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双 作者:水墨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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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双 作者:水墨惊鸿-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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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还不简单。”墨言理了理发丝,束好后狡黠道:“我把你抱在怀里再感受一下,如何……嘶——”话音落,肩上猛的传来剧痛,墨言猝不及防,倒吸了一口冷气。

扶兮得意的笑道:“既然是梦,我何必纠结,只是奇怪罢了。”只是奇怪,梦里如同处在熔岩,而非从前身在冰窖,这种梦,她还是头一次做。

“恩师如父,恩主如夫。师父乃再生父母,主人乃再生夫君,你这般待我,岂不是要谋杀亲夫?”墨言揉着肩头,言语戏谑。

什么主人乃再生夫君,简直是胡诌,扶兮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身后墨言喊道:“去后院把本宫主囤积了一年零三个月的衣服洗了。”

‘砰——’前者一个不小心,撞到了门沿上。

扶兮揉着额头,朝后院走去,春风送暖,鸟语花香,一到到后院便看见一颗很大的桃树,一簇簇的桃花灼灼似迎合了遥遥苍穹处的阳辉,沉沉深深将一泓光浅落下,斑驳在青石上,如眼底淡而无意却波光凛然地目光徐徐闪烁,仿佛衬了天际的无限明亮。

她曾一度以为墨言的衣裳不会多到哪去,可是真的站在后院的深井旁她才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后悔当初过早的下结论以至于此刻心里的防线轰然倒塌。

水井旁,数十木桶里堆满了衣裳,那些衣裳像张牙舞爪的魔鬼在向她招手,向她挑衅。

清一色的青衫,统统是普通的面料制成,却是数量之多,木桶甚至将井口围了一圈。扶兮努力咽了下口水,右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疼痛直钻心口,确定了这不是梦靥,也确定了她是真的掉进坑里,再也爬不上来了。

心下顿时一片悲凉,这天杀的墨言。

身后有窸窣的脚步声,九重宫内只有两人,扶兮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果不其然,那让她讨厌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像催命鬼似的。

“要发愣到什么时候?昨晚你就未洗,本宫主心善,看你初来乍到放你一马,今日再偷懒可就说不过去了。”墨言双手环胸,难得一本正经的语气,可那脸上的笑容已经深深出卖了他,正经瞬间变为不正经。

扶兮简直气的跳脚,转过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恨得牙痒痒:“你根本就是捉弄我!你那丫鬟不过走了几个月,怎么现在有囤积了一年多的衣裳?”

墨言敛眉听罢,扬了扬脸,眉间神色不难揣摩出温和之意,一抹笑意勾在唇边缓,不急不慢的推开她的手,理平衣襟道:“那丫头生性懒惰,衣服都不去洗,偷偷藏着,昨日阿清从她留下的柜中翻出这些旧衣裳,现在只好劳烦你了。”他说的满不在乎,扶兮却听得满腹怒火,她真的很想给他安上眼睛,让他好好看看这里有多少件衣裳!

似是无奈喟然一叹,墨言继而道:“还有……姑娘家不要这么凶巴巴的,若是嫁不出去该如何是好?”

深敛的眼神狠狠剜了他一眼:“你最好立刻在我眼前消失,我要洗衣服,不想看见你心烦!”扶兮伸手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岂料力道过猛,竟一把将墨言那推得跌倒在地。

百无一用是书生!

“没用的东西。”扶兮在气头上,脱口便是一句,骄傲的眸子里透着薄凉。

在她的心里,男子汉大丈夫如应该顶天立地,纵然不是文武双全,也该有个男人的样子,绝对不是这般文弱的模样,空有一副长相又如何,墨言甚至简直不能算个男人,手不提,肩不能扛的,能有何担当。

有风骤然吹过,青丝翻飞。

她所有的话在墨言耳中不过是平淡的家长,无论言辞多刻薄难听,都无妨。墨言单手撑着地慢慢爬起了身,然后手掌张开,平摊在空中,一只白鸽便安稳的落在掌心,雪白的毛没有一丝杂色,纯如皑皑白雪。

他将鸽子举到扶兮面前:“你的信。”话尽此,语调平缓无异,听不出半分喜怒意味,放佛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事。

扶兮不客气的夺过鸽子,取出脚上的信,鸽子乖巧的落在扶兮的肩头,似是识得她衣衫上与自身极为相似的刺眼白。

信展开,上书:一切安好。

悬着的石头轰然的落下,心中得到了安稳,急躁不安和怒火也消了大半,弥留手中的宣纸草书,绵长的视线凝在纸上半响,隐约可见前方一袭青衫尾袍,倏尔将视线收回,抬头看见墨言含笑对着她,不忍油然而生:“刚才,对不起。”大石压心,无论什么都叫她烦躁,并非有意针对,她与他,是买卖关系,如今墨言是主,自己是仆,三年买来黎岁一命,她心底早在签下卖身契时就已经认了,只是心不安。

“没有关系,衣服洗了,再去把柴劈了,公主乃习武之人,其实这些并不能难到你。只是焦躁和担忧占据了你的全部,你眼中能容下的只有手中这封报平安的信,其它一切在你眼里都是多余,对吗。”反问的语气却听不出半点询问的意思,他揣度了她的心思,甚至自信的肯定了自己的揣度,字字不差,他温柔而平静的语气包容了一切,扶兮收了信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平安信?”

