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对欧阳婉的感觉,比对欧阳润知好多了。他闻言对欧阳婉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舒绿妹妹”。
几人一齐回头看去。
舒绿看到穿得极为娇俏的舒华笑意盈盈地朝自己走来,忙也笑着向舒华打招呼。
“舒华姐姐,怎么就你自己过来了?舒媛姐姐呢?”
“三妹妹和四妹妹、五妹妹在那边和人说话呢。”舒华朝不远处的那堆靓装少女们指了指,舒绿扫了一眼,也没看清凌家的几个女儿在不在里头。
她见舒华一面和自己说话,眼睛却偷着看了欧阳润知几眼,对这位二小姐的来意顿时了然于心。果然,舒华借着和她招呼为由头,很自然的和欧阳婉搭上了话。没两句,就把话扯到了欧阳润知的身上。
舒华面带娇羞地看着欧阳润知,“不经意”地说了几句欧阳润知往年在杜衡书院的诗会上写的咏春诗,又表达了自己对欧阳润知才华的仰慕。
只要不是瞎子聋子,谁都能看得出舒华小姐对于欧阳润知的倾慕之心了。不过舒华的分寸拿捏得很好,完全是大家闺秀娴雅温淑的做派,不会给人留下什么话柄。
欧阳润知却没什么特殊的反应,依然保持着他那张冷脸,嘴角的弧度都没变过一分一毫,让舒华忍不住暗生失望。但她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退却的人?
“我们先过去了。”
展眉朝妹妹点点头,率先朝杜衡书院的学子那边走去。欧阳润知也转身走开了。欧阳婉心知哥哥不耐烦应酬这娇小姐,也不点破,还是陪着舒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无视她眼中的失落。
“对了,婉儿妹妹,舒绿妹妹,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回,还有京里来的贵人也过来了呢。”
“京里来的贵人?”
欧阳婉随意问了一句:“是哪位皇亲国戚吗?”
“是呀。”舒华笑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好像是哪位王爷的家眷吧,所以咱们的知府老爷似乎也要陪着过来呢。”
“是吗?怎么没看到官府的仪仗啊?”
舒华说:“也许人家不想太过张扬,便服过来的吧?不过,知道有贵人要来,咱们可得小心点,别冲撞了才好。”
舒绿看舒华说话,透着那么的推心置腹、温柔体贴,要不是早就知道她的真面目,还真会觉得这姑娘是个不错的人。
“嗯,多谢姐姐提醒。咱们只和姐妹们在一处玩着,不会冲撞什么人的。”舒绿也笑得很真诚,像是真的有多感激舒华似的。
再说了一会儿话,舒华也就不缠着她们,回到凌家姐妹那一边去了。欧阳婉带着舒绿去和自己相熟的一些千金小姐打招呼,将这干妹妹再次介绍给大家。她在这些闺秀中的人缘着实不错,舒绿本身也是个极讨喜的性子,很快的就和大家混成了一片。
“哼,什么玩意,还真当自己是欧阳家的小姐了?”
凌三小姐舒媛远远看着舒绿在人群中谈笑自若的模样,心里总觉得膈应得很。她虽然是正经的大小姐,问题是性子过于刁蛮,根本就没有几个朋友,现在身边除了三房的两个姐妹陪她说话以外,都没什么人过来找她玩耍,觉得有些气闷。
三房的两姐妹只当没听见舒媛的话。凌家的三房从上到下存在感都不强,谨守着谁也不得罪的原则,默默地在大宅里生存着。
“哎,刚才韩大才子又写了一首新诗,写得可好了……”
“真的呀?他每年的咏春诗都是很好的,去年那首叫什么来着?”
“是那首《春晴》吧?我抄了好多次呢,嘻嘻……”
舒绿听着身边的少女们讨论着韩波等才子的诗词,就像她那个年代的小姑娘们讨论着哪位大明星的新歌一样,眼睛里都闪动着憧憬的星光。少女情怀总是诗啊,这应该是古今如一的吧?
这让舒绿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她含笑听着这些少女们,包括欧阳婉,点评着她们心仪的才子们的新句,似乎也感染了她们的快乐。
“舒绿,你喜欢哪位才子的诗呀?”
一位小姐对舒绿印象不错,看她一直没有开口,便有心拉她说话。
“我?”舒绿笑了笑:“我哪懂那么多,只觉得大才子们写的句句都是好的。”
“舒绿你太谦虚了。你可是咱们江城的‘小才女’呢,夏大儒都亲口夸过你的……要不,你也写一首给我们看看吧?”
