乐了!长期的实践,让燕回有了这样的认知:凡事有阿宁,不愁没钱赚!
燕回连连点头,笑道:“就这么办!我先去睡觉了。”
***
京都的街道是热闹繁华的。
街道上一尺高的案摊两列铺开,摆放各样物品,琳琅满目,看的燕回谢衡两人兴奋不已!
燕回拉着谢衡,东瞅瞅,西瞧瞧,拿拿这个,看看那个,阿敞就像随身侍卫贴身保镖,不让两人离开自己的三步之外。
燕回挑了一副面具,放在谢衡脸庞上打量,摇头,又走到阿敞面前,比照了下,回头问谢衡:“阿衡,你看阿敞戴这个合适吗?”
谢衡看了一笑:“合适,绝对合适!像极了天界二郎神。”
燕回斥道:“胡说,阿敞怎么像二郎神!”
谢衡笑嘻嘻道:“反正我看着行。”
燕回拿开面具,见阿敞脸色变黑,怒目瞪视,手一抖把面具扔回摊子上,拉了阿衡的手就跑:“走,我们去看面塑。”
见燕回和谢衡跑得飞快,阿敞摇着头赶上。
燕回在摆面塑摊子的面前站定,摸着谢衡的头,道:“师傅,捏个面人。”
摆摊的是个老人,熟练地捏搓着,抬起头和蔼的问:“姑娘想要捏个什么?”
燕回手指点着谢衡,道:“就他。你看行不?”
老人笑呵呵道:“行,姑娘等着。很快就好!”
老人随手取过旁边面粉、糯米粉,在手中捏搓揉掀后,又用小竹刀点切刻划,塑成一个有胳膊有腿,有腰有头的小人,然后又取了色彩石蜡蜂蜜,为面人披上发饰衣裳,顷刻之间,栩栩如生的人儿呈现眼前。
燕回接过递来的成品,谢衡要够,燕回举高了,笑嘻嘻问:“喜欢吗?”
谢衡点头,燕回笑呵呵道:“就不给你!”
谢衡也不生气,只跳高够。
燕回正得意谢衡没够着,忽然手上一空,扭头一看竟是阿敞夺了去。
阿敞将面人给了谢衡,扔给老人一锭银子,道:“逗他做什么。你不是说,要尝尝京都城最大酒楼里最好的酒吗?前面那间就是。”
燕回看去,醉霄楼门前旗帜迎风飘扬,酒客往来如织。
燕回拍拍手,道:“去看看。”
***
燕回三人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楼上一人大声喊道:“我选她!”
三人闻声抬头望去,只见二楼窗口,一个冷峻少年指着这个方向,以强硬的姿态冷声说道。他的旁边站着笑容满面的司马明。
司马明瞥了眼燕回,有些无奈的苦笑,问:“你确信?要不要换一个?”
冷峻少年道:“我不会换。就她了。输赢我都认。”
司马明见他不改口,坐下来叹口气道:“那你把他们请上来吧!”
冷峻少年怕三人走,在楼上喊道:“三位留步!等我一下!”
见三人都停下来抬头望他,他拱手一礼,旋即撩起衣摆下楼。
司马明只作苦笑,这裴子信居然找来谢家姑娘和自己对弈,真是难为自己啊!
***
燕回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少年穿着贵气,面色冷峻,应该是个贵公子!
见少年唤住他们后下楼来,燕回和阿敞对视一眼,迈步向酒楼走去。
双方在一楼楼梯口相遇,那容貌陌生的冷峻少年抱拳道:“在下裴子信,想请这位姑娘帮个忙。”
燕回打量着少年道:“哦?什么忙?”姓裴?莫非出自河东裴氏?
裴子信手一伸,让道:“我们边走边说。几位请。”
燕回抬脚上楼,与裴子信并肩而行。阿敞拉着谢衡,落后一步。
裴子信道:“在下刚与一个朋友设了赌约,想请姑娘与他手谈一局。我会开场赌局邀人下注,赢了,所有银子都归姑娘;输了也不要姑娘赔偿。不知姑娘是否答允?”
这倒是赚钱的好机会。燕回含笑问:“不知公子所言可当真?”
裴子信正色道:“比金子还真。”
燕回道:“这么好的事,我怎会不应!只是有一事,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
裴子信问:“什么事?”
“我,”燕回站在二楼楼口,眨着眼睛,笑吟吟望着他,“从未与人下过棋。公子若真让我下,就请公子做好心理准备。”
裴子信只是愣了下,面上依然是不变化的冷峻,好像雪山之巅终年不化的冰,道:“不,姑娘这么说,我反而不会失望了,我只会等着惊喜。姑娘这边请。”
燕回随着他指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