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南下。渐渐地远离了京城。也远离了波诡云谲和阴谋诡计。远离了他的后宫三千佳丽。一路走來。只有她陪在他身边。白日里谈古论今谈情说爱。夜里相拥而眠。洠в蟹蔽溺冉诘氖俊'有红尘琐事的叨扰。也洠в刑哪抗庾⑹幼潘恰H盟谴还鴣怼U庋杂勺杂伞⒉徊粼右坏憷婧退叫牡陌椤2攀钦嬲陌椤U庋嬲陌椤V钡秸庾詈蟮牧礁鲈吕铩K遣潘阏嬲涤小
萧子灵的温顺乖巧。并不是毫无主见的一味忍让。而是事出有因:首先。萧子灵害怕会一不小心惹怒孟宏煜而被踢回京城去。那么。她所有的处心积虑的筹谋就真的会化为泡影了。其次。萧子灵早已下定决心要离孟宏煜而去。因此。她想与他好好地“爱一场”。。洠в姓澈蜕撕Α'有明争暗斗的算计和心怀鬼胎的自私。只有甜蜜和快乐。她想要以短暂的完美的爱情为他们之间不完美的爱情画上句号。制造一段美丽的回忆。以供自己在即将到來的自由而孤寂的岁月里缅怀。
两个多月來。孟宏煜的快乐也是无法言喻、无以伦比的。似乎自他登基以來。便不曾这么快乐过。远离了皇宫、远离了政务、远离了那些不得不揽入怀中的女人。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真真正正地做一回自己了。
真正的自己。是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爱就爱的凡夫俗子。是只要抓着一个女人的手便可以安然入睡的平凡男子。是洠в屑夜5薄'有江山社稷。只有一颗潇洒悠闲的心的湖畔书生……
到了杭州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祭湖酬神。而至于西湖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的“天降祥瑞”的玄龟。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孟宏煜得以偷得浮生半年闲。得以和心爱的女人携手游玩。得以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况且。经过长途跋涉后到了杭州时。已是几个月之后。祭玄龟之事也变得不再如当初那么重要那么神秘了。因此。孟宏煜也只是带领一群官员于湖边设案祭神。做做样子罢了。他心中重视的。可是好好地享受闲暇的时光。寄情于山水之间。悠游于西湖之上呢。
看萧子灵这么喜欢杭州城和喜欢。孟宏煜便决定在杭州小住。然后一心一意地陪萧子灵。。毕竟。回了宫以后。他将会是那个万人之上、肩负天下的皇帝。而她将会是他众多妃嫔中的一个。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家族利益的权衡、是宫廷礼仪的束缚、是太后“此生不立萧子灵为皇后”的耳提面命。
这天。孟宏煜正在行宫的书房里与江浙一带地方官员商谈政事、了解民情。萧子灵在房中闲得无聊。便寻思着偷偷溜到坊间去游玩。要知道。她之所以穿越到这个地方。就似乎是专门要來还孟宏煜的债似得。穿越过來洠Ф嗑镁徒恕=蟊惚磺艚谀腔龅那袅铩'有一丝的自由。她还从不曾去好好地逛逛古代热闹非凡的街市呢。
想要溜出去“逛街”。当然得瞒着孟宏煜了。就像古装剧中必备的戏码一样。最好的掩人耳目的方式就是“女扮男装”了。起先。萧子灵是想穿孟宏煜的便装來着。然而。孟宏煜身材高大。他的衣裳套在萧子灵身上。仿佛巨人的衣裳一般。怪异而可笑。因此。萧子灵便偷偷吩咐玉奴去找了两套合身的男装过來。主仆两人装扮一番后便偷偷溜出门了。
因为从京城里随行而來的宫女和太监不多。住进杭州行宫后。浙江巡抚怕伺候皇帝的人手不够。所以早已精心挑选了一批女子(因为太监是宫里的“特产”。所以。浙江巡抚只能找到一批女子)。安排到行宫里。
那些女子。果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一个个貌若天仙、婀娜多姿。袅娜如三月杨柳。娇艳如五月鲜花。炙热如七月骄阳。具有江南水乡女子柔若无骨的娇弱。又有北方女子热情洋溢的优点。让萧子灵这小女子也看得心旌荡摇。更何况是孟宏煜那血气方刚的大男人。
随御驾而來的御前侍卫都守在孟宏煜身边赤胆忠诚地护主了。因此负责行宫守卫的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地方军人。到处都是生面孔、彼此又都不是很熟悉。因此。萧子灵和玉奴谎称是來送蔬菜的伙计。很容易就溜出了行宫。
到了街市里。只见路上行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常。街市两旁小商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绫罗绸缎的、有卖折扇书画的、还有卖蛐蛐儿的……萧子灵和玉奴俩人。仿佛长久被关在笼子里的家猫一般。忽然得到了自由。瞬间变成了野猫。兴致勃勃地到处乱窜。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兴奋不已。
萧子灵早已忘了自己是偷溜出來的了。一路上好奇地走走瞧瞧。几条长街慢慢地逛过了。还去茶楼里喝了茶、去酒楼里吃了味道绝妙的糖藕、东坡肉、醋鱼等杭州美食。一路上吃喝玩乐。主仆俩玩得不亦乐乎、大呼过瘾。
直到酉时(下午五时至七时 )。夕阳渐渐西下。街市上的人也比午后时少了许多。玉奴才忽然记起该回宫了。玉奴心中不安。因此催促了萧子灵多次。然而子灵却似乎一点也不心急。依然玩性不减地敷衍着玉奴。兴致勃勃地到处闲逛。
当然。萧子灵并非真的是在“闲逛”。她口中虽对玉奴说好不容易出來了总得玩过瘾了才回去之类的。目光却四处逡巡。暗暗寻找着一家又一家绸缎庄。终于。在一处较为僻静的转角处。她找到了“雨霖铃绸缎庄”。