欧阳婉交好的这些小姐,脾气、性情都不错,起码表面上对舒绿都是很客气的。别管人家心里怎么想,表面功夫能做好了就可见其修养。
“别开玩笑了,我连打油诗都不会写呢”
舒绿忙不迭摇手推辞。写诗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她是真不会。
她那略带夸张的表情和回答让大家不禁失声大笑,觉得这姑娘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而在另一边,展眉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太诡异了,蔷薇还没出院,我那鬼畜的主治大夫却因为腰伤而倒下了……难道腰痛也会传染?大夫,您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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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康熙初年》(已完本)
作者:姬月关
正常版简介:回到清朝,成为康熙皇帝的第三位皇后,在清宫生活的云卷云舒…… 直白版简介:重生在康熙初年,姑姑是顺治帝的孝康章皇后,康熙皇帝是她后来的老公。嗯嗯,还有她生的儿子,就是后来名叫雍正皇帝的那位酷酷四爷哦。 这是佟佳氏玉莹的清朝温馨生活纪事说……
第七十一章:新词
在这样的春游场合,众人的午餐当然也是席地解决的。
但是少爷小姐们的席地用餐,当然不会是像穷人家一样往大石头上一坐,拿出块干馍馍啃两口就算数。虽说是在城郊,但是该讲究的还是得讲究。
欧阳婉带着舒绿以及她的一众闺蜜们,在溪边树荫下选了一块干净的草地,让下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席子铺好。
一层软席、一层锦褥、一层云缎,层层相叠铺平之后,再放上一个个的薄蒲团——都是各家下人们随身带着的。等小姐们在蒲团上屈膝危坐后,下人们又将一个个提盒打开,取出热水温着的银酒壶、成套的白瓷杯、一小碟一小碟的点心、干果、肉脯、小菜,将席子中间摆得满满当当。
舒绿大为感叹,真是精致而腐败的古代上流社会生活啊。
小姐们轻挽翠袖,举杯同饮,时而凑在一处说些女儿家的悄悄话,时而又为某个才子新得的佳句而连声赞赏。欧阳婉怕舒绿拘谨,还特意给她夹些小菜。
“妹妹,这烩三丝挺清爽的,你尝尝。”
欧阳婉将那碟由火腿丝、春笋丝、豆芽丝烩成的小菜夹了一筷子,送到舒绿的碗里,让她尝尝府里厨子的新作。舒绿笑着道谢,尝了一口,果然鲜嫩咸香,很是可口,很有春天的气息。
另外的那些小姐们,说对舒绿不好奇是假的。谁都知道这姑娘是个小家碧玉,虽说在认亲宴那天大家见过她一回,觉得也不是那么上不了台盘,但还是现在直接面对的感触比较深。
一个人的仪态、动作,最能体现她的出身。有些女孩儿很会说话,静坐的时候看着也还好,但是多看几眼就看出没受过什么良好家教了。
可是舒绿无论是说话、动作、表情,都显得秀雅端庄,现在看她坐在一边用饭,仪态也很自然大方。大家对她的印象,也就更好了些。
其实这也是舒绿努力的结果。她前世的出身再高,教养再好,也没法和这些大家闺秀相比的。但是住到萍花坞以后,她便刻意观察欧阳婉的举止行动,尽力向欧阳婉的修养靠拢——什么行不摇裙、笑不露齿之类的,乃至一些更加严格的规矩,她都学会了。
没有谁逼她,可是她深深明白,如果要融入这个社会,她就必须做到这些。她可以内心叛逆,然而在表面上,却不必暴露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里没有审美扭曲的皇阿玛和五阿哥,所以行为夸张粗俗的小燕子是不会受到群众青睐的……当然,舒绿再投胎个十次八次,也变不成那种脾性。
午餐很快就结束了。她们刚刚起身,就听见有丝竹之声从山谷的另一边传来,隐隐还夹杂了女子婉转清亮的歌声。
“姐姐,怎么还有人唱歌?”
舒绿好奇地低声问了欧阳婉一句。
欧阳婉笑道:“哦,那些乐户人家,也会过游春踏青的。诗会那边有人写了新诗,要是大家公认极好的,那些姑娘们也很乐意替人唱一唱呢……或者……”她有些不好意思,悄声附在舒绿耳边说:“或者,有些姑娘是某人的相好,也会主动替情郎唱新诗。”
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说到什么“相好”之类的,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舒绿明白过来。原来不止是城里的少爷小姐们过来游玩,有些青楼女子也结伴来踏青。自古文人与名ji是最佳拍档,互相捧场,像诗会这种场合,的确少不了那些解语花的存在。
“走,我们靠近一点听听,看那边又出了什么好诗。”
欧阳婉拉着舒绿往前走了几步,恰好遇上欧阳家的几位小姐。这些欧阳家二房、三房、五房的小姐们,舒绿前些日子都是见过的。她们和欧阳婉都不算太亲密,对舒绿也就很是平常,不冷不热,基本上属于半无视状态。
但是见了面,互相之间说起话来的时候,彼此态度倒也还过得去。舒绿对于欧阳家的这几个姑娘评价一般,觉得无论是姿色、气质、性情,都比欧阳婉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人家不怎么搭理她,她也就乐得清闲。
这时欧阳家的三小姐欧阳玲正在跟欧阳婉说:“大姐姐,你快过去听听吧,刚才杜衡书院那边出了首好诗,好些乐户姑娘都争着替他唱呢。”
“真的呀?是哪位才子的新诗?韩波?”欧阳婉对这个话题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不是吧……刚才没仔细听名字,忘记是谁了。不过真是好诗呢。”
“是吗?”
“嗯……呀,你们听,现在又有人在唱了。”欧阳玲指了指乐声传来的方向。
众人都驻足聆听。那歌声像清风拂过的柳絮一般,时隐时现,幽幽地在人们耳边飘荡着。
舒绿对于这时节的乐曲并不太懂得欣赏,只觉得依依呀呀听着也挺有趣。但是再了一会儿,她的嘴角开始抽搐起来……
她刚才一直就没听出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