墨言朝着扶兮的方向招手,扶兮肩头的白鸽便飞到墨言的指尖上,像是通了人性一样。

“它叫花花,我养的鸽子我都知道它们,所以知道信是你的,至于怎么知道是报平安,这简单。”玩世不恭的笑脸又浮出,他挑挑眉道:“我信得过自己的水平。”

扶兮默然,手中的信是定心丸,哪怕见不到黎岁,有这封信也就安心了。

 第七章

春末夏初

落木萧萧,风住尘香,花已尽。

九重宫的院落中已没有了大片的桃花开的烂漫妖娆,微风徐来,半边天皆是嫩粉莹白。取而代之的是一池荷花吐露出尖尖角。

忽而发觉,已过去半月。

从一开始的被虐待,到现如今的习惯被虐待,她无论在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跨越了几个层次。

能在墨言的魔抓下存活,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时日尚好,扶兮悠闲的坐在临池的小藤椅上晒太阳,夕阳把池水浣成金色的纱,这样的好时光她想起了黎岁。

穆黎岁,左相之子,长她三岁,记得幼时与他初遇,他说他爱极了南方的小调,幽美婉转,有一股特有的灵韵,便漾了抹笑,轻轻地哼起小调,数年过去,那词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唯有曲调尚模糊在记忆里。

那样晦涩暗淡的少年时光,因为与他的相遇,并未觉得寂寞,他从府里偷跑出来,在那条田埂的小路上,牵自己的手一直走。

数十年年光景匆匆过,当年的物事皆非,但他还是他,保护她,让着她,默默的关心着她的穆黎岁。

这么想着坐着就近了黄昏,起身抚平了绣衣上的褶皱,嫣然一笑。

原来想要的是那么简单,守着他,然后一起老去。

沿着九曲回廊移步悠缓,扶兮之所以悠闲的可以不用做任何事,是因为墨言不在,诺大的九重宫唯她一人而已。

半个月的时光里,每日除了洗衣砍柴做饭暖床外再无其它,可是这些事难不倒她。

扶兮不是娇生惯养的公主,洗衣做饭样样皆通,她还做了一手好菜,至今犹记第一次做菜,墨言尝后的赞不绝口,他说:“看来你还是有点用的。”出口极损,扶兮到不放在心上,她会做菜,是跟桃夫子所学,而品尝过她手艺的,墨言却是第一人。

每日做好一个丫鬟的本职,她几乎要忘了自己是一个公主。

径直漫步到厢房门口,忘了屋内没人,习惯的抬手轻叩门,门却没锁,嘎啦一下打开,满室的惑人香气旖旎饶鼻,久久不去。

“你回来了?”

软榻上一人枕着手臂似睡非睡,青衫素衣,额前碎发凌乱的落在脸颊,还有身上浅浅的桃花香,是墨言。

他离宫三日,走时只说去寻一位故人,三日后归来却这般悄无声息。

这不像他。

扶兮站在门口没有挪动脚步,榻上的墨言听到声音,勉强的动了动身子,声色填了几分慵懒:“嗯。”

再无下文。

室中暖意微醺,扶兮终究发现了不对劲,大步上前蹲在他的面前,执起墨言垂落的手腕,指腹划过跳动的脉搏,平静无异,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忍不住问道:“你竟如此嗜睡,这三天可有发生什么事?”

墨言的手指冰凉,安稳的放在扶兮手中,没有收回,靡靡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关心我了?”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扶兮说的很认真,眉宇微蹙,掌心抚过他的额前,触碰到那抹烈焰图腾后又收回。没有发烧,脉象平稳,看似无事的表现。

这是她第一次距离墨言这么近,可以看清他白皙的肤色上毫无瑕疵,眉色含春,靠近看了,更甚女子三分。可是扶兮却觉得不对劲,是不对劲,仔细端详那张俊秀的脸,蓦地懂了是哪的不对劲。

一向温文尔雅,嘴角含笑的墨言,脸上不再挂有那或玩世不恭,或桀骜不驯,或温柔如水的笑。

平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悲欢。

这样的墨言,叫人陌生。

“无妨。”墨言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你出去玩吧,我没事。”薄唇弧线沉敛略显苍白。

徐风摇曳透窗轻拂,屋内静谧无言。

静默一瞬,屋内荡漾开衣袂摩挲声,扶兮起身踱至窗边,掩了镂篆雕木窗扇,将饶人撩眼的光亮阁在窗外,回身未动,瞳孔中焦距幽幽凝于眼前男子,启口轻扬,声线暗涩:“你晚上想吃些什么?”

榻上的人未语,修长的手指抵着额角,发丝倾泻似无力般聊赖溶在塌内,闻声薄唇轻抿循声

侧首,应声暗哑:“你自己吃,我不饿。”

扶兮无言,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门开启又复阖,屋内那人循着动静,再无声响后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

夜沉的厉害,也静的厉害,月色靡靡,光华一粼一粼的折进屋子,扶兮手握着刚从花花脚下取下信,借着烛光端详,秀眉却是越蹙越紧。

信中所书,容潋在梁国肆意招揽兵马,而楚王派往齐国的使臣迟迟不见归来,似被穆公刻意扣留。

折好信,燃于烛台。

究竟是齐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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