看到“雨霖铃”三个字时。仿佛于长久的黑暗中寻到了一丝光明。终于找到了从地狱爬上天堂的秘诀一般。萧子灵欣喜若狂。眼中不禁泛起了激动的泪水。也顾不上矜持了。连忙抬腿往那绸缎庄奔去。
奔进绸缎庄。只见冷冷清清的店里只有一个二十來岁的小伙子站在柜台后面。或许是因为生意并不是很好。那小伙子看起來无精打采、恹恹欲睡。
想起也有可能是同名的绸缎庄。因此。萧子灵不敢大意。赶紧平复好自己太过激动的情绪。轻声咳嗽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走到柜台前。问柜台后的伙计:“这杭州城里。有几家叫雨霖铃的绸缎庄。”
“仅此一家。别无分号。”那伙计见來了客人。便赶紧打起精神來笑脸相迎。“别人都是叫锦绣、锦缎、云锦之类的店名。还有哪个老板会给自己的绸缎庄取这样一个文绉绉的名儿。”
“仅此一家。别无分号”。。那么。就是它了。
萧子灵心中又一阵狂喜。激动得连声音都微微发抖了:“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听到萧子灵洠窙'脑地吟出一句柳三变的《雨霖铃》來。那小伙计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似乎幡然醒悟过來了。只见。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真诚而欣喜的笑容。赶紧对萧子灵弯腰作揖。然后掀起柜台边的竹帘。殷勤地将子灵往后堂让:“公子。我们老板请您到里面一叙。”
果然是这家。洠Т怼O糇恿槁冻鲆荒巳挥谛氐奈⑿Α8谀腔锛坪竺妗O蚝筇米呷ァ
第1章 雨霖铃
萧子灵跟在那年轻的小伙计身后。向绸缎庄的后院走去。
走过一段狭长而曲折的回廊。绕过几丛翠竹后便转到一座两层的小楼前。一楼的厅前挂着一块门匾。上面写着“饮水楼”三个大字。字迹俊逸中透出一丝清秀。似乎是出自女人之手。
那伙计带着子灵走进大厅。一迈进大厅。他便兴奋地喊道:“师傅、师娘。你们赶紧出來看看谁來了……师傅、师傅……”
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从里间走了出來。身着一身灰褐色的长衫。脚踏黑色的布鞋。头发并未扎起。而是披散在肩上。只有额前几缕头发拨到脑后扎了起來。坚毅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沧桑。那男子一走进大厅。便定定地看着子灵。心中暗暗想着:这俊逸秀气的“男子”是谁呢。
当初。展战只说要來“雨霖铃绸缎庄”。却未曾告诉过子灵來此找谁。因此。子灵也未认出那男子來。也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心中疑惑:这男人……怎么这么眼神。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子灵在脑中努力将记忆翻寻了一遍。却仍未然未想起眼前的男子是谁。正想开口问。从里间又走出了一个娴雅的少妇:“是谁來了……”
那少妇面容姣好。柳眉桃腮。圆润的手臂如一节嫩藕一般白净。混上上下散发着一股成熟而沉静的韵味。看到了年轻少妇。萧子灵呆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少妇如黑玛瑙般清澈晶亮的眸子。轻声问道:“刘……刘宛若。”
“萧贵妃。”听到“他”温柔而甜美的女声。刘宛若也认出萧子灵來了。心中无比激动。一双清澈的黑眸子睁得大大的。眼中流露出掩不住的惊喜。她两三步跨到萧子灵身前。紧紧地握着萧子灵的手。激动地问道:“真的是你吗。萧贵妃。真的是你吗。”
萧子灵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紧紧地握着刘宛若的手。笑逐颜开地说道:“是我。是我。我是萧子灵啊。”
多年不见。刘宛若变化可真大啊。她从一个柔弱无骨的曼妙女子。变成了一个丰满圆润、风姿绰约的少妇。眉眼间散发出一股成熟的韵味。笑起來眼中溢满了幸福。看來。有爱情的滋润、有不羁的自由、有楚天的呵护。刘宛若过得很好。
而萧子灵呢。这些年來。她在那人间炼狱中历经磨难。失去了挚友、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自由、失去了青春。最后。又舍弃了爱情。忍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煎熬。她怎么可能“心宽体胖”呢。因此。她比起刘宛若记忆中的萧子灵。又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原來。那起初并洠в腥铣鱿糇恿閬淼哪凶印>褪浅臁L搅跬鹑艚小跋艄箦焙蟆3煺獠欧从彻齺怼T瓉怼U驹谧约好媲暗恼饷⌒恪澳凶印薄>褪撬土跬鹑襞瓮丫玫亩魅恕!O糇恿椤
楚天赶紧走上前去拱手作揖向萧子灵问安:“楚天见过贵妃娘娘。方才未认出娘娘來。失礼了。望娘娘勿要见怪。”
萧子灵赶紧笑着说道:“楚大哥无须多礼。我早已不是贵妃娘娘了。况且。出了皇宫。我就不是皇帝的妃嫔了。今天。我们并非君臣主仆。而是久别重逢的好友。”
刘宛若喜不胜收地拉着萧子灵的手说:“妹妹赶紧里面请。我去吩咐下人好好准备几道菜。妹妹晚膳就在这里吃。我们也好说说话儿。”
说起晚膳。萧子灵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溜出來很久了。若还不赶紧回去。孟宏煜估计就要派人搜查杭州城了。因此。萧子灵赶紧谢绝刘宛若的好意:“刘姐姐